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激她 讓她生,讓她生

劃圈的筷子應聲而停,黎相憶心頭默念着簡蓮問的話,要孩子?

她拿了休書後便不再是鹹王妃了,可以說他們倆之間只有醫者與患者的關系。雖然駱應逑沒明确表示,但他似乎默認在外人面前他們倆依舊是夫妻關系。

然而前廳的這幾個,沒有一個是外人,說實話也無妨。

一次兩次的,她也不笨,看得出簡蓮有意撮合她跟駱應逑。“蓮姐,其實他早……”

“你們在聊什麽。”駱應逑适時從後院入口緩步而來。

望着他的許多時候,黎相憶都會懷疑自己的感知是不是出了差錯。她與他獨處的次數也不少,前前後後觀察,他只有偶爾幾個動作像瞎子,其餘大部分時間都跟正常人一般。

看得久了,她心底的疑惑與日俱增,再配上方才他們說的中秋節那日,答案昭然若揭。若是他中秋節沒去皇宮,那他的眼睛跟自己有何瓜葛。

如此一想,黎相憶頓覺心緒紛亂。他的眼睛跟她無關,那她為何要愧疚?離開便是了。

“我們在聊……”簡蓮正要說話,黎相憶直接打斷了她,淡淡道:“在聊王爺的病。”

慕風點頭,“嗯。”

元夕愣了一下,跟着點頭,“嗯。”

“我的病怎麽?”駱應逑挑了個空位坐下,離她很近,可以說是幾人之中最近的,幾乎挨到了她的手肘。

“你的手不是沒力氣麽,別亂動。”黎相憶擔心道。

“我聽你們弄不行?”駱應逑反問,頓了頓道:“你倒是很會管我。”

“……”黎相憶默然,自顧自劃面皮,偏偏又忍不住看他,他還真就坐着聽他們弄,像尊佛一樣。

在她沒來之前,他也這樣麽,跟他們一起做事、話家常,倒是很接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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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我方才在問王妃……”簡蓮擀面間,暗自瞥了兩人一眼,說笑道:“你們何時生個小王爺,一定好看。”

她的話正好踩着慕檀激動的點兒,“好!”慕檀拍着木板道:“讓她生,讓她生,讓她生。”這幾下拍得煞有節奏,靈動十足,配上他的話後滑稽無比。

“爹,嗯。”慕風咳嗽一聲假裝清嗓子,随後按住了慕檀拍木板的手。

駱應逑将頭側向黎相憶,語氣中竟有一絲笑意,“她不想生。”

對上這賊喊捉賊的人,黎相憶怒了,放下筷子道:“明明是你不想。”她嫁來的第一天便打算跟他好好過日子,結果他給了自己一封休書。

忽然,駱應逑湊了過來,聲音低如耳語,“我如今想了,你想不想?”

黎相憶使勁瞪他,脫口道:“不想!”然而說完她便覺自己上了他的當,這個混蛋。

“王妃還小,等過幾年便想了。”簡蓮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眉梢眼角都覆着笑。感情的苗頭還是有的,不過還不明顯,得加點火。

“二哥。”一道清亮的男聲從院子裏傳來,跟着,駱子節踏入前廳,他今天只穿了件素色衣衫,做工也算不得上層,然而少年人的臉朝氣蓬勃,配什麽衣裳都好看。

“三皇子。”黎相憶趕忙放下碗筷站起,其他幾人也依次起身行禮。“三皇子。”

“嗯。”駱子節盯着木板上的東西看了又看,“二哥,你怎麽坐在這兒,看得見了?”他大步行至駱應逑身側坐下,對上黎相憶時再次紅了臉。

上次沒覺怎麽,黎相憶這次反倒覺得有事了,他為何一看她便臉紅。

沒等她想多久,簡蓮開口道:“三皇子怎的還這樣,見着姑娘就臉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她呢。”

還有這種性子的人?黎相憶好奇地往駱子節看去,不想他的臉更紅了,紅暈一寸寸蔓延至耳尖。“三弟将來若是遇上喜歡的姑娘怎麽辦?一直不看她?”

駱子節低頭回道:“我還小,不急。不過我希望以後能遇到個皇嫂這樣的姑娘,皇嫂那日在晚宴上說的話,真好。”

“白癡。”駱應逑冷冷地嗤了一聲。

真不會說話,黎相憶擡起手肘撞了他一下。

簡蓮坐下後繼續擀她的面,聽得駱子節提起晚宴的事便順口問了一句,“王妃那晚在晚宴上說了什麽話?”

“什麽話?”慕檀也好奇,停下手中動作緊盯黎相憶。

四人齊齊朝她瞧來,黎相憶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解釋道:“當時王爺被侍衛按着,眼看皇上便要将他打入天牢,我是迫不得已才說的。”

元夕追問道:“所以王妃到底說了什麽話?”

“沒什麽。”黎相憶低下頭,專心致志地劃着面皮,尖利的筷子順着瓷碗邊緣一劃,直将模板都刻出了白色的痕跡。

“這麽多人在,王妃鐵定是不好意思了。”簡蓮轉着擀面杖将面皮翻過來,又抓了點面粉往面皮上撒,“沒事,等王爺不在的時候再悄悄告訴我們。”

她一說,黎相憶臉上瞬間起了薄薄的紅,嬌嗔道:“蓮姐。”

駱應逑側頭,看得目不轉睛。

是夜。

黎相憶沐浴後去新房給駱應逑施針,既然他選了第二種解蠱法,那便要連着紮四十八天的針。

煞蠱多在晚上活躍,所以下針的最佳時機也在晚上。

駱應逑早早坐在了床榻上,透過布巾看黎相憶,她拿着醫書和銀針包,嬌小的身子在屋子裏來回穿梭,習慣了還真有溫馨之感。

不可否認,前生他是礙着駱時遺才沒表明心意,如今她嫁了他,而自己又想要她,該是水到聚成的事,但眼下的問題是她對自己還沒那個意思。

“王爺再等我一下。”黎相憶對着燭光将書中記載的法子從頭看到尾,這紮針的順序也是有講究的,今晚第一夜得紮肘尖穴,先試探蠱蟲的毒性。

她緩緩放下醫書,一轉身,這才發現他一直對着她,似乎像是在看她。不知怎麽的,她對他的眼睛越來越好奇,總想扯開他的布巾一探究竟。

“你在想什麽?”他只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簡蓮是王府的人,她們倆說過什麽談過什麽他了如指掌。

“在想給你下的第一針。”她垂下眼簾,坐下後扯着他的衣袖往上拉。

駱應逑這會兒只穿了件寬松的中衣,一拉便垮垮的。許是剛沐浴過的緣故,他身上的味道很是清冽。

銀針準确無誤地進了肘尖穴,她擡眸問他,“疼麽?”

“不疼。”他低下頭,凝視她此時專注的眼神,朦胧的燭光在她的發絲下留了一層金色,好似發了光。

“嗯。”她細細盯着他的血脈變化,一縷接一縷的黑線在皮膚下游走,撞着下針的位置才停住,緩緩彙成黑點,顯出蟲狀後瞬間消失。“我……”

“想說什麽?”他随口問道,看似無心。

黎相憶思索片刻道:“我覺得如今的禦蠱人應該不能在遠處控制你了。不曉得是不是因為上次那解毒湯的作用,他若想再次控制你會直接來王府。”

“嗯。”他點頭,沉吟道:“所以你怎麽想。”

“我想在王府周圍布置陷阱,最好一擊得逞,抓住他。”她說得快,眸中泛着狡黠。

“嗯,聽你的。”望着她柔美的側臉,他喃喃回道。

“好了。”黎相憶拔出銀針,下意識擡頭往駱應逑看了一眼。

這才發現他靠得極近,呼出的氣息都噴到了她面上,拂過鬓邊的發絲,熱熱的。她心頭開始情不自禁地狂跳,半是緊張,還有一半是什麽她自己也不曉得。

難道真如自己所想,今世根本沒鴻門宴,他跟自己一樣是重生的,做這一切是在給駱時遺看?

一旦想通,這念頭便如滾雪球一般,越積越大。鬼使神差般地,她摸上了他的布巾。

誰知,駱應逑搶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整個人往榻上一拉,“哎呀!”以她的力氣哪裏敵得過他。天旋地轉間,她仰躺到了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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