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在意 她是不是只把我當病人

“小心!”黎相與的目光全在黎相憶身上,見黎覺潛朝她逼近不由驚叫一聲。

她喊,刑勻烈反應也快,身子如箭般飛出,一腳重重踢向黎覺潛的手,然而他終究還是遲了一步,凜冽的刀鋒順勢往上掀起,直直破開單薄的衣衫。

“嘶……”黎相憶痛呼,背後一陣涼意襲來,随後才是痛意,她雙腿一軟往前撲去。

“相……”駱時遺情急邁出步子,“皇上。”雲瀾探手穩穩拉住他,低聲道:“這是晚宴。”

黎相知站在人堆中,輕輕撫着脖子看向紅毯盡頭的駱時遺,即便黎相憶跟了駱應逑,他還是放不下。

“你。”駱應逑虛弱地跪着往前挪,聲音顫得厲害,琵琶骨被穿,他的兩只手一直無力地垂着。似乎是用了全身力氣,他極為緩慢地伸出手,喃喃道:“真是蠢透了……”

他一動,傷口處的鮮血湧得愈發多,順着長劍刺入的地方直往下流。

“我沒事,你別動。”黎相憶忍着疼去抓他的手。她雖算不上千金大小姐,可在後院過的十幾年也算安穩,真不曾被刀砍過。

那一下是真疼,皮肉被生生割開,密密麻麻的疼從背上往腦子裏沖。

“相憶!”黎相與推開人群沖了過來,俯身将黎相憶抱到自己懷裏,她飛快扯下腰間的手帕按在她背上,“走,我扶你離開。”

“大姐我沒事,你先扶他。”黎相憶拉過黎相與的手,仰頭懇求她先扶駱應逑。

“不行,你重要,我們走。”黎相與強行摟着她站了起來,她練過一些武,力氣大,她根本抵不過她。

“陰險小人!”黎相與回頭瞪視黎覺潛。

“她方才拿我姐姐威脅皇上就不陰險?呵。”黎覺潛冷哼一聲,嗤笑道:“皇上念及舊情不殺鹹王是仁慈,可鹹王哪裏算得上人,你看看地上的人,他們都成殘廢了,三姐若不付出點代價,往後定會被他們尋仇。”

“阿潛別說了!”黎曲快步上來拉人,他方才瞥着了駱時遺面上一晃而過的擔心。

“阿潛,你做得好。”高瑩玉邁着小碎步靠近兩人,死死地瞪着黎相憶,從齒縫間迸出怒罵,“吃裏扒外的東西,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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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跟他們多費唇舌,黎相與推着黎相憶往外走,然而妹妹一直拿祈求的眼神看她,無奈,黎相與只能轉向站在一旁不作聲的刑勻烈,冷然道:“過來搭把手。”

刑勻烈側臉詢問駱時遺的意思,見他點頭,這才過來攙扶駱應逑。

“姐夫,你別傷害他。”黎相憶脫口道,他只聽命于駱時遺,她都不曉得該不該信他。

“皇上沒下令,我不會殺他。”刑勻烈瞧也沒瞧她,拉起物駱應逑的手搭在肩頭,半拖着他走出大門。

“好了,你的瘋子王爺走了,我們也走。”黎相與頭一次對她說了重話。

一等他們離去,場地上再次響起熱鬧的奏樂聲,仿佛這場鬧劇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節目。

夜色愈發深沉,月光朦胧,幽幽地撒下,覆着整片皇宮。

“王爺!”元夕坐在馬車頂等得焦急,見有人從宮門口走出登時縱身一躍。

“王爺!”饒是見過大場面,莊遠也被駱應逑的此番模樣吓了一跳。

四人一一走入馬車,莊遠心事重重地趕着車,元夕坐在他身側不語。

“你的傷快讓我看看。”黎相憶盯着駱應逑,他的身前還插着兩柄長劍,雖沒繼續流血,但模樣也可怖極了。

“你們倆離遠點,我要拔劍。”刑勻烈出聲,他的嗓音漠然冷肅,聽在耳內總覺不是好話。

“不勞煩姐夫。”黎相憶搖頭,言語中的拒絕之意分外明顯,“還是我自己來吧。”

“你給我坐着,背後的傷還沒上藥。他懂醫術,也會武功,比你強。”黎相與說着一把按住她,仔細查看她後背的傷勢,“萬幸,沒傷着筋骨。”

“大姐……”黎相憶拉着黎相與的手撒嬌。

“他會處理。”黎相與回應得有些不耐煩,“顧好你自己。”

大姐都用這般語氣說話了,黎相憶也不好再開口,惶惶不安地看着對面兩人。

似乎是知道她在看他,駱應逑對着她點了點頭。說實話,她不信刑勻烈,稍一想起他刺駱應逑的那兩劍便覺心驚,他跟來究竟存了什麽心思。

刑勻烈出手很快,連點駱應逑身上的四處大穴。随後,他兩指捏住劍柄果斷一拉,長劍與血肉分離,駱應逑并沒喊,只是極為壓抑地吸了口氣。

兩人坐得近,有幾滴鮮血濺上了她的手,黎相憶不禁一顫,皮膚上的鮮血異常灼熱。她死死地握着黎相與的手,方才那聲音她光是聽着都覺得疼,整個人猶如窒息一般,淚意就這麽湧了上來。

見狀,黎相與俯身拿出車座下的藥箱子,撿了瓶金瘡藥扔給刑勻烈,“動作快點。”

刑勻烈并不接她的話,黎相與掰過黎相憶的臉道:“鹹王,相憶是我唯一的親人,若你無法保證她的安全還請放了她。”

她說話如此直接,駱應逑忽地一愣,刑勻烈手上的動作跟着一頓。

“大姐。”黎相憶詫異道,她知道黎相與說這話是為她好,但她并不明白他們倆之間的糾葛,“他沒有困着我,我是自由的,一等治好他的病,我就會離開。”

“當真?”黎相與皺眉,一臉不可置信。

“當真。”

駱應逑暗自磨牙,既然她心裏頭只把自己當病人,晚宴上說話又為何那般情深,一個瘋子值得她賠上性命麽。

以往,他對她只有試探,然而從凝碧宮出來後他便做了決定,非要将她留在身邊,哪怕利用自己的瘋病也行,可這話真從她口中說出,他頓覺胸口一陣陣地悶。

之後,車內誰都沒說話,四人靜靜坐着。

黎相憶偶爾瞥一眼駱應逑,直覺告訴她,他生氣了。短短幾句話,不曉得哪句惹到他了。

一個時辰後,馬車穿過夜色駛到王府門口。慕風與簡蓮兩人早早等在大門前,不見着人他們做事都不安心。

黎相憶搭着黎相與的手走出馬車門,見此,簡蓮從石階上飛奔而下,關切道:“王妃傷了?”

“皮外傷而已。”黎相憶柔聲回答,走下杌凳後立即回頭看去,駱應逑的步伐并不穩,好在元夕及時扶住了他。

“相憶,去我那兒住吧,這裏不安全。”黎相與說得意有所指,并不管其他人是否聽見。

“謝謝大姐的好意,可我暫時還離不開鹹王府,如今,我和他是綁在一起的。”黎相與正要拿話堵她,黎相憶忙補了一句,“等治好他我就去找你,行麽。”

“你越來越不聽我的話了。”黎相與板着臉橫了她一眼,無奈道:“記住,有什麽事就去豐和街的刑府找我。”

“嗯。”她點頭。

駱應逑睨着兩人,語氣淡漠,“莊伯,你送他們。”

“是。”

期間,刑勻烈一直沒下車,“噠噠噠”,馬車在黑夜裏離去,漸漸消失在街尾。

黎相憶在簡蓮的攙扶下走上臺階,腦子全是晚宴上的笛音,禦蠱人藏在樂師裏,這個線索太大,找起來不容易。

“王爺你怎麽受傷了,我扶你。”慕檀大喊着從門檻裏跨出,他跟元夕一人一邊扶住駱應逑往前走。

駱應逑偏頭看了黎相憶一眼,由于失血過多,他支撐不住便暈了過去。

“嗚嗚嗚……”幾人進門,驚雷“騰”地一下從地上跳起,扯着鏈子直晃,簡蓮揚手拍在它的腦袋上,“你爹娘都受傷了,還開心呢。”

“嗷。”驚雷嗚咽一聲,安靜地看向黎相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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