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他踱步來到樹下,擡起頭,目光銳利的盯着那團灰色的物體,接着詭異的露出一個笑容。
樹上的灰色毛絨球突然像一旁的枝幹挪動了下,然後那雙棕色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臨水。
只見臨水一爪子伸出銳利的指甲,輕巧的擡爪扒在粗壯的樹幹上,接着另一爪也如是效仿。身體重心微微向後,然後猛地發力,一下便就着樹幹竄上了大樹。
“嗤嗤。”灰色毛絨球看着一驚,正想轉身跑,卻發現來時的路已經被臨水給堵了。自己只能窩在枝幹上,騰空着抱住身下踩踏的樹枝。
臨水的體重只能窩在主幹與分枝的岔路口,他打量了下枝幹,自己若踩踏上去,估計樹枝就該斷了。幸好這顆樹夠粗壯,不然自己估計是連主幹都上不得。
臨水将目光投在那團灰色毛絨球上,這樣近近一看,才發現原來那團毛絨球是只比一般松鼠大些的——松鼠。
露出利牙,臨水沖那團毛絨球咧開嘴笑。他心裏盤算着,看着對方眼轉轉溜的模樣,再聯想到剛才自己在美人師父那驚鴻一瞥的灰色身影,心中不免出了答案。
好家夥,敢乘他在樹下故意偷襲他,那就要做好準備受罰。
臨水故意擡起爪子,鋒利的指甲森森的對着球球比劃。他喉嚨裏不時發出低吼,一雙貓眼死死盯着對方,模樣好不吓人。
而顯然,對方很明顯的被這一幕吓唬住了,瑟瑟發抖的待在原地,可憐兮兮的看着臨水一動不動。
哼,你也知道怕?
臨水的眼神中透露的便是心底的這話。
我當然怕,你那麽恐怖,我能不怕嗎?
臨水詫異的發現,自己能從球球的眼中明白對方的心思。來此之後,碰到的稀奇古怪的事也夠多了,所以現在的臨水,很自然的便接受了這點。何況,話痨男不早說了球球也是個通靈性的家夥嗎?
你如果知道怕,剛才就不會惹我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逗你好玩嘛。
對,你不是故意的,你是存心的是吧。
臨水好氣又好笑。他竟然和個松鼠在樹上用眼神對話。真是前無古豹,後無來者了。
豹子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何況還有人在找我呢,找不到他們會發急的。你就原諒我吧。
臨水覺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這小家夥,還真會軟硬皆施。
以後再敢調皮,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那灰色的毛絨球立馬擺了擺手,模樣煞是可愛。随後見臨水收起了利爪,轉身要下樹,急忙一個急跑,“噌”一下,便竄到臨水的背脊上。
臨水一驚,回頭看了看窩在自己背上,扯着自己皮毛的小東西。最後在對方無辜的大眼下只能默默作罷。
帶着球球下了樹,臨水還未來得及讓小東西從背上下來,便聽得一聲驚訝的感嘆。
“哇!小豹子你什麽時候和球球勾搭上的?看來小豹子真是魅力非凡啊!”
勾搭個屁!
臨水心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铎絡娑真是吃飽了沒事做——無聊透頂。
“正好正好,我找了半天沒找到球球呢。吶,師父正在修行,我待會再帶這小家夥回去,現在我們先去找師兄吧!”
話痨男笑眯眯的,還沒等臨水回拒,便擅作主張的從他背上接過球球抱在懷裏,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頭。
第二十七回 日月
臨水算是在谷中住下了,每日清晨,美人師父會讓自己和球球出去散步。不管刮風下雨還是豔陽高照,那條師父定下的散步路線,自己必然是要來回走過。
臨水雖不知為何,卻也默默忍受此一無聊之舉。久而久之,對他來說,也成為了習慣。
散步回來,球球便會獨自去玩耍,而自己便回到主屋拜見師父。美人師父總會笑着揉揉自己的頭,随後帶着自己去看铎絡娑和梵焰練武。
一碗水,一些疑似肉幹的食物,臨水蹲坐在大樹下,陪着身旁的人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兩道身影。
每每都會沉迷于倆人飄然灑脫的身姿,每每都會在心底湧現羨慕、嫉妒與不甘。
一場習武看完,身前的食物也必需吃得精光。再來便跟着美人師父回到屋內,靜靜的聽從美人師父的安排,在他打坐修行之時自己也學會冥想。
夜晚,美人師父會讓大家在一起用飯,随後聽着話痨男喋喋不休的笑鬧,偶爾爆幾句粗口與其擡杠。而梵焰卻只是靜靜的看着一切,偶爾在眼底閃過淡淡的笑意。
明月當空,谷內的一切都寂靜祥和,而眼前的場景也讓臨水的心帶出釋然與幸福的感覺。
浮躁的心緒在日複一日的調理下漸漸平緩。美人師父在自己耳邊最常說的一句話便是:相信我。
相信他,除了相信他,自己似乎再也別無他法。那為何還要去質疑,為何還要有無謂的掙紮。便如師父說的,順其自然吧。
漸漸的,過往那些執着悄然褪去;慢慢的,心中的牽挂間或稀釋。
臨水發現自己的心境變了,不再過于執着,不再過于記挂。便是能平靜的看待一切,能讓自己自融于每日的平乏之中。
那一日,亦是晚飯之後。铎絡娑與梵焰都相繼回到自己的屋子去休息,臨水剛想對美人師父告退,卻出其不意的被對方開口留了下來。
“铎兒,你與焰兒先回,今日便讓水兒留在這裏。”
第一次,美人師父改了對自己的稱呼。臨水的心沒來由的一跳,猛地擡頭看向那淺笑而立的絕美男子,卻猜不透對方一點兒的心思。
铎絡娑訝異的張嘴,卻終是一語未發的點頭離去。而那梵焰,只是深深的看了臨水一眼,跟着那青衣身影相繼而去。
要發生什麽,臨水不知道,可胸口卻覺得壓抑,沒來由的難受。
“跟我進來吧。”
臨水乖乖的跟着梓軒進了屋子,對方已然坐下,輕揮衣袍,木門便被風帶上。他示意臨水在自己身邊坐下,随後擡手替自己倒了杯涼茶。
“水兒,這些日子住的還習慣嗎?”
臨水不敢馬虎的連連點頭。
“呵呵,別緊張。”梓軒像是看透了對方的心思,随後淡淡道:“是為師自己困住了自己,既然劫數難逃,又何必多加猶豫。收你為徒那日,為師實則後悔了……”
後悔?難道說……
“莫急。”梓軒摸了摸臨水:“既然開口喚你水兒,便也是認了你這徒弟。心中雜念去除,才能入我門下。這幾日你的表現沒讓我失望,為師深感欣慰。”
原來如此!原來這些日子的一切都是一場考驗,而臨水至今才恍然大悟。原來當日随稱自己是徒弟,卻也未必就會收入門下……美人師父,梓軒,自己真的不懂他。
梓軒的眼神閃過一抹憂郁,但卻未讓臨水發現。“球球是兩年前被我帶回谷中的。”
臨水回神,靜靜的聽着對方的話。他沒有疑惑,知道梓軒講的,便一定有其用意。
“當年我師父為我蔔了一卦,知我命中必有大劫,乃我前世孽債。而劫中關鍵,便是世界絕無僅有的人魂獸身。”
幽幽的聲音輕柔的敘述,然聽在臨水耳裏卻彷如晴天霹靂。
“我原以為球球便是那命中關鍵,實則不然。它雖通靈性,卻也只是小獸,再難突破,除非修妖。”
那麽他的意思,自己才是……
梓軒對上臨水驚慌的眼神,随後露出安慰的笑容:“莫緊張,既然是劫數,為師自然有所準備。”
師父……
“水兒可知你頸間所挂之物及你手上所套之物的來歷?”
突轉的話鋒讓臨水一愣,既然搖頭。這東西都是自己強迫被人帶上的,自己又豈止來歷。若非要說,自己也只知道此倆物必定不凡罷了。
“正如你所料,此倆物皆非凡物。便是命中注定,你莫要怨天,想來老天也在極力補救錯失。”
師父,這話怎講?
“呵呵,你若要成人,此倆物便是關鍵之一。”
臨水瞪大雙眼,可不置信的在梓軒與自己所戴之物間來回打量,最終停留在對方臉上。他知道,美人師父沒有騙自己。
成人……原來自己需成人,還是躲不過那倆人助力!這便是命嗎?自己與那倆人,終究糾纏不清的命理。
“莫要多想。”梓軒對臨水搖了搖頭:“水兒,你随我進裏屋。”
臨水晃了晃頭,随即默默跟着對方向裏走。卻在踏入裏屋的瞬間,一陣暈眩傳來,令自己即可陷入黑暗。
“哎……”梓軒看着那昏睡中的黑豹,薄唇逸出微不可聞的嘆息。眼底的惆悵更深,然惆悵之下掩藏的,是一抹堅定。
探手撫上臨水脖子裏的靈犀環,微一使力,手中頓時被金屬物劃撥幾道傷口,鮮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