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如今也成為了一種否定。
“還有。”
突來放大的銀色面具讓臨水反射性的縮了縮能動的脖子。宮熙花卻是沒有立刻接話,而是閉上眼用力吸了口氣,随後緩緩睜開眼。
“果然是這氣味。”宮熙花的笑容中多了份難以辨明的情緒,惹得臨水心裏一緊。
“臨水,你遇見過他嗎?”那撫摸着臨水背脊的手來到臨水的腦門上,輕柔的停滞着。“還是……你和他有着更深的關系?”
臨水茫然的看着宮熙花,身體卻莫名的緊繃。
他?不知為何,腦子突然想到了前日那晚的一幕……自己被人推到的一幕。
“罷了。”卻是這時,宮熙花收了手,随即站起身來。忽而擡手撸了撸自己額前的碎發,回頭瞥了眼臨水,随即轉身走出營帳。
那背對着臨水的面容再也沒有絲毫笑意,有的只是一臉冰封冷漠。
宮熙花,你大概是真瘋了吧,竟然會有如此荒謬的念頭……竟然以為一只豹子會成為那個人。
可是,那氣味又為何而來?那獨屬于陸鳳丹的氣味!
帳外已是紅霞映日,夕陽晚照。迎面而來的風中帶着微薄的涼意,也帶着平撫人心的魔力。
“哼……”
無論如何,他終究會知道答案。一定會!
第四十一回 離開
夜晚的涼風吹動營帳外的旗杆,飒飒的布響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明顯。三皇子的營帳外,一道黑影避過巡邏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揭開帳簾,閃身而入。
營帳內沒有一點燈亮,黑影卻仿佛能看清楚帳內的擺設布局,輕巧的繞過屏風,來到裏間。
“嗯?”微一皺眉,繼而發出一聲詫異的輕音。黑影矮下身子,摸索着地上的點滴痕跡,接着将目光投射在那散落一地的白色布條上。
它不在?那會是去了哪裏?難道是被人帶走了?可除了宮熙花,還有誰能從這裏正大光明的帶走臨水?
更何況,剛才自己離開的時候宮熙花分明還在另外一處處理要務,根本不會那麽快來此帶走臨水。
“啧!”轉身想要離開,忽而一道冷冽劍氣自背後傳來,讓黑影本能的閃避。繼而迅速轉身,不知何時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匕首。
無言的交手,兩人一來一回,在不大的空間內已經走了幾十招。而這幾十招也足以讓黑衣人從中獲取足夠的信息。
來者和自己一樣,并非正大光明,而是偷偷摸摸。來者也有不能被發現的身份,更不是宮熙花的人,不然就不會怕被發現。
然而,若是倆人再在此糾纏不清,那不要說宮熙花随時随地可能回來,就連外圍的士兵也會發現異樣。
要知道,這裏巡邏的可不是普通士兵,而是宮熙花早就培植的皇家侍衛隊。其中不乏高手存在,即便自己和眼前的人武功都不弱,也不能大意。
對方似乎也有同樣的想法,彼此一招架住對方的進攻,随即倏地分開。
“你是誰?”壓低了聲音,借着幾絲隐約的月光,打量着眼前人。雖然對方沒有蒙面,可自己卻無法辨清對方的容貌,只能感覺到那獨屬于殺手的冰冷氣質從他身上一陣陣傳出。
“離開這裏。”
沒想到對方說出的卻是這句話。黑衣人有些驚訝,可随即心裏的疑團更濃:“你來此的目的。”
“與你無關。”
“為了那黑豹?”本來只是想試探對方的反應,自己也不打算說出臨水的名字,以免引起對方的猜測。然而只是提及,對方卻突然閃身,迅速的從自己的眼前離開。
這算是什麽答案?黑衣人無奈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從對方的反應中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小心的出了營帳,随後一路往林子深處而去。心裏有些擔憂,那滿地散落的白色布條,還有其上沾染的斑斑血跡。
臨水受傷的事自己也清楚,如今它是去了哪裏?還有剛才襲擊自己的男人,為什麽會同時在今晚出現在宮熙花的營帳中?他,到底是誰?
擡頭看了看月色,心裏一陣沉吟,腳下的步伐在樹林一方隐蔽處停下。
“哎。”
拉下蒙面的黑布,微一仰頭,任由夜風吹亂了自己一頭長發。伸手探進懷裏,拿出一物,緊緊的握在手心裏。
轉身褪去身上的夜行衣,随後展開手心,将那銀色的物件系回腰際。又是一陣涼風,這一次,伴随而來的還有那清脆的叮當聲,回蕩在夜色中。
無論剛才的那人是誰,今夜的事只會是一個插曲。不會改變他的計劃,也不會影響他的決定。
十幾年了,一切都在朝着預定的方向一步步走來。絕不容許出任何岔子,誰也不能改變!
只是臨水……或許,會成為自己唯一的遺憾。
而此刻,同樣是這片樹林的另一端,臨水正煩躁的扒着泥土,手上邊動作着,嘴裏邊不停的咒罵。
“該死的宮熙花!該死的刺客!該死的狩獵!該死的北銘耀!該死的……唔!”傷口又傳來牽扯的鈍痛,臨水停下手頭的動作,無奈的按回傷處。
他會成現在的狼狽樣,都怪他那些咒罵的對象。害得他現在不得不乘着夜色恢複人形,還用上了不得常用的瞬移能力。變成此時的傷上加傷。
可如果他不這麽做,那明天就真的要被宮熙花帶回宮中,那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就會更危險。
他不怕宮熙花的威脅,宮熙花如果想找回自己,就一定不會傷害花豹弟弟。如果可以,自己真的不想和宮熙花玩這等揣測心機的游戲,可現實逼得自己無法不投身其中,只能全力想盡一切辦法,讓花豹弟弟脫身的同時,自己也全身而退。
反正這地宮的一切,已經沒有值得留戀之處了。反正,那個人……終究逃不過宿命與責任,注定會進行這場政治婚姻。
扒土的動作一頓,垂落的頭發掩蓋了臨水的面容,讓人無法看透他此刻的表情。接着複又開始手中的動作,将那埋在土裏的淩亂衣物拉扯出來。
“真惡心。”無奈再惡心,自己也不得不穿,總不能像現在這般赤 裸着身體到處跑。
穿衣的動作很緩慢,越來越緩慢,最終停滞在了系帶的腰際。靈犀劍靜靜的環繞在手腕上,臨水的視線在此停留,接着突然握緊拳頭,猛地砸上身側的樹幹。
一手撫着比傷口更痛的地方,随後慢慢收緊五指,連指甲刺入皮肉,都無法阻止那股由內而外蔓延全身的痛苦。
亂了,一切都亂了。從何時開始,自己竟然卷入其中無法自拔。若成人的代價是要面對諸多種種,是要擔負着不知何時就會突如其來的各種痛苦,那自己還不如做只豹子,終老在林中。
然而這樣的想法才出現,臨水嘴角便露出苦笑。
自己何時變成了這般懦弱的模樣,優柔寡斷,如此傷感。前世曾受過一次感情的殇,這一次自己還要重蹈覆轍嗎?
可是,無論是前世今生,他都是沈臨水,那個無法改變的沈臨水。所以,那些壓抑,那些自欺欺人,又是何必……
心亂如麻,胸口的絞痛讓臨水一陣暈眩,無法支撐的倚靠在背後的大樹上。微微仰頭,額前的亂發沾染了濕意,無法被風吹散,也因此依然成為了臨水最佳的保護。
喘息消散在風中,然卻無法消失在自己的耳畔。
困倦、乏然;痛苦,強忍。他還能堅持多久?還能壓抑多久?
好想抛開一切就這樣回到龍烏山,可他不能。他給不起自己交代,也不能不給師父交代。
若無法說服自己,那便任由自己随命吧。
撐着樹幹支起身體,臨水壓着自己的胸口,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這樣的身體,要躲避侍衛離開狩獵場,的确有些困難,卻并非無法做到。
幸而今日一部分衛隊已随地宮皇帝回到宮中,人手撤了一半,也讓自己離開的把握更多了幾分。
勉強提氣躲過一批批巡邏的士卒,臨水繞過守備,一躍而上,在一棵大樹上靜靜伺候時機。
約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名兵士匆匆趕來,看他面色似乎滿臉焦急。只見他不知說了些什麽,守護的士兵們個個臉色大變,接着帶頭的一人便跟着那兵士匆匆離開。
臨水微微皺眉,運上內力,将所有注意集中在耳部。那些士兵的談話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要調人過來?”
“是那豹子不見了。”
“那豹子?就是今天被殿下帶回營帳的豹子嗎?”
“一只豹子而已,大驚小怪。”
“噓!這話千萬別讓三殿下聽見,不然你就……”
“你們不知道,我大哥在三殿下的禁衛軍裏當差,他告訴我啊,這豹子可是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