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氏被冷不丁的拽到地上吓得“嗷~~”的一聲叫了起來,直捂着肚子說難受。
孫老爺走過去道:“難受嗎?還有更難受的呢!你這個毒婦!來人把她衣服給我扒了!綁到外面澆上涼水!”
高氏瞪着眼睛看着孫老爺,像是沒聽明白似的,一個勁的搖頭。
幾個粗打的婆子抓着高氏,眼見着高氏的衣服被扒幹淨,拿着繩子把高氏的手腳都綁上擡出了屋子扔到院子中央。正是寒冬臘月,人穿着棉衣都覺得冷,更別說她一個脫光衣服的婦人。
兩個小厮擡着水桶過來。孫老爺拎起一桶朝高氏身上潑了過去。
高氏啊啊大叫:“老爺饒命啊!妾身究竟犯了什麽錯老爺要這麽懲罰妾身啊!”
孫盞繞着她走了兩圈道:“犯了什麽錯?嗯?你問我犯了什麽錯?你當初跟人通奸時怎麽沒想過自己犯了什麽錯?你跟孫鴻才合夥害死我啓兒時怎麽不想想會有什麽後果?!”
高氏嘴硬道:“老爺冤枉啊!妾身的的确确懷的是你的孩子啊,這孩子是宏啓轉世來的,不願離開老爺啊!~~~”
孫盞氣色又一桶水潑了上去:“你還敢提宏啓?你這個毒婦,你晚上做夢就不怕我啓兒來找你報仇?!好,你說着孩子是我的?來人啊!把那老庸醫給我帶上來!”
那大夫一過來,高氏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了,無論自己再怎麽狡辯都是沒用的。
高氏只好否認不是自己害死孫宏啓。“老爺,宏啓少爺真的不是妾身害死的啊!求老爺繞過妾身吧!”
孫盞冷笑:“我不管啓兒是不是你殺的,通奸就夠你死一百次的了,你就在這慢慢體驗體驗什麽叫冷吧!”說完轉身回了屋子。
“老爺饒命啊~~~老爺~~~老爺饒了妾身吧……”高氏躺在地上凍得渾身發紫,不到半個時辰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大理寺這邊,林孝清拿着供詞激動的朝大理寺卿書房走去。
“大人,這案子明了,孫家少爺正是這管家孫鴻才害死的!他與孫老爺的繼室高氏通奸在先,後得知高氏懷了孩子,兩人又準備害死孫宏啓後用高氏這個孩子暗度陳倉!”
張耀之捋着胡子笑道:“孝清啊,你從何得知他與高氏通奸的?這供詞并未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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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孝清道:“他雖不說,但從他保護高氏和高氏的孩子上來看,這孩子十有八九就是這孫鴻才的。這樣殺人的動機也就有了。”
張耀之點頭道:“恩,不錯,這案子暫且就這樣吧,那高氏恐怕已經活不了了,這管家讓江少卿直接發落了。”
林孝清行禮告辭一臉喜悅的出了書房,張耀之搖搖頭道:“想法雖有,但還不夠深,年紀太小沉不住氣啊……”嘆了口氣随手把那日畫的蒼鷹圖扔進裝畫的瓷缸裏。
孫府的案子真相大白了,但除了大理寺的幾個官員,其他人都不知道,張睿也是在晚上吃飯時無意中聽林孝清和林承說了幾句,其中的關鍵自然是沒說。張睿私底下讓韓叔去孫府詢問,可孫府口風竟然一絲不漏,只不過過了幾天傳出,孫老爺的繼室高氏因為傷心過度得了風寒死了。
事情過去後,孫盞身心疲憊,身邊的親人基本上死的死,沒的沒,他再無心朝事,沒過多久就上了告老的折子,皇上也沒為難,直接批了。從此朝廷上的官職再次洗牌,原本皇子黨一派的人不少被明升暗貶,中立派的倒是有幾個有能力的悄悄爬了上來,江州鹽商之事也換了另外的一個三品主事。
案子終于告一段落了,兇手沒想到是那繼室,但還有幾處疑問張睿一直沒解開。那老妪為何要敲鳴冤鼓?按理一般的人要告狀子頂多去京都府尹,可老妪直接就到了大理寺,這不合常理,這是其一。其二,當日大理寺江大人叫所有參加詩會的人去大理寺時,張睿特意留心的下在場的所有人,只有一個人與其他人的表情不同,就是那個叫仲昕的男子,張睿本以為這件案子會與他有關,沒想到案子居然已經結了與他并無牽連實在令人費解。其三,兇手既然是車夫,那類似幼兒的腳印也明了了,不過是他拄的拐,沾上血跡,印出一個個類似小兒腳印的痕跡。只是他被人所收買,事後又被人殺害,可那祖孫三人居然能毫發無損,實在令人驚訝,而且在孫府打算息事寧人的時候站出來,時間太巧,由不得張睿不懷疑。
算了,既然結了就結了,自己再參合也沒什麽意義了,明日便是除夕,一大早韓叔就出去買了不少的祭祀東西,張家敗落張睿的爺爺和父親雖入了宗廟,可張睿的母親因為意外慘死并沒有入宗廟,索性張睿自己單獨供奉,正好他母親也是林氏的人,供奉并不有礙,否則還得出去供奉。
第二日一早,張睿換上前幾天寧心院老夫人給送來的衣服,布料都是上好的錦緞,樣式也都時下流行的,新衣服是雪青色的,因為老夫人第一次見張睿時就穿了一件雪青色的衣服,瞧着跟玉人般,怎麽看怎麽好,索性新衣也做的這個顏色。
大清早的就去了寧心園給老夫人拜了年,老太太也剛起沒一會,只有毓秀姨娘和林孝民兩人在那陪着老太太說話。老太太瞧着張睿穿這新衣服來很是高興,拉着他唠了不少他母親小時候的事,張睿坐在老太太身邊仔細聽着。突然有種回到從前的感覺。沒死以前,自己每每去爺爺奶奶家,他奶奶都在這般拉着他的手說他爸爸小時候的趣事。
“睿兒,我聽你舅舅說過了年你就要去學府上課?”
張睿回過神點頭道:“恩,舅舅知道我喜文便把我送去與二表哥和三表弟一同念書。”
老太太拍拍張睿的手道:“好孩子,這好學的勁可不像張家人,倒是像極了你舅舅小時候。”
旁邊叫毓秀的姨娘柔聲道:“外甥肖舅舅,睿兒像老爺也是應當的。”
老太太就愛聽這話,拍着張睿笑起來道:“去了學堂可要好好念書,不要丢了你舅舅的臉面,将來考了功名也好替張家重立門戶。”正說着林孝澤跑了進來。
“祖母,祖母新年好,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着嘻嘻哈哈的跑到老太太身邊要壓歲錢。
老太太拿手指輕輕點了他腦門一下道:“你這皮猴,我就知道你得來要壓歲錢。”
林孝澤坐在老太太身邊,拿起一個橘子剝開遞給老太太道:“我這不是想着祖母呢麽,早上剛起來,換上祖母給做的衣服就跑來了。”
老夫人接過橘子沒自己吃,而是遞給旁邊的毓秀道:“這橘子是前些日子別人從南方運來送到咱府上的,你爹他全都拿到我這寧心園來了,可惜這橘子太酸,我老婆子牙口不好吃上兩瓣就什麽都咬不動了,一會你們回去的時候都拿着些。”
毓秀吃着橘子笑道:“我怎麽就吃不出酸味呢?許是最近胃口好,什麽都吃的很多。”
過了一會,林承和林夫人以及林孝清和他夫人一起來了寧心園,原本還算寬敞的屋子,頓時有些轉不開了。
輩分小的紛紛行禮拜年,輩分大的紛紛掏銀子給壓歲錢。張睿接了四五個紅包都揣進懷裏也沒看是多少兩銀子。在徐州當玉佩的銀子手頭還有點,如果開學要買筆墨紙硯難免有些不夠,恰好這些壓歲錢解決了問題。
吃過早飯,林孝澤領着張睿要出去溜達,這次吸取教訓乖乖的跟他爹禀報了一聲,林老爺倒沒攔着,只不過派了兩個随從跟着二人。
張睿奇怪,林孝澤與林孝民年歲也相差無幾,為何每次出門都不叫上他,林孝澤為何這麽排斥他這個庶弟呢?
“孝澤,咱們叫上孝民一起出去吧。”
林孝澤撇撇嘴道:“可別,他窩窩囊囊丢臉不算,萬一出了什麽事,他那姨娘還不恨死我?再說我讓他出去他也不一定能跟我出去啊,我可不想讨人嫌。”
張睿明白這之間肯定有什麽事,他一個大老爺們,拿林孝澤和林孝民都當小輩看待,沒想過要厚此薄彼見林孝民從寧心園走出來道:“孝民,我與你二哥要上街你跟着去嗎?”
林孝民愣了一下,然後雙手躊躇的抓着袖口道:“我……我我去……我去。”擡起頭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張睿,臉頰帶點害羞的紅暈。
林孝澤背對着林孝民翻了個白眼心底暗罵跟屁蟲。然後理都不理他徑自朝大門口走去。林孝民緊緊跟着張睿生怕撇下自己。
三人來到京都比較繁華的一條街上,整條街熱鬧非凡,賣糖人的、賣紙鳶的、賣胭脂水粉、簪釵步搖……目之所及一片眼花缭亂。
三人逛到了一個賣紙鳶的攤子,林孝澤相中一個老鷹模樣的紙鳶,花了二十個大錢買了下來,平日這樣的紙鳶最多值十五個大錢,許是過年跟現代一樣,物品都漲價了。
林孝民跟着買了個蝴蝶的紙鳶還被林孝澤笑話了一頓。“你說你平日裏說話像個小姑娘也就罷了,怎的連喜好都如同女子一般?我若不說別人還以為我什麽時候多了個妹妹呢!”說的林孝民眼眶通紅,眼淚在眼圈打轉。
張睿笑着拍拍他肩膀道:“誰說男子就不能喜歡這蝴蝶的紙鳶了,我瞧着就比你那灰突突的老鷹好看。”林孝民止住眼淚,抱着紙鳶跟着點頭,林孝澤不屑的哼了一聲繼續朝前走。
突然前面人群傳來騷動,“快讓開!快讓開,馬驚了!踏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