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軟的聲音叫爹爹,他喜歡她邁着小短腿跟在自己身後屁颠屁颠地奔跑,他喜歡被人重視的感覺。
每次看到景色熟睡的小臉,他就在想,等景色及笄以後,他就幫着她尋一門好婆家,找一個疼她愛她的好男人,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平淡淡,兩人相濡以沫幸福地過完這一生。
只是現在,他的心驀然有些變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或許在那一次景色幫他試藥昏迷以後。景色忽然變了。她還是軟軟地叫着他爹爹,可是他卻聽出了她的不甘心與不情願。
他看出她的隐忍,她的堅強,她的堅持,仿佛一夜之間她忽然長大了,有着與身體不對稱的成熟。有時她狡猾的如同一只狐貍,有時又如同一只小白兔楚楚可憐,讓他的心都軟了,每每會生出一絲不忍。
本來,他想借着學醫練武這個借口,自私地想讓景色在谷裏多留幾年,可是如今這個願望怕是實現不了了。
因為血蓮的關系,景色現在的體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記憶力也跟着增強,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境地。如今他就是想留也留不住。
“色色,難道我們父女的緣分就要結束了麽?”夜非塵嗫嚅,微微一聲嘆息。手不知不覺地撫在臉上,除了娘親和姐姐,景色是唯一一個親他的女人,他的心裏充滿了不舍,惆悵萬千。
一整晚沒睡,景色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恍恍惚惚,她拿着醫書再一次來到夜非塵的房間。
想了一晚沒想出個頭緒,景色實在是也懶得再去想了。感情這事本來就莫名其妙,說不清,剪不斷,理還亂,自己沒必要為此徒增煩惱,一切都順其自然。
至于以後兩人會發展成什麽樣子,景色的心裏沒底。不過有一點她能确定的是,自己曾經對夜景色有過承諾,還發過毒誓,這輩子她是嫁定夜非塵了,窮其一生,上至碧落,下至黃泉,至死方休,哪怕只是一天的新娘,她都願意。
“砰,砰”景色舉手在門上敲了兩下,輕輕地問道:“爹爹,你在嗎?”
“進來。”窗前,夜非塵身形未動,嘴裏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爹爹,醫書我都背會了。”景色一邊推門而入嘴裏一邊說道,當她看到夜非塵站在窗前臉上明顯地微微一愣,趕緊走過去把窗戶關上。
“爹爹,你身上的傷口還沒好,身子骨還虛着呢!不能吹風。”
夜非塵默默看了一眼景色,絕色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優雅平靜地慢慢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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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景色突然出聲叫住夜非塵。
夜非塵微微皺眉,側臉,似在為景色的大呼小叫有些不滿。
“爹爹,你一晚上都站在窗前嗎?”景色敏感地感覺夜非塵有些異常,小手輕輕摸在夜非塵如綢緞般光滑如絲的紫色長發上,觸手之處微微有些潮濕。
夜非塵對景色的置若罔聞,他的注意力被景色的手深深地吸引住了。
“頭發很漂亮,發質很好,紫色也是我喜歡的。那個,我的手也是幹淨的。”被夜非塵霜華無盡的瞳眸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景色只得戀戀不舍地松開手,把雙掌攤在夜非塵的面前,證明她的手确實是幹淨的。
“色色喜歡嗎?”夜非塵忽然開口,漫不經心地問向景色,随後便把臉轉了過去,留給了景色一個寂然的背影,他的心裏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地等待着景色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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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 醉翁之意不在酒
“爹爹你指的是什麽?”對夜非塵沒頭沒腦的話,景色一時半會沒反尖過來,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爹爹說得是頭發。”夜非塵停了停,咽了一下口水,艱難地輕聲說道。
“原來爹爹指的是頭發啊!我當然喜歡了。像這種純天然的發色,不便發質好,有韌性,并且還這麽光滑的頭發真的是讓人不喜歡都不行。”景色忍不住贊嘆一聲,眼裏閃着羨慕的光芒。
夜非塵緊繃的情緒一下子松懈了下來,一直懸着的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暗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啞然失笑。他剛剛真是多此一舉,其實他早就該知道的,他的色色怎麽可能嫌棄他?剛剛真的糊塗了。
“色色,你看到書桌上那一本書了嗎?那是爹爹給你準備的醫書,你先拿回去先背熟了,等過幾日爹爹就開始教你武功。”夜非塵面帶微笑,一臉輕松地對着景色說道。
景色正在思索着夜非塵剛剛問她這句話的意思,還沒等她想明白,夜非塵便又把話題轉開了。
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轉變的這麽快啊?我都快跟不上你的思考了。景色在心裏嘀咕着,暗自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走近書桌把醫書拿起,随手翻開,看了夜非塵一眼,欲言又止。
“色色,你還有事嗎?”夜非塵見景色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平靜地問了一句。
“爹爹,我的确有一件事情想問你。”景色輕輕地合上書,仰着小臉一臉認真地看着夜非塵。
“色色,你想問什麽?問吧!”夜非塵興趣盎然地看着景色。
“我想問爹爹心中有沒有喜歡的人?”景色猶豫了好久,終于鼓起勇氣問出心中一直想要問的問題,然後緊張期待地看着夜非塵,心裏忐忑不安,生怕夜非塵的心裏果真有了喜歡的人,那她情路可就崎岖漫漫了。
“喜歡的人?”夜非塵一時沒想到景色會問出這個問題,臉上明顯一愣。
“是啊!爹爹長得這麽好看,武功又好,還會醫術,肯定有很多姑娘喜歡爹爹吧?”景色佯裝可愛,歪着腦袋天真地看着夜非塵。
“爹爹有色色說得好嗎?”夜非塵眼裏閃過一道異樣的光彩,輕笑着反問景色。
“當然了。因為在色色的眼中,爹爹就是天下最好的男人了,當然肯定會有姑娘喜歡了。”景色肯定地點點頭。
“色色,爹爹發現你現在越來越不肯說實話了。”驀然間夜非塵輕輕嘆了一口氣。
“爹爹,我向你保證,我絕對說的是實話,千真萬确,一絲水分都不摻。”景色急了,向着夜非塵神情肅然,極其認真地說道。
“好,那色色告訴爹爹,你見過爹爹以外的男人嗎?”夜非塵嘴角微微上揚。
當然見過了,景色沖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因為她想到或許夜景色從小到大從未出過神秘谷,只怕見到的男人也只有夜非塵一個人了。
“爹爹,色色自小在谷中長大和外界沒有一絲聯系,除了爹爹,我沒有見過第三個人,更別說什麽別的男人了。”景色乖巧地向着夜非塵說道,實則心中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夜景色不是自己猜想那般從未出過谷,只怕這夜非塵又要起疑心了。
“色色,你沒見過其他男人又怎麽知道爹爹最好?如果有一天你出了谷,你就會後悔你剛剛說的話。”夜非塵神色有些黯然,平淡地向景色說了一句話,随後身影一閃,人,便已經到了門外。待景色定眼看去,屋裏哪裏還有夜非塵的身影?
“喂,你還沒說你心裏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呢?”說了半天,繞來繞去,還是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讓景色大失所望,對夜非塵左顧而言他有些不滿。不過她對夜非塵剛剛的話産生好奇。
後悔?為什麽後悔?難不成山谷外的男人都成了精,個個長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景色在心中自言自語,揣測夜非塵的話,不由得對谷外産生了向往。
她真的很好奇神秘谷的外面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情形,真的很想看看自己到底來到一個怎樣的世界,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說那句話。
“好吧,只要自己學會了醫術與武功,那麽到時候我就可以出谷了。”景色拿着醫書,信心滿滿,對未來她充滿了希望與好奇,盼望着能早日出谷,在塵世喧鬧中走一遭,這樣也不枉穿越一行了。
夜非塵在谷裏慢慢地毫無目地行走,夜袂飄飄,在晨曦下俊美的五官颠倒衆生,紫發恍若流暢的綢緞,柔順随風飄逸,只可惜此時卻愁眉不展,雙眉緊鎖。
景色的剛剛的一番話讓他的心情再一次沉入谷底,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嘲諷。
對于愛情,他從不奢望,也不稀罕,此生唯一的心願就是在神秘谷裏平平淡淡,安安靜靜地過完這一生。
想起景色,夜非塵苦澀的心中泛起一抹甜蜜。有女如此,此一生也就知足了。
這天晚上,景色特意多炒了兩個菜,又把夜非塵珍藏多年的好酒抱了出來,給自己滿滿地倒上一碗。
“爹爹,你身上的傷口沒好,我就不給你倒酒了,給你倒一碗茶吧!”景色給夜非塵倒了一碗茶,然後向夜非塵舉起碗,豪氣十足,“來,爹爹,我們把這碗給幹了。”說完不等夜非塵反應過來,一口幹了碗中的酒。
“色色,你什麽時候學會喝酒了?”對景色今日的舉動,夜非塵有些詫異。
“爹爹,喝酒還用學麽?想喝自然就會了。”景色擦了擦嘴,向着夜非塵狡黠一笑。
夜非塵微微一怔,轉眼淺笑,的确,景色說得一點也沒錯,如果一個人想喝酒那麽自然也就會了。
“那色色能告訴爹爹,今天是什麽日子?為什麽你想要喝酒?”夜非塵不動聲色地看着景色,眼裏滿是不解。
景色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天她喝酒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喝醉,然後借着醉意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倘若夜非塵對她有意,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假如夜非塵沒意,那醒來便可當作醉話,胡話,第二日醒來便可當作什麽事也沒說。
只是景色高看估自己的酒量,一碗剛剛下肚,她就開頭暈目眩,眼前有許多小星星飛過,舌頭已經捋不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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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 我做了什麽?
夜非塵平靜地看着景色,嘴角微微上揚,擒着一絲笑意。
景色剛剛所喝的酒乃是用谷中的杏花所釀,入口甘甜,酒香醇厚,有地會讓忍不住地多喝,只是這個酒後勁非常大,景色這樣一口氣喝掉一碗,只怕不一會兒的功夫便醉的不省人事了。
“爹爹,你看這星星怎麽老是在我眼前飛來飛去的?真是讨厭!”景色眼前越來越模糊了,頭越來越暈,仿佛天地間都在旋轉,她搖搖小腦袋,雙眼朦胧,一臉不悅地伸出手在眼前揮來揮去,企圖把眼前的星星全都趕走。
“色色,你喝醉了。”夜非塵坐在桌前,身子一動也不動,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景色。
“醉?你看我像喝醉的樣子嗎?笑話,我的酒量好着呢!我才沒醉,不信,我給你走兩步瞧瞧。”景色對夜非塵的話非常的不滿,使勁地搖了搖腦袋,手撐在桌子上,步伐不穩,搖晃着站了起來。
“色色,你确定你真的沒事嗎?”夜非塵看着景色搖擺的身體有些心驚膽跳,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要跌倒了。
“沒事,我好着呢!”景色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擡腳向前走去,誰知剛邁出腳步,腳底如踩在棉花上,天旋地轉,腳一軟,身子一個趔趄,人,毫無預兆地向着大地倒去。
“小心!”夜非塵心一緊,白色鬼魅般地身影一閃,長臂一勾,把欲和大地親吻的景色撈了起來,緊緊地抱在懷中。
“爹爹,你好美!”景色渾然不知剛剛差點摔倒在地上,她睜着迷霧般的雙眸,伸出魔爪在夜非塵的臉上輕輕勾勒着完美的線條,嘴裏不由自主地發出聲聲贊嘆。
“色色,你喝醉了,爹爹送你回房休息。”夜非塵拍下景色不安分的小手,不由分說橫抱着景色向房間裏走去。
“我沒醉,我真的沒醉,你放我下來。”漸漸失去意識的景色不安分地揮動着雙手,嘴裏不停地嘟囔着。手,再一次不安分地撫上夜非塵滑如凝脂的俊臉。
“皮膚真好,又滑又嫩,好想咬上一口。”景色雙眼迷離,一邊發出感慨一邊噘着嘴巴向夜非塵的臉上湊去。
“色色,別鬧了。”夜非塵皺眉,又一次拉開了景色,确保二人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
“我才沒有鬧呢!”景色不服,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趁夜非塵不防備之際,嬌豔的紅唇噴着酒氣緊緊貼在夜非塵的右臉之上。
酥麻的感覺襲擊全身,夜非塵不由得虎軀一震,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陷入了渾沌之中,整個人仿佛都飄浮在雲端,靈魂在剎那間遠離。
“好滑,好好吃哦!”景色微眯着眼睛伸出舌頭在夜非塵的臉上舔了一下,又輕輕咬一口,嘴裏喃喃自語,臉上露出一片滿足。
“可是為什麽頭好暈啊?”景色有些難受,微微皺起秀眉,搖搖腦袋,頭暈讓她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眼皮如千斤重,頭一歪便窩在夜非塵的懷中呼呼大睡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夜非塵飄泊的靈魂回歸原位,渾沌的腦海顯出一絲清明,他怔怔地望着懷中憨憨大睡的景色,心中猛然一動,胸口一窒,停止了呼吸,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傻丫頭,看你以後還喝不喝酒。”夜非塵寵溺地看了一眼景色,騰出一只手輕輕點了點景色小巧的瓊鼻,聲音柔得快要滴出水來。
第二日,景色醒來時已經是半晌了。
“頭好疼啊!”宿酒帶來的頭疼讓景色口幹舌渴,捂住腦袋痛苦地呻吟。
“醒來了?”夜非塵淡然的聲音從景色的上方傳來。
“爹爹,你怎麽在這裏?”景色愕然,順着聲音擡頭望去,這才發現她竟然躺在夜非塵的懷中,當下不由得大驚,立刻如彈簧般從夜非塵的懷裏跳了出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夜非塵。
夜非塵的樣子有些疲憊,上半身斜靠在床頭,眼睛有些渾濁,平日裏光滑如綢緞的紫發此時顯得有些缭亂,白色的長衫滿是皺褶,衣服上明顯有幾處幹硬的痕跡,看似好像是某人留下的口水印。
“爹爹,我?你?難道你就這樣抱着我靠在床頭上一宿未睡?”景色咽了一下口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夜非塵,結結巴巴地問道。
“色色太頑皮,非要爹爹抱着睡不可。”夜非塵淡然笑了笑,揉了揉微微有些酸疼的脖了,甩了甩早已經麻木沒有知覺的胳膊。
景色大窘,小臉一片通紅,心裏驀名間甜絲絲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愫在心裏蔓延。
“爹爹,對不起,昨天發生什麽我是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景色四處目光躲閃,低下頭不敢看向夜非塵。
“你昨天喝醉了。”夜非塵平靜地說道。
“爹爹,我喝醉之後有沒有說什麽或是做過什麽?”景色小心翼翼地問道,心中忐忑不安又滿懷期待着夜非塵的回答。
夜非塵眼睛有些迷離,思緒一下子飛到昨天,回想起昨天晚上景色醉态可掬的樣子,他忍不住嘴角上揚。
“爹爹,我當真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一看夜非塵的樣子,景色感到有一絲不妙,心中還有一絲竊喜。
“昨天色色喝醉之後便睡倒在爹爹的懷中睡着了。”夜非塵平平淡淡地說道。
“這樣啊!”景色心中莫名有些失落,大失所望,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色色,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夜非塵一看景色臉色不對,關心地問道。
“沒有,只是有些頭痛。不過色色一想着讓爹爹抱着色色委屈地坐在床上一宿未睡,心裏頗有些不安。”景色一臉歉意地對夜非塵說道。
“傻丫頭,小的時候你就愛纏着爹爹,每天都要着跟爹爹睡,怎麽現在越長大越生了呢?”夜非塵淺笑,眼裏滿是濃濃的戲谑。
“那個爹爹,昨天晚上我當真什麽也沒說嗎?”景色顧不上羞澀,再一次不死心向夜非塵問道。
“色色,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爹爹說?”夜非塵眼睛閃爍着迷人的光芒,帶着滿腹的疑問反問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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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不痛不癢,是不是讓親們大失所望啊?
第三十八 機不再來
“沒有。”景色立刻條件反射搖頭否定。
“真的沒有?”夜非塵有些懷疑。
“真沒有。”景色小臉一臉認真地對夜非塵說道,只差指着天發誓。
夜非塵意味深長深深地看了一眼景色,見其臉上沒有任何異樣,便作罷了。既然色色不想說,那他就不再問了,等到她想說的時候自然也就說出來了。
景色輕籲了一口氣,心中那個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昨天那麽好的一個機會怎麽就好好把握呢?為什麽啥也沒說呢?哪怕說一句,爹爹我喜歡你也行啊!
郁悶啊!景色捶胸頓足,早知道是這種結果還不如不喝那芝勞什子酒,直接說了得了。結果,酒喝了,人醉了,人省不醒,并且還纏着夜非塵讓他抱着陪着她睡了一夜。
最最關健的是,白白浪費了一個晚上的大好良機,除了睡覺啥也沒幹,這讓景色情以何堪啊!
只是一想到夜非塵就這樣抱着她度過漫漫長夜,景色的心又是心疼又是甜蜜。
“爹爹,昨天我沒碰到你的傷口吧?”景色滿眼心疼地看着夜非塵。
“還好。”夜非塵淡淡地搖搖頭,眼裏的笑意一閃而過,昨晚,景色睡覺的姿勢真的是不敢恭維。
“爹爹,我還是幫你看看傷口。”景色還是不放心,伸手欲去拉夜非塵的衣服。
“色色不用了,傷口已經結痂,只要不做劇烈的運動,估計再過兩天就會痊愈。”夜非塵伸手抓住了景色的小手,對着她輕輕搖搖頭。
“那就好。”景色松了一口氣,眼睛不經意間落在夜非塵衣服上,看到那些早已經幹了的口水印,臉頓時又紅了,一臉愧色,“爹爹,你的衣服髒了,脫下來我給你洗洗吧!”
夜非塵這時才發現衣服上有一塊塊黃色的印子,當下臉上露出一絲嫌惡,快速把衣服脫下扔到給景色,“色色,以後不能再喝酒了。”夜非塵義正詞嚴對景色說道。
“請爹爹放心,以後我再也不喝酒了。”景色羞愧地低下頭,她早該知道這個方法行不通的。這次喝酒正事沒辦成,反而還出了這麽大的醜,她以後還哪敢喝酒啊?
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她一定會找機會向夜非塵挑破之間薄紗,就算沒機會也是創造機會。
最終,景色想因醉酒的方式向夜非塵告白以失敗而告終。接下來神秘谷又恢複了一往的平靜。阿黃還是每日給小白找來墨蓮,小花繼續白天玩失蹤,黃昏招集青蛙澆藥田,晚上依舊睡在景色的被窩裏。
夜非塵的精神越來越好了,內功也恢複的差不多了,臉上也有了紅潤。胸前的傷拆線以後,傷口慢慢長平了,只是留下一道彎彎曲曲的傷疤和不規則的針眼。
這讓景色的心裏多多少少留下了遺憾,下定決心準備研制出一種去疤痕的藥來,把那條礙眼的疤痕去掉。
夜非塵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無所謂的表情。在他看來,這些疤痕去或不去都沒什麽影響,反正也沒有人注意到他。
這一天一大早,夜非塵一臉凝重地把景色叫到房間,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黝黑的鐵盒子。
“爹爹,這裏面裝的是什麽?”景色一臉好奇地看着夜非塵手裏的盒子,烏溜溜的大眼睛裏充滿了興奮與探究。
夜非塵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把盒子打開,裏面的東西頓時暴露在景色的面前。
“這是靈蟒的內丹。”景色驚叫一聲,盒裏赫然放着上次景色從靈蟒體內取出的內丹,顏色鮮豔如初,泛着金光,就好像才放進去一般。
夜非塵微微點頭,伸手從盒子裏把內丹拿了出來,手指在上面輕輕一劃,內丹瞬間變成兩半。
“色色,給。”夜非塵把其中的一半遞給了景色。
景色接過看了看,面上有一絲不解,“爹爹,現在就要吃嗎?只是這個要怎麽吃呢?熬湯?爆炒?涼拌?”
聽到景色的話,夜非塵嘴角直抽抽。“色色,不用太麻煩,生吃就可。”夜非塵耐心地向景色說道。
“就這麽生吃了?”景色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地看着手中的內丹,不由得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
“對,生吃。”夜非塵點點頭。
景色看了看手裏的半顆內丹,再想想夜非塵之前說過,服了這內丹可永堡青春,當下心一動,閉上眼睛頭一仰,欲把那半顆內丹服下。
“色色,稍安勿躁,等爹爹先服,如沒什麽意外,色色再服下。”夜非塵伸手攔住了景色,對她小心地叮囑一番,然後把半顆內丹服了下去,緊接着閉上眼睛,盤腿坐在床上運氣打坐。
景色則照着夜非塵的吩咐,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替他護法,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內丹剛剛服下,夜非塵便覺得一股強勁地內氣從丹田升起,如千軍萬馬,在體內七經八脈奔七沖八撞,整個人像在一個大火爐裏用火炙烤,随時要爆炸一般。
夜非塵大驚,立刻屏息凝神,用自己的內力強行壓制住體內四處亂竄的內氣,和着血蓮所産生的暖氣慢慢地引導這股內氣緩緩在體內行走,所到之處,經脈爆脹,酸痛無比,慢慢地夜非塵控制了那團氣,然後彙聚一團,向堵塞的任督二脈沖去。
夜非塵稍稍停頓了一下,閉着雙眼雙手在空中掄了一個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發出內氣猛烈地沖向任督二脈。
“轟”的一聲,夜非塵只覺得腦子一轟,一陣巨痛向他猛烈襲來,再也無法支撐,意識逐漸渙散,全身虛脫,人,軟軟地倒在床上。
“爹爹!夜非塵。”景色一直膽戰心驚地看着夜非塵,看到他滿頭大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吓得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夜非塵剛倒下,她立刻尖叫着向着夜非塵撲去,顫抖着手向夜非塵的鼻子探去。
還好,有氣息,只是昏了過去。景色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下來,她慢慢地扶着夜非塵躺好,又用衣袖細心地幫他擦了擦汗水,理了理被汗水浸濕的紫發,滿眼的心疼。
“不是說吃了它內力大增,青春永駐嗎?為什麽爹爹服下去會暈了過去呢?”景色坐在床邊舉起手裏內丹細細打量,百思不得其解。怔忡半晌,忽然間她毫不猶豫把內丹一口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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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有的是機會,順其自然,看文的妹紙們表要着急。出谷的日子就在不遠了,接下來會更精彩。
第三十九 九死一生
景色此舉不但魯莽而且有些愚蠢。她擔心夜非塵的同時對靈蟒靈丹起了濃濃的好奇之心,這看似不顯眼的東西果真能永堡青春嗎?在強烈好奇欲望驅使下她做出了這麽一個大膽的舉動。
剛一服下內丹景色便覺得渾身有些發脹,體內像有什麽東西要破體而出,身子如同像要爆炸一般,燥熱難耐。景色這下子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妙,如想象中大不一樣,可是已然來不及了。
丹田內處一股強大的氣體快速而又猛烈地在體內沒有秩序的橫沖直撞,導致景色氣血翻滾,頭昏目眩,心髒“砰砰”急跳。
“好熱,好難受啊!”景色扯了扯衣服,滿臉潮紅,痛苦地叫道,最終再也忍不住狂叫一聲向外奔去。
門外阿黃正懶洋洋地曬太陽,被景色突如而來的動作驚地跳了起來,看到景色跑了出去,它“汪汪”叫了兩聲,急忙撒開腿跟在後面追。
景色腳底生風無意識地山谷裏奔跑,迎面吹來的涼風讓景色稍稍覺得舒服了一些,體內的奔騰不息的內氣随着奔跑也好似也消弱了不少,這逼使着景色不停地在山谷裏奔跑,借以減輕體內的痛苦。
漸漸地景色的腳步越來越慢,氣喘如牛,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了下來,身上的衣服如同在水裏泡過一般被汗水浸透緊緊地粘在身上,又熱又濕,身體還是如烈火焚烤般躁熱,她不假思索“撲通”一聲跳入冰涼的溪水中。
“好舒服啊!”景色仰着臉在溪水裏平躺着,微眯着眼睛,嘴裏不由自主發出一聲滿足的呓語,慢慢地意識逐漸飄離,随着風一起緩緩消失的無影無蹤,人,陷入無意識的昏迷當中。
“汪,汪”一直跟在景色身後的阿黃狂吠着跳起水裏,用嘴巴咬住景色的衣服使勁地把她拖上岸,随後又退後一米之遠,着急地直哼哼。
由于景色服了靈蟒的內丹,阿黃是又畏又怕,躊躇不前,只得無奈在景色的四周打轉轉。
昏迷中的景色臉色潮紅,緊閉着雙眼靜靜地躺在水邊,如同一具沒有生氣的瓷娃娃,對周遭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
她再一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
“爹爹,我怎麽又睡在床上了?”景色神色有些茫然,怔怔環顧四周,好一會兒才反應地來,向坐在床邊的夜非塵問道。
“夜景色,是不是我說的話你從未記住過?”夜非塵一看景色醒來,眼裏閃過一絲狂喜,随後怒火中燒,聲色嚴厲地問向景色。
“沒啊!我一直記得很清楚。”景色有些丈二摸不着頭腦,不明白夜非塵到底在說什麽。不過夜非塵看起來很憔悴,眼窩深陷,頭發亂糟糟地披在肩上,看樣子好幾天沒打理了,衣服皺巴巴的,髒得不像樣子,好像幾天沒換衣服了。
夜非塵不是最愛幹淨的嗎?怎麽現在搞成這個樣子?景色滿眼不解,剛張口欲問,便被夜非塵的暴怒的聲音打斷了。
“你還犟嘴?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長一點記性了。”夜非塵怒吼,雙眼通紅狠狠地瞪着景色。不容景色分辯,長臂一撈,粗魯地把景色扯了過來,把她那嬌小的身子按在腿上,二話不分,掄起巴掌如雨點重重地落在景色的小屁屁上。
景色有些蒙了,直到屁屁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她才意識到,她被夜非塵打了。
屈辱夾帶着委屈讓景色的眼圈瞬間紅了,雙拳緊握,身體一動也不動,滾燙的眼淚如顆顆珍珠滴落在地上,轉眼間沒入土中。
察覺到景色的異樣,夜非塵忽然停住手,一把景色緊緊地抱在懷中,力氣之大,竟然讓景色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想到景色奄奄一息躺在小溪邊,夜非塵忍不住身子輕輕顫動,心有餘悸,虎目閃着點點淚花。
那天,夜非塵醒來時天已經黑了,房間只有他一人,景色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他提氣運了一下真氣,發現勁力充沛,內力大增,整個人已經脫胎換骨,武功更是較以前更勝一籌。
“色色,色色。”夜非塵從床上一躍而起,如一片落葉,悄無聲息落地,快速地向外移動身體,輕聲呼喚着景色的名字。
外面一片漆黑,夜非塵如視白晝,找了一圈以後還是不見景色的身影,就連阿黃也知到什麽地方去了。夜非塵心裏突然湧出一絲不妙,這麽晚了,景色去哪裏了?
“嗚——”這時一直蹲守夜非塵門外的小白向着夜非塵發出一聲慘烈的吼叫。
“小白,色色是不是出事了?如果你知道色色在哪裏快帶我去。”夜非塵按捺着心中的慌亂,飛快地對小白說道。
“嗚——”小白又吼叫一聲,轉身向前疾跑。
夜非塵跟在小白的身後向前快速飄去,終于在小溪邊發現了景色,阿黃和小花在遠遠地守着她,一動也不動,時不時轉動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色色,色色。”夜非塵撲到景色面前,顫抖着手抱起渾身濕漉漉的她,神色慌亂地叫着,眼裏焦灼一片。
景色一動也動,呼吸微弱,人毫無意識地靜靜地躺在夜非塵的懷中,對夜非塵的呼喊一絲反應也沒有。
夜非塵強自鎮定心神,顫抖着手搭在景色的脈搏上,過一會兒臉色巨變,即刻抱起景色飛奔而去。
房間裏夜非塵顧不得給景色換衣服,扶着她背對着自己,雙掌抵在她的背後,源源不斷的把內氣輸入她體內,慢慢地引導那股雜亂無章的真氣回歸正确的位置。
大約一個時辰過後,夜非塵收回內力,慢慢地扶着景色躺下,緊緊地抱在懷中,然後一臉凝重地看着景色,眉頭緊鎖,眼裏布滿濃濃的擔心與心疼。
“唉!”夜非塵重重地發出一嘆息,喃喃說道:“色色,你是不是想把爹爹吓死你才安心啊?”
昏迷中的景色根本不知道剛剛自己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對周圍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
靈蟒內丹乃是至剛至陽之物,有增加內力之功效。不過凡物都有一個弊端,這靈蟒內丹也不例外,人服下後必須和體內的真氣合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