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雪貂趴在炕邊,眼珠子滴溜溜轉,像是想不明白,好好的兩個人,為何轉眼全滾進了白花花的棉被。

穆老四顧不上小貂,還在閉着眼睛回味。

捏着郁聲臀瓣的滋味,他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詞來形容。

就覺得在身體裏沉澱了二十七年的柔情蜜意,忽然間開了閘,一股腦全砸在了懷裏的人身上。

這或許也是一種本能。

就像氣味的吸引,他即便沒聞過郁聲的味道,依舊不受控制地将自己放在了“保護者”的位置上。

穆聞天想起了他将郁聲趕出穆府的“光輝事跡”,啞然失笑。

那時,他明明是有感覺的,偏偏被蒙蔽了雙眼,覺得郁聲是老七送來爬床的妖精。

……也的确是個妖精。

穆老四忽然有些口渴,也很想抽一支煙。

他口幹舌燥地低下了頭。

郁聲将半張臉埋進穆聞天熱滾滾的胸膛,即便沒有睜眼,眉宇間依舊籠罩着猶如江南春雨般淡淡的愁緒。

穆聞天不知道郁聲在憂愁些什麽,只覺得,嘴微張着的郁聲,像一條正在吐泡泡的小魚。

穆老四又想捏郁聲的屁股了,而昏睡着的郁聲在夢裏繼續喝酒。

不過,圍在他身邊的人變了,變成了他娘,他爹,還有他在申城的朋友們。他們一個接着一個對他舉杯,然後逐一消失在驟然而至的風雪裏。

“娘……”郁聲慌了神,向着熟悉的身影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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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夢中幻境終究是泡影,無論他怎麽撲,眼前熟悉的人,還是一個接着一個遠去。

現實中的郁聲也撲騰起來。

穆老四剛戀戀不舍地将手從他的屁股上挪開,準備親一親歐米伽濕軟的唇,就見他紅潤的嘴唇開開合合,含糊地吐出一個“娘”來。

穆老四:“……?”

穆老四湊過去細聽,沒想到郁聲冷不丁擡起膝蓋,正中靶心。

“哎喲我去!”滿腔柔情蜜意散去,穆聞天心裏只剩哭笑不得。

可真會踢。

穆聞天龇牙咧嘴地吸着氣,舍不得将郁聲丢開,就摟着他,弓着腰,喘着粗氣,翻了個身:“幹嗎啊,那是你四哥的命根子!”

“娘……別走。”郁聲沒醒,蜷縮在穆聞天的懷裏,顫聲喃喃,“娘……”

這回,穆聞天聽清了他的夢話,心尖一麻。

嗐,原來是想娘了啊。

穆老四的娘,去世得早。

他沒感受過被母親呵護的滋味,早年倒是還有過兩個哥哥,一個姐姐。

他們待穆老四很好,可惜動蕩的年月,無論哪家的孩子,都很難活到成年。

穆老爺子失去了三個孩子,幡然醒悟,不再把穆聞天當個寶,連名字都懶得叫,直接“老四”“老四”地喊,還真叫他磕磕絆絆地長大了。

後來,穆老爺子又有了兩個孩子,後娶的二姨太也因病去世。

半大的穆老四不得不承擔起照顧弟弟的責任,穆老爺子也終于意識到,家裏不能沒有女人。

于是,三姨太進了門。

三姨太年輕漂亮,把穆老爺子的孩子當親生的看待。

穆老爺子也挺喜歡她,只可惜她命裏無子,嫁進門多年,膝下并無所出。

穆老爺子不甚在意。

他有過很多孩子,活下來的,只有三個而已。

兵荒馬亂的年歲,死比活容易。

當然了,穆老爺子私心裏,一直想生個歐米伽。

他有那麽多孩子,活着的也好,死去的也罷,全是阿爾法。

子嗣一事強求不得。

穆老爺子看得很開,三姨太不能生,他就寄希望于孩子們日後成婚,生個歐米伽孫子給他抱。

三姨太心态也不錯,平日裏照顧着住在奉天的老七,算是穆家的半個女主人。

但穆老四與她不親近。

能親近嗎?

三姨太就比他大了五歲,長幼有序,他說話都得避嫌。

所以穆老四聽郁聲在睡夢中喊娘後,沉默片刻,并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愁緒。

他是個從小沒娘的孩子,只能用手揉了揉想娘的郁聲的腦袋。

郁聲從未說過自己的過去。

但想來,不幸的家庭都差不多,就算郁聲不說,穆聞天也能猜到。

……單憑被拐一項,郁聲就夠慘了。

“以後,四哥照顧你。”穆老四嘆了口氣,大手順着他瘦削的肩膀一路向下,又不受控制地滑過纖細的腰,往柔軟的臀瓣去了。

穆老四揉面團似的揉着郁聲的臀肉,五指一攥,聽到了細聲細氣的呻吟。

這聲呻吟帶着哭腔,鑽進穆聞天的耳朵,平白多了一絲甜意。

“乖乖……”穆老四小口吸着氣,屈起腿,盡量把郁聲卡在雙腿之間,“別亂動啊。”

他怕控制不住,傷着難過的歐米伽。

郁聲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恍惚間,瞥見穆聞天棱角分明的臉,眼底滑過一道欣喜。

他在穆老四震驚的目光裏,張開雙臂,結結實實地撲過來。

“四哥!”

夢境過後,留在他身邊的,只剩這麽一個人了。

滑膩柔軟的身子毫無預兆地落下,穆聞天只能接住。

炕頭的燭火都被郁聲的動作驚醒,跟着不知是誰的紊亂心跳,來回搖曳。

穆聞天身上的文身瞬間燒成了一團火。

“郁聲……”

郁聲毫無知覺地應着:“四哥?”

“郁聲,乖,摟着四哥的脖子。”穆聞天的眼神透出幾分痛苦。

要不是郁聲撞上來這麽一下,他都忘了自己的肩頭還有傷。

雪白的紗布沁出了血跡,傷口約莫又裂開了。

但是穆聞天像是察覺不到痛苦,一門心思小心翼翼地挪動着腰,生怕硬起來的家夥把郁聲吓跑。

好在郁聲喝了酒,吐過一回,腦子不大清醒,腿根觸碰到滾燙的柱身,也只是不舒服地蹙眉哼哼,并未低頭去看。

穆聞天艱難且僵硬地翻身,雙手撐在郁聲身體兩側,骨節用力到發白。

被子落下來,仿佛有千斤重,兩具滑膩膩的身子不可避免地擠壓着,磨蹭着,漸漸沁出汗來。

朦胧的火光裏,迷糊的歐米伽身體微微顫抖,連帶着那些映在他胸口的火光也跟着不斷地跳躍。

穆聞天的喘息逐漸加重,大手分開郁聲的雙腿,指尖觸碰到了微潮的空氣。

啪嗒。

一滴汗從穆老四的額角砸落。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身體裏的欲望逐漸不受控制地掙紮起來。

它是猙獰可怖的窮奇,野心勃勃,想掙脫束縛,将郁聲一口吞下。

“郁聲……”穆聞天分開郁聲的腿,咬牙停下了動作。

郁聲剛打過針,汛期推遲,就算今晚和他洞房花燭夜,也不能直接成結。

所以,他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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