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皇上這樣說,那哀家當真是心如死灰,生無可念了。”皇太後說到這裏重重地嘆息一聲,随後手指伸出發間拔下一根銀簪快速地向頸部刺去。

“母後!”夜非塵一驚,手一揮,太後手裏的簪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皇上,不要攔着我,讓我去死。”簪子劃破了太後的頸部,太後脖子鮮血直流,一臉痛苦地說道。

“母後,你這是何苦呢?”夜非塵眼裏閃過一絲痛苦,伸出手指快帶地在太後脖子上點了點,封住她的穴道,幫她止血,又趕緊吩咐宮女找一些布料包紮起來。

“皇上,你若不收回成命,那麽我就死在你的面前。”皇太後微眯着眼睛慢慢地說道。

“你們為何要逼我?你們為何都要逼我?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夜非塵情緒一時這間失控,激動地嚷襄着,臉上布滿了一片戾色。

“皇上。”太後被夜非塵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夜非塵這個樣子她從來沒有見過。

夜非塵冷冷地看了一眼皇太後,眼裏充滿了失望。

“皇上。”皇太後心一顫。

夜非塵默不作聲,轉身大步離去。

“皇上。”皇太後忍不住嘶叫一聲。

景色一人默默地走在皇宮裏,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太後的話句句刺中她的心髒,讓她的心中有了退縮之意。她不知道這樣的堅持到底對不對?如果硬是讓夜非塵從她和太後中間選一上,這對夜非塵來說,是一個艱難而又痛苦的抉擇。

一方是自己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他的母親,一邊是最心愛的女人,他要怎麽選?他又如何選?

景色的心情頓時沉到谷底,離開皇宮的這個念頭頓時出現在腦海裏。

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現,夜非塵就不會有現在這麽多的煩惱,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現皇太後也不會去尋短見,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現,現在大殿裏的那些大臣就不會跪在那裏。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去。

景色看着眼前這個巨大富麗堂皇的宮殿,在黑暗中如一個怪獸張開大嘴欲要吞噬她,一股從未有過的壓迫感壓得景色透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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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你在哪裏?”就在景色心灰意冷之時,一道焦急的聲音由遠而近向這裏傳來,是玉兒,久久不見景色回宮,她和一幹宮女出來找尋。

“玉兒,我在這裏?”景色收拾了一下情緒,向着玉兒的方向走去。

“公主,這麽晚了你在這裏作什麽?你知不知道快吓死奴婢了。”玉兒向景色撲來,一頭紮進景色的懷中忍不住嘤嘤哭開了。

景色的身子一怔,從未有一個宮女這麽親熱地抱着她,這讓景色的心裏有過一絲異樣,過一會便釋然了,玉兒好不容易從冷宮出來,自是把她當成了唯一的親人,在看到她不見,情緒難免會有些激動,做一些親熱的動作也是再所難免。

“好了玉兒,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麽?”景色輕輕拍拍了玉兒的肩膀,擡起玉兒的臉,掏出錦帕幫着玉兒擦了擦眼淚。

“公主,回宮去吧!皇上已經回來了,正派人正處找你呢!”玉兒擦了擦眼淚,擡眼看向景色。

“我暫時不想回,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去給皇上回一聲,就說我一會兒再回去。”景色幽幽地說道。

“奴婢不回,奴婢要在這裏陪公主。”玉兒一臉堅持,不肯自己先行離開。

“好,既然如此,那玉兒就陪我好好逛逛皇宮吧!”景色忽然嫣然一笑。

黑暗中一道光亮從玉兒的眼睛一閃而過,她怔怔地盯着景色,身子一動也不動。公主真的是很美!

“玉兒,還愣着幹什麽?趕緊走啊!”景色走了兩步,不見玉兒跟上來,奇怪地回頭看了看,一看玉兒還傻站在那裏,催促她一聲。

“哦,奴婢這就來。”玉兒回過神,趕緊小跑向着景色追去。

景宮,夜非塵背影孤寂地站在窗前,眼睛毫無意識地投在黑暗的天空上,臉上一片痛苦。

景色和母後兩人的身影不斷地夜非塵的腦海中轉換。失去景色等于一切,那麽他的下半生如同行屍走肉,再無幸福可言,一人孤苦伶仃。太後是生他養他的人,他難道當真眼睜睜地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他又怎麽做得到?

夜非塵忽然覺得前路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希望。

“塵。”景色一回到宮便看到夜非塵寂寥的背影散發着一種讓人心酸的悲寂,當下忍不住心中一疼,不顧有玉兒在場,從伸出以手從後面環抱着夜非塵的腰,把臉緊緊貼在他的背上。

玉兒眼睛暗了暗,嘴巴抿了一下,悄悄地退了下去。

“色色,去哪裏了?手怎麽這麽涼?”夜非塵把手撫在景色的手上,柔聲說道。

“剛剛玉兒陪我四處走了走。太後怎麽樣了?情緒穩定下來了嗎?”景色輕輕地閉上眼睛幽幽地說道。

“現在情緒好多了。”夜非塵淡定說道,他隐瞞了太後刺傷頸部的事情,因為他不想讓景色為這些事情煩心。

“那我們也早些睡吧!明日你還要上早朝呢!”景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抱夜非塵的手悄悄滑落下去。

“色色。”夜非塵突然轉身緊緊地把景色抱在懷中,好像怕失去她一般,“色色,不要離開我好嗎?”夜非塵喃喃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脆弱與害怕。

“我不會離開你的。”景色堅定地說道,因為她的心自從遺失在他的身上以後,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夜非塵心裏一寬,一顆懸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這一夜,兩人第一次史無前例破天荒沒有親親摸摸,而是一直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夜無言至天明。

第二日,夜非塵像往常一樣起床以後,在夜景色的額頭上深深烙下一吻。

“塵。”景色驀地睜開眼睛,靜靜地看着夜非塵。

“色色,你沒睡麽?”夜非塵眉毛輕輕一挑。

“塵,我一夜都沒睡,我只想對你說幾句話。我根本不在乎什麽皇後的位置,當不當皇後對我來說根本不是那麽重要,你還是另立皇後吧!因為如果你的心裏有我,縱然情敵萬千又如何?你答應那些大臣們的條件吧!我可不想成為臭名昭章的女人,也不想成為天下人人唾罵的狐貍精,這樣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景色看着夜非塵幽幽地說道。

夜非塵沒料到景色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微微一怔,細長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景色,緊抿着雙唇一言不發,手輕輕在景色的臉上撫摸一下,最後飄然離去。

朝堂上群臣依舊跪在地上不肯起身,他們想用這種方式來與皇上對抗,逼着皇上同意他們的要求,在他們中間有一道人影極力顯明的站在大殿裏,是司南。司南今日早早上朝靜靜地立在一邊,好似對眼前的情況沒看見一般。

“各位愛卿,你們還是打算長跪不起麽?”夜非塵平靜的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群臣,淡淡地說道。

衆百官互相看了一眼,默不作聲。

“如果你們現在有起身的,朕既往不咎。”夜非塵語鋒一變,冷聲說道。

衆百官心裏一驚,驚悚地看着夜非塵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麽。

“司南,把你的奏折呈上來。”夜非塵對衆臣不加理會,目光投在司南的身上。

“是,皇。”司南從身上掏出一本奏折交給了小杜子,小杜子又呈給夜非塵。

“小杜子,你來念一念。”夜非塵紋絲不動,靜靜地說道。

“是,皇上。”小杜惶然,清了清嗓子,打開奏折尖聲念道,“本人上書彈劾尚書張大人貪贓枉法,草菅人命,強行征地,無視國法開賭場辦妓院,現證确鑿,請皇上明察。”

“誣陷!這全是誣陷!想老臣一生兢兢業業為夜皇朝,清風廉潔,又豈會做出對不起皇上,對不朝廷的事情?老臣請皇上明察,還老臣一個清白。”尚書張大人神色一凜,腰一直,口中發出一聲悲呼。

“張大人,這些都是證據,您要不要看看?”司南從懷裏掏出一疊紙扔在張尚書的面前。

張尚書顫抖着手,煞白着臉一張張翻,越看越心驚,最後竟然癱軟在地上。“皇上,請皇上饒命,老臣只是一時糊塗,念老臣忠心報國的份上,請皇上饒命。”張尚書爬在地上痛哭不起。

“來人,把張尚書革職查辦,押入大牢,尚書府的一切財物充國庫,從既日起,尚書府任何人不得外出進入,違令者斬。”夜非塵緩緩地看了一眼朝堂那些變幻莫測的臉孔,淡淡地說道。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平日裏意氣風發的張尚書悲痛長呼,被侍衛無情地拖了下去。

衆百官再一次為皇上的鐵腕冷血所震驚,這時他們才發現原來是真的小瞧了夜非塵,他冷靜的樣子更讓人感到可怕。

“各位愛卿,朕今日宣布立玲珑公主為皇後,愛卿有何意見?”夜非塵環顧四周,再一次平靜淡然開口。

“皇上英明。玲珑公主天姿國色,聰慧過人,端莊大方,有一國之母風範。”群臣早已經被夜非塵的手段所折服,生怕下一人就是自已,在面面相觑之後,他們做出了最為明智的決定。

“各位愛卿這兩日辛苦了,都快快請起平身。”夜非塵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眼睛向司南的方向輕輕瞟了一眼,在小杜子“退朝”中起身飄然離開。

後花園,司南背身而立站在園中的涼亭之上。

“南兒。”夜非塵的身影飄然而至,淡淡地叫了一聲。

“參見皇上。”司南一驚,立刻面向夜非塵恭聲應了一聲。

“南兒,勿需多禮!”夜非塵淡淡一笑,讓司南坐下說話。

“南兒,今日之事多虧了你,不然的話朕還不知道怎麽應付這幫人?”夜非塵暗自嘆息一聲,幸好司南及時收集到張尚書犯罪的證據,如若不然,今日之事怕是還是不能解決。

“是皇上英明,讓臣搜集證據,若沒有皇上指點,臣怎麽會這麽快搜集到證據?這一切全是皇上的功勞。”司南低眉順眼溫潤地說道。

夜非塵的眼光看向遠方,眼下這群臣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只是這太後?夜非塵心裏不知如何是好?昨天晚上太後那一刺,着實是刺在了他的心裏。

“皇上,是有了難事麽?”司南察顏觀色,一看夜非塵的臉色便知他又遇到了難題。

“昨日裏太後要自殺,刺傷了頸部。”夜非塵皺着眉頭臉上有一絲痛苦。

太後是他的母親,一個做兒子的怎麽可能看着太後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無動于衷呢?

司南沒料到事情這麽嚴重,一時之間也沒有主意。

“南兒,明日請皇姐來皇宮一趟,讓她好好陪陪太後。”夜非塵暫時想不到一個好的主意,又怕太後再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只得請瑞雅公主進宮一趟了。

“皇上請放心,明日裏臣一定會和娘去看望太後的。”司南依舊是用溫和的口氣慢慢地說道。

“但願皇姐能夠勸說太後。”夜非塵微微嘆了一口氣。

“皇上,這事着不得急,得慢慢來。”司南在一旁輕聲安慰道。

“希望如此。哦!對了南兒,北兒呢?怎麽這幾日不見他的身影?”夜非塵把話題轉到司北的身上。

“自從皇上把武林的事情交由司北打理以後,現在臣也是很少見到他了。他幾乎很少在公主府出現。”司南溫潤的臉上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司北現在好像終于找到目标,再也不似以前那樣吊兒浪當的了。

“看來,這才是北兒願意做的事情。”夜非塵忽然有些羨慕起司北了。

“皇上,公主還好嗎?”司南沉默了一會兒,向着夜非塵問起景色的情況。

“表面上看似什麽事情也沒生一般,實則心裏藏了很多的心事,整日裏郁郁寡歡。”夜非塵默默地說道。

司南的心中酸楚,微微一疼,他可以想象得出景色強顏歡笑的樣子,這個如花似夢一般的女子總是讓人心中無限生了憐憫。

“皇上,現在她最需要的是您的安慰,您抽出一點時間多陪陪表妹。”司南擡眼一臉認真地看着夜非塵。

“嗯!”夜非塵輕輕地點點頭,他會抽出時間來陪她的。

司南一看夜非塵這個表情,心驀然放寬了,臉上露出以往的笑容,向着夜非塵行了一個禮,“皇上,如沒什麽事,那臣就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夜非塵輕輕颔首。

司南戀戀不舍的走了,其實他不知道自己心裏有多想去看看景色,想問問她過得好不好,快不快樂。可是他不敢也沒有那個勇氣。因為他怕知道她過得不好時,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的秘密會噴湧而出,做出連自己都無法預料的舉動。

“表妹,你放心,有表哥在。我定會讓你幸福。”司南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尚書下了大牢這一個消息立刻在宮裏傳遍了,像一料石子投入一個平靜的湖水中,掀起了層層波瀾。

夜宣晔震驚,他真的沒想到夜非塵會殺雞給猴看。先前允了花宰相的辭官,現在又把張尚書以鐵證如山的形式押入大牢,這一切讓他始料未及,一場鬧劇就此落下了帷幕。

夜宣晔的心中有着無限的欣慰,夜非塵理直氣壯地把張尚書押入大牢,不但沒有落下任何的把柄,更甚者讓其他的人心驚膽跳。他們心裏明白,他們的手上有哪一個是幹幹淨淨的呢?

塵兒真的是比他強,夜皇朝交給塵兒當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選擇。他賭對了。夜宣晔的眼裏露出一絲滿意。

只是他的心裏充滿了無限擔憂,這個夜景色終究還是他心裏的一根刺。夜非塵越是在乎,他越是想要夜景色從夜非塵的身邊消失。他絕不能讓景色左右夜非塵心。

景色也聽說了張尚書的事情。她在心中暗自嘆了一聲,夜非塵終于出手了,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中他終于勝利了。

她早就知道他會出手,雖然表面是上張尚書罪證确鑿,可是起因還是因為她。

這怕這會兒全天下人都知道她的威名了。她不知道在天下人的心裏她現在成一個什麽樣的人了?狐貍精?妖精?紅顏禍水?還是不知廉恥?

唉!景色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往日裏燦爛的笑容一去不複返。

“公主,今天天氣這麽好,不如出去走走吧!整天悶在宮裏早晚會悶出病來的。”如春一看景色郁郁寡歡,心情低落,提出了一個建議。

“是啊公主,聽說禦花園裏的梅花吐蕊了,要不咱們去看看吧!”玉兒在一旁随聲附合。

“不想去,哪裏都不想去,你們兩個人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景色興趣缺缺,無力地搖搖頭。

如春和玉兒互相看了一眼,靜靜地,默默地退了下去,獨留下一室惆悵的景色。

景色的目光在四周打量。曾經這裏是她最快樂的地方,只是因為了夜非塵。

這裏有着太多太美好的回憶,景色忽然點點淚花。她愛夜非塵,她願意為他做出任何事情,可是她不忍看着他為了她與太後鬧翻,背着弑母的罪名。

這是夜非塵為她精心打造的地方。他幾乎把宮裏最好的東西全放到這裏,雖然他知道景色對這些不屑一顧,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源源不斷地把東西往這裏搬。

可是現在,她已經決定要離開了這裏了,一想到這裏,景色心着有着難言的痛苦。

她要回到神秘谷,因為只有在神秘谷裏她才能找到一絲安定。

如春和玉兒一直擔心地站在外面,景色現在的情況讓她們兩個心中無限擔心。

“如春姐姐,公主這個樣子玉兒心裏真的很擔心。”玉兒眼睛閃了閃,輕咬下唇,一臉擔心地對如春說道。

“玉兒,我也很擔心。”如春輕嘆。皇上和公主是多麽登對,多麽相愛的兩個人,可是為什麽總是有人想要拆散他們呢?大臣們也是,太後也是,太上皇也是,他們一個個變着法子阻止皇上和公主一起。他們為什麽要這要做?如春心裏有些怨恨。

“如春姐姐,玉兒真的很笨居然想不出讓公主高興起來的辦法。玉兒真是沒用。”玉兒說到這裏,嬌豔的臉蛋頓時黯淡下來。

“玉兒,這跟你沒關系。”如春的心裏何嘗不是自責,可能她卻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公主傷心她卻無能為力,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陪在公主的身邊,看着她心情一點點好起來。

“以前太子妃不高興的時候玉兒總是陪着太子妃去外面逛一逛,逛着逛着太子妃的心情就好起來。可這裏是皇宮,玉兒縱然想陪着公主出去逛一逛散散心,那只怕也是有心無力,空想一番罷了。”玉兒說到這裏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緊閉的宮門,幽幽地說道。

景色在裏面聽到了如春和玉兒的對話,心在這一刻動了。自從夜非塵登基,她便進了皇宮,還還從未去宮外好好看一看呢!

“如春,玉兒,你們去收拾一番,我想出宮走一走。”景色打開門走了出來。

“出宮?”如春驚呼,“公主,要出宮需要得到皇上允許。”

“我只是想出宮散散心,又不是不回來了,為什麽要得到他的允許?”景色臉上有些不滿。

“公主,這也是皇上的一番好意。”如春一景色生氣了,嗫嚅地說道。

“好好,那我在這裏等着,你趕緊去皇上彙報一下。”景色想了想對如春說道。

“如春姐姐,還是你在這裏陪公主,奴婢去向皇上報告吧!”玉兒這時突然站了出來向着景色和如春說道。

“也好,那你快去快回,別耽誤太長的時間了。”景色沖着主兒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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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 晚了一步

玉兒應了一聲便急匆匆地走了,可是一直等景色和如春兩人都打扮好還是不見玉兒的蹤影。

左等右等不來,景色有些急了,“如春,這玉兒怎麽這麽慢?你去催一催,讓她趕緊一些。”

“是,公主。”如春應了一聲,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如春剛走開沒多久,玉兒的身影便出現在景色的視線裏。“公主,皇上同意您出宮走走順便散散心。”玉兒一邊走一邊興沖沖的沖着景色喊道。

“我早就知道他會同意的,他又怎麽可能不會同意呢?”景色幽幽說道,眼裏閃着幸福的光芒。夜非塵寵她如寶,她的一切要求他都會同意的。

“公主,那我們現在可以出宮了嗎?”玉兒一臉期待地看着景色。

“再等等,等如春一回來我們就走。哎,玉兒,你回來的時候沒到如春嗎?”景色的眼睛盯着前方,玉兒回來了,這如春又是怎麽一回事?

“公主,玉兒剛剛只顧着走路了,根本沒看到如春姐姐,是如春姐姐去找玉兒了嗎?”玉兒一臉茫然。

“可能是你們兩人走錯道了,我們再等一等,說不準如春一會兒就會回來的。”景色不在意地說道。

可是約半個時辰以後,如春還是沒出現。景色的耐心一點一點地被消耗殆盡了,這個如春什麽時候辦事這麽慢了?“玉兒,我們先走吧!這個如春今日不知道搞什麽鬼這麽長時間也不見回來。”景色不耐煩地說道,招呼着玉兒先行離開。

景色和玉兒離宮了,在離景宮不遠處一棵大樹後面,如春聳拉着腦袋靜靜地靠在樹根上,雙眼緊閉,沒有一絲知覺。

夜非塵回到景宮立刻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色色,色色。你在嗎?”夜非塵輕輕地呼了兩聲。

“皇上,公主出宮還沒有回來。”如花在一旁低頭說道。

“出宮?”夜非塵愣了愣,“和誰一起出去的?”

“玉兒。”

夜非塵的心裏大感不妙,如玉兒果真的展玉的話,那色色可就危險了。“如春去哪裏了?為什麽公主出宮沒有人通知朕?”夜非塵臉色一變,冷冷地說道。

“公主讓玉兒去通知皇上了。”如花說到這裏臉色一變。難道玉兒在騙公主?她根本沒有去通知皇上?那如春又會在什麽地方?

“皇上,皇上,皇宮的待衛發現如春昏倒在樹下。”這時一名太監神色慌張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去看看。”夜非塵臉色冷得吓人,身子如彈丸般射了出去。

如春依舊還處于昏迷當中,對外界的一切毫無知覺。夜非塵靜靜地看了一眼,閃電般伸出手指在如春的身上點了一下,如春輕輕咳嗽一聲,慢慢地蘇醒了過來。

“如春,快說,是誰襲擊你?”夜非塵冷冷地看着如春,眼裏一片焦急。

“皇上,是玉兒。是玉兒趁奴婢不注意的時候點了奴婢的穴道。”如春憤恨地說道,雖然玉兒是從背後偷襲了她,可是她身上的香味卻瞞不過她,只有玉兒身上會帶着這種淡淡的花草香。

“公主呢?”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玉兒,夜非塵心驀地一沉。

“公主出宮了。”如春不敢看向夜非塵沉下的臉,低下頭嗫嚅地說道。

“為什麽公主出宮沒有通知朕?”夜非塵的聲音更冷了。

“奴婢本來是打算去通知皇上的,可是玉兒自告奮勇說她去。所以奴婢這才沒有。”如春一臉悔恨地說道。

“你把當時的情況一字不漏的向朕說一遍。”夜非塵眼裏射出一道淩厲的光芒。

“公主想要去宮外散散心。當時奴婢正準備去通知皇上,可是玉兒說她去,這時奴婢便開始收拾東西。後來等奴婢把東西全收拾好了還不見玉兒回來,公主便讓奴婢去催催。可是還沒等奴婢見到皇上便被玉兒點住了穴道扔在這裏。”如春一臉愧疚語無倫次地說道。

展玉,你到底想幹什麽?如果你敢膽傷害色色,朕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夜非塵在心中一字一頓地說道,眼裏的殺機一現。

在夜非塵發現如春的時間,景色和玉兒已經在皇宮外面的大街上了。

景色好久沒有這麽痛快地逛街了,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新奇,各種各樣好玩的東西讓她的眼睛應接不暇,心情在這一刻突然好了起來。

“公主,你看看這個,好多首飾,真漂亮。”玉兒突然興奮指着一個首飾攤對景色喊道。

“玉兒,別叫我公主,叫我小姐。”景色趴在玉兒的耳邊小聲提醒。倘若要是讓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公主,只怕人家連東西都不賣了。

“嗯,小姐,你快來看看這裏的首飾,每一件都這麽漂亮,不如我們選兩件吧!”玉兒拉着景色擠到一個首飾攤前,興高采烈地說道。

“兩位小姐真是有眼光,這些全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兩位小姐長得如花似玉,這些首飾配在你們身上那是再合适不過了。”

攤主是一位中年的男人,一看玉兒和景色的打扮便知肯定是哪家的大戶千金小姐喬裝改扮出來游玩,立刻雙眼閃着亮光,向景色和玉兒極力推薦。

景色對首飾沒有過多的研究,不過若把這些首飾和夜非塵送的精美首飾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玉兒,你喜歡嗎?若你喜歡挑一個吧!”景色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反觀玉兒則是一臉地興奮。

“謝謝小姐。”玉兒欣喜地答道。

景色在攤前漫不經心地挑選,這時她的目光被一只簪子吸引住了。這是一只白玉簪子,簪子成色極好,晶瑩剔透,散發着淡淡地光暈,和其他的首飾相比,這倒也稱得上是一件上品。

“玉兒,這只簪子你喜歡麽?”景色把簪子拿起遞到玉兒面前。

“好漂亮啊!”玉兒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驚喜。

“小姐真是好眼光,這只簪子是用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戴在小姐們的頭上,那可是憑空增添了幾分姿色。”攤主一看此情景,急忙熱絡地推銷自己的産品。

“玉兒,你若喜歡,我便送給你了。”景色對攤主的話不予理睬,直接把簪子插在玉兒的頭上,果然,的确是增色三分,玉兒越發顯得俏麗。

“小姐你是真的送給我嗎?”玉兒一瞬間有些不敢置信,眼中淚花點點。

“只是一只簪子而已,你不用太感動。”景色好笑地看着玉兒。

“玉兒長這麽大還從未有人送我東西,小姐是第一個,玉兒當然感動了。”玉兒哽咽地說道。

“老板,這只簪子多少銀子?”景色拍拍玉兒嬌豔的臉蛋,把目光投在攤主身上。

“小姐,本來這只簪子是不賣的,不過看在兩位小姐這麽有誠心的份,五百兩銀子,一個子也不能。”攤主故作為難的樣子,然後伸出五根手指在景色的面前晃了晃。

“五百兩?”景色怪叫一聲,“老板,你也太獅子大開口了,這根簪子值得了五百兩銀子麽?”

“這位小姐,這話可不能這麽說,你看看這質地,這手工,這五百兩還算少的呢!”攤主的語氣好像景色撿了一個大便宜還不知道珍惜。

“小姐,這太貴了,我不要了。”玉兒從頭上拔下簪子放下,拉着景色的手就走。

“哎,兩位小姐,別走啊!價錢咱們好商量,若二位真是嫌貴那就再少五十兩你們看如何啊?”攤主一看到手的鴨子都要飛了,當下立刻慌了神。

“一百兩。”景色看了看玉兒,再看看簪子,從嘴裏吐出幾個字來。

“一百兩?這也太少了,小姐您是有眼光的人,您看看光澤,你看看這成分…。”

“一百兩,如果你賣就賣,不賣我們就走。”景色不想和他浪費口水。

“好,一百兩就一百兩,誰讓今日是兩位貌美如花的小姐買呢!”攤主咬了咬牙最終同意了。

景色接過簪子插在玉兒的頭發上,左看右看,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吩咐玉兒把銀子付了,緊接着二人又向前逛去。

“小姐,謝謝你!”玉兒一臉感動,眼裏有一絲光芒一閃而過。

“謝謝的話就不要再說了。玉兒,你看前面有一個茶樓,我們去歇歇腳。”逛了半天景色着實有些累了,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個茶樓,眼前頓時一亮。

“好。”玉兒嘴角露出一個輕笑,兩人向着茶樓的方向走去。

“兩位客官裏面請。”景色和玉兒剛一進門,茶樓的小二堆滿笑臉向二位跑來。

“小二,樓上還有沒有雅間?”玉兒問道。

“有,有。請二位小姐随小的上樓。”小二連連點頭,引着景色和玉兒向樓上的雅間走去。

“小二,上一壺好茶,再來幾盤點心,再…。”景色剛一進門話還沒說完,只覺身上某一個地方一震,人瞬間失去了意識,身子軟軟倒在了玉兒的身上。

“色色,好久不見了!”玉兒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手指輕輕地劃過景色凝脂般的肌膚,喃喃自語。

夜非塵快要急瘋了。他帶着人幾乎把京城翻了個遍,就是不見景色和玉兒的影子。

夜非塵站在景色最後出現的茶樓前,臉上一片冰冷,景色就是在這裏失蹤的。可是當他找遍了整個茶樓除了中了迷藥的小二和掌櫃再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景色更是不見蹤影。

“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夜非塵冷冷地看着驚魂未定的掌櫃。

“皇上,小民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只知道醒來時便躺在櫃臺之下。”茶樓掌櫃膽戰心驚,眼裏一片茫然。

展玉,你到底把色色帶到什麽地方去了?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夜非塵的臉越來越平靜,身上的寒意越來越冷。

“傳令下去,關閉城門,不能放走一個人。”如果色色還在京城,他總會找得她,可是一旦出了京城,想要再找他們那等于大海撈針。夜非塵冷聲下了一道命令,起身向外走去。

景色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四周黑洞洞,靜悄悄,她的身子一動也不能動。

“有人嗎?”景色試着叫了一聲。

“色色,你醒了?”一道妖嬈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緊接着有人用火引子點燃了油燈。展玉妖媚的面孔頓時出現在景色的面前。

“展玉?”景色愣了愣。

“色色,看到本宮不高興麽?”展玉向景色露出一個妩媚的笑容。

“我怎麽會在這裏?這裏是什麽地方?”景色轉動眼珠子四下打量一番,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布置的精雅,窗前還有一束鮮花。

“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房間,你可滿意?”展玉坐在床邊,眼裏含着笑意看向景色。

“你把我的穴道解開。”景色沉聲說道。

“可是本宮怕你不乖,本宮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從夜非塵的眼皮子底下帶出來的。”展玉輕輕地挑起景色額前的一縷秀發,妖嬈地說道。

“你就是玉兒?”景色瞳孔猛地一陣收縮,目光落在展玉頭上那根白玉簪子。這是她送給玉兒的,難道玉兒當真是展玉?可是他是怎麽做到的?景色心裏一片費解。

“玉兒就是本宮。”展玉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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