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要那樣看着我！”看到自己的兒子用那種眼光看他，龍王又羞又怒，但卻很快回過了頭，“小珊，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心裏只有你一個，你要相信我！”龍王柔聲對龍後說。

“那是因為她已經死了，如果她還活着事情就不是那樣了！”龍後低語，“你心裏只有我一個，但只是在所有還活着的人中心，你心裏始終有着她的影子，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已經累了，我可以和一個人争，卻不可以和一個鬼争，我也不想争了，我只想好好的生活下去，我什麽都不要了，不要了！”龍後垂淚道，衰莫過于心死，近千年的時間都無法将她從他的心中趕走，她還能指望什麽呢？

“不，小珊，我現在愛的只有你，只有你！”龍王急了，那往日的尊嚴和架子都丢到了一邊：“我愛你，我只愛你一個，我忘不了她只是因為我恨她，我……”

“是的，你恨她！”龍後打斷了他的話，“正因為你愛她，你才會恨她，沒有愛哪來的恨，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對不對！”

龍王睜大了眼睛，搖頭頭，而熬子均在一邊不知所措。

“小珊，你要我怎麽說你才會相信相信！”龍王無奈。

“我已經不會再相信你了！”龍後也是嘆息。

“不！”熬子均卻突然插了進來，“母後，我相信父王，父王是真的愛您，除了您，他心裏已經沒有別人了，真的！”

“均兒！”龍王和龍後都是感慨萬千的看着他。

“真的，我相信父王心中除了母後，已經再也裝不下任何一個人了！”熬子均臉色堅毅，神情堅定。

“為什麽？”龍後驚訝出聲，熬子均憑什麽這麽認定呢？

“因為早在五百年前，父王心裏就只有母後了！”他怎麽能忘了，他突然想起了五百年前的一天，母後一場大病差點離開了他們父子，而那時的父親，彷徨而失魂落魄，他親耳聽到父親的禱告，那一句句真情都仿佛只在昨天。

“小珊，為什麽要把小珊從我身邊奪走，如果沒有了小珊，你叫我怎麽活下去，小珊是我的精神支柱，為佳要把她也帶走，為什麽？”熬子均清晰的記得，龍王在玉帝的畫像面前喃喃，“小珊，小珊，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是因為我還在想着靈芷才會讓你受苦的嗎？小珊，你要相信我，我心裏是愛你的，真的是愛你的，只要你不離開我，只要你能逃過這一劫，我發誓，我發誓我會忘了靈芷，我會一心一意對你，其實我已經在這麽做了，只是，我沒有意識到，小珊，求你了，只要你不離開我，你叫我做什麽都可以，小珊，你不能丢下我，不能丢下均兒，沒有你，你叫我怎麽活下去，你叫我怎麽辦？小珊！”

“浩哥！”龍後聽着熬子均的回憶心中感慨萬千，當初，她不顧師兄的反對，毅然的決定嫁給受了心傷的熬延浩，想要讓他震作起來，想要安慰他，關心他，一心等待着他能夠愛她，但靈芷的陰影卻始終存在着她的心中，她對自己沒有信心，因為她親眼目睹了當年熬延浩對靈芷的情有多深，卻沒有想到，當她多年的盼望已經實現了，她卻還不知道。——她的淚流得更多了，只是變成了幸福的淚。

“均兒，謝謝你！”她滿腹的柔情無從訴說，只能喃喃的謝着自己的兒子，若不是熬子均将真相告訴了她，以熬延浩的性格，這番話他絕對不會再說第二遍，恐怕兩個人都要受到傷害。

“母後，你不用謝我，如果……”熬子均喃喃的不敢說出聲來，但當他聚焦了勇氣，想要出口時，卻被龍王打斷。

“你別想我會答應你和那個凡女的事！”龍王的聲音裏沒有了感情，把熬子均唬得一愣，一時不能回過神來，剛才那個多情而激動的人，真的是他眼前的父王嗎？

“父王，大不了，你讓我也和那個人一樣，她身為一個女子都能承受那樣的痛苦，我身為一個男子，難道還不如她嗎？”熬子均下定了決心，既然有過先例，他的心也定了不少。

“均兒，你好傻！”龍後嘆息：“正因為她是女子，你是男子，所以她能承受那永遠随身的痛楚，而你能從那刑龍臺上下來的可能極小，況且，你是水晶宮未來的主人，你怎麽能被貶為凡人，怎麽能受那刑具，你受不起，龍宮受不起，父王和母後更受不起啊！”龍後苦苦相勸，“均兒，你忘了她吧，忘了那個人吧！”

“母後，如果讓你忘了父王，你做得到嗎？”熬子均反問龍後。

“這不同！”龍後倒抽一口冷氣，難道她的兒子真的已經無藥可救了嗎？

“這并沒有什麽不同！”熬子均冷然，“除非我死了，否則，我就不可能忘了她，如果能忘，我又何必……”他說不下去了，是呀，如果能忘，誰願意受苦，誰不願意快氏！但他忘不了，也不想忘，更不要忘了玉兒，那個讓他牽腸挂肚的女子。

“表哥！”一直沒有說話的蓮花突然說話了，“如果她知道你并是不普通人，你認為她會怎麽樣！”蓮花公主問熬子均。

“她不會知道的！”熬子均的心抖了一下，這向來是他的痛處。

“如果她知道了呢？”蓮花繼續問。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熬子均低語，眼中盛滿了失落，讓龍王心中火起。

“是一條龍有什麽不好，好好的龍不做，想做人，你是不是連父母也不想認了！”

“是的，我想做人，我不想做龍！”熬子均也吼，心中的委屈湧上心頭，“如果我是人，而不是一條什麽見鬼的龍，我就可以和玉兒在一起，我就不用這麽痛苦，這麽為難，我情願我是個人，也不想做什麽神，什麽龍，不想，不想，不想，不想！”

“啪”的一聲，龍王一掌掴在了熬子均的臉上，這是他第一次打熬子均，但他卻已經顧不得熬子均的感受了。

“你這個不孝子，你敢再說一遍！”他指着熬子均的鼻子。

熬子均沒有再說話，他也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失态，這樣話實在是太過分了，但他卻實實在在存在着這種想法，他無言，臉色灰敗。

“好吧！”龍王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蓮花公主，仿佛有了什麽主意。

“龍王！”龍後不安，她不想龍王做出什麽傷害熬子均的事來，畢竟，熬子均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只有這一條路了！”龍王眼中的堅決讓熬子均心驚不已，這最後一條路是什麽？

“我要把那個玉兒帶到水晶宮！”龍王突然大聲宣布，讓水晶宮陷入一片寂靜。

“父王！”熬子均的聲音有些發抖，“你想做什麽，你想怎麽做！”

熬子均整個人都在發抖，父王把玉兒帶到水晶宮來是想做什麽，不會是想接受玉兒吧，他不相信，他不敢相信，父王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眼前突然一黑，熬子均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