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咖啡苦澀
裹上浴袍,收回思緒,坐在梳妝臺前,抹上厚厚一層晚霜。拿出一個首飾盒:一對鑽石耳釘,一條珍珠項鏈,一只玉镯,一只金镯,還有一枚碩大的紅寶石的戒指。這都是紅姐當年的首飾,她被趕走時一樣都沒能帶走。
胡麗決定都還給她去。不光是因為情意,她還有想求助紅姐的事情。
而且她注意到了,紅姐戴的都是沒有啥貨真價實的值錢首飾,想來她沒啥錢買。而紅姐是多麽喜歡珠寶哦。
主意打定了。躺在床上,還是想起了小寶來,忍不住的還是生出憐憫了。他得要多麽痛苦的勉強自己才能在那胖女人那掙到錢哪……又騰的想起了那個宋飛,還是他好,多麽清純正統的男人。胡亂思想着一覺睡到了中午一點了。
煙熏妝,最近成了胡麗的最愛了。眼皮上濃濃的蛋青色,使她覺的自己很野。在把唇膏抹的寬一點,顯的嘴巴大了些。性感十足,嘿嘿,紅姐更認不出我了。她迫切的想見到紅姐。
約好了三點見。胡麗穿着絲質淺藍色連衣裙,腳下一雙高根的黑皮涼鞋,長發盤在腦後,拿上手袋出門。
剛停好車,就見紅姐迎了出來。
寒暄幾句後,點了咖啡喝着。胡麗拿出首飾盒遞給了她。
燙手樣的摸了一下,手就縮了回去。
“你?你是什麽人?是….劉海東但太嗎?”
紅姐秀氣的眸子努力瞪着,狐疑,害怕了。
她當然認得這東西。
胡麗先點頭,想想又搖頭。她還不敢以太太的身份自居。
“紅姐,你真就聽不出我的聲音了嗎?我,我是……”她突然想起自己最近抽煙嗓子黯啞。
胡麗低頭,拉開自己的領口,右邊胸前的粉色花朵迷人露了出來。
“你,你是小麗?不可能呀!你?你的臉!?”紅姐驚的吸冷氣。确認那朵自己親手紋上的花,是紋在胡麗的胸前的。但不确認眼前這張美極的臉。它和那個塌鼻子小眼睛的女娃實在相去太遠了。
“是我,姐……”胡麗淚水失控流下,弄的眼影花了一片。
真的是胡麗。紅姐千頭萬緒不知從何問起,遞過紙巾讓她擦淚。最後那一天的可怕情景閃現眼前。
霧,是錦都常有的。它們把人啊樹啊都裹的看不清真面目,只覺對面不知是人是鬼。不過一般下午會散。
下午兩點了,劉海東提箱子出門。他四點的飛機去昆明。司機送他進了安檢門才回的家。
紅姐早洗過澡倚在窗口等他了。何哥心領神會,摸上了摟去。其他人早被紅姐打發走了。
劉海東老是不在家,劉海東還長期吸毒毀了身體,即沒本事讓女人欲死欲仙,更沒本事給紅姐個娃娃。
一來二去,紅姐心生怨恨,耐不住寂寞,就勾上了何哥,已經近兩年。
讨厭的霧只散了一下子,就又卷土重來了,三點過又是個漫天彌漫,伸手不見五指了。飛機延誤的沒了點,劉海東等的心煩。昆明的夥伴來電話說讓他改一天在去,有點情況。他自然懂的是有了危險,立刻就棄了這次出行,打的回家。
沒看見一個人。他上樓見小卧室的門緊關着,那是他太晚回家時自己悄悄去睡的屋子。
進門,就傻了眼。
老婆赤條條美人魚樣的身子,正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裏,定睛一看,那個男人是自己的司機。司機被他一頓暴打,奄奄一息鎖進了衛生間裏。
老婆,他沒打,他嫌她肮髒,他要一刀殺了她,方能洩出心頭惡氣。他知道主要責任是在老婆這裏,司機定是被她勾引的。但他奇了怪了,老婆不哭不喊更沒怕,只是穿好了衣服跪地等死還閉着眼。
“你給我一個理由,我愛你到啥程度你自己知道。”他賭,他吸毒,他殺人打人惡行無數,但他不嫖,他很愛這個叫鐘豔紅的紋身師傅。他信任她,寵愛她,所有的錢都是交給她管,随便她花,所有的事也都不瞞她,只有這一個親人嘛。
鐘豔紅睜開眼,怨恨滿滿。
“我只不過想要一個娃娃。就是這麽簡單。”就這句話,像是紮汽球的針尖,讓他的熊熊怒火滿腔怨恨熄了大半。他當然知道自己欠老婆的是啥東西:是女人最喜歡的床上功夫。
手中的刀只的放下,無語半天。
“你走,永遠不要讓我看見你了。”
紅姐抿了口咖啡,收回思緒。
“小麗你是不是跟了老板?”
胡麗點頭,也喝了一口咖啡,留下一個清晰的口紅印在杯沿。
老板趕走了你,自己也快瘋啦,他反鎖了門,家裏只有我和他。酒櫃裏的洋酒白酒紅酒,他左一瓶右一瓶的喝,醉了哭,哭完吐,然後死豬樣睡。醒了就又喝。我看他實在可憐,就熬了綠豆湯給他喂。他喝了,摟着我叫媽媽。我無奈,只得摟住他頭讓他睡覺,醉鬼的行為你沒法子計較的。紅姐,你自己知道老板愛你有多深,你傷的他有多重。
胡麗看見了紅姐的淚了。
我也很累很困。懷裏摟着老板的頭,坐在沙發上也睡着了。醒來就看見老板的眼睛溫柔之極的看我。
他說“小麗,原來是你。”
你知道客廳裏挂的那張芙蓉花仙劇照的,就是老板派人從川劇院櫥窗裏偷來的那張。老板取下它帶我去了上海,對美容院的醫生說就照這個樣子整。我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反正就整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除了老板,畢哥,跛叔,沒人認的是我了。老板辭退了所有的熟人。保姆保镖都換過了。而且還離開了錦都去廣漢開了個酒吧,我想他怕錦都的一切會聯想到你吧。
“那,何哥他?”紅姐眼圈紅了又紅,問。
何哥他……我看見跛叔塞了一個麻袋進車裏……後來,我聽老板接電話說:捆了石頭沒有?後來,老板吩咐叫我一年之內不要買魚吃。我猜何哥……可能是被丢到魚塘裏去了。
紅姐實在忍不住了,眼淚嘩嘩的流。
她們是在帝都的一樓,下午客人少。只幾個在埋頭弄電腦的喝咖啡的客。
“小麗!你怎麽敢跑這來跟小寶鬼混,你要害死小寶呀?還有你自己你不怕老板嗎?”鐘豔紅忽然就想到了這一點不由驚問。
哼!胡麗摸出中華煙和一只精美的打火機,熟練的點上猛吸了一口吐出煙霧。
“他龜兒子遭了報應成了植物人了!我怕他?”
看着紅姐張大的嘴巴,驚詫的眼神。胡麗氣哼哼告訴她老板的事了。
“好不容易盼着他說要跟我結婚扯結婚證了,結果他另有女人,還因這狐貍精出了車禍,整成個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了,紅姐,我都要氣瘋了,我在不發洩一下我就活活憋死了。”
紅姐更加的張口結舌沒了話講了。世事難料到了這個程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