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九章

婚禮在即,但紅葉山莊卻在這時招開了緊急會議。其緣起是由于應雄的到來。

花廳內,有山莊的正副莊主、葛老和陳明充、芊芊及他的兩個義弟,和應雄。

應雄首先開口:“不知道各位可曾聽說過‘秋夫人’這號人物?”

“你曾經寫過一封信,上面有提到這個人。”陳明充這時也想起了那封信。

“是的。小妹的所作所為另我十分慚愧。”提起這件事,他還是覺得愧對芊芊,盡管芊芊現在已經無礙了。

“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應大哥,以後不要再提起這件事了,就讓它過去吧。”芊芊明白應雄的為人,況且應豔煙豔也已經死了。

應雄感激的看了芊芊一眼,惹來了陳明充的不快。他眉一擰,粗聲道:“應公子該談正事了。”

在場明白他的醋意的人莫不掩嘴偷笑,應雄只好馬上進入正題,

“小妹她的确很嬌縱,但他竟然會做出殺人的事,我還是無法相信。後來,我從她的遺物中找到了兩封信,一封信寫的是秘密收服當地一個小幫派的事,另一封則是密謀如何竊取紅葉山莊的機密并且毒殺陳少莊主的事,而這兩封信的署名都是‘秋夫人’。當我看到這兩封信的時候,很震驚。我斷定一定是這個‘秋夫人’唆使小妹作下錯事的,她必定是主謀,而且她還打算動紅葉山莊的壞腦筋。于是我就寫了一封信來提醒紅葉山莊。這一年多來,我暗中打聽關于這‘秋夫人’的事,卻發現這其中大有文章。”

“你還發現了什麽?”

“我打聽到江湖上很多小的幫派,像‘海龍幫’、‘紅幫’這些小幫派,都已經被‘秋夫人’收服了。”

“這也沒什麽,想要收服這種小幫派,只要有點實力,就辦得到。”陳明充不認為這有什麽嚴重的。

“話雖然不錯,但是要收服四十幾個這樣的幫派,其勢力就不容小觑了。其中,規模最大的就屬山西的‘馬幫’,那已經不能算是小幫派了。最神秘的就是,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見過‘秋夫人’的真面目,他們都只跟‘秋夫人’派出的特使接觸,雖然聽命于‘秋夫人’,但誰也不知道這‘秋夫人’到底是何許人,甚至她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聽完了應雄的話,大家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正當大家陷入思考中時,

“誰在門外?”陳明充問話的同時已經出手,只見一個人從門外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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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紅雲眼看着就要頭着地了,這時,離門最近的季光男馬上伸出援手,才讓她幸免于難。但是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與恩人之間的身體接觸,連忙從季光男懷中掙脫,“謝謝,季公子。”

“雲兒,有沒有跌傷?”一看是自己的寶貝女兒,陳莊主馬上是一副慈父的面孔。

“爹爹放心,雲兒沒事。”紅雲馬上讓身後的小翠進來,“女兒聽說大家在花廳談事情,就特地讓人泡了好茶送過來。”

“這種事讓下人做就好了,你的身體不好,不要亂跑。”陳明充皺起眉,對于剛才差點傷到自己的妹妹難以忘懷。

“我今天覺得精神不錯,所以才出來走走,待會就回去休息。”她看出大哥的歉意,她知道,雖然大哥和她不親,但還是很關心她的,“哥,你放心,剛才季公子出手很快,我一點事也沒有。”

“以後還是小心點。”

“知道了。爹爹,三叔,哥哥,各位,你們慢慢談,我告辭了。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但有一個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身影,眼神中除了愛慕,更多的是興味。只到有人咳了一聲,他才收回目光。但迎接他的是一對利光,害他吓了一跳。

“三弟,紅雲是我的妹妹,你最好不要打什麽壞主意。”那絕對是一個哥哥維護妹妹的口氣。

“大哥,你誤會了,這,不是,這……”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因為剛剛她離開他懷抱時,他明顯的感到一陣空虛,莫非……

“啊!三哥,你不會是喜歡上雲姐姐了吧。不過,你和雲姐姐還挺配的。”芊芊火上澆油的說。

聽了這話,陳明充的眼神更利了,誰不知道季光男是個花花公子,他怎麽放心将妹妹交給他,除非他是認真的,但他可不敢這麽認為。

就連陳莊主也關心起這件事來了,“賢侄,不知你是否是認真的?”

聽到長輩都開口了,季光男這下急了,他連忙岔開話題:“我們剛剛說到哪了?對了,說到‘秋夫人’,應兄可還有什麽消息要告訴我們的?”

應雄又開始侃侃而談,見大家的注意力被轉移了,季光男才呼出一口氣,逃過一劫。

“秋夫人”的事被讨論了許久,但她實在是太神秘了,沒什麽頭緒。最後的結論是,這個“秋夫人”實力不弱,野心不小,早晚會找上紅葉山莊,而這次的婚禮是最佳時機,所以一定要事先作好充分的準備,嚴陣以待。

******

身上一襲嫁衣,當紅蓋頭遮住了她的雙眼,芊芊的心直“砰砰”的跳。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她好緊張啊!在經歷了那麽多磨難之後,一切都将順利。

看着新娘被帶向自己,陳明充心中充滿感動,等了這麽多年,總算讓他等到了。

今天的紅葉山莊熱鬧非凡,別說山莊外面的賓客,能進入山莊的客人雖然都經過嚴格篩選,不過也有三百多號人,而且都是武林中響叮當的人物。這些大人物此刻都坐在下面觀禮。

“禮成!新郎新娘送入洞房!”總算婚禮順利完成了。大家都在下面叫成一片,氣氛十分熱烈。陳明充正想帶芊芊入洞房,可惜,有人看不得這分順利,非要鬧出點事來不可。

在一片喧鬧聲中,芊芊感覺到一陣陰風襲來,反射性的偏頭,只聽“咄”的一聲,一枚暗器叮在了大大的喜字上。

“芊芊,你怎麽樣?沒事吧?”陳明充着急的問,也不顧禮數,直接就揭開蓋頭。

“我沒事,充哥哥。”

現場也因這突發的狀況安靜下來,紅葉山莊的人馬立即進入警戒狀态,保護山莊的主子們。

“不知是哪位送了這麽個見面禮給在下,如果是開玩笑,那也太過分了;如果是蓄意的,那就光明正大的站出來,不要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讓人看不起。”

陳明充的話一說完,底下陷入了一片死寂中,在陳明充的威勢之下,人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誰如此膽大包天,敢在紅葉山莊撒野。

許久都沒有人吭聲,更別說是站出來了。

“沒有人站出來嗎?既然害怕,就不要在這裏鬧事。”陳明充有些火大,好好的婚禮就這樣被人給破壞了,一定要把罪魁禍首揪出來。

“嘿”一聲,芊芊一躍而起,動作利落的拔下那枚暗器。

“小心上面淬毒。”陳明充立刻提醒道。

“放心,沒毒。”只見芊芊從容不迫的拈起暗器,站到方才遇襲的地方,閉上眼睛,手在空中不斷比着。衆人正不知她葫蘆裏賣什麽藥,芊芊就已出手将飛镖擲出。

只聽“啊”一聲,有人中镖了。

陳明充連忙用眼神示意将此人帶上前來。

沒想到人帶上來了,四川唐門的主事者也跟着上來了,并大有興師問罪之勢。

“賢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新夫人無緣無故打傷我唐門的人所為何來?”對于女兒唐朵兒落選之事,他一直耿耿于懷,今天正好借此來興師問罪一番。

“唐世伯請息怒,芊芊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陳明充環視四周一圈,發現大家都在聽他的解釋,于是接着說,“因為這個人就是剛剛出手擾亂婚禮的人。”

“什麽!?這怎麽可能?子敬是我的徒弟,他不會這麽做的。”

“是啊,陳少俠,我是冤枉的,我為什麽要做這件事?這對我一點利益都沒有。”唐子敬辯解道。

“是啊,世侄,你不要空口說白話,要拿出證據來才行。”唐掌門也顯得很氣憤。

“要證據?三弟。”陳明充懶懶得道,對眼前火冒三丈的唐掌門絲毫不以為意。

季光男接命後,撇了撇嘴,無奈的上前,為什麽這種動嘴皮子的事每次都輪到他,害的別人都誤會他是個長舌公,他要向老大抗議。誰知,陳明充卻回了他一個“你本來就是長舌公”的眼神,随即退到嬌妻身邊去了。季光男“哼”了一聲,氣呼呼的上前。

不過一站到前面,他就又是一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模樣。

“唐掌門要證據是嗎?”他一步跨到唐子敬跟前,毫不客氣的一把拔下他身上的暗器,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痛的要死。“唐掌門應該認識這枚暗器吧?”

唐掌門定睛一看,發出驚呼聲,“這,這不是……”

“這枚暗器是唐門的沒錯吧。”季光男幫他把話說完。

“就算這枚暗器是唐門的也不能說明什麽,也許是別人要陷害我們唐門。這件事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唐子敬忙不疊的撇清。

“急什麽?我還沒說完呢。”季光男賞了他一個大白眼,接着解釋道,“這枚不是普通的唐門暗器,只有唐門中地位較高者才能擁有,而且數量有限。也就是說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到的暗器,唐掌門,您說我講的對不對啊?”

這時的唐掌門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氣焰,意識到這件事唐門決脫不了幹系,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并且疾聲厲問:“子敬,你說,這是不是你幹的?”他現在只想撇清唐門的清白,就算這件事真是唐子敬幹的,也與唐門無關。

“師傅,您不能這樣!我是冤枉的!這根本不能證明這件事是我幹的。”唐子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争取最後的靠山,不希望被唐門所抛棄。

“這……”唐掌門轉頭望着季光男,有些為難。

“我之所以認定是你,還有另一個原因,”季光男甩都不甩唐掌門,自顧自的在一邊耍寶,“現在就讓今天的新娘子來揭開迷底吧。大嫂,請。”芊芊瞪了季光男一眼才開口:

“當暗器向我飛過來的時候,我之所以能夠躲開,并非是運氣,而是我感覺到了暗器飛過來的一股勁道。剛剛我站在原來的位置,并且閉上眼睛,就是為了确定當初暗器飛過來的方向,我順着這個方向,再将暗器擲回去,中镖的人就是行兇的人。”

“怎麽樣?夠清楚了吧。”

“這,不可能,她不可能做的到的。”唐子敬一副不願相信的樣子。

“我大嫂的功夫可是我大哥親自教的,而我大哥的武功境界,相信在場各位都清楚,那大嫂她也不可能差到哪裏去,對吧。既然如此,像這種‘聽音辨向’之類的小兒科,自然難不倒她。”

“不……不管怎麽說,還是沒有證據。”唐子敬還在垂死掙紮着,但以沒有先前的氣勢,臉上布滿駭色。

“都已經心虛了,還在死撐。我告訴你就算沒有确切的證據,你也休想我們會放過你。”季光男此刻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大有恐吓之意。不過,演完了黑臉,再扮紅臉也不錯,“其實,我們也可以放過你,只要你說出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唐子敬沉默着,在內心掙紮着,到底是“說”還是“不說”。他這副樣子,等于是間接承認了他所犯下的罪行。所以,唐掌門對于他的求助不予理睬。在沒有辦法之下,唐子敬雖然沒有說出主謀是誰,但是他的眼角眉梢卻是鎖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道士,沒有人認識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混進來的。

就在唐子敬望向他的時候,他已經出手了,目标正是出賣他的唐子敬,要不是季光男反應快,接下了他的那一招,恐怕他就死在這一掌下了。

倆人對掌之後,道士被震出丈許才穩住腳步。

“不愧是人陳的‘笑面大俠’,真是只笑面虎啊。我今天算是領教了,可惜你,我還不看在眼裏。我真正的目标是——”他不懷好意的盯着陳明充和芊芊,寓意不言而明。

“哼!口氣倒不小,就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材實料!”不過,季光男心裏可不敢小觑對方,剛剛和他交手,他幾乎用了全力才保持紋絲不動,而對方只不過被震出一丈,而毫無損傷,可見對方實力之強。雖說從剛剛的情勢來看,他的實力可能與自己不相上下,可怕就怕在對方隐藏實力,還留了一手。于是他不忘朝後面的陳明充打暗號,提醒他不要小看了對手,并且慎重的把此人留給他對付,本來對方就是來找他的嘛。

陳明充看着季光男的手勢,啼笑皆非,但同時也明白了這次事态的嚴重性。于是他上前一步,

“不知這位道長找陳某有何貴幹?”陳明充還是決定先禮後兵。

“我和你之間有一些過節要了斷。”道士的話中透出深深的恨意。

“可是我并不認識道長,又怎麽會與你結怨呢?”這次陳明充真的覺得疑惑了,他深信他的記憶中并沒有這號人物。

“你不認得我,可是你,化成灰我都認得。想當年,我是如何苦苦哀求你的,可是你還是一點也不念情面把我給趕出山莊,不僅讓我沒有尊嚴,還害我差點窮困潦倒而死。這個恥辱我永遠不會忘的,我發過誓,這筆帳我一定會找你讨回來的。”道士咬牙切齒的述說着當年的事。

可是,陳明充還是聽得一頭霧水,沒什麽印象。季光男不禁打趣道:

“不會吧!大哥!人家可是把你恨到骨子裏去了,你不會連一點印象都沒有吧?這樣,那人家不是白恨了你這麽多年嗎!真是不劃算啊!”絕對誇張的語氣,故做惋惜的說着。氣的道士連臉都漲紅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的聲音很特別,我好象聽過。”芊芊有些不确定的說着。

“都是你這個臭丫頭!當年的事都是因你而起,你當然應該記得。”道士這次的矛頭轉向芊芊,不過恨意卻是同樣的深。

“少主,屬下記起來了。”鐵教頭上前一步禀告,“不知少主還記不記得,我們曾趕走過一個教頭,這件事是由鐵某經手,所以鐵某記得。”

“你是說,他就是那個王教頭?”陳明充以肯定的語氣說道。

“不會吧!當年明明是他犯錯才會被逐出紅葉山莊的,怎麽被他這麽一說,反倒變成我們的錯了。”紅石對于王教頭颠倒黑白的功力很是“贊賞”,不忘“吹捧”幾句。

“你們!等着瞧!待會有你們好看的!”王教頭氣急敗壞的罵道。

“你要拿什麽給我們好看?就憑你單槍匹馬一個人嗎?”

“我當然還有幫手。”

“就算你有再多的幫手,可別忘了,在場的幾百位武林同道可不是好對付的。”

“嘿嘿嘿!這點我當然想到了。”

陰陰的笑聲回蕩着,讓人有不妙的感覺。

果然,在場喝過酒吃過菜的,統統都不支倒地了,就連山莊的護衛也沒能幸免。與此同時,又竄出一夥黑衣人聚集到王教頭的身後,加上原先混在賓客中進來的,少說也有五十幾號人。

季光男眼明手快的接住唐掌門頹然倒下的身子,心呼不妙,

“大哥,他們中毒了。”他連忙朝陳明充大喊。

陳明充身子微動,就從季光男手中搶過唐掌門,然後将人往後一抛,

“爹,三叔,就人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言下之意就是眼前的陣仗有他來應付。

“我不明白,你要找我報仇就沖着我來,何必牽連這麽多人呢?”

“你我之間的私人恩怨勢必要了結,不過,我也要順便完成秋夫人的任務,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事。”說完,他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來。

“秋夫人?”又是她,看來預料的沒錯,她真的找上紅葉山莊了。

不過王教頭可不會等他細想,率先出手攻來。

于是一場激戰于焉展開。

刀光劍影中,陳明充與王教頭正式交手,拳來掌往。王教頭的武功比之當年進步許多,陳明充絲毫不敢松懈。但盡管王教頭使出了多少陰狠毒辣的招數,始終占不了上風,而且他的內功終究比陳明充差上一大截,氣勢漸漸弱了下來。眼看手下死傷慘重,自己又居于弱勢,王教頭一發狠,拔出随身配劍,以最淩厲的劍式,直取陳明充。陳明充手無寸鐵,堪堪避過這一劍,但後面的幾劍避的更辛苦,王教頭似乎卯足了全勁,欲置他于死地。

他身上已經挂彩了,行動力也慢慢減弱,再這樣下去恐怕不行了。眼看着這一劍是避不過了,突然,“叮”的一聲,劍與劍激烈碰撞,火花四起,芊芊以陳氏劍法中最上乘的“飛龍舞天”迎戰。只見劍影以龍卷風般的聲勢攻向王教頭,而王教頭方才已經使勁全力,面對如此浩大的攻勢,根本無力招架。一劍穿胸而過,臨死前,他不敢置信的瞅着眼前的小女娃,沒想到自己兩次落敗在她的手下。

他卑劣的一生終于結束了,其他付與頑抗者不久也被收拾了,一切都結束了。

婚禮結束了,激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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