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tper30 (4)
好對付,這你應該也知道,所以對不起了,那麽‘瘋狂’地追你,讓他把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你身上。”秦然笑笑,手裏夾着煙,看陶陶。
“周錦南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陶陶總覺得秦然有一個很大很大的計劃,那讓人有不好的感覺,毛骨悚然。
“陶陶姐,回新西蘭吧,我會替你報仇,你想要的我都給你,就當替我爸媽還你好不好?
秦然摁滅煙頭,抓起陶陶的一只手,低頭放在他的眉心,那是一個足以讓人心軟的虔誠的的動作。
陶陶感覺到了自己的淚水滴落。
無聲,寂靜,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A:看爸爸去哪兒自大感覺是什麽?
我:找個老公生個娃~~~
哈哈哈
Chapter 39
Chapter39
從年少到青春,陶陶走過了太多人窮其一生都無法觸及的路途,喜怒哀樂,沒人能比自己體會的更深刻。
天色慢慢黑下來,陶陶腦袋放空地走了好長時間,停在她和周錦南原先住的公寓樓前才發現自己走錯了,摸摸肚子,準備找個地方先去填飽肚子,周家的‘禦膳’實在太高檔了,她消化不良。
附近有個‘老媽菜館’陶陶很喜歡,周錦南很忙不回來她又犯懶的時候總會來這裏外帶,國外回來沒多久陶陶就為了這些菜都不想離開了。
可惜啊……陶陶對着水煮魚搖搖頭,她還得被迫流放才行,一桌子紅火的菜肴陶陶正吃的滿頭大汗,手機響了起來,是最近經常不見的周錦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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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裏?”低沉,成熟,是陶陶很想念的聲音。
“唔……在吃飯。”陶陶正咬着一大塊魚肉,燙得她說話含含糊糊的。
“不要動,我去找你。”周錦南都沒問她地址,光聽她說在吃飯便挂了電話,來找她。
陶陶懶得再打過去,過一會兒他找不到會再打來的。
結果,過一會兒周錦南已經找來了。
似風塵仆仆的趕來,休閑的格子襯衫挽了起來,外套挂在手臂上,有些日子不見,他好像瘦了很多。
“你最近減肥嗎?”陶陶左看看右看看,還伸手摸向他的臉,奇怪而擔心。
“只是有點忙。”周錦南接過老板娘遞來的碗筷,自覺地吃起來。
陶陶卻是放下筷子探身過來順着他的肩膀摸下去,疑惑,“你真的瘦了很多,周錦南,這才沒有一個星期吧……”
周錦南抓住她不老實的手,擱在他硬邦邦的肚腹上,腹肌糾結,懶懶撩了她一眼繼續吃飯。
陶陶臉一紅,知道他的意思,這樣的身材怎麽可能是有事的人……
“家裏還住的習慣嗎?”周錦南大概也沒吃晚飯,吃的狼吞虎咽的,陶陶只好在一邊‘伺候’他吃飯,遞水加湯的。
“明知故問。”陶陶撇嘴,也不知道這老狐貍同意周母的提議個什麽意思。
“明天萬江集團有舞會,要陪我去嗎?”周錦南輕笑,他今天穿的年輕,眉眼彎起來似俊朗青年。
“我能不去嗎?”一句話兩種語氣,陶陶咬文嚼字的功夫那是‘童子功’來的,周錦南向來‘不屑’與她口舌之争。
“傅邊會接你過去。”周錦南倒是喜愛她這個調皮的模樣,這才她這個年紀該幹的事情,風花雪月,不顧一切,“好好表現,我媽應該很快會把你從‘城堡’裏放出來的。”
陶陶的臉色怪異的紅起來,朝周錦南支支吾吾,“你……你偷聽我講電話。”
她昨天晚上在陽臺上悄悄和錦西通電話,在周母面前她們是‘不太熟悉’的,難道那時候他也在陽臺?
“你站在陽臺上講那麽大聲,我想不聽到都難。”
周錦南回的很晚了,直接回了房間也沒開燈,結果就聽到一道柔和的女聲笑語,‘現在我是被困在城堡裏的公主,我得把頭發留長嗎?……怎麽會,這裏才二樓,三年五載的應該夠長度下去了……哈哈……”
周錦南很不厚道地笑出來了,窩在自己的床上為這個‘可愛’的笑話笑了很長時間,那是他一段時間裏最真心的笑。
“明天又是什麽舞會,怎麽萬江總在舉行舞會?”陶陶很聰明的轉移話題,才不想被他再笑一遍。
“董事局重選。”周錦南吃的差不多了,拿起一旁的毛巾淨手。
陶陶很敏銳的感覺到這又将是一個‘沉重’的話題,也是一個不适合她參與的話題,自己也随便擦了擦手,站起來。
“走吧,我們去散步吧,回國我都吃胖太多了。”
周錦南自覺的買單跟着她出來,黃昏的光景,街上的人群川流不息,陶陶挽着周錦南慢出些溫馨而甜蜜的節奏來,一路走過來,精致的櫥窗裏有糕點、瓷娃娃、漂亮的布藝,最後他們停在了一個小小的仿木屋建築前。
“我喜歡這個。”陶陶指着一個粉色的大桃心挂件,細長的黑漆色鏈子,有點可愛的朋克風。
周錦南皺眉,顯然很質疑她的品味,“那買下來。”
說完拉着他進了店了,和店員買了下來直接挂在了陶陶脖子上,寬大的格子襯衫幾乎到了她的膝蓋上方,小腳的牛仔褲黑色豆豆鞋,亞麻的長發紮起了蓬蓬的馬尾,整個人慵懶而時尚。
大大而粉紅的桃心挂在她胸前居然還異常的搭調,周錦南眉頭有些松動,捏捏她的手。
“還喜歡什麽?”
“嗯~”陶陶滿足地搖搖頭,提着自己胸前的桃心對他微笑。
柔軟,嬌柔,充滿依賴,周錦南的心瞬間融化,唇角的弧線不自覺的柔下來,環着她的肩走出店鋪。
“我們都不回去吃飯她會生氣嗎?”本來一直研究胸前桃心的陶陶突然擡頭,問周錦南。
周錦南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她’是指周母,這種‘我媳婦兒問我不回去吃飯,我媽會不會生氣’的詭異感又來,他簡直都要對自己這種奇怪的感覺感到可笑了,雖然,他心裏也是那麽期待這種感覺。
“不會,她知道我忙。你打電話回去說一下就行了。”周錦南一口否定,摟着人看馬路紅綠燈,準備跟着人群一起過馬路。
兩個人一起去了大橋上,和來這裏的大多數情侶一樣買路邊攤,一起喝汽水,陶陶還得到了一個專供情侶做的水晶頭像挂件,周錦南一張撲克臉,卻配合度是極高的,陶陶說什麽就什麽,再多人的地方他都會擠,再看起來‘恐怖’的路邊攤他也會皺着眉毛吃下去。
兩個人終于從一堆人中間擠出來,陶陶摸摸脖子上又多出的一個水晶挂件笑眯眯。
“好看嗎?”
“太黑了,看不出來。”周錦南面無表情,打擊她。
陶陶撇嘴,毫不在意的繼續拉着他往前走,越往前走越黑,大橋兩旁的情侶也越‘合二為一’,糾纏的難舍難分,陶陶也後知後覺的有點害羞了,拉着周錦南低頭腳步越來越快。
周錦南的唇角微微翹起來,刻意放慢腳步拖住前邊像‘蠻牛’一樣的陶陶,陶陶漸漸覺得後邊越來越重,惱怒的回頭,一句‘走快點啊’還沒說完整,就被上前一步的周錦南吻住了。
他很溫柔,雙臂從後腰環踞而上,溫暖着她整個背,陶陶仰着頭看着他閉上眼睛輕而柔,她漸漸也閉上眼睛,放任自己到他的溫柔裏。
周錦南鮮少這樣耐心地去吻她,一點一點,輾轉吮吸,陶陶堅持不住只好張開嘴讓他進來,那一刻陶陶還感覺到了他微翹起來的唇角,他肯定笑了,陶陶羞惱的撓了他一把,結果周錦南的動作一下子兇猛起來,重重的吻下去,含住她的舌頭不放,壓到她整個人都從後折腰下去,而後,周錦南又一把把人抱進懷裏,更深更重,陶陶都快喘不過氣了。
好不容易周錦南放開她,陶陶捂着紅腫的唇氣喘籲籲捶他,“那麽用力。”
“不用力怎麽咬?”周錦南‘乖乖’反問,黑眸中都是笑意。
“哼。”陶陶也‘用力’甩了一個冷聲,扭頭繼續走,也沒有忘了拉住周錦南的手。
周錦南卻是反拉一把,把人拉進懷裏環住将冷風擋在外邊,吻在她額頭上。
“冷不冷?”
陶陶搖頭。
“陶陶,那時候我也很想這麽抱着你。”周錦南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随着夜風漸遙遠。
陶陶知道,他在說他們在一起的那一晚,淩晨她跑出來站在門前不遠的小橋上看着日出愣神,周錦南追了出來,就站在她身後。
“那天,我本來……是想從橋上跳下去的。”陶陶坦白,感覺到周錦南環抱她的雙臂一下子收緊。
“橋下就是河。”周錦南的聲音發緊,他吻在她的耳朵上,她是不會游泳的。
“所以,我不敢。”陶陶的聲音也發緊,擡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眸,蘊含說不清的深情。
“陶陶……”周錦南欲言又止,她的棕色眼眸寫滿害怕,雖然已經過去了那麽久可她的記憶不會,她該多麽害怕,一個還是少女的年輕生命,她肯定是特別害怕死去的。
但是,她卻在那一晚之後有那麽一瞬間的想去選擇去死,周錦南心中一抽,疼痛泛濫,蔓延。
其實那疼痛一直在蔓延,從那一晚之後,到今天,甚至也到以後的每一年。
太疼了。
周錦南無法能用語言去形容那樣的疼痛,甚至所有的詞彙都太過貧乏了,太過淺淡了。
“回家吧,我們。”
陶陶輕聲,不願意再讓他說下去,這不是該回憶的時刻了。
“好,我們回家吧。”周錦南再次低下頭吻住她,至少,現在她是在身邊的,至少。
至少。
兩個人牽着手相互依偎着慢慢往回走,穿越過人群時陶陶趁他不注意偷偷背過身去,差點哭出來。
太疼了。
是,真的是太疼了。
兩個人有一陣默默無語,陶陶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還以為她在國外已經長時間不通電話的季母。
“陶陶,你爸爸病重,你回來一趟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我要把這文寫成悲劇,我會不會被胖揍。。。。。
Chapter 40
Chapter40
季家對于陶陶的恩德是天大的,就算季父騙了她,沒有實話實說的告訴她她的母親其實一直都知道她在哪裏,并且她母親一直過的很好,很好很好。
季陶在周錦南的幫助下趕了夜班飛機飛了回來,那時候季父剛剛又經過了一輪搶救,季母心力交瘁的看護在床邊,夜色無邊黑暗,醫院裏冷清而幽寂,陶陶一個人快步穿過走廊,心‘咚咚咚’跳得好像要爆炸一樣。
“媽媽。”陶陶推開季父的病房門,一大步進來,長發帶了水汽與冷氣焦急甩進來。
“陶陶。“季母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痛哭着起身抱住她。
“媽媽,爸爸怎麽樣?怎麽會突然暈過去?”電話裏季母只解釋季父突然暈倒在了崗位上,沒有多說。
“醫生說熬夜累垮的,初步判斷是腦淤血。”季母倒在陶陶懷裏哭的止不住,這種急發性病,很可能再也醒不來,而現在季父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陶陶腳下一軟,不過很快直起腰來更加抱緊季母,給她以支撐。
“媽媽,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爸爸一定會會好起來的。”
“他本來還想去早市給我買點新鮮的菜……”季母實在受了不小的驚吓,一時還緩不過來,“昨天他是夜班,醫生說他長時間的熬夜導致血管硬化,再加上喝酒抽煙……陶陶,我怕他……我怕他……”
陶陶忍不住掉下眼淚,輕拍媽媽的後背,“媽媽,爸爸一定會沒事的,真的,爺爺不是說了嗎,爸爸是很有福氣的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這個時候的言語太過蒼白,陶陶卻只能以此來安定季母以及她自己的情緒,病床上的爸爸還需要她們守護,她懷裏的這個女人也還需要她守護,她不能先放棄。
“媽媽,你一定餓了是不是,我去買點吃點回來。”
陶陶放開季母,去衛生間拿了水盆和毛巾出來,打水給季母擦臉擦手,讓她去旁邊的床上躺一會兒可是她怎麽也不願意,看着季父一下都不敢眨眼。
陶陶也不再勸季母,放下毛巾雙手撐在季父床前,長發垂下遮了她一滴又一滴的淚,她咬了咬唇穩定好自己的聲音才開口。
“爸爸,陶陶回來了,你一定要好起來好不好?我現在去給媽媽買吃的,馬上回來哦,馬上回來,你等我一下下。”
又抱了抱季母,陶陶退出病房下去買些吃的,這一天到現在季母一定都沒吃一點東西,要想守護先得護好自己,才能扛起所有的不好。
夜深了醫院基本都沒人,白熾燈光一點都不柔和,陶陶揉揉自己紅腫的眼睛,長長呼了一口氣,撥通了周錦南的電話。
“我到了。很安全。爸爸在睡。”
極短的三個句子,陶陶分三口氣說完,她怕自己再一張嘴就會哭出來。
“可以哭出來陶陶。”停頓了一下,周錦南嘆了口氣,柔和的低沉,比這月光更溫柔。
“嗚……”陶陶蹲了下來,整個臉全埋在了長發裏,哭的歇裏斯底。
那是她爸爸啊,命懸一線,如果她再次沒有了爸爸,怎麽辦?要怎麽辦?!
她的哭聲通過電波傳到周錦南的耳朵裏,然後蔓延到心髒,疼痛,又悶又緊的痛,幾乎讓周錦南喘不上氣來。
“乖啊,陶陶,乖……”張開嘴,卻只能這樣安慰她,周錦南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把她緊緊抱在懷裏,其他的事他來解決。
又是這樣黑壓壓的夜,頭頂同一輪明月,遠隔千裏的兩個人再一次痛的無以加複。
求而不得。
這是世上最苛刻的詞。
之于周錦南,愛的太深卻無法再往前,因為那樣會更加傷害她;之于季陶,命運般的愛卻不知道這是否是命運的又一個玩笑。
在陶陶的再三勸說下,季母才吃了一點點,陶陶也吃不多,母女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守在病床前,密切關注着旁邊象征着季父生命的各種機器。
後來季母漸漸困乏,睡在陶陶懷裏,從淩晨至清晨,從清晨到早上醫生來查房,陶陶的腦子以及心髒都無比的清晰,仔細的觀察着季父的每一個細節,認真聽好醫生每一句囑咐。
“謝謝。”陶陶送醫生出來,努力微笑。
“放心吧,他現在狀态好不錯。”中年的醫生很和藹,對深夜裏趕回來的患者女兒盡量安慰。
陶陶點點頭。
季家親戚很多,但走的近的也沒有多少,陸陸續續的來看了季父,安慰陶陶和季母,也帶來了他們的幫助。
季父也會醒來一小會兒,但大多數情況下他都頭疼的無法分清楚眼前的人是誰,可是唯一認得陶陶,抓着陶陶的手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但是總是無法說清楚。陶陶母女兩個人不分日夜的守在季父身邊,身體很快吃不消,季母本來就有頭暈的病史,這下更嚴重,陶陶一個人照顧不了兩個,只好向親戚朋友求助。
“謝謝你二姨。”陶陶和季母的妹妹來往很少很少,雖然名義上的是二姨,但缺少血緣以及親厚。
“唉……人都有個困難的時候。”二姨和季母一樣,很是慈善,不然陶陶當年也不可能被收養到季家,陶陶不知道季母是知道她母親是誰的,并且也知道季父收養她是因為她的母親是季父的初戀。
二姨過來幫忙照顧季母,陶陶整天的守在季父身邊,他醒來的時間越來越長,情況很好,但卻頭疼得他無法忍受,經常對陶陶發脾氣,要那種可以止疼的藥吃,要下床走動抽煙,可是醫生囑咐那種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吃,下床更不行,腦子裏的血再多一些他就得死了。
“爸爸。”陶陶再次把季父按倒,幫他蓋好薄被,頗有些無力的生氣,“你就稍微聽話一點好不好,醫生說只要再堅持堅持就會好了。”
“我不要你看着我,你回去睡覺,快回去睡覺。”季父口氣很硬,又開始不耐煩地趕人。
陶陶坐下不理他,季父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撲騰,陶陶很惱火的按了幾次,季父開始發火,一開口就是讓陶陶滾出病房,滾回國外。
“滾,滾!你給我滾。”季父腦子裏的血讓他疼痛不堪,折磨得他再也沒有以往的好脾氣了。
“爸爸,我是你的女兒,我能滾哪裏去,你躺下好不好?”陶陶畢竟是個女孩子,力量很小,要按住季父還是很費力的。
“滾,你滾,你不是我的女兒,你滾回蔣回蘭那裏去,她在北苑,她就在北苑,和那個奸夫在一起,不要臉的奸夫j□j……”
季父像發瘋了一樣,抱着頭滾在地上,陶陶還沒消化掉他剛剛說的話,又被他吓得趕忙按鈴叫醫生。
一大群醫生趕過來,幫他打了幾針,他才安靜的睡下來,陶陶站在旁邊淚流滿面的呆滞。
“腦出血,顱腔裏大片的血刺痛他的神經等部分,只有等到那些血液慢慢被吸收掉他的頭痛才能減緩。”醫生嘆口氣,拍拍陶陶的肩安慰,“他這樣的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撿回了一條命,剩下的就是靜養與調理了。”
“嗯,我知道,我會努力的。”陶陶笑着抹掉眼淚,紅腫的眼睛因疲憊而血絲滿布,她的狀況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
“前幾天會比較辛苦,就像現在這樣,慢慢就會好了。”
醫生又溫言安撫了幾句,帶着助理和護士離開了,陶陶返身回去坐在季父旁邊。
“爸爸,蔣回蘭……你恨蔣回蘭對嗎?”
很輕聲。
“我也恨。”
雖然也猜到了是因為那樣的原因她的母親才狠心抛下她失蹤,但是當她真真實實地聽到這個真相時,陶陶覺得自己還是羞恥的無法忍受,那種恨意再次将她的心黑化,只剩下熊熊燃燒的恨意的烈火。
晚上季父才醒過來,這次看起來好多了,只是因為疼痛而微微j□j,沒有再鬧騰,這階段他只能吃流食,陶陶将熬好的粥一口口喂給他吃。
“陶陶你幾天沒睡了?”病痛讓季父徹底虛弱,聲音沙啞無力。
“沒事。”陶陶的臉色蒼白,眼睛也腫腫的,黑眼圈很重。
“什麽沒事?!今天晚上回去睡,這裏有護士就行了。”也因為病痛而讓季父的脾氣變得很差,頭痛的他幾乎有些暴躁。
“真的沒事。”陶陶說完又嘆了口妥協,“好吧,你睡下我就回去睡。”
其實也是在哄他,陶陶哪能放心他一個人在醫院,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怎麽能再有閃失。
季父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口,斷斷續續的,“我是不是……早上脾氣不太好?”
有點小心翼翼的,又有點愧疚,他每次都竭力想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但是頭疼的他真的會完全沒有理智。
陶陶洗碗的手停頓了一下,把手裏的碗洗好才轉身看他,棕色的眼眸安靜淡然。
“爸爸,北苑在哪兒?”
季父的臉瞬間蒼白如紙,他……怎麽這麽不小心……
“爸爸,沒有必要再說謊,我都已經知道了,我現在唯一想知道的是,那個男人是誰?那個能讓蔣回蘭抛下我跟着他走的那個男人是誰?”
季父驚訝的長大嘴,他不知道陶陶已經知曉這些。
好久好久,季父幹澀的聲音費力吐出三個字。
秦繼海。
作者有話要說:編編說**嚴查,不知道我能不能寫些河蟹的內容放上來。。。。。
Chapter 41
Chapter41
晨曦的光微露,空曠的季家大院裏,陶陶抱膝坐在季父打理整齊的小花圃裏,眯着眼睛迎接早上第一縷晨光。
彎月般的眉溫柔而低,長長的睫毛卷翹了露水,小巧的鼻子下唇白而幹,棕色的眼眸沒有一絲亮光的渙散,馬尾懶散的歪在一邊。
她一動不動。
昨晚回來到現在,她只在想一個問題,事情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為什麽呢?
為什麽偏偏就是她呢?
怎麽就這麽不公平呢?
周錦南焦急的推開大門進來時,已經是又是一天的晚間了,餘晖即将被黑暗吞噬,陶陶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恍如雕塑。
“陶陶。”又急又痛的聲音,她簡直蒼白如紙,了無生息。
他是接到季父電話趕過來的,至于季父是如何知道他和陶陶關系的他暫且就不問了,因為季父說現在恐怕已經是陶陶最糟糕的狀況了。
“陶陶,起來,”周錦南邁進花圃裏,一把抱起她,接着更加震驚,“你身上怎麽這麽涼?!陶陶,我們馬上去醫院。”
“不去。”陶陶手快的推住已經在眼前的門,沙啞得幾近無聲。
“陶陶。”周錦南急得都想把她打昏了帶去醫院,可是她這個樣子他幾乎都不敢用力去抱,更何況其他……
“抱我回房裏吧。”陶陶靠近周錦南的懷裏,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黑暗一點點侵襲而來,周錦南現在無法做更多地思考,幾乎都是下意識的動作,陶陶……她現在的狀态真的是……太糟糕了。
把人抱進屋裏,這是周錦南熟悉的屋子,日日夜夜都曾折磨過他的屋子,擺設一如那年,白色的大床潔淨,海藍色的地毯上還是那對可愛的兔寶寶。
一點都沒變。
唯一變的就是他們。
周錦南把人放在床上馬上拿了被子把她卷的嚴嚴實實,摸着她的額頭,有點語無倫次。
“身體哪裏不舒服嗎?有沒有餓?或者……想吃什麽?要不然洗個熱水澡,這樣會暖暖身子,你身子太涼了,還是先喝點熱水吧……”
周錦南趕緊站起來,邊自言自語邊出去找熱水給陶陶,“對,先喝點熱水……先喝點熱水……”
陶陶難過的把自己的頭埋起來,再次無聲痛哭,為什麽……老是這樣,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她最需要陪伴和肩膀時,他總在身邊。
周錦南端水回來,陶陶已經靠着床坐了起來,窗外明月已經升起,她正聚精會神地看着。
“先喝點水,我做吃的給你。”周錦南坐在窗邊,屋內溫暖的燈光讓他的臉龐朦胧,陶陶使勁憋回眼眶裏的淚水,努力看清他的臉。
“舅舅。”輕輕的,很輕的,陶陶抱住他的脖子埋進他懷裏。
每當陶陶難過或委屈,才會這樣喊周錦南,陶陶很小開始就沒有了父母,她沒什麽人可去依賴,季家是真的對她好,但,總寄人籬下,所以她早早董事,早早可以自己做一手好菜,早早學會照顧自己以及季父季母。
周錦南對于她來說,是爸爸是哥哥是舅舅,是愛人,是可以無所顧忌的依賴和撒嬌的獨特的存在。
所以,她真的好愛他。
“嗯?”周錦南一手穩着水杯,一手抱住陶陶,輕拍她的背。
“我媽媽,你知道吧,她是不是過的很好?”陶陶的語氣平淡,周錦南無法從其中分辨什麽。
“她很好,比我看到照片上的樣子胖了很多,生了個兒子,叫獨獨。”
周錦南實在不想說這些去刺激她的情緒,可是與其讓她自己查出來真實地看到那一幕還不如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不那麽直觀是不是也許會好點?
“獨獨?啊~”陶陶居然笑了起來,溫柔缱绻,“和季念一樣,是寶貝的意思對吧?”
周錦南喉嚨發緊,無法開口。
“我叫陶陶,為什麽叫陶陶呢?”陶陶自言自語,靠在他懷裏的腦袋又搖又晃,“是不是淘氣又可愛呢?……可是為什麽我沒人愛呢?”
“陶陶。”周錦南忍不住把她抱起來,意料之中的一臉淚水。
“周錦南,我放棄了。”陶陶哽咽了一下,冰涼的手摸在他的臉上,“我都放棄,全部。”
她眼裏的神色讓周錦南莫名心慌的很……
“包括你。”陶陶輕輕彎起唇角,吐出讓周錦南瞬間暴怒的字眼。
“陶陶你給我閉嘴!”其實周錦南不怕她的打擊報複,更不怕她陰險狡詐,但是如果全盤都放棄了代表着什麽?
從此以後,請滾出我的生活,并且,也滾出我的記憶。
他知道陶陶一定做得到。
“周錦南,兩個選擇,送我去監獄或者放我回新西蘭。”
陶陶一臉冷漠,就如同每一次在周錦南背面的她的樣子,真真實實的展現在他眼前。
“你休想!”周錦南的眼睛紅起來,昏暗的房間,所以陶陶不能分辨出來那是憤怒還是……淚……
“可是我已經把任其荷的違法資料送到了檢察院。”陶陶異常冷靜和冷漠,與他的對視中,高貴,不可侵犯,而狠毒。
“所以,你手裏只掌握了百分之五十的選擇權。”陶陶把他的手從她的肩膀拿下來,緩慢卻堅決,“任其荷一定會把我送進監獄的,周錦南,這次你沒得選了。”
“你做了什麽?”周錦南冷聲,恢複了他往常的冷漠和沉穩。
“三個小時,我給她打個電話,她好像暈倒了。”陶陶笑出來,幸災樂禍的。
‘啪’
極其清脆的耳光聲,陶陶被那力量甩在了床上,她緩慢爬起來摸摸自己的臉,滿不在乎擡頭看他,嘴角的血漬刺痛了周錦南的眼睛,卻掩蓋不了他心中的暴怒與沉痛。
陶陶掀開被子下床,直直站在他面前,只比他低半頭,棕色的眼眸比月光更寒涼。
“別再來,以後別再來了。”
別再過來我這裏了,好好呆在對岸,呆在那一群我想讓他們下地獄的人裏,清楚的看好上帝已經給我們安排好的陣營。
話落,陶陶繞過他離開房間,這個樣子仿佛又回到了那晚,他們醒來後的第一次對峙,陶陶也是這樣繞過他,走在了那座橋上,想要自殺。
周錦南猛的回頭追出去,跑去那座橋邊,那裏沒有季陶的身影,四處張望有低頭看了橋下湍急的河流,他漸漸蹲下來,按住胸口大口呼吸,臉上瞬間沒有了血色,冷汗滿頭。
好不容易止住不斷抽筋的手,從随身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吃了幾粒藥進去,艱難的吞咽與呼吸過後,周錦南才慢慢緩過來,臉色蒼白地拿起電話。
“攔下檢察院的東西,要快。”
挂了電話又打給家裏,是一個女傭接的,告訴他周母暈倒在樓梯上,錦西和唐嫂都去醫院了。
匆匆趕回去時周母已經出了急症室,安靜祥和的躺在病房裏,錦西在旁邊給她削蘋果。
“媽。”周錦南急匆匆的跑去床前,看周母受傷的額頭,“哪裏傷到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沒事,沒事。”周母拍拍他的手,讓他在身邊坐下,“把你急的,這一頭汗。”
“真的,怎麽這麽多汗?”錦西給他拿了毛巾過來,也奇怪。
“跑的快。”周錦南含糊過去,随便拿毛巾擦了擦。
“錦西,你和唐嫂先出去一下,我和錦南有話說。”周母拿起毛巾幫他擦,看了看錦西。
“嗯。”錦西還在奇怪她哥的體力怎麽會下降這麽快,聽到周母說的,拉着唐嫂出去。
周母把毛巾放下,靠回枕頭上,淡淡的看着周錦南的眼睛。
“送程陶去國外,永遠不能回國。”
周錦南低頭不語,他知道以周母的智商,在陶陶住進周宅那天她就已經知道全部了。
“好,我會去辦。”
周母看了他一眼,不語。
“媽,我能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嗎?還有你的腿……”
就周錦南目前所知道的,他猜測也許周母這條腿也是因為這些事情導致的。
周母垂下眼簾,沒說話,周錦南抓住她的手,“媽,我想知道。”
很久,周母才嘆了口氣。
“你爸爸他,最初的訂婚對象是蔣回蘭。”
周母的語氣惋惜,回憶起來。
“可是回蘭不喜歡他,和我們學校大我們幾屆的一個學長好了。你也知道蔣姓是大家,兒女的婚姻當然不是能自有選擇的,所以,回蘭和她的學長私奔了。”
“她的學長是不是秦繼海?”周錦南不知道該贊嘆還是該鄙視,大家族的愛情一向都是用來鞏固財富的,蔣回蘭算是勇敢的了。
“嗯。”
周母嘆息,那時候蔣回蘭有多麽好的前途,強大的家庭背景,本人漂亮博學,幾乎是全校女生羨慕的對象,也包括她,她也很羨慕蔣回蘭,任家雖然也顯赫但遠不如蔣家的龐大與宏偉,她……自然也不如蔣回蘭。
“結果被抓回來,回蘭……被打掉了肚子裏已經四個月的嬰孩。”那一刻的回蘭是暗淡無光的,周母探視過她幾次,像是死了一樣,“周家怎麽可能再接受她這樣的女人,所以回蘭被随便嫁給了一個男人,蔣家像回蘭這樣的女孩子很多,她……對于那個家族來說已經完全沒有用途了。”
“所以程俊不知道回蘭的過去吧?”嫁到了那麽小的地方,應該是想把蔣回蘭和蔣回蘭的過去都掩蓋掉。
“不知道,如果不是碰到了秦繼海。”周母活了這大半輩子,才發現人真的不可太違抗命運,“後來就簡單多了,陷害,陰謀,所以程俊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