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七夜怪談

陳若合同雲海清結婚後,搬到了市郊新開發區去住。

開發區因為規劃不合理,大興房地産,蓋起了幾十幢高樓大廈,買房的人卻寥寥無幾。每到夜晚時,整個小區看起來就跟鬼城差不多,只有稀稀落落幾戶人家窗口是有燈光透出來的,大片無人居住的商品房,窗口都是一片黑暗,好像怪獸将要噬人的大口。

雲海清在公司上班,時常要加班。有一天晚上,陳若合實在覺得無聊,就坐在窗口往外張望。她家對面那座樓,和她在同一層有一戶人家的窗口亮着燈,看樣子他們家住着人。陳若合好奇,又實在閑得沒事幹,就翻出一架以前買的望遠鏡往那家窗口偷窺。

他們家的客廳沒有拉窗簾。一個年輕女人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過了會兒,有個男人走進客廳,坐在女人身邊,拉起她的手說話,又攬過女人的肩膀,撫弄她的頭發,親吻她,極盡溫存,看起來是挺幸福的小兩口。陳若合感覺有點奇怪的是,男人柔情似水,女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睡着了一般,讓男人又是親又是抱的。陳若合想,該不會是女人生着男人的氣?

第二天,陳若合用微信搜索附近的人時搜到了一個叫“陳若初”的女孩子。陳若合想,她和陳若初的名字放在一起,外人準以為是姐妹。于是她請求加陳若初為好友,很快,陳若初通過了她的請求。陳若合翻開她的微信相冊一看,全是她同她丈夫的合影,可見夫妻倆十分恩愛。陳若初長得小巧玲珑十分秀氣,她丈夫看起來年紀不大,一副老實樣,滿臉稚氣。不過近來的幾張合影好像都是在家裏拍攝的,陳若初的臉部模糊,似乎沒有拍好,她丈夫雖然還是稚氣的模樣,臉上的表情卻讓人有點不舒服,帶了些戾氣。

出于禮貌,陳若合跟陳若初打了個招呼。

過了不久,陳若初給她回複:抱歉,我和老公在一起,暫時不能和你聊。

她好像真的很愛她丈夫。

第三天,陳若合的好朋友永晏過來看她。永晏是人格分裂患者,具有雙重人格,也是由于這個原因,她和未婚夫淩蘇盧一直拖着沒有結婚。她的另一重人格自稱叫“阿寒”,說話口音像是個南方女子,總是在尋覓一個叫“雲子義”的人,說要将一把劍送給雲子義。

陳若合留宿永晏,把雲海清趕到客廳沙發去睡。早上起來後,雲海清跟她說:“對面樓不知道住着個什麽人,我昨晚三點多醒來時,看到他們家客廳還亮着燈。我站在窗口看了一眼,見有個人影直挺挺站在窗前,一動不動的,吓死我了。”

陳若合想起那天看到對面人家有點古怪的夫妻,越發覺得他們古怪了。

陳若初又在微信圈裏發了一張照片。她穿着一身超級難看的禮服坐在窗前的一把椅子上,她丈夫穿着西裝站在她身後,就像上個世紀初拍的結婚照一樣。陳若初臉上畫着濃妝,畫得都快成鬼了,連眉眼都成了黑呼呼一團,什麽都看不出來;她丈夫看起來倒還是正常,只是表情不怎麽自然。陳若合想,這姑娘不會是專門出來吓人的吧?

她把這張照片當成個笑料傳給永晏看。永晏盯着照片良久,說:“我怎麽覺得這女的不像是活人呢。”

陳若合大驚,仔細看那張照片,無奈陳若初妝太濃,什麽都看不出來。不過她聽說過,精神病人思維廣,不知道永晏是怎麽得出這樣推論的。

永晏說:“你看這個女的關節拗得多僵硬。”

陳若合一看,也是,但不能說陳若初就是個死人吧?如果是死人的話,那微信又是誰回的呢?

Advertisement

晚上雲海清加班,陳若合一個人在家裏,又拿着望遠鏡往對面的人家中窺視。那女人還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男人認真地拿着什麽東西往女人臉上塗抹,好像在給她化妝。

陳若合覺得這是真不正常了。讓丈夫幫忙化妝的女人也不是沒有,但一動不動坐在那,任由丈夫擺布她恐怕不多見吧?陳若合想了想,拿出手機給陳若初發了條微信:你好,現在忙嗎?

她的眼睛沒有離開望遠鏡,然後她看到對面那個男人動作停了一下,起身到茶幾上拿起了手機,低頭按了幾下。過了一會兒,陳若初回微信:抱歉,我正在化妝。

陳若合眉頭蹙了起來。對面那女人莫非真的就是陳若初,但是她的手機卻在她丈夫手裏?

那男人又專心去給她妻子化妝,弄好後,小心翼翼把她抱起來,往卧室走去,陳若合就什麽都看不到了。她卻覺得心裏越來越沉,那女人被抱起來的樣子分明就不曾有任何反應,就像沒有氣息了一樣……

第五天,是周六,雲海清不用去上班,在家裏陪着陳若合。本來好好一個周六,結果被淩蘇盧給毀了。原來是永晏又變成了阿寒的人格,四處尋她心愛的雲子義去了。淩蘇盧無奈,跑到雲海清家中來訴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這日子簡直讓人沒法過了。陳若合好言相勸了他幾句,淩蘇盧大為感動,居然趴在陳若合的肩上大哭。雲海清見狀,臉色沉了三分,推開淩蘇盧就把他轟了出去。

當天晚上陳若合和雲海清燭光晚餐,也忘了去窺視對面人家在幹什麽。

第六天,雲海清開車帶陳若合去市區超市裏買了些東西,車停在超市停車場裏,出來時發現雨刷上別了張小廣告。陳若合摘下廣告,瞟了一眼,正準備扔,忽然看到了上面有三個字,陳若初。

尋人啓事。陳若初,23歲,X月X日走失,疑與一名叫陳熾的男子在一起。如有線索請聯系她的父親陳措或叔叔陳聖卿,電話XXXXXXX。

雲海清見她拿着這張尋人啓事愣在那裏不動,湊過來看了眼,笑道:“這人的名字跟你名字像是姐妹一樣。不過23歲的女孩子了,怎麽還會走丢,八成是私奔了吧?”

當天晚上,雲海清睡下後,陳若合悄悄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客廳裏,又從望遠鏡裏看過去。對面人家還沒有睡,女人依然是靜靜坐在沙發上,男人抱着女人,把臉埋在她胸前,陳若合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見他肩膀一顫一顫的,好像是在哭。

第七天。陳若合下午下班後,見樓底下圍了些人,拉着警戒線,兩輛警車停在那裏。她向一個圍觀的大媽打聽是怎麽回事,那個大媽心有餘悸地撫着胸口說:“真不得了,這樓上有個男的,他女朋友好像要跟他鬧分手還是什麽矛盾的,居然把她女朋友殺死後把屍體藏在屋子裏,足足藏了七天。如果不是今天物業上門收水電費發現,還不知道他要藏多久,屍體都要爛了吧!”

陳若合心裏一驚,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事情,越想越覺得渾身都發冷。這時候她看到兩個警察押着一個人從樓道裏走出來,圍觀群衆紛紛讓開一條道。中間押着的那個人頭上戴着黑頭套,不知道長什麽樣子,可是陳若合分明卻能感覺到這個人陰冷的目光透過頭套,直刺到她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小說至此結束了,感謝讀者們的支持,麽麽噠~

——全文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