第19章 如此熱情
有時候老天偏偏要跟你作對,你越想躲,它就越讓你躲不了。
林登和耿默才走沒多久,就碰到一個騎着摩托車的女人,她的皮膚微微有點黑,五官平平,但是看着很順眼。
女人停了下來,單腳踩在地上支撐着摩托車,向兩人詢問道,“有沒有看到一輛白色的面包車?”
林登搖了搖頭,“沒有,我們也是剛走到這裏,想找找看有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走?”她有點吃驚的看看林登,又看看耿默,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你們可真有本事。”
“只是運氣好而已,”林登笑了一下,沖女人揮了揮手,“我們得繼續趕路了,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住的地方。”
“等一下,你們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的隊伍,他們應該就在這附近,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跟我們的隊長商量一下,能多幾個男人的力量,隊伍就多一份保障,相信隊長一定會歡迎你們的。”女人很熱心的邀請他們。
林登幹笑了一聲,心想果然是末世初期嗎,這些人應該還沒遇到過那些居心叵測的人,不然也不會這麽毫無防備地邀請兩個完全陌生的人加入自己的隊伍。
“呵呵,我們兩個人習慣了——還是多謝你的好意。”林登很委婉的拒絕了她的邀請。
女人見兩人沒有一點要加入的意思,也沒勉強,發動了摩托車朝另一個方向開去。
“方向,錯了。”耿默看着她遠去的身影,很小聲的說了一句。
“管她呢,我們趕緊回去。”林登話還沒說完,遠處就傳來了嘈雜的喪屍聲音,那種從喉嚨裏發出的難聽氣音,讓林登僅剩的一點好心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摩托車的發動機聲音把喪屍引過來了,”林登皺了皺眉頭,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不能走這條路了,回大路去,喪屍太多了,靠,難道我們好死不死的碰上了喪屍大規模地遷徙?”
耿默在旁邊靜靜站着,表情不急不躁的,從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一點危險即将來臨的痕跡。
“走吧,走吧。”林登放下了望遠鏡,拍了下耿默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正好拐上大路的時候,那個女人也騎着摩托車來到了他們的身後。
“快跑,到處都是喪屍!”她大喊出了這句話,越過他們疾馳而去。
那棟別墅離這并不遠,沒跑多久就到了,女人顯然也歸隊了,正神情激動的跟先前爬鐵栅欄的強壯男人報告着什麽,還不時地指指她來時的那條路。
這時,林登和耿默也跑到了面包車旁邊,正打算趁着他們注意力都在女人身上的時候無聲無息地跑過去,卻沒想到還是被一個穿着黑色運動服的女青年給發現了,她剛巧往鐵栅欄外看了一眼,自然就看到了他們,這個女孩有些激動地跳起來沖他們揮了揮手,“嗨,到這邊來,這裏有人。”
我當然知道那裏有人……
林登的臉黑了黑,充耳不聞的往前面跑去。
拜她那一嗓子,裏面的幾個人全部都朝他們看了過來,那個強壯的男人更是打開了鐵門,從裏面追了出來,“嘿,危險,這裏到處都是喪屍!”
林登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想罵人的沖動,被逼無奈地停下了腳步,耿默也跟着停了下來,兩人同時轉身朝那個男人看去。
男人很快就跑到了兩人面前,他長得很正直,國字臉,讓林登不由自主就想到精神病院的那位仁兄。
他笑了下,張了張嘴巴正想說些什麽,可話沒出口就被人給打斷了。
鐵栅欄內的幾個女人尖叫着提醒道,“大力哥,喪屍!!”
“回來,陳立!”一個男青年邊喊邊拿着武器沖了出來,很快就跟那些從樹林中晃蕩出來的喪屍們交上了手。
林登有些不耐的嘆了口氣,拿着大刀上前,一刀橫過去,三個喪屍立馬倒地。
那個男青年愣了下,險些被一只喪屍給咬到,還是趕上來的陳立幫他踹飛了那只兇狠的喪屍。
現在被這些熱心的有些過頭的人給纏上了,林登和耿默也不好冒然離開,不然被他們跟到了別墅,想要安安靜靜的養傷就很難了,耿默那輛車可是個香饽饽,林登就怕這些人打起他們車和燃油的主意。
要知道石油可是很緊缺的,有時候甚至比食物還難弄到。
雖然從目前看來,這些人貌似很正直,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人這種生物可是很複雜的,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其實都有兩面性,沒有人是絕對的好人,也沒有人是永遠的壞人。
看到林登在忙活,耿默也抽出了苗刀幫忙一起砍喪屍,前前後後不過幾分鐘,大道上就躺了一地的屍體,效率實在是高。
當然喪屍沒那麽容易砍光,這還只是走在前面的一小波,後面的屍群才叫龐大。
“快進來!”先前那個摩托車女郎站在門口沖他們喊道。
陳立和男青年趕緊跑了進去,林登想了下,沖耿默點了點頭,也跟在了他們的身後。他們的別墅離這還有段路,萬一在路上碰到了屍群可就不美好了。
還是先進去避避風頭,順便可以從他們那裏套點別處的消息。林登明顯感覺到這一世與上一世的很大不同,所以,他前世的那些記憶只能參考,不能全信,誰知道現在這個世界會向什麽方向發展。
将鐵門鎖上後,幾人趕緊跑進了屋子,運動裝女人拿着兩瓶香水對着大家一頓狂噴。
“羅蘭,少噴點。”先前那個沖出去的男青年受不了的躲過女人噴來的香水。
“不行,外面都是喪屍,不能讓它們聞到人類的氣味。”羅蘭瞪了他一眼,把一瓶遞給了摩托車女郎,手上拿着另一瓶香水執着的追在他後面噴。
“徐城,羅蘭說得對,多噴點總是好的。”陳立坐在沙發上任由摩托車女郎往他身上噴那種味道有些嗆鼻的香水。
林登大概看了一圈,心裏對這些人也有了點底。
一共四個女的,除了摩托車女郎和羅蘭,還有兩個比較腼腆的馬尾辮女孩,兩人長得有五六分相似,應該是親姐妹,她們倆似乎都不愛說話,只是沉默地坐在角落裏,偶爾會對林登兩人投來好奇的一眼。
另外五個全是男的,除了陳立和徐城,另外三個,一個是胡子拉碴的大叔,一個是滿臉痘痘的矮個子男人,還有一個龅牙男。
房子裏面滿是濃烈的香水味道,讓幾人都有點呼吸不過來,但大家都知道這種時候也只能忍着,要是被那群喪屍圍住別墅不走了,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有被動地困在這裏頭等死。
“提個建議,”林登揉了揉鼻子,打了一個舒暢的噴嚏後,對陳立說道,“那摩托車找個懂的人改裝一下吧,發動機的聲響太大了,容易招喪屍。”
陳立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同林登的說法的,但是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苦,“摩托車總也是一個交通工具,舍不得扔啊。”
那個滿臉痘痘的矮個子男人道,“想改裝,但是沒工具,沒零件。”
“你懂這個?”林登看向矮個子男人。
“恩,我以前是修車廠的,什麽車都修過。”
“是的,這一路要不是鄧叔,我們的面包車早就不能開了,”羅蘭對着鄧遠豎了個大拇指,“鄧叔你杠杠的!”
鄧遠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哪裏,平時都靠你們照顧呢,要不然我也活不到現在。”
“噓,別說話。”站在窗戶旁邊的摩托車女郎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十分謹慎的透過窗簾縫隙看着外面。
林登有些無聊地靠到沙發上,将腦袋枕在上面,眯着眼睛看天花板,他在思索等這波屍潮過去後找個什麽理由擺脫這些人。
他們這夥人手上沒槍,只有冷兵器,無非是那些鐵棍,菜刀之類的,甚至還有臂力器和鐵鏟,看得出來他們一路走來肯定不容易,所以他們期望林登兩人能加入也不是沒有原因,至少對于他們這夥人來說,多兩個男的,總是多一份安全的保障。
單論他們隊伍中的男人——鄧遠和龅牙男明顯就不是能打的,鄧遠的腿有點瘸,龅牙男瘦的能讓風給吹走,那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眼神不正,目光時不時的就從羅蘭的胸上掃過,畏畏縮縮的樣子看着也沒多靠譜。
陳立、徐城,還有那個摩托車女漢子,帶着這幫人,肯定是有些吃力的。
想着想着,林登低下了頭,身體旁傾,湊到耿默那裏對他耳語了一句,“明天我們早點起來。”
耿默應該是懂了林登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大概是玩自己的手指玩膩了,抓過林登的手一會兒捏一會兒拉的,各種花樣的玩。
知道耿默無聊了,反正不痛不癢,林登也就任由他玩去了,偶爾還會壞心眼的用力捏回去。
“你們快過來看!”站在窗前的摩托車女漢子突然瞪大了眼睛,看樣子似乎是外面出了什麽大事。
陳立和徐城首當其沖跑了過去,林登皺了皺眉,站起身走到窗戶那裏一把拉開了窗簾。
“別拉窗簾,被喪屍發現了就不好了!”摩托車女漢子伸手又要拉上,被林登給擋了下來。
“沒事,喪屍是看不見東西的,只靠聽覺和嗅覺。”
羅蘭瞪大了眼睛,“真的嗎,我們一直都以為喪屍也是能看得見東西的。”
“都知道它們鼻子靈,可是沒想到這麽靈,只靠鼻子就能準确無誤的抓到人。”女漢子擡了擡眉毛,一副長知識了的樣子。
林登笑了一下沒有接話,的确,末世初期存在過一些錯誤的說法,大部分人都以為喪屍的視覺、聽覺和嗅覺都還在,只不過前者為輔,後兩者為主。
這個說法一直傳了一兩年,後來還是一個膽子頗大的人親身試驗了一番,才知道喪屍是完全看不見的。
這才有了一些僞裝的做法,經常聽到有不怕死的牛人從一群低級喪屍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地運回了大量的糧食,只是後來有了高級喪屍,漸漸就沒人敢這麽做了,大概是因為一些僞裝對初具智力的高級喪屍根本就沒效果。
***
窗簾被拉開,視野開闊了許多,路過的喪屍數量超乎了衆人的想象,密密麻麻的一大群,各個方向都有喪屍,一個接一個連珠炮似的從林子裏冒出來,幾乎沒個消停。
兩個腼腆的女孩(一個叫葉芸,另一個叫葉茗)此時都有些害怕的捂住了嘴巴,她們緊緊地靠在一起,發着抖的看着外面。
“好、多。”葉茗的聲音帶着哭腔,說話都打着顫。
“沒事的,別擔心。”羅蘭走過去摟住了葉茗,安撫地拍拍她的背。
葉芸也靠了上來,一把抱住羅蘭,身子輕輕顫着,羅蘭只好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嘴裏一直說着安慰的話。
“別出聲。”女漢子再次提醒了一句。
所有人都噤了聲,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栅欄外的行屍們晃晃蕩蕩的走過去。
每一分每一秒,對于此時的他們來說都是煎熬,小心的呼吸聲交織在這片安靜的區域,入耳的時候更是被放大了好幾倍,就連幾個大男人都緊張的手心冒冷汗。
意外總是有的,總有那麽一只奇葩點的喪屍突然脫離了隊伍,晃蕩着來到了栅欄前,扒住那裏就不走了。
幾人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葉芸和葉茗害怕地跑到了房間的角落,靠牆抱膝坐下,身子抖得不成樣子,埋着頭怎麽也不肯往窗外看一眼了。
大部分的喪屍還是很正常的跟随大部隊的腳步,但‘栅欄喪屍小分隊’還是時不時地就會加入一只。
有一只喪屍甚至把頭卡在了栅欄間,林登看着它使勁抽也抽不出去的蠢樣,憋笑憋得實在痛苦。
因為他前世經歷過幾次喪屍遷徙,心态比較放得開,其實只要呆在一個封閉的空間不出去,就沒多大事情。
但是陳立他們可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心裏自然要緊張很多,看到那只卡住頭的喪屍不覺得好笑,反而有些擔驚受怕,生怕栅欄門被它的頭給擠壞了。
林登還生怕耿默錯過這個場景,特意推了推他的手臂,在他擡頭的時候,指着那只喪屍給他看。
耿默要淡定很多,看了一會兒沒有想笑的意思,打了個哈欠低着頭靠在窗戶邊上,一副無聊的想睡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