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連翹了一周的課,蘭斯洛特的發情期還是沒來,不過他的信息素倒是因為和烏利亞待一起太久又穩定了。

回去上課的第二天他突然收到了來自伊德裏的電話。

蘭斯洛特是老皇帝的獨子,小時候玩的最好的就是格雷姆家族的這對兄弟,伊德裏大他兩歲,迪克小他兩歲。

自從進了軍部,他和皇室的聯系也少了很多,連帶着這兩位從小的玩伴也疏遠了。

“最近過的怎麽樣?”伊德裏的聲音從終端那頭傳來。

蘭斯洛特:“還不錯。”他的聲音高了幾個度,“對了!我進了機甲部學習!”

蘭斯洛特的喜悅發自內心的在和哥哥分享。

伊德裏遲疑了一秒,繼而笑笑:“那真是恭喜你,從小就那麽喜歡機甲,現在也如願了。”

當年蘭斯洛特下定決心要進入軍部就是因為伊德裏曾經和他說過,Alpha,Beta,Omega都沒什麽區別,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想做的事情不應該被性別定義。

這句話也一直印在蘭斯洛特心裏,這麽多年過去他一直沒忘。

蘭斯洛特問他:“哥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伊德裏:“對,都忘了說正事。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告訴你,你父親準備把北冕拍賣了。”

“什麽??”蘭斯洛特的語調升了好幾個度。

北冕是和南冕一對的機甲,與南冕的金邊純黑相對,北冕則是銀邊純白,是和皇室一樣高貴聖潔的顏色。

伊德裏:“威爾斯叔叔的實驗已經把皇室這些年來積累下來的財富耗盡了,為了能讓實驗繼續,他決定把北冕拍賣了。”

蘭斯洛特皺起了眉:“沒人阻止他嗎?”

伊德裏嘆了口氣:“我們都勸過他了,但是只要沒錢就沒法讓他放棄這個想法。”

蘭斯洛特沉默片刻,問道:“那北冕有估價嗎?”

伊德裏:“目前估計拍賣封頂是一億星幣,但可能會比這個低,因為限制了競拍人只能是帝國國籍,而且必須是一把付清。”

蘭斯洛特:“也就是說如果有人在拍賣前直接付一億就可以買走?

伊德裏:“是這樣。”他有些驚訝,“蘭斯洛特你是想買下北冕?”

蘭斯洛特:“嗯。”

伊德裏問道:“你從哪弄這麽多錢?”

蘭斯洛特:“我想想辦法。”

伊德裏:“我打電話其實就是想讓你去勸勸你父親,沒有逼你的意思。”

蘭斯洛特只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疼?:“勸不了的,我父親那個人什麽性子你還不了解麽,他想做的事情沒人阻止得了。”

伊德裏:“确實,要是威爾斯叔叔這麽容易被勸住他也不會拍賣北冕了。”

蘭斯洛特低聲道:“現在有多少人知道北冕會被拍賣?”

伊德裏:“沒多少人。我知道之後先告訴的你。”

蘭斯洛特:“好。”

伊德裏覺得氣氛有些沉重,開口道:“對了你周末方便出軍部一趟嗎?你現在是元帥副官了應該可以自由進出吧。”

蘭斯洛特:“有什麽事嗎?”

伊德裏:“我從朋友那弄到了些抑制劑,雖然不多,但是也夠你用一段時間了。”

蘭斯洛特沉默了一會,他和烏利亞做了約定,現在已經不怎麽擔心發情期的事情了。

接受哥哥送來的抑制劑肯定是有備無患,但他的腦中莫名出現了烏利亞發現他又再用抑制劑的時候生氣的樣子,眼底還有些許失落。

不知怎的,他竟是開口拒絕了:“不用了哥,我現在不缺抑制劑。”

他話說完,終端那頭半天沒有傳出聲音。

蘭斯洛特:“哥?”

伊德裏頓了下:“我在。如果不需要也沒關系,抑制劑保質期短你先用你手裏那些吧,用完了再找我也可以。”

蘭斯洛特“嗯”了一聲,沒再多做解釋。

知道了北冕要被拍賣,蘭斯洛特回來上課沒兩天又不見了蹤影,任課老師和同學們也都習慣了這位曾經的軍部優秀畢業生的頻繁逃課。

尤斯圖把他拉過來幹活,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

蘭斯洛特路過尤斯圖的位置,拍了拍他的肩部道:“尤斯圖,你有多少存款?”

“有個幾十萬吧,幹嘛問我這個?”尤斯圖放下手裏

的工作,摘下大黑框眼鏡。

“你進軍部幾年了?”蘭斯洛特坐回自己的位置。

尤斯圖望天,算了算:“差不多六年了。”

“我來軍部也三年了,為什麽我的存款還沒十萬?”蘭斯洛特嘆了口氣。

尤斯圖嘿嘿一笑:“咋了?缺錢了?”

蘭斯洛特點點頭:“嗯,而且缺的不是一點半點。”

“害,你想靠軍部這點死工資發家致富是不可能的。”尤斯圖擺了擺手。

“軍部在編人員兼職不是違反軍規麽?”蘭斯洛特早就把軍規都熟記于心了,也可能就是太熟練了,所以很多事情行動起來都是畏手畏腳的。

“誰讓你兼職了,要不要我告訴你點來錢快的法子?”尤斯圖将文件整理好,湊近他道。

“你自己做過嗎?”蘭斯洛特覺得他有點不靠譜。

尤斯圖摸摸腦袋:“我也想啊,但是這事只有你行。”

蘭斯洛特先是一愣,随後帶着椅子往後移了移,義正言辭道:“不賣身。”

尤斯圖眨巴眨巴眼睛,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之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好玩,賣個屁的身,我要是讓你去賣烏利亞不得殺了我再鞭屍。”

“那能做什麽?”

尤斯圖向他勾勾手,示意他湊近點:“地下城有很多賭場,只要你有膽子就能去賺錢。”

蘭斯洛特:“那這事你為什麽不能做?”

尤斯圖“嘿”了一聲:“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腦袋不行,別人出老千我壓根看不出來,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

蘭斯洛特拍了拍尤斯圖的肩膀:“行啊,路子夠野。”

“那可不,可不能給地下城出來的人丢臉。”

尤斯圖話是這麽說,蘭斯洛特還是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在自己盯上的那家賭場,轉悠了好幾天學習和觀察。

以防萬一,他還專門帶了面具,換上了連帽衫,将那一頭顯眼的金發蓋了起來。

他從第一天開始就選好了幾個項目,幾天的觀察下來,把幾個容易被出老千的排除掉,剩下的就只有一個比較适合他——翻花牌。

規則也很簡單,2-8名玩家,一

套一百零八張撲克打亂順序,背面朝上攤在桌面上,玩家按順序開始翻牌,翻到一對相同的可以繼續翻牌,若是不同則需将牌翻回,再次背面朝上,以此進行,直至桌面所有撲克被翻開,翻開最後一對牌的人獲勝。

翻花牌看上去是記憶力的考驗,實際上也要看運氣,若是最後只剩幾對牌恰好輪到自己,那也是白送的優勝。

這個項目在賭場人氣很高,賭場也很會玩,可以由玩家選擇,是使用賭場提供的撲克,還是使用玩家自帶的撲克。

按理說應該是自帶撲克的玩家可能出老千,更容易獲勝,一般押自帶牌的賠率也很高。不過蘭斯洛特蹲點的幾天聽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說是曾經就有一桌用的是自帶撲克,結果竟然是用對家提供的撲克的一方輸了,那一場押對家的那些人直接賺了個爽。

自那之後翻花牌又多了個詞叫“蹦子”,也是蘭斯洛特聽來的黑話,說的就是敢押用對方自帶牌的玩家,賠率就像蹦極一樣,要麽一損俱損,要麽賺的盆滿缽滿。

這家賭場還有一個常駐玩翻花牌的中年人,西裝革履,左耳還有一枚金色耳環,人們都叫他“K”。

K的挑戰金很高,需要十萬星幣,但收益也十分可觀,贏一局回報是一百萬星幣。

和K玩有個規矩,只玩雙人局,即1v1,一人只能挑戰一次,并且第一局不允許開盤,只有在第一局是K輸了的情況下賭場才能開盤。

賭場開盤讓旁人也可以參與到這場賭博中,賭K和挑戰者第二局的輸贏。

只有兩場都贏了K才算是戰勝他,而兩場都獲得優勝則有一千萬的獎勵。

傳聞說這人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只用自己的撲克,據蘭斯洛特聽來的消息,自這人在這裏玩翻花牌起一共只輸過三次。

蘭斯洛特蹲點的這幾天看到了挑戰K的人不下十位,沒有一位開始過第二局。

蘭斯洛特盯上了那一百萬,雖然不多,但那是他賺到一個億的第一步。

他用自己攢了好幾天才攢到的十萬星幣報名了挑戰,很快K的專屬擂臺就擺了出來。

一張鋪着鎏金邊紅色桌布

的木桌擺在擂臺中央,一位身着西服的中年人站在桌前,左耳的金色耳環是K的标志。

蘭斯洛特走上擂臺:“你好。”

K頭也沒擡,只脫下了手套,回道:“你好。”

K的做事風格很幹脆,蘭斯洛特上場後就開始洗牌。

他将牌遞到蘭斯洛特面前:“檢查一下吧。”

蘭斯洛特笑笑:“不用檢查了。”

幾乎沒有人會不檢查撲克,他們恨不得把牌看出洞來。

所以蘭斯洛特的反應讓他有些意外,K這才擡眼看了蘭斯洛特一眼,面具蓋住了大部分容貌,只能看到那面具後淡藍色的眼眸。

K只回了一句:“希望幸運女神眷顧你。”

K再次洗牌,開始發牌。

兩人擲骰子決定開場順序。

蘭斯洛特擲出了4點,險勝K的3點,先手翻牌。

蘭斯洛特微微一笑:“看來幸運女神眷顧的是我啊。”

蘭斯洛特笑着開始翻牌,他淡淡說了一句:“這次是星座啊。”

話音剛落,K的臉上就浮現出了訝異,與此同時,蘭斯洛特的第一對牌也翻出來了。

開門紅,一對K。

在蘭斯洛特說出“星座”兩個字後,K就知道自己這是要輸了,還沒開始就輸了。

擂臺上的畫面有大屏實時轉播,但聲音卻無法傳到圍觀的人耳中。

K看着蘭斯洛特繼續翻牌,說道:“年輕人不錯啊,這麽胸有成竹,是僥幸看懂了這一種技巧還是說已經都明白了?”

蘭斯洛特手下又翻出來一對對子,毫無偏差:“我不知道前輩有幾種排列方式,我這幾天看出來的只有三種。”

K聽聞一愣,繼而笑道:“說來聽聽,是哪三種。”

蘭斯洛特手下不停,繼續翻着一對一對的花牌:“如果我猜的沒錯,前輩是用時間,星座,方位三種來放牌。”

K這時已經靠在了一邊的桌子上,看上去已經不準備再插手戰局:“不錯,分毫不差。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在牌上做了記號,其實那牌一點問題都沒有,我每次都是拿新的。”他笑了笑,“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牌沒問題才不檢查。”

桌上的牌已經翻開了大半,每一對都準确無誤。

蘭斯洛特:“前輩也是好興致,明明都是知道哪張牌是什麽,還陪那些人玩半天。”

K大笑道:“場景需要嘛,不過年輕人我建議你再自己看看桌上的牌。”

蘭斯洛特手下一頓,又将桌上所剩不多的牌看了一遍。

他眉頭一皺:“有兩對的順序不對。”

K:“眼力勁不錯。剛剛你不檢查撲克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太對勁,留了一招竟然還派上用場了。”

蘭斯洛特停了下來。

K:“我有個提議。”

蘭斯洛特:“什麽?”

K:“五五開的概率,你要是不小心翻錯了可是一分錢都沒有了,你現在認輸,我給你五十萬星幣,這交易怎麽樣?”

蘭斯洛特只思考了一瞬,走到那四張牌前,擡手先翻開了一張,是一張“小王”。

“前輩怕不是算錯了?明明是三分之一的概率我會贏。”

蘭斯洛特說的沒錯,四張牌無論他先翻開哪一張都沒問題,問題就在剩下的三張牌裏。

一旦他翻開了第一張牌,他從剩下三張牌裏翻到相同花色的牌的概率是三分之一,而不是二分之一。

蘭斯洛特的手緩緩移向下一張牌。

K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驚訝,他沒想到蘭斯洛特會這麽果斷。

蘭斯洛特兩指夾着那張牌,嘴角微揚,将牌面轉向K。

“我說過,今天幸運女神眷顧的是我。”

只見牌的那一面是笑得正得意的“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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