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坦白局 第二天,三水麗錦
……
第二天, 三水麗錦。
林薇早早起床,換了一身休閑的居家服,化了一個簡單的妝。但做完這些也只花了她一個小時的時間,距離約定好的早上十點還有整整三個小時。
簡單的泡了麥片解決饑餓, 林薇又在新買來的跑步機上運動了好一會兒。
等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之後, 她依舊高漲的熱情無處發洩, 只能無聊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時不時往窗口張望。
太久沒有請人到家做客, 更何況還是自己新認識的朋友, 林薇有點緊張, 又有點激動。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她盤腿坐上沙發, 一個勁兒的在群裏打字催促。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 終于,門鈴響了。
“來了來了!”林薇趕緊往門口沖過去, 等快到達大門時她一個急剎車,身體因為慣性向前滑了一小步, 整個人重重的拍在了門上。
咚的一聲, 別說林薇自己驚的五官皺成了一團,就連門外的人也吓了一跳。
“沒事吧?”
在大門打開的同時,席君哭笑不得的問。
“沒事沒事,”林薇尴尬地笑了笑,“這不是太想你們了嘛。”
這番俏皮話估計只有華杓當了真,他羞澀的撓了撓頭,還是無法對林薇的一舉一動産生免疫力。
不過認識這麽一段時間下來,他在林薇面前的臉皮倒是厚了許多,看不出什麽臉紅的跡象。
“喏, 這是我和小君君一起買的禮物。”華杓想起了正事,趕緊遞上了一個大禮盒。
“哎呀,來都來了,這麽客氣幹什麽?”和客套話截然不同,林薇很是主動的接過了禮物,眉眼彎彎,“快請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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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君之前來過她家,在玄關口非常自然的換上了林薇購置的拖鞋,把食材拎到廚房開始準備。
相比之下,華杓就顯得拘謹了許多。
他好奇地打量着偶像的房間,明明一個一八多的高個子,卻硬生生緊張到縮成了一團。
這可是他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到異性家裏做客呢。這個認知讓他忍不住顴骨升天,但被他努力的隐藏住了。
“是我們家天花板太矮了嗎,怎麽站都站不直?”腦袋被林薇輕輕拍了一下。
這種感覺像是被微微一電,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直沖頭皮。華杓一個精神,條件反射的挺直了背。
看着這麽乖寶寶樣子的大男孩兒,林薇的惡趣味又冒了出來,她抱着手臂,側着身揶揄地看着華杓:“要逛逛嗎?”
“不用不用不用,我不好奇的。”華杓連忙擺手,蓬松的頭發被他甩到騰空。
口是心非。
“別,緊,張~”
林薇像哄小孩兒似的,自覺的當起了導游:“來,帶你逛一下,不然到時候找不到廁所可不怪我。”
看華杓那個慫樣子,估計到時候就算憋死也不敢問出聲。不得不說,他在自己面前的膽子也忒小了。
林薇沒有注意到的是,明明是同樣的死鴨子嘴硬,她卻偏偏對華杓生不起氣來。
這是一個危險的預兆。
席君在廚房咔咔咔的切着菜,對客廳發生的對話全然不知。一旦進入到了專注狀态,很少會有外物能夠幹擾到她。
只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在她正煲着玉米山藥排骨湯的時候,手機提示音響起,她擦手之後看了一眼。
學長?
不太方便打字,席君沉思,撥通了電話。
“喂?小君?”接到電話的鐘倫明顯有些詫異。
“我現在正在做飯,不太方便打字,學長是想問我什麽事情嗎?”
從聽筒處傳來了菜刀與砧板相觸碰的有節奏的聲音,總能在腦海裏已經能夠想象到畫面。
有種窺探生活的奇妙感覺。
“沒什麽,就是在小區裏看到了一輛和你車很相似的一輛,想着會不會是你。現在看來我的猜測是正确的,你在林薇家吧?”
林薇标志性的笑聲很清晰的傳了過來,都快蓋住了席君的聲音。
“嗯,還有華杓,我們三個人在林薇家裏開慶功宴。”
“哦~”鐘倫拉長了尾音,但聽起來并不高興。
明明和林薇住在同一個小區,但席君卻完全沒有想到和自己打一聲招呼,這多多少少讓鐘倫有些心塞。
難道說自己和席君認識這麽多年的交情,還比不過剛認識沒多久的林薇他們嗎?
“既然三人的聚會,那我就不多打擾了,你們好好玩兒。”他強行裝作善解人意的樣子,說出了違心話。
“好的學長。”席君沒有任何的懷疑。
鐘倫聽完更心塞了。
故作堅強的挂了電話,鐘倫的反射弧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除了席君以外,華杓也在林薇的家裏做客。
怎麽這小子也在?
閨蜜之間的聚會也就算了,他一個男孩子插進來做什麽?
略一細想,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就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他和席君交朋友的目的是什麽?打入她的朋友圈又是為了什麽?他到底想怎麽樣?
一想到席君身邊有一個異性的存在,鐘倫整個人都不好了。下意識拿起手機想要回撥過去說些什麽,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郁悶地放下了手機,整個人往床上一倒,枕頭埋臉地吼道:“好煩!”
鐘倫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可能走入了一個誤區,華杓的目标并不是席君,他對另一個人才有所企圖。
關心則亂,草木皆兵。
……
明明是大中午,飯桌上的兩個人就已經醉的一臉酡紅,開始說起了胡話。席君舀着湯,一臉好奇的看着他們。
紅酒杯相碰,林薇紮起來的頭發不知道什麽時候披散開來,她和華杓面對面坐着,慷慨激昂的說着什麽。
“既然是坦白局,那每個人就都得誠實。”她伸出食指在空中比劃着,用審視的目光掃過飯桌上的每一個人。
“我先說,我吧,到目前為止就談過一次戀愛,還是個渣男。本來都做好結婚的打算了,結果他把我給綠了。”
林薇委屈巴巴的嘟嘴,不過神情中并沒有流露過多的悲傷。
“太過分了!居然這麽對薇姐!”華杓拍桌而起,拿起桌子上的紅酒瓶搖搖晃晃的就要往門外走。
“沒事沒事,你……你坐。”林薇扯住他的袖子,一把把他拽了回來。
暈暈乎乎的坐在座位上,華杓還有些犯懵。
一旁的席君默默放下了碗,從他手裏奪回了紅酒瓶,穩穩的放在桌上。
“誰沒有看走眼的時候,對吧?況且我才遇到一個,也不算特別糟糕。”站起身拍了拍華杓的肩膀,林薇反過來安慰他。
“太過分了,要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華杓還在忿忿不平。
整個飯桌上只有席君依然還保持着冷靜,她全神貫注的聽着,試圖理解醉鬼的世界。
“別提我的事了,華杓你呢,你有什麽想要坦白的嗎?”林薇托着下巴歪着腦袋問。
“我?”華杓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啊對了,有件事我很好奇,你是因為什麽原因才變成了我的粉絲啊?”林薇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她很期待來自正主的解答。
“這個……”
回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場面,華杓一下子安靜了。
“沒事吧?不想說也可以不說的,我們這個坦白局很自由,沒有規則。”林薇咚咚咚的拍着胸口,聽起來都有點疼,但她本人沒有任何感覺。
“沒事的,我可以說。”
華杓擺手,幾個深呼吸之後就做好了心理建設,開始沉吟道。
“我喜歡薇姐是因為……”
那年,華杓初一,正是青春懵懂的時候。
班上有一個小胖妞,活潑愛笑,性格開朗,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大家對她開的玩笑越來越惡劣。每天都有三兩群人聚在一起,對她評頭論足着。
“你看她,中午吃的飯不夠,居然還問別的女孩子要飯吃。”
“天哪怎麽又胖了,校服又得重新定制了吧。”
“嗤,居然還好意思喜歡某某某,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樣。”
在這樣的語言暴力下,女孩變得越來越沉默,笑容從她臉上永遠的消失了。而作為班上最受歡迎的人,華杓把她的情況看在眼裏。
毫無疑問,恥笑女孩子是一件很沒品的事,他不屑于這麽做。
但是他也沒有選擇伸出援手,而是做了一位冷漠的旁觀者。
他那時候覺得自己的決定無比正确,但後來,胖妞轉學了,他也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了這所初中,來到另外一個學校上學。
本以為生活能夠像他想象的那樣繼續下去,他依舊會是班上最受歡迎的人,但班上對于轉學生的敵意是那樣的明顯,被全班無視,排斥的眼神以及竊竊私語的取笑聲将他緊緊包圍,悶的透不過氣。
這時候他才深切的體會到了胖妞當初孤立無援的感受。嘲笑者固然可恨,但那些選擇冷漠的旁觀者更讓自己的內心跌至谷底。
雖然他知道自己當初做錯了事,但已經無濟于補了。
這種煎熬一直持續到了高中,他也因為過于內向而游離在班集體之外,和初中一樣,依舊是個透明人。
本以為自己的生活會這麽絕望下去,但在某一天,也是機緣巧合之下,他走進一家電影院放松心情。
其中有一部聽起來特別文藝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生命·光》,視線從海報中央向下移動,他看到了主演的名字:林薇。
鬼使神差的選擇了這部電影,他的人生從那一刻也闊別了黑暗,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光亮。
“這不是我出道之後拍的第三部 電影嗎?”林薇喃喃道。
華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仍在緩緩訴說着。
“那是薇姐拍過的一部爆冷文藝片,在國內的排片率不高,我看的時候已經是上線的最後一天。”
“講述了一個什麽樣的故事?”席君問道。
“救贖與自我救贖,”林薇幫忙解答,“我扮演的是一個因為壓力過大導致抑郁的失業女人,她在人生最灰暗的時候救下了一個想要跳河的小男孩,一個彼此拯救的故事。”
曾經的回憶重新浮現在眼前,林薇有些感慨。
“那時候我自己也比較消極吧,人氣和剛出道比急速下滑,整個人都很迷茫。”
“但那部電影是我最喜歡的一部。”華杓直勾勾的盯着林薇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
“看了電影之後,我很羨慕電影裏的男孩,因為他有薇姐拯救,我卻沒有。不過我也意識到了除了別人的幫助以外,自己的心态也很重要。”
“後來你走出來了?”在酒精的影響下,林薇的心莫名柔軟了許多。眸底晶瑩一閃而過,她心疼的看着華杓。
“嗯!”華杓重重點頭,“我努力變得自信,努力去和別人交流,雖然一開始收效甚微,但是後面逐漸就好起來了。”
說到這裏,華杓烏黑的眸中也閃過了一絲慶幸:“後來就認識趙哥了,簽約之後他變着法的天天誇我,總說他自己挖到了一塊寶。所以我也不想辜負他的期待,一步一步就到了今天。”
“哎呀,真不容易……”林薇感嘆道。
她一時間也想不出別的安慰的話,索性站起身,往華杓的腦袋上狠狠揉了一把。
頂着一頭炸毛,華杓看起來沒那麽可憐了,反而有種別樣的喜感。
林薇撲哧笑了出聲,房間裏的氛圍變得輕松了許多。
“說起來,《救贖》那首歌就是華杓唱給你聽的。”一旁扮演透明人角色的席君終于有了臺詞,林薇把頭扭向了她。
“真的?”
“嗯,原本的女主角也應該是你,只不過你太貴了,他們請不起,而且就算請得起,你也不一定會出演。”席君端起了紅酒抿了一小口,毫不誇張的說道。
林薇着實有些驚訝。
原來那首歌是寫給自己的嗎?
其實當初在聽到華杓開口唱《救贖》的第一句時,林薇就喜歡上了這首歌,它飽含的情感讓自己不由自主想到了當年演過的電影。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救贖》居然真的是唱給她的。再次回想旋律,她的心裏又多了一種新的體會。
“別說啦。”華杓小幅度的扯了扯席君的袖子,整個人變得扭扭捏捏的。
八成又害羞上了。
深深凝望了一眼低垂着頭的華杓,林薇對他的印象又有了新的轉變,這種感覺連她自己都無法準确形容。
原本只是想平緩一下自己的赧然,華杓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等喝下去才發現自己喝的不是飲料而是酒。
腦袋昏昏沉沉的,從腳底板湧上了一股強烈想要發洩的情緒,借着酒勁,他爆了一個更猛的料。
“我不單純的只是一個粉絲,薇姐也不僅僅是我的偶像。”華杓伸出食指左右搖了搖,一臉賣關子的表情。
“那是什麽?”席君探究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噓,告訴你以後,你不要告訴薇姐啊。”華杓沖着席君傻笑,好像忘記了林薇的存在。
“嗯,你說。”瞥了一眼對面捂嘴假裝不在的林薇,席君表示自己嘴嚴。
“我,”華杓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後壓低了聲音,比了一個說悄悄話的手勢附在了席君耳邊,“我超喜歡她的。”
雖然擺出了小聲說話的樣子,但席君表示他的聲音特別清楚,清楚到林薇能夠準确聽見的地步。
而且這算哪門子秘密,所有人都知道華杓喜歡林薇啊。
“不對不對,不是你想的那樣,”看到席君疑惑的眼神,華杓否認的啧了一聲,再次湊了過去,“是暗戀的那種喜歡,嘿嘿。”
他坐直身體,一本正經對着坐在自己正對面的林薇比了一個噓聲。
席君眨了眨眼,一時間無法消化這句話裏面的信息量。
所以不只是粉絲對偶像的那種崇拜感,還夾雜着個人的感情?
她下意識看向了默不作聲的林薇,發現她落在華杓的眼神同樣的複雜。
逃避似的喝了一口酒,席君并不打算摻和到他們之間的事情當中。
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燥熱,席君不禁感慨道:今天的坦白局玩的有夠大的。
林薇和席君想的一樣,她對華杓熾熱真誠的感情不知道該作何表示,索性暫時放到一邊,八卦起了本場坦白局的最後一個對象。
“君君你呢,你有沒有什麽秘密要坦白呀?”林薇笑嘻嘻地說道。
“我沒什麽秘密,你們有什麽想聽的?”
“想聽的……”林薇思索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話題,“唔,你和鐘倫是怎麽認識的啊?”
他們兩個人之間太客氣禮貌了,但偏偏有着一種旁人無法插足的氣場。林薇本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事情,但什麽證據都沒有。
“我和學長嗎?”席君沒有想到林薇會問這個,不過她很坦然的回答道,“我們是高中學生會時候認識的。他比我大一屆,是上一任學生會主席,我是下一任,我們在工作上有交接,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認識了。”
“哦~”林薇點點頭,一臉欽佩。
好遙遠的世界。
“然後呢,就沒有別的了嗎?”沒有挖到八卦的林薇很不甘心。
“後來學長畢業之後就失去了聯系,直到前段時間才加上了微信。”
他們之間的故事居然意外的簡潔明了。
林薇:“……”
好吧,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坦白局進行到這裏就基本告一段落了,除了完全睡死在桌上的華杓以外,只有席君和林薇還保持清醒。
“你這次醒酒醒的有點快。”
席君和林薇一人架着華杓的一只胳膊,把他往客房帶。
“嗯,剛才突然清醒了。”林薇的語氣有些冷靜。
“因為他嗎?”掂了掂手上的醉漢,華杓的腦袋跟着晃。
林薇和席君兩人對視了一眼,逐漸有了閨蜜之間的默契。
“嗯,”林薇爽快地承認,“有點吓到我了。”
華杓對待自己太過真誠,這種單純不摻雜其他雜質的感情反倒讓林薇感到退卻,生怕自己會傷害到他。
“說實在的,因為上一段感情,我現在已經沒有那種戀愛的熱情了。”
把華杓丢在床上,她們兩個人幫忙蓋好被子,林薇還細心的給他掖上了被角。
“而且我們年齡差的太大,我不想再承受那種壓力了。”她嘆了口氣。
席君能夠理解林薇的難處,她拍了拍肩膀安慰:“沒事,暫時就先別管這些了,我估計他第二天的醒來也不會記得這一段,放寬心。”
“我也希望如此。”林薇頭疼的摸着腦門,單手叉腰吐了一口氣。
毫無所知的華杓慢慢把臉縮進了被子裏,嗅着林薇家獨有的清香,臉上露出了充滿孩子氣的笑容,陷入了甜甜的夢中。
……
郁悶了一天,得知席君他們的聚會終于結束之後,鐘倫這才保持平常心,趕到片場拍戲。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無聊的翻出了華杓最新出的單曲MV,反複去看席君出現的那幾秒鐘。
雖然對華杓的印象沒那麽好,但這首《她》很對鐘倫的胃口,從剛聽到的那天起就單曲循環了好幾天。
或許因為年紀越大就越喜歡聽這種甜甜的歌,鐘倫不止一次的把自己和席君帶入到了自己的幻想中,表面平靜內心竊喜。
忽然,肩膀一痛,鐘倫的手機差點沒穩住。
“看什麽呢?”導演好奇地望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畫面正中央的林薇,“哎,怎麽還有林薇?”
“這是華少和林薇合作的一首曲子,曲子是席君寫的。”他隐秘地誇贊道,提高音量放了出來。
“哦。”導演眯起眼睛後退了一步,努力去看清屏幕上的畫面,與此同時,旋律的輕快讓他忍不住跟的點頭。
“還可以,挺有感染力的,很适合當愛情電影裏的插曲。”
“是吧。”鐘倫與有榮焉,趁此機會,他又繼續向導演安利,“華杓之前那首《救贖》也是席君寫的。”
“那首歌我聽過,”導演終于想起來了,他又拍了拍鐘倫的肩膀,“好像是我家華杓之前那張專輯的主打歌對吧?最近忙着拍戲沒管公司,有些事情都記不清了。”
南望樂呵呵地說道。
鐘倫也忘了他們這一層上下屬關系,被導演這麽一提醒,這才恍然大悟。
“這樣說起來,席君也算是天龍娛樂的人。”鐘倫忽的一笑,“那還挺有緣分的。”
“誰?”南望提高音量問了一遍,“年紀大了有些耳背,你剛才說誰?”
“席君,”鐘倫比劃了一下她的名字,“《救贖》那張專輯裏所有的歌還有《她》都是她作詞作曲的。”
事到如今,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多說幾句。
“還記得前段時間給您過目的主題曲小樣嗎,我介紹說是朋友寫的,這個朋友就是席君。”
南望只錯愕了一瞬,随即立馬用了然的眼神看向故作鎮定的鐘倫。
不愧是年長的過來人,他對這種事情特別敏銳,憑借他多年掌眼的經驗,這個“朋友”絕對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朋友”。
有情況,絕對有情況。
“那導演你覺得怎麽樣?”鐘倫對南望的調侃視而不見,心理素質強大的驚人。
“我覺得不錯,挺配的。”他看着鐘倫滿意點頭,答非所問。
“導演……”鐘倫有些吃不消這個老頑童了,他拱手求饒。
“哎行了行了,年紀輕輕怎麽這麽不經逗?”南望清了清嗓子,雙手背在身後,“的确是個有才華的孩子,那首主題曲我也聽過了,曲不用說,每個敢毛遂自薦主題曲的人表現的都很不錯,不過她這個詞嘛……”
鐘倫跟着大喘氣:“是有什麽問題嗎?”
“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南望皺着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鐘倫端正了坐姿,神情異常嚴肅,很認真的傾聽着:“那是什麽問題呢?”
“哎呀,這個問題……不好描述。”南望背過身,在鐘倫看不見的地方忍不住咧開了嘴。
再轉回來的時候,他重新清了清嗓子,表情依然凝重:“只能等她親自到現場之後,我才能跟她說。”
“啊?”鐘倫愣住了。
這是什麽意思?
“她的詞雖然不錯,但是和我們這個電影的內容還是有很多出入,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讓她看一看我們的劇本,重新把詞寫出來。”
眼見着鐘倫還傻愣愣的,南望眼角的褶子都笑出來了。
“哈哈哈哈你臭小子也有今天,真是難得一見。”導演的笑聲引起了全場的注意,所有工作人員都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鐘倫顧不上其他人的打量,他驚喜地追在了導演的身後:“也就是說,這個主題曲交給席君負責了是嗎?”
南望背着手,繼續往前走。
“那我過幾天就把她帶來啊!”鐘倫停在原地,笑的特別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