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別口是心非了,這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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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一瑾的話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她不清楚冷司炎的意思, 而幫他吹頭發的大話已經說出來了,也就只好繼續下去。

盛一瑾單手拿着吹風機左右擺着,卻沒法用手撥弄冷司炎的頭發。

這樣下去, 外面的頭發都吹枯了,裏層的頭發也還是濕的。

她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 有一次媽媽出差了。她出去玩的時候不小心一頭栽進草堆裏, 頭發全被污水泥巴給弄髒。

一直給她洗頭發吹頭發的媽媽出差了, 只好爸爸上。可是她爸爸常年板寸,女孩子長長的頭發他哪裏搞得好。最後爸爸給她洗幹淨頭發,随便拿吹風吹了一下。她的頭皮濕了一整夜, 直接造成細菌感染, 瘋狂掉發。

冷司炎掉發的話,似乎有損他的霸總氣質。

盛一瑾這樣想着,決定還是要幫冷司炎好好把頭發吹幹。

不然他頭皮細菌感染了, 肯定又要狠狠訛她一頓。

盛一瑾艱難地擡起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 用那幾只還能微微動一動的手指,輕輕慢慢地撥動冷司炎的頭發。

就在盛一瑾的手指輕觸到冷司炎頭發的一瞬間, 他立馬把頭向前低了低。

他回頭, 正好看到盛一瑾打着石膏的手僵在半空中。

盛一瑾立馬解釋:“我會好好吹的, 你放心。”

冷司炎皺眉, 擡起自己完好的那只手,開始撥弄起自己的頭發:“我自己來。”

兩個只有一只手方便的人,合作起來,一起吹好了冷司炎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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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一瑾功成圓滿地收好電吹風,想要和冷司炎繼續聊一聊捐腎的事情。

可她嘴還沒張,冷司炎就指了指面前的一些瓶瓶罐罐。

“擦一下護膚品。”

這是來自霸總的精致。

盛一瑾拿起他的瓶瓶罐罐仔細找出了水乳精華和面霜,結果冷司炎擡了擡下巴, 輕聲道:“只擦那個霜就好。”

“哦。”盛一瑾拿起那罐面霜,遞到冷司炎面前:“我只有一只手,你開一下蓋子。”

盛一瑾心裏打着精細的算盤,就像吹頭發一樣,她拿着工具,他自己完成,多完美。

冷司炎單手擰開了面霜蓋子,把蓋子放在桌面上。

然後他伸手把面霜奪了過來。

盛一瑾看着落到冷司炎手裏的面霜,一時間有些無語。

過分了吧冷總!

盛一瑾想如法炮制,她伸手去拿,卻被冷司炎給躲開。

他認真說道:“你來擦。”

盛一瑾抿了抿唇,想到還要好好引導冷司炎走後面的劇情,于是也就不跟他争執,伸手在面霜罐子裏扣了一點。

這時她才發現,明明其他護膚品基本都是滿瓶,面霜卻已經被摳走了一大半。

她用手指在冷司炎的額頭、臉頰、鼻子、下巴上各點了一些面霜,然後用指腹輕輕打圈按摩開。

盛一瑾一時有些嫉妒,他明明沒有好好護膚,就擦了個保濕霜,皮膚怎麽那麽好?

盛一瑾的手落在冷司炎高挺的鼻子上。

她的手指下意識多摸了摸冷司炎的鼻翼。

現實裏的冷司炎,鼻翼處有一個非常小的傷疤,不湊近看是看不見的。

冷司炎也意識到了盛一瑾的動作,他擡眸對上她的視線,抿唇不語。

盛一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好像有些不對勁,趕緊快速地幫他擦好面霜,關上蓋子。

盛一瑾走出洗手間,環顧冷司炎的房間,開始計劃着引導他說出讓她捐腎的話。

之後兩人就能順其自然的争吵,冷司炎順其自然地覺得她狠心,順其自然地去心疼盛一蓮,順其自然地常駐醫院不回家。

那這個情節就算是走過去了。

盛一瑾回頭,正好看到冷司炎舔了舔自己的唇。

他一定是口渴了。

盛一瑾麻溜出去給冷司炎倒了一杯水遞給他,開始慢慢引導。

“冷總,喝水。”盛一瑾目光炯炯地看着冷司炎:“我覺得我姐姐,好像是真的蠻可憐的樣子……”

冷司炎瞥她一眼,遲疑地“嗯”了一聲。

既然得到肯定的回答,盛一瑾趕緊倒豆子似的發表了她的看法。

“我覺得我作為她雙胞胎妹妹,在關系到姐姐生死的情況下,确實是要給她捐一個腎。這樣我們倆都能活下去,同時,感情也會更好。”

她頓了頓,一邊觀察冷司炎的表情,一邊繼續說道:“但是我現在真的下不了這個決心,需要外力來幫幫我……”

盛一瑾覺得自己就差直接開口求他“你來逼逼我”了。

冷司炎喝了一口盛一瑾端給他的水,他輕飄飄丢下一句:“她可憐是她可憐,你不用捐。”

說完,冷司炎就走出了房門。

房裏只剩下盛一瑾,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

鋪墊了這麽半天,就落得這麽個結果?

這劇情,着實有點難走啊!

盛一瑾亦步亦趨地跟着冷司炎走出去的時候,張阿姨正好把家裏的清潔做完,準備進保姆房去。張阿姨見兩人出來,連忙問道:“冷總,夫人,兩個護工都走了,還有什麽需要嗎?”

見冷司炎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盛一瑾便靈機一動,朝着張阿姨招了招手。

“張阿姨,您過來,我們聊聊?”

張阿姨甩甩微濕的手,又随手在圍裙上擦幹,畢恭畢敬地彎腰站在盛一瑾旁邊。

“夫人,您講。”張阿姨有些緊張的樣子:“我做的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您盡管說,我會改的。”

“不是不是!”盛一瑾知道張阿姨是誤會了,趕緊解釋:“您坐沙發上,我就是想跟您随便聊一下。”

她用餘光瞥了一眼冷司炎,見他目不斜視,便放大了自己的聲音。

“我有個姐姐親姐姐,您見過的吧,她特別可憐……”

盛一瑾仔仔細細地跟張阿姨把盛一蓮的事跡講了一遍,最終話題還是落在了“捐腎”上。

張阿姨憋了一肚子話,卻一直拿恐慌的眼神看冷司炎。

“您大膽說!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說的!”盛一瑾眼睛都在發光,像張阿姨這種好人,一定會可憐盛一蓮,讓她捐腎的。

張阿姨點了點頭,這才鼓起勇氣試探性地說道:“那畢竟是您的姐姐……為了一條生命,就……”

盛一瑾邊聽邊點頭,一直給她鼓勵的眼神。可說到一半,某個一直在看電視的男人,卻突然丢了個眼神過來。

張阿姨立馬換了口風。

“不過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命,夫人還是以自己的身體為重!”

張阿姨起身朝着他們鞠了鞠躬:“冷總,夫人,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就先進去休息了,明早我會做好早餐的。”

看着張阿姨走進保姆房,盛一瑾感覺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這個劇情怎麽就這麽難走呢?

盛一瑾癱在沙發上,一邊聽着電視的聲音,一邊琢磨對策。

冷司炎看了一會時事新聞,就打算進去了。他一回頭,才發現盛一瑾抱着靠枕睡着了。

她似乎在睡夢裏還在苦惱,眉間都是痕跡,嘴也高高地撅着。

冷司炎覺得盛一瑾反複提及盛一蓮,一定是因為她的善良讓她想要去捐腎,但是又不敢,所以想要得到他的鼓勵。

可他并不想鼓勵盛一瑾做這件沒有意義的事情,她要承受的疼痛,只是給一個紙片人延長了壽命。等到他們回到真實的世界,這個世界也許就不複存在了。

而疼,卻是盛一瑾要真實感受的。

看着盛一瑾熟睡的臉,冷司炎關掉了電視,起身打算把盛一瑾抱回她的房間去。

他俯下.身,手還沒伸出來,盛一瑾就突然驚醒。

兩人臉隔得很近,四目相對。

冷司炎眉頭微跳,裝作無事發生般起身退後。

“你醒了,那你自己回房。”

冷司炎說完就往自己房間走,誰知盛一瑾跟條尾巴一樣甩都甩不掉,又跟着他回到了房間。

盛一瑾抓住冷司炎的胳膊:“冷總,我們再聊聊呗!”

冷司炎回頭,表情有些異樣:“你到底要說什麽?我不會允許你捐腎的。”

“啊……”盛一瑾聞言,立刻明白了自己的願望已經破裂,為了不尴尬,她強顏歡笑:“不、不是,我不是因為這個找你的。”

她的話讓冷司炎微微皺了皺眉,他開始思考今天盛一瑾一直纏着他的原因。

想了很久,冷司炎終于還是在腦海裏翻看了一下小說原文。

【盛一瑾背對着冷司炎躺着,剛洗完澡的她身上有陣陣香氣氤氲。沒等盛一瑾回頭,她整個人被撈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感受到貼着自己後背的人,呼吸越來越急促,盛一瑾有些慌了,開始奮力抵抗。

冷司炎本不想再去碰她,卻被她抵抗的樣子惹怒。

“想要嗎?”

“不。”

“別口是心非了,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嗯?

冷司炎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他回頭看了一眼盛一瑾,眼神裏全是複雜的情緒。

她這一晚上黏着他,跟個跟屁蟲一樣,原來就是因為她喜歡的這一段劇情還沒走。

冷司炎低頭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心一橫,咬牙單手把盛一瑾抱了起來。

他将她重重地扔到床上,自己欺身上前。

“不是這個,是因為想要嗎?”

盛一瑾被他突如其來的架勢吓懵了,整個人小嘴微張,一臉驚恐。

“不,不不不,不是!!”

冷司炎唇角微勾,沉着嗓子輕笑道:“別口是心非了,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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