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八月未央
深褐色的梨木門廊上貼着混着金粉的招人字樣,明晃晃顯眼的貼在齊家茶樓的門廊下側,門前人聲熱鬧。
齊硫一身竹綠色長衫,墨發用同色的錦帶随意的系在身後,露出俊朗的面容和桃花般鳳眼,帶着喜上眉梢的神色在茶樓中設長桌木椅——開始招工啦。
茶樓附近的三家店鋪除了有一家表示不同意外,剩下的已經收為齊家茶樓所有,齊硫豐神俊朗,侃侃而談,街坊鄰居幾乎都對齊家茶樓的印象不錯,更是對齊老板贊不絕口,長相卓絕不說還為人和善。
不少附近的店家都打起他的主意,尋思着要将自家姑娘小子嫁給他。
繁亂的宣紙上畫着一張有一張茶樓墨圖,每一處都細細勾勒,說明要改動的地方。
那家不願意搬動的小店是由兩個半百老人經營的,賣的是自家做成的金燦燦的油餅,脆生生的,一咬下去滿口留香。
店面很小很小,老人卻住的十分安逸,他們年紀大了,也走不動搬不動了,只想守着這小小的店鋪,就是看着這外面熟悉的人來人往,也知足了。
齊硫也不想為難他們,畢竟是自己先來後到,況且,顏大人、紙兒和饅頭都很喜歡吃這裏的脆餅。
最後,他出錢将那家緊挨着自己的小小的店鋪修葺了幾下,從外面看與茶樓有種隐世和塵世的恍然,并且支付給他們銀兩買下來他們的餅,每日送一些到茶樓。
樓中招了十餘個夥計,還有幾個樣貌清秀的小姑年,有人和小葉子陪着她高興了好幾天呢。
樓裏的人是以樓中的物什為名的,留在一樓中的女孩分別以茶葉為名,幾個人分別叫葉青、奇蘭,雨花、清露、白毫,幾個十六七的丫頭讓整個茶樓好像突然開出來粉豔豔的小花,明媚而歡快。
齊意接到皇上命令離都有半個多月,他風塵未落,簡單的熟悉一下就來到了茶樓。
茶樓的門緊緊閉合,他剛走進去就看見幾個漂亮的姑娘正圍着齊硫笑着在說話。
“老板,那有客人要的茶沒有怎麽辦?”
齊硫坐在中間,被幾個穿着淺色衣衫的姑娘圍着,他的聲音傳出來,“葉青,要是沒有的話,你就告訴他,客官,我們的茶也很好喝,如果您是第一次可以先嘗嘗樓中的,如果您不滿意的話,我們老板可以不收您錢”
“那他們很兇這怎麽辦?”
齊硫的笑聲傳出來,“雨花這麽漂亮,誰舍得對你生氣呢,有人對你兇的話,你就叫老板,老板幫你出頭”
齊意停了一下後,沒有出聲,繞過他們上了二樓。
齊硫淺淺的用餘光看一眼,又繼續教她們如何招待客官和茶樓的注意之處。
他是要重新整理茶樓嗎?這樣也好吧,他很聰明,可以将齊家茶樓經營的很好呢。齊意站在二樓空蕩的樓梯邊聽着下面的說話聲不由得想。
突然很想見他,很想很想,可是他就在樓下,自己卻不敢下去,齊意苦笑,原來,自己竟也是怕這一幕出現。
不想讓他孤寂一個人,卻又不願看與他并肩相站的那個人。
齊意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齊硫的房間了。
他閉上眼睛,很熟悉很熟悉,就像他抱自己時懷裏的味道,很溫暖,幹淨,帶着茶葉的苦澀香味。
他坐在床上,卻在無意間看到壓在枕頭下露出一角的東西。
白玉的手令玉佩上寫着張揚的‘意’字。
是他的嗎,齊侍衛每個人都有相應的手令玉佩,當年他接受齊意這個名字和身份的時候,邵越曾告訴他,這個身份是沒有玉令的。
原來,不是沒有。而是。。。
“放下!”一聲戾喝突然出現在房中。
齊意擡眼,看到一臉冷漠的齊硫。
這個人,只會對自己冷漠,也只有冷漠。
“放下!不要讓我說第三次。”齊硫走到他面前。
連夜的奔波,為的是能快些完成皇上交代的命令好快些趕來見他,絲毫沒有半分的耽誤,他從沒想過要這個人的關心,沒有奢望,卻更貪婪。。。。
齊意站起來,手裏卻是握緊玉令,從心底湧上來的悲涼與怒氣讓他幾乎不想再多想,冷傲的,一個一個字的說,“這是我的。”
“它不是你的,也永遠不可能是你的。”
齊意冷冷的笑一下,“你為何不喚我的名字,為何?因為這是屬于我的。”
“齊意,就算你叫齊意也不是他!放下手令,離開這裏!”齊硫說着出手相奪。
齊意後仰避過他的招式,伸手攔住他。只是沒想到,齊硫下了殺意,不得不逼他與他真正的刀劍相向!
淩厲的風穿過極速越過的長發,墨發飛揚!
齊硫是齊侍衛中負責調令和安排齊侍衛等人的任務,負責監督與回報,常與人虛與委蛇,圓滑世故。齊意常年跟在邵越身邊,負責的卻是護衛。
論武功,齊意比他略高,卻抵不過齊硫頻頻出狠招。
最後在齊硫掌風襲來迎上胸前,吐出一口血,卻在轉身後快速的點住齊硫胸前的大穴。
窗外,人聲隐存,漸行漸遠。
房中,青絲相纏,如火如荼。
齊意将齊硫壓在身下,控制他的行動,與他唇舌糾纏,強硬的頂開緊閉的唇,即便不夠熟練,但卻依着本能放任自己的貪婪與思念。
“嘶。。。”齊意的唇角有血絲流出來。他與他稍稍分開一點低頭凝視冰冷瞪着自己的人,輕笑出來,伸手扯開他的衣衫,咬上他的脖頸的凸起含在嘴裏。
他不是顏修文,不會自己索取,也不是黎景,這個人不愛自己!
不愛就不愛吧,身體的糾纏帶起的疼痛引起的快意剛好能熄滅自己心頭的不甘與怨恨,齊意眼裏騰起朦胧的霧色,像一只狼一般注視着自己的獵物。
在他身上落下一枚又一枚的深吻,伸手狠狠捏住胸前的紅點,用力一扭,身下人猝不及防輕哼出聲。
他從來沒有這麽恨過,不知是否思念讓身體沸騰,還是看着他與別人莞爾,又或者是對自己的冷漠,算了吧,他一把死開齊硫身上所有的衣物,起身褪下自己的衣衫,與他肌膚相貼。
重新吻上他的唇,咬,舔舐,齊意在齊硫耳邊輕輕的笑,就算你愛他,現在吻你的人是我,他已經死了,齊硫,已經死了。
一手握住已經有了反應物什,滾燙滾燙的熱度在手心,帶着及其熟悉的觸感,他為了他,有多少夜在你身下忍痛承殇!
有多少次,他想告訴他,想問他,他要如何讓能讓他接受自己,如何才願意才願意接受自己!
一手輕柔那物什,讓它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滾燙。
用膝蓋分開他的雙腿。
“。。。。。。!”
齊意眼裏散着貪婪與好奇,濃濃的情欲在他眼裏聚集,怎麽都散不去。他癡癡的笑着,看着齊硫身上屬于自己的痕跡隐約笑意裏帶起得意,擡起頭!!!
胸口突然狠狠的疼,疼的他喘不過氣來。
齊硫的唇角有血絲緩緩從留下來,與自己的唇角的鮮血及其鮮明。只不過,自己的血腥讓他更加瘋狂下來,而這個人的血卻想冰凍的冷快一下子狠狠的打在自己身上,胸口,瞬間就被冰冷和疼痛掩蓋。
他在做什麽。。。!
齊意一掌打在自己臉上,狠狠一巴掌,打醒他所有的癡心妄想!
太傷人了,齊硫冷漠的眼神,鮮紅流淌的血,都想一把把狠狠的錐刺刺在他胸口,讓他在心裏反複問自己,齊意,你到底在做什麽!你又想做什麽!
他顫抖着伸出手将齊硫唇邊的鮮血擦在手心,低頭不出聲。
齊硫冷漠的側頭不看,不動。
“我。。。”齊意擡起頭想說什麽卻只是張了張口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他閉一下眼睛,握住依舊挺立的物什,擡起腰,看着那人冷漠的側臉,狠心坐下。
從骨頭裏傳來的疼,齊意疼的死死咬住牙,借着鮮血的潤滑緩緩動幾下,這種熟悉的疼痛讓他每次都有恨又舍不得,這是唯一能和他這麽近的方式了。
即便,對兩個人而言,都是折磨。
在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溫熱後,齊意忍着刺痛,起身穿衣,回頭拿過一邊的薄衾給齊硫蓋住,自己飛身從窗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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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初的夜,原來那麽冰涼,冷的刺骨,冷的讓人寒心。
齊意坐在自家屋中的地上,讓冰冷的地面減緩自己身上滾燙的痛意。
他更厭惡自己了吧,這麽賤,這麽惡心,竟然想、竟然想。。。
齊意的臉上盡是蒼白和疲憊,昏昏沉沉,身上還留着那個人的痕跡,不想抹去,也不遠抹去,因為,恐怕,這是最後一次與他親密相處了。
最後一次!
這四個字狠狠的讓他渾身一冷,齊意睜開眼睛,眼裏失了平常的鎮定與冷靜,全部都是慌亂與痛苦。
他踉跄從地上爬起來,顫抖着身體從書架上的案盒中拿出一粒青白的藥碗。
他喉頭輕動,只有這一粒,大楚的育果是不準從婚配的男子取來食用的,即便認可夫夫,但是為維護民間秩序,只有取得官府的認可和證婚才能在有的育果,讓男子也能生育的藥丸,好不容易得到的藥。
齊意的眼睛越來越模糊,他頭越發昏沉,身體抖的不成樣子,試了幾次才終于将那育果放入口中,狼狽的蜷縮在床邊的踏腳臺上緩緩睡去。
上天啊,給他一次機會吧,他從來都沒有要求過什麽,就這一次,就這一次,他閉上眼睛,眼睫顫動,就這一次,允了他吧,允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