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金魚

林登趕到那棟別墅的時候,停在院子裏的那輛白色跑車已經不在了。

在看到空空如也的院子時,林登的心髒甚至漏跳了一拍,他僵硬地站在鐵門外,通過栅欄的間隙往裏面看着,好像看着看着那輛車就會憑空出現似的。

耿默是真的不想跟他搭夥了……

在外面愣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推開鐵門進了屋子,牆上相冊裏的一家四口照舊笑顏如花,只是如今已經物是人非。

早上的時候,耿默和林登合力推到邊上的沙發和桌子也還是在那個位置,這裏冷冷清清,初來時的輕松恣意感蕩然無存,林登覺得自己的心空空的,好像少了點什麽。

有些頹然地坐到了沙發上,仰頭靠了一會兒,他直起了身子,埋頭扯着自己的頭發,滿心的懊悔卻沒處發洩,都怪他嘴太賤,想太多,要是跟平時一樣裝作沒看見,那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耿默除了不愛說話,其他各項指标也都正常,難道他就不能有好奇心了嗎?!

總而言之,此時的林登很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這麽一坐就到了天黑,肚子也有些餓了,林登胡亂吃了一些東西後,就在這棟別墅逛了一圈,卻意外的發現了一個小門,打開小門順着樓梯走下去,有一間十分寬敞的地下室,地下室儲備了很多的零食和幹肉,還有水果罐頭,這真是意外之喜。

看着這個滿滿當當的空間,林登的心情稍稍轉晴了一些,看來這一家四口還挺有憂患意識的,只是命不好,沒有那個福氣享用它們,倒是便宜了林登這個後來人。

大概估算了一下,他一個人,省着點吃的話,堅持一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背後的傷口因為頻繁的大幅度動作,再次被撕裂,一個個肉坑都盛滿了膿血,他知道如果再不好好去養傷,等傷口發炎腐爛了,就有他受的了。

也不知道耿默的傷口怎麽了,他受的傷可不比林登輕多少……

其實換種角度來想,耿默在外面玩夠了,回到了家,就算他那個哥哥再怎麽虛僞,表面的功夫總是要做做的,耿默的傷也能得到好好的醫治,也不用跟着他在這個沒醫沒藥的別墅裏挨着疼痛讓傷口自己好。

耿默畢竟是細皮嫩肉的小少爺,比不了他常年摸爬滾打皮糙肉厚,真讓他這麽挨下去,估計能把傷口挨爛了也好不了,他那可不是輕傷。

再說林登還有抗體助攻,傷口好的也比普通人快很多,而耿默就不一定了。

如此一想,林登心裏也放開了,雖然還是難受,但也不像一開始那麽強烈,時間是個治愈良藥,相信等他重新适應了一個人的生活,就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緒了。

真要說起來,他欠耿默一個人情,傷好後,還是要找機會還回去的。

要不是耿默救了他一命,他早就進了帝拉的肚子,哪還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

林登什麽都不怕,就怕欠人人情,說實在的,相處了這麽久,他對耿小弟也是有好感的,一下子就這麽分開了還真不适應。

越想越傷感,林登幹脆就不想了,去了主卧室,把床單給掀了下來,又從櫃子裏翻出了一條備用床單,鋪好後就趴上去了。

他現在有傷在身,不方便洗澡,打算等傷口的狀況好些了,再擦個身。

大概是白天的事情太多,林登是真的有些累了,這種身心疲憊的感覺,讓他幾乎是一沾床就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依舊是天還蒙蒙亮林登就醒了。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次醒來他感覺頭特別的昏沉,腦袋裏就跟被人壓了一塊巨石一樣,重重的,林登努力地睜大了眼睛,視野中卻是模糊的一片。

正迷茫着,身下的床突然微微一沉,模糊中好像看到一個人坐在了床頭。

林登吞了吞口水,使勁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視野只是稍微清晰了一會兒,就又模糊了起來。

“默、默默?”林登有些不确定地問道,動了動身體,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不知什麽時候被束縛在了床頭。

“那是誰?”那個模糊的身影湊近了些,對着他的耳朵低聲問道。

這聲音聽着很耳熟,也正因為這一句話,林登混沌的意識才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眼前的人有着一雙十分漂亮的桃花眼、高鼻紅唇、膚白無暇,再配上那标志性的長發,這種完全陰柔的長相,不是那瑾瑜又是誰,雌雄莫辨這個詞對于他來說是再合适不過的了。

“小金魚,怎麽是你?”林登訝異地看着他。

“不想去H市,就趁老頭子不注意溜走了,”那瑾瑜笑得十分的欠抽,“說真的,要不是那幫蠢貨剛好遇到了你,我們還不一定能遇上,小登登,為了見你一面,我可是連夜趕過來的喲~”

林登掙了掙手上的繩子,綁得很緊,根本就沒有任何活動的餘地,他只好放棄了無用功的動作,開口問道,“你是玄幫的頭兒?”

“唔,算吧。”那瑾瑜給了一個模淩兩可的答案。

林登皺了皺眉頭,略一思索,“那你是——‘劫’的老大?”

劫——末世盜賊集團的‘領跑者’,有組織有紀律,且行動詭秘,神龍見尾不見首,林登其實也不知道劫真正是隸屬于誰的。

“劫?這是什麽,不過,名字倒蠻好聽的~”那瑾瑜說着說着就輕笑了起來,看着床上的林登,唇角一彎,伸手就把自己上身的衣服給脫了,露出了八塊腹肌的精廋身體,跳上床後,直接就把被子掀到了旁邊去,跨坐到了他身上。

“幹什麽?”林登兩眼冒火地盯着他,這小子活膩歪了,敢坐他身上?!

“當然是幹你呀~”那瑾瑜撩了撩滑落到臉上的頭發,俯過身就要去吻林登的嘴唇,長長的頭發因為他的動作而四散開來,遮住了他光潔緊致的背部,有好幾縷都滑到了床單上,挺翹的臀被緊身的黑褲包裹着,此時因為身體曲線的拉長更顯渾圓有彈性。

清晨的一束陽光穿過了窗欄,照亮了床上的一小片區域,有幾縷亮白的光線頑皮地跳到了長發青年撐扶在林登身體兩旁的手臂上,更顯得他性感白皙的致命。

“病的不輕。”林登厭煩地扭過了頭,躲開了那瑾瑜壓下來的嘴唇,眼睛所及之處,全是海藻一樣濃密的黑色長發,讓他感覺有些呼吸不過來。

“對,我是病了,”那瑾瑜伸手摸了摸他的下颔,一用力就把他的頭轉了過來,“小登登呀,我看上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林登怒火中燒,突然對着他破口大罵了起來,“死基佬,給我滾遠點,惡心死了!”

前世的林登不是沒有碰到過莫名喜歡上他的同性,對付他們的方法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什麽話都不用說,直接把他們拎起來胖揍一頓,叫他們下次再不敢靠近他;第二種就是從言語上刺激他們,怎麽惡毒怎麽來,最好把他們的心給刺得千瘡百孔,讓他們沒臉再見他,躲着他走。

而現在的這種情況,第一種是行不通了,那只能用第二種了。

“恩,我喜歡就行。”那瑾瑜很好脾氣地笑道,甚至還把手伸到了林登的馬甲裏,就那麽明目張膽地摸了起來。

林登被那手一冰,渾身都開始起雞皮疙瘩,從胃裏泛出了一種惡心感,就好像有一條毒蛇在他的胸口上爬。

“小金魚,你先把我放開,這種事不是應該兩情相悅的嘛。”林登見他不吃這一套,腦筋一轉,急中生智地放軟了語氣。

“我怕你跑,還是先綁着吧,等完事了就給你松開。”那瑾瑜把林登的馬甲又往兩邊拉開了很多,露出了大片白皙精壯的皮膚,那些肌肉不糾結不誇張,線條流暢,可謂是賞心悅目。

那瑾瑜的眼睛就跟粘在他身上似的,目光中透着股癡迷,嘴裏還啧啧了兩聲,“我從來沒嘗試過你這種類型的,以前他們給我送的都是一些小兔子,早膩了,不知道你的味道怎麽樣,看着似乎很美味呢~”

“老子TM背上有傷,你讓我養幾天傷,行不?”林登被那些話氣得快吐血,很想對着他大罵一通,最好罵的他連自己親生父母都不認識,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麽做,否則他今天真得交代在這裏了。

“傷?”那瑾瑜把手伸到他背後亂摸了一通,疼得林登渾身冒冷汗,咬緊牙才壓制住了自己想罵人的沖動。

“還真是,怎麽弄的?”那瑾瑜摸得滿手都是血,他把手在床單上擦了擦,一臉心疼地看向床上‘虛弱’至極的人。

林登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平複下自己的情緒,“小金魚,能解開嗎,我真的——很痛。”

“好啊,那你讓我親一下~”那瑾瑜得寸進尺地又要湊上去,林登趕緊扭頭,又讓他撲了個空。

“解開,求你了。”盡管語氣很溫和,但是從林登已經快噴火的眼睛中還是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想把那瑾瑜給大卸八塊,然後丢去喂喪屍。

“唉,好吧,誰叫我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呢~”那瑾瑜風情萬種的一挑眉毛,把散落在臉旁的頭發撩到背後,又用一個發繩松松的紮成了一束,這才慢騰騰地伸手解開了捆着林登的繩子。

終于獲得自由,林登馬上就翻臉不認人了,抽出了從不離身的爆破沙鷹就抵在了那瑾瑜的腦袋上,臉色簡直比鍋底還黑,“小金魚,我想你應該從你的人口中聽說過這把槍的威力吧?”

那瑾瑜輕聲笑了起來,“是啊,真的很厲害呢~”

“想不想試試?”林登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唔,其實我不是很想。”那瑾瑜皺了皺眉,一臉嚴肅地拒絕道。

“很好,”林登點了點頭,“給你三秒鐘的時間,立馬從這裏消失!”

“哦~”那瑾瑜很順從的下了床,打開門走到了門外,在關上門之前又好死不死的補充了一句,“在我沒幹到你之前,我還不想試,這之後,我其實還蠻想嘗嘗被這把槍爆破的滋味~”

說完,像是怕林登開火,那瑾瑜嘭地一下就帶上了門,火速離開了這片危險區域。

林登的嘴角抽了抽,為了自己身心的健康,他決定無視這個人的一言一行,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想要那瑾瑜這種重度蛇精病患者說出正常的話來,那絕對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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