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看着那黑衣人,忽而一楞:為什麽,怎麽會是他……

“一個不要放過。”

黑影領命而去,下一秒,不遠處的打鬥聲跌連而起。

“季卿!”與此同時,又一聲熟悉的聲音出現。然而此時的臨水卻已經無力擡眼辨認,全身乏力的感覺并非是那一箭所傷,而是身體在剛才一系列的動作中動用了過多的“氣力”。

想要看一眼,最終還是未能如願的跌入黑暗。

第四十回 揣測

受傷的腹部火辣辣的疼,臨水在一片混沌與黑暗中逐漸有了意識。然而疼痛讓他依舊無法立刻睜眼,只能聽着耳邊隐約傳來的對話聲。

“延風,那群人處理的如何了?”

“還是不肯承認,我會盡量讓他們說出幕後主使。”

“恐怕沒那麽簡單吧?雖然留住了命,可冷不防就自殺了。”

三個不同的聲音相繼而起,除了一個相對陌生,其餘的兩道聲音在臨水的心底都甚為熟悉。想到沈延風,臨水便掙紮着想要盡快睜開眼睛,想要看一看那個始終深藏在自己心底的男人。

“季凡,你先回宮。延風,你繼續去盯着那幾個刺客。”宮熙花思索了一番,一一做出決定。

“那狄王那邊……”季凡不由蹙眉,今日之後,狄王怕是已經明了地宮國內的局勢變化,看來也需要警惕才是。

“無礙,狄王這邊有我看着。料想他也不會做出什麽出格舉動。明日回宮後我便同父皇商議,盡早将兩國間的協議磨合融洽,早些讓那北陵使團歸去。”

沈延風微一皺眉,猶豫了片刻道:“只怕狗急跳牆,他們會故意動手向狄王動手。到時狄王借口挑起兩國争端……”

宮熙花一擡手阻止沈延風繼續說下去。他心裏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可就他看來,狄王既然是個精明人,那他心底孰輕孰重便自然能見分曉。“他帶來的高手亦不少……安排幾個人過去吧。”

沈延風看着宮熙花的眼神,心裏明白他的意思。怕是宮熙花所謂的安排幾人過去,并非是實行保護之意,而是表面保護實則監視。若要說高手,沈延風自然早看出對方所帶來的人馬中,高手甚多。

“散了吧。”宮熙花微嘆了口氣,擡了擡手。有些疲倦的倚靠進身後的靠椅中。閉了閉眼,休息了片刻再睜開,卻發現沈延風依然站在原地未曾離去。

“怎麽?”

“我……”延風看着宮熙花,繼而将眼神瞥向他身後的屏風。

見其眼色,宮熙花倏地眯起雙眸,嘴角微勾:“擔心什麽?”

“它……真的是臨水嗎?”靈犀環,該是除了自己無法取下。為何如今卻不在那黑豹身上?

“你覺得是便是,你覺得不是,那……它就不是。”擡手取了桌上杯水,喝進一口潤了潤有點幹澀的嗓子。

“可……”可它帶着镯子!那镯子和三殿下曾經給的如此相似!

沈延風想問,卻被宮熙花接下來的話打斷。

“延風,我一直想問你,臨水對你來說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寵物?好玩?或者是朋友?”

“它曾經救過我,可我卻背叛了它。”低下頭,說着這話的延風有點苦澀。不錯,對自己來說,讓臨水離開的那一天,便猶如自己背叛了它。

曾經說過帶它離開那片林子,曾經說過今後一起同甘共苦,可自己卻沒有做到。那些是非讓自己退卻了,而眼前男人的出現與強勢,也讓自己猶豫不前。

當初發現臨水的特異時,自己何嘗不吃驚。然而這也更促使自己做出讓臨水離開的決定。因為沈延風肯定,地宮的三皇子殿下比自己更早知道臨水的秘密:能聽懂人話的秘密。

臨水,若是再跟着自己,失去的或許便是永遠的自由。又或許……會失去更多,乃至終有一天,連自己也會控制不住傷害了它。

“背叛?和一只黑豹子說背叛?”宮熙花倏地眯起眼。“真是荒唐。”

“或許吧。”沈延風露出苦笑,忽而又擡起頭堅定的道:“殿下,能讓我去看看它麽?”

宮熙花挑眉,卻沒有反對。而是突然岔開了話題問道:“婚事籌辦進行的如何了?”

先是一愣,接着恭敬的道:“如果公主沒有異議,那便定在下月初一吧。”

“那就是還有十來日,最近的事都擠作了一團,你也未能好好與幺妹見見面,本殿也覺得有點對不住沈将軍。”

這樣的口氣,這樣的措辭,讓沈延風心裏一沉。無言的看了看那阻隔了視線的屏風,他知道今日自己是見不到那黑豹了。

臨水……真的是你嗎?可,若真是……又該如何?自己,又想要做什麽?又能夠做什麽……

“殿下,臣告退了。”這樣突來的無禮再再彰顯着延風心底的煩亂,然而宮熙花卻只是一笑而過的點了點頭。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營帳中,宮熙花嘴角的冰冷笑意才漸漸加深。悠哉的靠着椅背,修長的食指有規律的敲擊着桌面。

“剎。”

黑影一閃,營帳內憑空多出一人,恭敬的跪倒在地。

“剛才沈将軍有無見到你面目?”

“沒有。”冰冷的聲音和那一身黑衣相得益彰。

宮熙花以單手支着下颚,淡淡道:“去盯着。”

剎點頭領命,再次猶如鬼魅般無聲無息的消失在營帳中。

起身向屏風後走去,才繞過屏風,便對上一雙圓睜的貓瞳。宮熙花笑着靠在身側的屏風上,挑眉道:“都聽見了?”

臨水不語,只是默默的移開眼神,重新耷拉腦袋垂下頭。

“怎麽?是因為什麽事不開心?”是自己錯覺嗎?臨水的表現的确是在鬧變扭,更像是極度的失落。那低下頭前對自己的一瞥更像是閃過恨意。

宮熙花不由走近臨水。或許一年之後,臨水帶給自己的驚喜比過去更多。那能聽懂人語的奇異豹子,如今的态度到底是為何?

“沈延風……”

那名字突然讓臨水反射性的擡頭,狠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然而在見到宮熙花臉上略帶冰冷的笑容時,臨水才乍然發現自己又中計了。

“果然是因為他。”宮熙花居高臨下的看着臨水,随後說出殘酷無情的話:“畜生倒是也能如此重情。”

那樣的稱呼莫名的刺痛了臨水。若不在意,便不會感到痛。無論過去或是現在,就算剛才面對射傷花豹弟弟的幾人,從他們口中聽到用“畜生”兩字來形容自己,臨水也不會有猶如現在的感覺——那種活活撕扯着胸口的感覺。

為什麽呢?為什麽會這樣?其實答案,臨水的心底并非不懂,只是不想去懂。

宮熙花看着臨水低頭趴在地上不再有反應的模樣,心底倏地生出一股怒意。壓抑着心頭失控的情緒,他知道,剛才是自己把話說過了。可是……

蹲下身,探手想看看臨水的傷,卻被臨水一動躲過。那強勢掙紮挪動的後果,纏繞着傷口的白色紗布又隐約滲出紅色。

見此情形,宮熙花冷笑,繼而一把按住臨水的後頸,生生将其固定在冰冷的地面上。

“別再躲我,這是最後一次。”

這句話卻意外的讓臨時擡頭,那眼中的倔強讓宮熙花忍不住上揚起嘴角的弧度,接着猛地壓上臨水受傷的部位。

“嗚……”臨水吃痛,心裏不住低咒:該死的宮熙花!該死的!

“痛嗎?”

耳邊傳來低沉的嗓音,那噴灑在自己耳朵上的熱氣,引得臨水僵硬的身體微一哆嗦。卻因為脖子和身體都遭人壓制而無法動彈。

虧宮熙花問得出這話,能不痛嗎?何況現在他還故意将手按壓在自己的傷口上。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為什麽傻傻去擋箭呢?

“知道痛,就該記住下次別逞強。我宮熙花,不需要一只豹子來擋箭。”

臨水一愣,随即感到那壓着自己傷口處的手掌傳來陣陣熱度,自己的傷處便不那麽疼了。

這算什麽?先打一巴掌,再給糖吃嗎?宮熙花,你到底把我當什麽?

可這樣的自問一出,下一秒臨水便在心底嘲笑起自己:他還能把我當什麽?畜生一只而已吧?好不過也就是比較特別的寵物。

然而,如今的自己已經能成人了。宮熙花,你若是知道了,又會如何?

“那只花豹子我讓人帶回宮了,若是惦記着就好好呆着,別再給我惹麻煩,也別想離開這裏。”

制着自己後頸的手突然一松,接着改為撫摸自己的背脊。可這樣的動作卻沒有讓臨水舒服起來,突然間心底一陣失落。不僅是因為今天知道的諸多局勢,更是因為無法辨清眼前的人,到底哪樣的他才是真正的宮熙花。

曾經以為終究有的那一點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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