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35—36

第二天一早,斯丁就被K派來的人帶走了。臨走前,龍沒有和他說上任何一句話,甚至連看一眼都沒有。

斯丁踏出牢房的那刻,還是沒有忍住地回頭,看了卧躺在床鋪上閉着眼的男人。他知道,龍沒有睡着,也知道自己就要離開,只是龍選擇以這種方式代替話別。

收回目光,斯丁跟着獄警走遠的同時,床鋪上的男人悄悄睜開了雙眼。

不久後,一道命令傳來,龍被召去見K。表面上這是二區負責人對一名二區犯人的正常訓話,實際上卻是假借訓話的理由,讓龍開始對兩起二區的謀殺案進行調查。

赫的屍體是在廁所被發現的,但案發地卻不一定就在那裏。龍來到那間廁所的時候,案發現場早就被破壞的差不多了。不過由于K的謹慎,這間廁所還是被封鎖的狀态,能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應該還有希望。

狹隘的空間,灰舊的牆壁上還留有幹澀已久的斑駁血跡。龍可以聯想到第一個發現案發現場的家夥該是怎樣一種震撼的感覺,滿目刺眼的血色空間。

不過,如果赫真的并非是死在這裏,為什麽兇手還要将整個空間弄得腥紅一片,就像是在……掩飾些什麽?

摸了摸牆上血印的痕跡,沿着血流的痕跡一路掃過整面牆壁。沒有表情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訝異,龍停下手上探摸的動作。

這個……

不規則的血印痕跡一路到某個地方彙聚的特別明顯,應該是兇手故意在引導些什麽。龍蹲下身,在地板上仔細看了半天,再擡頭看看牆面。

是之後将血故意潑上去的嗎?這面牆上的血痕比其他地方都要濃重,難道是兇手為了遮蓋什麽訊息?但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假設兇手是在其他地方作案,那麽完全沒有必要做之後所有的反常行為吧?只是為了吓唬他人,造成恐慌的話,也沒必要把血撲滿整個空間。而且這麽做只會引起人的警惕和探究,作為一個有頭腦的兇手,絕不會做那樣的事。

有頭腦?對了,似乎許岩和K都說過吧,兇手是個十分聰明的人。而且龍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兇手其實是沖着自己來的。這也就是為什麽自己會插手探案的最主要原因,對自己來的挑戰,龍向來不會逃避。

“哎。”龍站起身,覺得有些毫無頭緒。到底是為什麽呢?為什麽要把這裏弄成這樣?兇手到底在掩飾什麽?

“怎麽樣?”身後傳來聲音,是K的聲音。

龍搖了搖頭:“去治療室的案發地看看吧。”

“不奇怪嗎?我現在來找你。”

K不說不覺得,一說龍倒是想到了,K不是說沒事不會來妨礙自己嗎?現在離約定回去的時間還早,K怎麽會突然跑來?

“發生什麽事了嗎?”

雖然龍的口氣淡淡,但K還是笑了出來。伸手拍了拍龍的肩膀:“沒多大事,只是來看看你的進度。放心,許岩和斯丁都好好的。”

龍挑眉,伸手拍掉K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這話聽着真讓人不爽。”感覺就像是威脅。

“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K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你繼續,我走人。”

“……”

“啊,對了。”K突然轉頭想起什麽般:“忘了告訴你,法醫證實死者的死亡時間與原來的有些出入,似乎晚了點。”

這是什麽意思?死亡時間要晚?那就是說死者在被運到這裏的時候可能還是活的?那麽……

“好了,我走了。你繼續。”

“K。”這一次,龍主動叫住K。“如果你要殺一個人,會招人矚目嗎?”

K笑了笑:“常人都不會吧,不過在這德薩島裏,還是不要用常人的思維去衡量的好。”

對啊。這裏可是德薩島監獄呢。

龍笑了。“謝了。”

K有瞬間的怔愣,随即沉沒的轉身離開,只是那時臉上的笑容,竟然有種溫柔的感覺。

得到K的認可是件好事,至少在他穿梭二區各地時,不會有任何人來阻止。來到治療室的案發現場,空空蕩蕩的感覺,幾乎沒什麽可查。

只說幾乎是因為,龍手頭掌握的資料,按自己推測的話,要從中找出什麽太難。畢竟是藥殺,表面還像猝死。如果沒有現在手中這份法醫鑒定報告,那麽龍根本無從下手。

有些頹然的在座椅上坐下,視線不經意的瞥過桌面邊緣。下一刻,龍“噌”地一下站起來,皺着眉湊近桌角。這是……

伸手抹了把桌角,除了一層薄灰外,還有夾雜着隐約的粉末。擡手聞了聞,沒有味道。這麽多天還有這類可疑的東西,法醫和鑒定人員在第一時間沒有清理幹淨嗎?又或者……

“呵,哈哈哈……”龍突然笑着坐回椅子上。

他錯了,看來他被耍得夠勁。什麽故意掩飾,什麽蛛絲馬跡……兇手不就在等這一刻嗎?自己來查案的這一刻。那些訊息都是留給自己的吧,引起自己的一切注意,讓自己無從下手。

果然是聰明人。不過,他怎麽就忘了呢?在這座德薩島,真正能自由的人太少了啊。如果殺了赫還不能确定範圍的話,那麽在這不能随意出入的治療室內作案,又是在許岩和自己出入這裏以後,那範圍就着實不大了。

想起那天自己離開封閉室的時候,沃特對自己說的話,龍咬了咬牙。他真不希望那是真的,如果還有其他可能的話!

可是……

能知道自己一定會插手查案的人不多,與赫接觸的人也不多,能自由出入這裏的人更不多!

沉重的合上眼,龍無聲的嘆氣。

K是早就知道了嗎?安排自己查案也不過是讓自己說服自己的一種手段吧?或者是看自己到底能做到怎樣的程度?

的确,不管其他任何一個人告訴自己真相,龍都會去質疑的。唯有自己了解到的、看到的,才有可能會是真實的。

再一次回到案發的廁所,這一次龍終于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

“砰”的一拳砸向那黑紅色幹澀的印跡,龍沉默的閉眼……

當K看着一臉冰冷的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心裏已經有了底。

“看來你已經有了答案了。”

“K,許岩和斯丁在哪裏?”龍沒有繼續K的話題,反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K聳肩,其實龍的這個問題也從側面回答了自己剛才想要知道的事。“我沒有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龍雖然表面沒太大變化,但K看得出他整個人還是放松了不少。

“坐下來談。”K比了比身前的椅子,“很多事,上次我們似乎沒有閑暇說明白。”

“是沒閑暇還是沒閑情?”龍冷笑一聲:“呵,K,我該感謝你嗎?讓我看得那麽‘清楚明白’。”

“如果是我片面之詞,你會信嗎?”

“是,我不會。”龍坦蕩的承認,“但你就有把握現在這樣,我就會相信你?”龍微勾嘴角:“顯然,我可以把這看作是一場入套的戲,想要拉我進局的就是你。”

“你硬要這麽想,那什麽事情在你看來都會是種欺騙。”言下之意,K解釋的再多也是徒然。

嘴角的線條有些僵硬,龍在K的對面坐下。“我不信他那麽幹沒有原因。”

“我也不信。”K看見龍坐下的那刻,就知道自己和他還有談話的餘地,也不枉自己安排了這一出。“我能接受吳峰的介意,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了解。之前對你們第八課,我并不是一無所知。”因為欣賞八課的作風手段,才會嘗試着合作。

“我失憶是真的,一些情況,我現在并不能客觀的和你達成共識。”龍有些無奈。“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他要這麽做的理由。”

“我知道你失憶。”K的笑有些苦惱:“其實說來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疏忽,可能你就不會發生那事。”K伸手提起茶壺,就近替龍拿了個瓷杯倒了杯水。

龍覺得這情景有些怪異,一名金發碧眼的老外喜歡茶道?其實,K也是個怪人吧。

“不說這個事。你說理由,其實他這麽做的理由你該想到的,只是你不願意承認而已。”K把茶放在龍的跟前,随後笑看着龍。

龍不甘示弱的與K對視,K沒說錯,自己是不想承認。因為一旦承認,那麽自己就不得不一并承認——自己輸了。

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好,他總會在自己身上跌跟頭。說白了,疾風與殺手沒什麽差別,只不過有了一個正當的名義。

作為殺手,有感情就注定會失敗。那麽同樣的,疾風隊員也不需要多餘的感情存在……

“你想怎麽做?既然知道兇手的話,你會怎麽做。”龍的聲音有點沉,是帶上了情緒的關系。現在主動權在K手裏,而不在自己。

“你知道你們疾風這次的案件多重要嗎?”

“嗯?”為什麽K要突然扯到這上面?

“因為監獄內部勾結而作案,導致重要恐慌的多啓政殺,還有各大幫派內的鬥争一直不斷。政府并不是想管,而是不得不管。那些被害人的個數,牽連進事件的無辜人,已經讓最腐敗地方的官僚都無法看下去。”

所以呢?這個社會總會有最黑暗的一面,這點龍早就知道了。

“這次的案件需要一個兇手。如果想保住的話,也只能保住一個人。許岩或是斯丁,你自己選擇吧。”

龍一僵,無法做出回答。

“是兇手還是無辜,是為了案件還是選擇放棄,這條路本就該由你選擇。志睿,疾風八課是你在做主,而我現在正以合作人的名義來尋求你的意見。”

K的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龍不會不明白。所以詫異的看向對方,所以更無法輕易做出選擇。

這已經不止是一起簡單的謀殺,而是關系到大局走向的岔道。

有些無力的靠向座椅後背,龍沒有答案,此刻的他給不了K任何選擇的結果。K也知道這場選擇有多難,所以他離開座位走到龍身邊,按了按龍的肩,随後将這間辦公室暫時留給這個左右為難的男人。

K覺得龍會懂的,也會做出令自己滿意的答案。如果他真的像自己所欣賞般,真的有合作的價值的話。

“K!”

龍在聽見門開的聲音時出聲叫住K,他并沒有回頭,所以K也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

“無論哪種結果,我都會讓那個人付出代價,我發誓。”龍的聲音帶着絲顫抖,卻沒有任何弱勢的氣場,相反,倒是讓K露出了笑容。

“如你所願,我不會阻止。”這正是自己想要的一部分,改變這座德薩島的首要關鍵,就是讓這座監獄的掌管者——從這裏消失。

門合的聲音響起,室內頓時變得寂靜無比。端看手中那不起眼的鐵質細釘,龍猛地收緊握拳,那掌心傳來的刺痛遠不及此刻內心的煎熬。

該做的事還是要做,不管花多久都無法逃避,只因為那是命中注定?事或許與願相違,可人總能在有限的過程中發揮自己的無限,令注定的軌跡稍加改變。

龍總是這麽堅信着,才讓他能一步步走下去。過去也好,現在也好,都如此。只因為,如果連這份信仰都被抹殺,那對他來說,就是寸步難行。

再次見到許岩,是時隔兩天後的事。

踏入二區一號監視室時,一眼就能看到偌大的空間內,一應俱全的物品。這裏就像一個小型套間,比起二區的牢房老多了。只可惜諷刺的是,這裏的條件無論再怎麽高檔,也是那些前路迷途的人待的地方。

不知道死期,也不知道歸期。

龍在主卧房內看見坐在沙發上看報的許岩,他悠閑的仿佛像在度假。可笑的德薩島監獄,可笑的監視室。龍無法隐沒自己嘴角的嘲諷,因為此刻眼裏印出的許岩,也同樣讓龍覺得可笑。

“老大?”倏地放下報紙,許岩在看見龍後直接站起身,幾步走到龍身前。“老大!”又叫了一聲,并沒有發現龍的異樣,随後一把單手攬了攬龍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會來,動作真快。”

“是嗎?”龍的雙手始終插在褲袋裏,給予的回應只是兩字一句的簡單反問。

這樣的反應終于讓許岩覺得有些奇怪,他松開手,皺着眉端看着龍,才發現龍臉上冷漠的表情。

“老大,發生什麽事?”查案不順利嗎?老大出現在這裏,不就該代表一切有了原因,應該找到兇手了嗎?

“發生什麽你不知道嗎?”龍一順不順的盯着許岩,試圖在對方臉上找到動搖。可是,最終他失望了,他看不出許岩臉上有任何表情的變化。“為了做到天衣無縫,你還對自己下了催眠嗎,許岩……你該讓我說什麽,你想讓我怎麽做。”

龍最初還在質疑,直到自己剛才才真正确定。和自己同樣的手法,又或者是自己的手法給了眼前人提示呢?龍不會忘記許岩第一次找上自己,第一次跟自己提及“疾風”時的情形。同為“疾風”成員的許岩,應該也是看出了那時的自己,是在自我催眠的狀态下。

“哈,老大,你在說什麽呀?”

依舊是迷茫的表情;一臉無法理解、莫名其妙的表情。直到龍對許岩伸出手,攤開手掌,直到許岩看見那手掌中金屬細致的耳釘……

整個人明顯的一震,連臉上的表情都一起瞬間僵化。

龍将許岩一切的反應看在眼裏,他抿緊了唇,徑自開了下雙眼,掃去部分心底的沉重。他和許岩的事還剛開始,還什麽都沒有談,沒有做。

許岩一直沒說話,直直盯着那東西,最後猛地後退一步,擡頭看向龍。

“很好的表情。”龍收起手中的物品,垂下眼看着自己握緊的拳。“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這個東西,作為疾風才成員才配擁有的東西。”

“你不是失憶了嗎?不是什麽都忘記了嗎!”幾乎是吼出來的這兩句,許岩的情緒因為龍的話瞬間失控。

“是啊。你都幾次三番試探過了,我的确失憶了不是嗎?”龍諷刺的笑容又在嘴邊挂起,“只可惜,我就算都忘了,可有些事還是會出于本能想起來的。”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看來許岩還是太嫩了。他的表情不正讓自己确定了自己的猜測嗎?其實,龍在拿出那東西之前,還抱有些微僥幸。如今許岩所有的表現,已經讓龍知道,不必再為任何一方找借口了。

許岩沉默下來,死盯着龍握拳的手。突然間,他“哈哈”笑了起來。“老大,搞什麽呢。我這麽做都是為了我們的任務啊!”

“所以就可以殺人?所以就可以替自己開脫?許岩,我不知道過去的自己對你了解幾分,也不知道你所在的八課以往辦事的作風。但有一點我還知道,那就是疾風訂的規矩,吳峰的為人!疾風不會允許這樣的事出現,就算為了任務!”龍說完,冷冷的笑了。

或許許岩說的沒錯,為了任務,他們可以不折手段。或許換做窮途末路,一籌莫展的自己,為了任務也會那麽做。可許岩錯了,錯就錯在他并不是全部為了任務,他甚至有可能受人利用而最終背叛疾風!

而最可悲的是,就算這樣,自己依然不能傷害許岩。不錯,在許岩和斯丁中,他的選擇只能是前者。

無論出于何種理由,無論許岩是否會背叛,至少此刻的他的确是為自己去七區在辦事,在掃清阻礙。

“他們不得不死!”許岩回以同樣的冷笑。“一個枉顧我的警告,還想把你的事肆意散播,這種人留不得。至于之後那個,想要在我身上占便宜,就該不得好死。”

看來赫的死與之後那名醫生有所不同,不過同樣的都成就了許岩的目的。

“把我逼上這條路的過程,還令你滿意嗎?許岩。”讓自己不得不做出選擇,在他與斯丁之間。

“斯丁會成為你的弱點。”他很早就知道,那次在餐廳裏就發現了。而作為八課的頭兒,龍不需要任何弱點的存在,特別在這座德薩島中,在這次行動中。哪怕是一絲的動搖都可能要了龍的命!

“那你呢?”龍挑眉問。如果說斯丁會成為自己的弱點,那許岩也同樣會。

“如果有那一天,我不會成為你的負擔。”

是嗎?對這句話,龍只能一笑而過。如果那時的許岩還沒有叛出的話,或許他真的會做到吧。

“想知道我怎麽知道是你幹的嗎?”龍突然換了個話題。“你的手法的确完美,卻遺漏了一些細節。”

“細節?”許岩看着龍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則顧不得坐,一直死死盯着對方。心底有些畏懼,不知是出于什麽。只是盯着眼前人的一舉一動,都會覺得緊張。

龍點頭。“之前并不是不懷疑你。其實這一切的事,如果聯系起來首先想到的兇手就該是你。只因為你在我面前說的話太自然,一切的表情太完美,完美到我看不出絲毫破綻。”

人總有慣性,第一個告訴自己事件的人總不會被人懷疑。就像“惡人先告狀”總會讓人把惡人看成好人一樣。

“是你告訴我二區發生命案的消息,也是你主動要我去查這件事。你一步步的誘導很成功,對失憶後的我來說,這些都會左右我的思考。不過……”說到這裏,龍停了停。“你唯一做錯的就是太相信你自己。”

龍把玩着手上的耳釘:“你在對赫下手時的确不在廁所,在那種狹隘環境下動手絕不會一點掙紮打鬥的痕跡也沒有。只不過,你給予赫致命一擊的地方卻是在這個廁所中。第一,在其他地方并沒有發現大片掙紮的痕跡,可見你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将人放到,讓他失去知覺。第二,一路上也沒有任何血跡,這樣你就能不驚動任何人的将人運往這裏。

你将赫拖到廁所時才發現你的耳釘在打鬥中被扯落,你不知道到底掉在哪裏,不過你也沒有太在意。你在廁所才割破赫的動脈,為了以防萬一,你将整個空間用血潑染,造成一種視覺沖擊的假象,好像讓人覺得你在掩飾什麽。當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這間廁所的時候,就絕不會去留意其他。那麽你不知掉落在何處的耳釘就絕不會有人去特意尋找。

但是你沒想到那耳釘被赫扯在了手裏,并且在你走後,他用最後一口氣試圖想在現場留下訊息。等你回到那裏時,發現了赫在斷氣前寫下的某些訊息,在匆忙間,你只能大量的再次用血來掩飾。不過,你卻沒想到正是這個耳釘才會讓一切事情暴露。”

說到這裏,龍重新擡頭看向許岩,唇邊的弧度更深:“我說的對嗎?許岩。”

許岩整個人臉色灰敗,最後恍惚的笑起來:“我能說不是嗎。”

龍突然斂起笑容,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嘴角的弧度被隐去,徒留一臉冷凝。

“那麽,告訴我。是什麽時候起,你竟然也會聽任他人擺布了?又是從什麽時候起,你有了舍棄身為‘疾風’成員榮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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