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腦中好像有一個聲音不斷在……

盛惟景還在辦公室,今晚照例是要加班的,這會兒是偷閑和她聊天,聽着她不正經的語調,有些氣又有些好笑。

氣的是小丫頭一出去這麽久,就在本市卻不回來,沒有見面就罷了,視頻電話也沒有,他一周沒看到她了。

好笑的是她這荒唐的要求,這小丫頭居然同他談起條件來了。

他嘴唇動了動,“想”字的音節好像在喉嚨口,被什麽堵着。

他終究還是做不來說甜言蜜語這種事,他笑了下,“那就別回來了,一直住在學校吧。”

葉長安套情話未遂,聲線透出幾分嬌嗔:“你都不哄我啊。”

盛惟景有點受不了她這樣說話,他的心都麻了一半,“你回來我就哄你。”

葉長安意識到對話進入一個非常沒營養的階段,她其實也很想繼續這麽沒營養下去,但她還有正事,話鋒一轉,“不和你開玩笑了,我剛發的你看到沒?不然我去藍島吧,也可以為你工作。”

盛惟景沒立刻回答。

盛承運要他解聘葉長安,但他沒有照做,一方面是确實不想,另一方面是這幾天很忙,沒顧得上考慮這事兒。

他是想将她留在身邊的,留在他目光所能及的地方,不能留在總裁辦,在其他部門也好,偶爾可以在公司裏見面就很好。

但現在,她自己提出要走。

他聲音低了些,“去藍島?那可是夜店,你的專業去那邊做什麽?唱歌的話,我不同意。”

藍島這幾年其實半死不活,他買下來是因為她,後來并沒有好好運營過,他沒心思經營管理一家夜店,所以全權交由別人打理,他自己也很少去。

他不喜歡那種地方,所以幾年前那一天,當他看到葉長安在臺子上唱歌,就非常不爽。

他讓她離開樂隊,她看起來不是很高興,卻還是答應了,再後來,他看到她跟藍島那個店長拉拉扯扯的,那男人手抓了她手腕,他想砍了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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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當然是不能砍的,但也不是沒法收拾這個人,他買下整個藍島,然後開除了這個店長。

心裏這才算是舒服了。

其實他一直沒有告訴過葉長安,她在臺上唱歌的時候非常不同,那時候的她是會發光的,漂亮到奪目,讓人挪不開眼,令他很想将她藏起來。

那時,他們并沒有在一起,她在追他,很幼稚地解釋說她是想用唱歌賺的錢給他還債,他也就裝作信了。

其實他知道,她心裏是想要唱歌的,她站在臺子上散發出的自信已經說明一切。

如今他依舊充滿私心,不願讓那樣的她被別人看到。

葉長安倒是真沒往唱歌這個方向想,她說:“就是夜店也有很多崗位的吧?哎,我忽然想,夜店和公司不同,藍島等于是你一個人的吧?那我是不是可以去做個管理崗?”

她聲音忽然有點小興奮。

盛惟景調侃她,“想當官啊?”

“嗯嗯。”她問:“能當官嗎?”

“巴結好我的話,可以。”

“我不會巴結人,你教教我。”

盛惟景喉結滾了下,有些燥熱,他擡手輕扯領帶結,他腦中已經浮現各種巴結手段,但都不太能描述,他聲音也啞了點,“等你回來,我教你。”

他心底補充,教到你哭。

葉長安其實也很想早點回去,她想他了,她又看了看鏡子,“再過兩天我就回去。”

盛惟景難免失望,還要兩天,然而立刻就意識到自己這毛病,活像個陷入戀愛的愣頭青,他努力斂起思緒,就聽見她又問:“那咱們這就算是說好了哦,我去藍島,可以吧?”

“随你高興。”

她自己要離開盛世,倒也是為他解決了一個難題,不用應付盛承運了。

挂斷電話後,他想了想,其實以葉長安C大畢業的水平,去夜店做在他看來有點屈才,為了不屈才,他覺得只能讓她做老板娘了。

他投資,她運營,這樣也不錯。

……

葉長安離開家時沒想到會回家裏住這麽長時間,也沒帶電腦,隔天,她在宿舍用手機艱難地寫了一封辭呈,然後發到了部門主管和人事專員的郵箱。

如今她視力勉強算是恢複了正常,但是眼睛遇到強光還是會不受控地流一點眼淚,眼底還有不少紅血絲,不過熬夜看手機也差不多是這個效果,可以勉強解釋,臉頰基本上看不出什麽痕跡。

她很想盛惟景,決定周末之前就回家。

然而這天下午她再次從喬晚那裏得知一個噩耗。

總裁辦有關她的風言風語裏面多了一條,說她得罪了梁晨文導致梁晨文公報私仇,這才出現之前臨時對盛世提價的事兒。

這些都算是事實,讓她接受不了的是後面那部分——梁晨文忽然态度軟化并退步,按照之前的價格供貨,事情完美解決,大家把原因歸結在了尤思彤身上。

說尤思彤和梁晨文是好朋友,尤思彤出面和梁晨文談,這才擺平了這事兒。

尤思彤是盛惟景的前未婚妻,這個身份足夠引人遐想,當初解除婚約的緣由總裁辦這些人并不知曉,已經杜撰出各種版本,但最後殊途同歸,尤思彤如今還主動來幫盛世,肯定是對盛惟景餘情未了。

葉長安聽完喬晚發過來的語音,簡直要氣到原地爆炸。

說她有眼無珠得罪了梁晨文,給公司招來麻煩,她認,可後來她做出多少努力盡力彌補?

難道她打都白挨了,那些侮辱都白受了嗎?

再一想到總裁辦的流言蜚語多半有可能被傳播到董事會那邊去,她就更坐不住了,她已經承擔了自己的錯誤,但沒人知道,別人只知道她犯錯,這就罷了,還冒出個尤思彤成了替她善後的。

她給梁晨文道歉這事兒畢竟丢臉,一時也沒和喬晚說那麽多,她其實不在乎別人怎麽想,但她很擔心盛惟景是不是也是這麽看整件事的。

這個晚上,她被氣得飯都沒吃,一直握着手機,處在天人交戰中。

腦中好像有一個聲音不斷在說,去吧,告訴盛惟景真相,至少不能讓他也将尤思彤當成大功臣來看。

別人都無所謂的。

只有他。

只有他不能這樣想。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盛惟景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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