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暗料理

入夜,兩人的肚子都餓得咕咕叫。

林登也對牛肉幹興趣缺缺,便跟耿默提議去廚房搗鼓一下,他剛剛在冰箱裏看到了很多鮮肉和蔬菜,熱菜總是比那些幹貨更加讓人食指大動,有米飯,誰還吃幹貨啊。

但是登哥不會燒菜,前面就說過了,他是廚房廢材一只。

林登看了耿默幾眼,一些小心思在腦子裏繞了幾圈,才滿臉笑容的上前攬住了耿默的肩膀,帶着他往樓下的廚房趕去。

“默默啊,我們倆一起燒,效率能大大的提高。”

其實林登的真實打算是:他就在旁邊打打下手,耿默這麽全能的一個人,燒菜肯定也難不倒他。

但是林登太想當然了,讓耿默這麽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去廚房,簡直是大錯特錯。

兩個人站在廚房裏對着滿桌子的食材大眼瞪小眼,林登沒有動手,耿默自然也就站在一旁當一株沉默的小白楊。

“默默會不會?”林登盡量放輕了聲音小心地問道。

耿默很幹脆的搖了搖頭,然後靠到白色瓷磚牆上,烏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登,“我圍觀,你做。”

看來這孩子是想當甩手掌櫃了。

林登抽了抽嘴角,“哥也不會啊,記得好幾年以前吧,有一次看到一只流浪狗很可憐,那時候閑的無聊,就特地給它燒了一盤菜……”

“然後?”耿默微側着頭,聽得很認真,見林登突然不說了,才轉正了頭,眼睛中滿是疑惑。

“然後,”林登咳嗽了一聲,有些不自在的轉過了頭,臉上有些發熱,“第二天,我……”

耿默擡起手拔了一根頭發絲下來,一邊繞着手指玩,一邊等待林登的後續。

“第二天早上我在我家門口發現了一具人類好朋友的屍體,然後我将它厚葬在了一個油菜花田中,從此我與廚房結下了不解之緣,”林登語速極快的交代完了整件事情,末了還深情地補充了一句,“它雖然死了,但是卻永遠地活在我的心裏,我深深的腦海裏~”

“……”耿默無言地擡頭看了林登一眼,然後低頭繞手指,過了會兒,再次擡頭看了他一眼。

林登慢慢背過身,躲開了耿默的視線,大義凜然地道,“恩,我覺得我這次一定能做出一盤健康又好吃的菜。”

說着伸手就要去碰那些食材,耿默趕緊走了上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強行把他推到了一邊。

“好,哥不跟你搶,你來吧。”林登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接着他就站在旁邊,十分悠閑的圍觀耿默燒菜。

只要不是他來就好,林登最讨厭的事情就是燒菜做飯。

看得出來耿默真的是新手,第一樣菜是炒四季豆,結果他連油都不放,四季豆也沒掐好就直接給扔進了鍋裏,然後鍋蓋蓋上,完事。

林登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站在竈前認真盯着火的少年,吞了口口水,在隐隐有一股焦味傳來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戳了他的手臂一下,“我記得下館子吃這個的時候,那些四季豆都是掐成段的,我們是不是應該……”

聽了林登的話,耿默大概也覺得有道理,立馬就把火給關掉了,然後把那些燒的半焦的四季豆重新倒了出來,一個一個開始掐了起來,估計每段的長度有一厘米……恩,一會兒得用勺子舀着吃。

林登深吸了一口氣,攔住了耿默的手,“我來掐。”

說真的,一些炒菜的基本常識林登還是懂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炒出來的菜每次都慘不忍睹,雖然沒他自己描述的那麽誇張——會食物中毒,但是敢嘗他做得菜的絕對是勇士。

耿默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再次伸手拿了一根掐了起來,這次他掐得很好,每段的長度幾乎一模一樣,當然被他扔掉的也不少……

他喜歡留中間一段,不管長短,一定會被他掐得跟剛剛一樣長的,剩下的邊角料,不論長短,照扔不誤。

林登搖了搖頭,嘴裏念了一句,“浪費食物是可恥的。”然後細心的從那些被他扔掉的邊角料中挑選出一些比較長的,掐了點頭角,放到了可食用的那堆裏。

總算掐好了後,兩人對視了一眼,依舊是耿默來燒。

這次他還想就這麽倒下去,林登連忙攔住了他,從旁邊拎了一壺油過來,倒了差不多半碗的量。

“會不會太多?”林登猶豫的把鍋端了起來,倒了一點在一個空碗裏,打算下盤菜再用。

誰知耿默又伸手把那碗油給倒了回來,直接打燃了火,把四季豆倒了下去,這次炒得倒是有模有樣,就是看起來油膩膩的。

炒了一會兒,耿默停頓了一下,大概在思索下一步,想了一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他就接着拿鏟子使勁的炒,從頭到尾一直翻着四季豆,根本就沒有停歇過,鍋裏就一直噼裏啪啦的爆油,漸漸的倒是有一股香味飄了出來。

林登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耿默裝盤,“好香,這樣子看起來應該熟了。”

裝好後,林登喜滋滋的捧着這盤油光發亮的四季豆,就站在廚房裏,用筷子夾了一根到嘴裏,結果咬出了一嘴的油,差點沒把他燙死。

舌頭也被燙麻了,自然也嘗不出好壞味道,不過林登不在意這些,聞着香,能填肚子就成。

“來,默默你嘗一根。”林登夾了一根綠油油的四季豆遞到了耿默的唇邊。

耿默張開嘴咬了一小段下來,照舊是滿嘴的油,不過這根林登是放涼了才遞到他嘴裏的,所以并沒有燙到他。

嚼了沒幾下,耿默就吞下了肚子,在林登又遞過來一根的時候,他就死活也不肯吃了,林登不依不饒的把四季豆往他嘴巴那裏湊,一根都沒送進去,倒是蹭得他滿嘴唇的油,更加顯得那小嘴紅潤潤的了。

最後耿默幹脆一把搶過了那盤菜,舀了一勺白色晶體放進去拌了拌。

“噢,對的,我們好像還沒放調味料。”林登拿過一瓶醬油在上面澆了一點,顏色看起來更加可口了些。

“現在應該可以了。”林登夾了一根進嘴裏,咬了一口,臉色都變掉了,低頭到處找垃圾桶,最後實在找不到,幹脆學耿默囫囵吞進了肚子,然後沖到水龍頭那裏不停的漱口。

耿默站在原地等林登漱好口,才朝他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你是不是放了很多糖?”林登抹了把臉上的水,皺着眉頭道,“我最讨厭吃甜菜,還是放鹽比較好。”

“糖?”耿默看了一眼手上的菜盤,用筷子沾了點油汁放到嘴裏嘗了嘗,下一秒就十分嫌棄地把菜盤子塞到了林登的手上,舔了舔唇角,很無辜的說道,“放錯,應該鹽。”

林登覺得自己蛋碎了一地。

這次他決定親自動手加料,為了掩蓋住糖味,林登加了好幾勺的鹽,狠狠的拌了好久。

然後聞了聞,真的很香,但他就是不敢下口。

猶豫了半天,還是用筷子夾起了一根,遞到了耿默的唇邊,“要不你先嘗一根?”

耿默立馬退後了好幾步,站到了離林登最遠的位置。

兩人僵持了半天,最後誰也沒敢嘗一口,把菜放到了冰箱裏,一人拿了兩罐咖喱牛肉解決了肚子。

晚上的時候,林登和耿默直接躺在堵着門口的那個沙發上睡覺。

沙發很寬很長,躺兩人不成問題,林登搬了幾個椅子到沙發前面,用來擱腳。

兩人吃飽喝足躺上去,一人靠着一個沙發扶手,一點也不擠,睡得很舒服。

***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兩人就起來了。

林登是因為習慣,耿默卻是被林登的動作給吵醒了,在沙發上揉着眼睛,打了好一會兒的哈欠,等林登拾掇好自己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耿默才扒了扒頭發進了衛生間。

早餐還是罐頭,冰箱裏的存貨很足,兩人放開了肚子吃了好幾罐。

移開沙發,一打開門就看到鐵門外晃蕩着一只穿着破爛西裝的喪屍。

林登拿了把刀快步上前打開了鐵門,沒等那喪屍反應過來就把它的腦袋給削掉了。

接着,林登從別墅前的花園裏找了一輛手推車,大概是用來運送盆栽的,這裏的主人有養花的嗜好,從這滿園子争奇鬥豔的各種類鮮花就能看出來。

耿默剛好抱了那個肥胖的男主人屍體下來,一下子就放到了手推車上,林登也一手一個的把兩個小孩的屍體夾抱了下來,堆到了手推車上,接着是女主人的,最後是剛剛那個被林登砍死的喪屍,算它運氣好,兩人不想它污染這邊的環境,才決定把它也帶上。

推着車走了半天的路,他們找到了一處高坡,在那邊挖了個深坑,把一家子都埋了進去。

還有一只喪屍,林登另外給他挖了個淺坑埋了起來,不想它打攪到人家一家子。

做好了這些,林登徹底的松了一口氣,這下可以安心的在那裏養傷了。

兩人順着原路返回,這次他們故意放慢了腳步,心情很好的呼吸着早晨特有的清新空氣。

沿途兩人要路過一棟別墅,可大老遠就聽到了嘈雜的人聲,凝神看去,一輛白色的面包車此時正停在那棟別墅前,車旁站着一群人,男女都有,大概七八個人。

那些人顯然是今早才到這裏的,正圍在緊鎖的鐵門前商量怎麽進去,一個略顯強壯的男人試圖翻過高高的鐵栅欄……

聽到聲音,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林登朝耿默打了個手勢,兩人悄悄的退到了一旁樹林中,打算繞偏路回去。

這些來路不明的人最好還是遠離,他可不想惹上一身的麻煩。末世之中,各路幸存者要麽是井水不犯河水,要麽就是想從你手裏搶奪什麽東西。

互不相識的人要是碰上了,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防備,絕對不會是上前打招呼,誰知道這聲招呼會不會把你送到地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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