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昨天還跪在大殿裏的那些群臣。
正午到了,夜非塵終于要起床了,只是看着地上碎成兩片的衣服,他的臉上露出一個苦笑。
“色色,再這樣下去,我可是真的沒衣服穿了。”
“如果你一上床就把衣服脫了,也不會被我撕成兩半了。”景色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強詞奪理。”夜非塵又好氣又好笑。
“去上朝吧!也不知道那些個人還跪着麽?”景色嘆了一口氣。
“他們愛跪就讓他們跪着吧!”夜非塵淡漠地說道。
“他們攤上你這個皇帝也夠倒黴的了。鐵石心腸,無情無義,一點同情心也沒有。”景色捂着嘴巴偷偷地笑。
“色色,我的柔情只為你一人,別人不配。”夜非塵深情地看了一眼景色。
悶騷,平日裏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其實骨子縫裏都是悶騷。景色在心中大嘆,為何她早沒看出來呢?
“色色,你說,沒了衣服我怎麽起床?”夜非塵的眼睛投在景色的身上,一臉無奈。
“如春早就給你備好了,櫃子裏有,自己找吧!”景色用眼睛向衣櫃瞟了一眼,她記得如春好像備了幾件夜非塵的衣服。
夜非塵輕輕一躍從床上跳了下來,光着身子打開了櫃子。
景色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了不眨地盯着眼前這一幅美男圖,修長白嫩的雙腿,結實微微上翹的臀部,這一切一切都是那麽完美,讓景色的口水差點流了下來。
“非塵!”景色忽然開口輕輕地叫了一句。
夜非塵一愣,轉過臉看向景色。這是景色第一次用這種口氣用這種稱呼來喚他,讓他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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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色。”
“我以後就叫你非塵好嗎?”景色癡癡地看着夜非塵。
“如果你叫我塵的話,我想我會更開心的。”夜非塵認真地看着景色。
“這個稱呼不錯。塵。”景色試着叫了一句。
“嗯!”夜非塵輕輕地點點頭,絕色的臉上慢慢地展開一個笑容,飄逸紫發柔順在垂在腰間,雙鬓那一縷白發垂在肩上,美的那樣讓人無法呼吸,美的那樣驚心動魄。
景色的心一悸,緊緊地盯着夜非塵看,好似要把眼前這個谪仙般的男人深刻在腦海裏。
“色色,等我回來。”夜非塵穿好衣服,在她的額着上淺淺留下一吻,深深地看了一眼景色,轉身飄然離去。
小杜子落淚了,等了一個上午他終于等到了皇上出來。
“皇上,該上朝了。”小杜子趕緊上前恭聲說道。
“走吧!”夜非塵面無表情,冷冷地說了一句,邁開步子向大殿走去。
大殿裏的群臣平日裏養尊處優哪裏受過這等罪,從昨天跪到現在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年齡大一點身子搖搖晃晃,面色煞白,如不是旁邊有人扶着,怕是早已經倒下來了。
夜非塵坐在龍椅上冷冷地看着眼前這些人,嘴角有一絲諷刺。
“小杜子,愣着幹什麽?”夜非塵斜了一眼旁邊的小杜子。
“哦!”小杜子回過神了,清了一口噪子喊道:“有本上奏,無本退朝。”
“皇上,老臣有本上奏!”小杜子話音剛落,跪在地上的花宰相顫抖着手從袖袋裏掏出一本奏折。
“小杜子,呈上來。”夜非塵冷冷地說道。
“嗻!”小杜子應了一聲,急步從花宰相的手裏接過折子遞到夜非塵的手裏。
夜非塵翻看,随意掃一眼,随後遞給了一旁的小杜子,“花宰相這是要告老還鄉是嗎?”
“老臣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最近時日經常感到力不從心,所以懇請皇上批準老臣告老還鄉。”花宰相顫顫微微地說道。
夜非塵定定地看了一花宰相,忽然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平靜地說道:“既然花宰相這樣說,若朕再挽留就顯得不近人情了。花宰相的折子朕準了。小杜子,花宰相事已高,你過去扶他一下。別外你去一趟公主府下一道聖旨,司南才智過人,有謀略有膽識,有大将之風範,夜皇朝宰相之職非他莫屬。哦!對了,宣完聖旨以後別忘了讓他明天就上任。”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小杜子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去扶花宰相。
花宰相被眼前這一變故驚得呆若木雞,滿眼不可置信,當下傻了。先皇退位,新皇登基,這是一個過渡階段,朝廷上下還不穩定,這個時候提出告老還鄉他原以為會給皇上來一個下馬威,逼着皇上妥協。可是令他沒想到皇上竟然連拘留的話都沒說一句,立刻準了他的折子,并且還有了宰相的人選。花宰相這時後悔莫及,只可惜悔之晚矣!
群臣亦和花宰相一樣,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變了臉色。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眼前的這個新登位的皇上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各位愛卿,還有沒有告老還鄉的?如果有,朕一律準奏。”夜非塵淩厲的眼神掃了一眼下跪的文武百官,冷冷地說道。
衆百官聞言身子瑟縮了一下,面面相觑,心中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回答夜非塵。
過慣了榮華富貴,吃慣了山珍海味,錦衣玉食,如今當真讓他們辭官,他們哪裏舍得?
“退朝!”夜非塵冷冷地喝了一句,面無表情,起身飄然離去,群臣只覺眼前紫發一閃,哪裏還能找到夜非塵的身影?
群臣心裏更沒底了,當下沒有了主意。現在繼續跪還是不跪?如今他們感到眼前一片茫然。
“現在怎麽辦?”有人低聲問道。
“跪,接着跪,老夫就不相信皇上會眼睜睜地看着我們這群大臣死在這裏。”一位胡子花白的大臣憤聲說道。
“好,就聽尚書大人,下官就不信皇上真的會這麽狠心。”他身邊的一位官員随聲附合。
衆百官用他們一直慣用的招術和夜非塵對抗,希望他放棄立玲珑公主為皇後的這個決定。不過,他們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夜非塵性情古怪,他決定的事情又豈會因為無關緊要的人而改變?
百無聊賴間景色又想到了燕玲和她的孩子,還有那個展玉相像的玉兒。
“如春,備一些東西陪我去看看太子妃。”
“是,公主,奴婢這就走。”如春應了一聲,急匆匆地走了。
冷宮,燕玲現在所住的地方比原來好多了,房子重新翻修,窗戶用紙重新糊了一層,屋裏也備了一不少的家具,爐火點的旺旺的。
燕玲遵照玉兒的吩咐用景色給的銀兩添了幾件新棉襖,又添幾件首飾,現在臉色紅潤,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和上次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太子妃,公主來看咱們了,又給咱們帶來些一些好東西。”玉兒一看景色向這邊走來,忍不住神采奕奕,嘴角上揚,臉上綻開一道妩媚的笑容。
“這裏的環境是比上次好多了。”景色剛一走進來若不是看到燕玲和玉兒,她還以為走錯了地方。這才幾天的功夫,這裏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多虧公主憐憫!”燕玲抱着孩子急忙對景色行了一個萬福。
“奶水還在還足嗎?小皇子不哭了吧?”景色看到燕玲懷中的熟睡的小皇子,忍不住用手逗了逗。
“托公主的福,現在奶水有了,皇子自然也就不再啼哭了。”燕玲說這話的時候感激地看了一眼景色。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皇子沒事,那我也就放心了,太子妃如果還有什麽需要的請盡客說,只要我能幫上的我一定會幫你。”景色微微嘆息一聲。
“多謝公主!”燕玲感到的眼淚漣漣,抱着皇子向景色欲下跪。
“別太子妃,你這樣可是吓到我了。玉兒,快扶着你的主子坐下。”景色吓了一大跳,退後一步,趕緊對一旁站着的玉兒急急說道。
“是,公主。”玉兒一直帶着笑意靜靜地看着景色,聽到她的吩咐立刻扶着燕玲坐了下來。
“公主,罪婦有一事相求不知公主能不能答應?”燕玲抹了一把眼淚,怯怯地看着着景色。
“太子妃請講。”景色微笑着看着燕玲。
“玉兒自小無父無母,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是一個忠實的丫頭,只是如今看來我在這冷宮裏怕是要呆上一輩子了,可是玉兒還年幼,我實在不忍心她跟着我受苦,希望公主能看在罪婦薄面上請收留她。罪婦在這裏給您磕頭了。”燕玲哽咽地向景色說道,說完起身又欲向景色磕頭。
“不,太子妃,奴婢要陪您一輩子,奴婢哪裏也不去。”玉兒扶着燕玲淚如雨下。
景色看着情深意重的主仆眼睛濕潤了,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太子妃,你讓我把玉兒留在身邊,哪誰又來伺候你呢?”
“公主請放心,進冷宮時罪婦還有一個貼身婢女,有她照顧已經足夠了。”燕玲欣慰地說道。
“既然這樣那玉兒你就跟我走吧!”景色倒真心喜歡玉兒這個丫頭,不止是因為燕玲的關系,而是因為她和展玉長得像,讓她有一種見到了熟人的感覺。雖然那展玉曾經百般刁難過她。
“太子妃,奴婢舍不得離開您,更舍不得離開小主子。”玉兒神色凄然地說道。
“玉兒,如果沒事的時候你照樣可以來冷宮走動走動。”景色柔聲對玉兒說道。
“公主說得是真的嗎?”玉兒瞪大眼睛看着景色。
“傻玉兒,公主是何許人也?當然說話算話了。”如春上前拉着玉兒的手輕輕地對她說道。
“那玉兒就謝謝公主了!”玉兒梨花帶雨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顧不上擦眼淚向着景色彎腰行了一個宮禮。
楚楚可憐,我見猶憐,景色看着玉兒微微一怔,這個玉兒當真是一個傾城傾國的美人兒,藏在冷宮裏胡實是埋沒了。不過幸好遇見了她,這個玉兒的命運會發生翻天覆地變化。景色在心中得意地想着。
“公主,時間不早了,是不是該回宮了?如果皇上見不到您會着急的。”華燈初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如春俯在景色的耳邊說道。
“嗯!是該回去了。”景色看了看外面,點點頭,“太子妃,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多保重。玉兒,把東西收拾一下跟我去景宮吧!”
“公主,奴婢想和太子妃再說幾句話再走。”玉兒眼淚汪汪地看着景色。
“行,別太晚了。”景色點點頭和如春一起來先走了。
房間裏剩下了燕玲和玉兒。
“做得不錯,給,這是給你的。”玉兒一掃先前的凄然,臉上露了一個妖媚的笑容,從事懷掏出一疊銀票遞給了燕玲。“這是一萬兩銀票,如果把你兒子養大絕不成問題,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這件事情絕不能向外透露半分,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燕玲連連點頭,手裏緊緊地握住銀票,燕玲現在缺得就是銀子,有了銀子她才能過上好的生活,有了銀子她的孩子才不會受苦。所以不管玉兒說什麽她都照辦。
“好,這樣我就放心了。”玉兒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床邊從床底下拖出來一個人,毫不費力氣地放到床上。
“紅兒沒事吧?”燕玲一直以來還以為紅兒遭到不測,沒想到她竟然躺在床下。
“她只是中了迷藥,這是解藥,等我走以後你再給她服下。記住,絕不能讓她知道我的存在。你懂嗎?”玉兒遞給了燕玲一顆藥,随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
“懂,我懂。”燕玲現在對神秘莫測的玉兒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好像就站在懸崖邊上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那你們就好好保重,我,會經常過來看看你的。”玉兒向着着燕玲詭異一笑,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燕玲驚的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把手裏的藥塞到紅兒的嘴裏。
“太子妃,這是哪裏啊?奴婢這是怎麽啦?”藥剛一下肚,紅兒就悠悠地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情景,臉上一陣迷茫。
“紅兒,你忘了,這裏是冷宮啊!你病了暈了好幾天了,快把我吓死了。”燕玲一人後怕拍着胸口說道。
“可是,奴婢明明記得這裏不是這個樣子啊?”紅兒瞪着眼睛環顧四周,疑惑頓生。
“紅兒,在你暈倒期間,公主來了,這全是公主派人送來的。”燕玲漏掉玉兒這個人慢慢地把事情的經過一一向紅兒說道。
“公主真是一個大好人,太子妃這下我們真是遇到好人了。”紅兒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是,公主确實是一個好人。”燕玲喃喃說道,腦海裏不知不覺浮現玉兒妖媚的笑容,頓時身上出了一陣冷汗。
景色回到景宮時,夜非塵早已經到了。雙手背在身後靜靜地立在宮殿裏,一言不發,身上散發着淡淡的一層涼意,惹得宮女太監遠遠地站着不敢上前。
“如春,你去讓人準備晚膳。順便吩咐下去給玉兒收拾出一件房間來。”景色對如春小聲吩咐幾句,然後提起裙擺踮着腳尖蹑手蹑腳向夜非塵走去。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夜非塵在景色快要接近時突然轉身淡淡地看着她。
景色吓了一大跳,頓時洩氣了,夜非塵內力這麽好又怎麽可能聽不出她的腳步聲與呼吸聲呢?
“閑着無聊,去冷宮看了看太子妃。”景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倒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
“色色。”夜非塵定定地看着景色,輕聲呼了一句。
“嗯!”景色擡眼看向夜非塵。
“我等了你一個下午。”夜非塵淡淡地說道,語氣中有些不悅還夾帶着一絲委屈。
“你不是上朝了嗎?”景色微微一怔。
“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夜非塵輕聲說道。
“他們還跪着嗎?”景色忽然有此頭疼。這幫人到底想幹什麽?她是招他們惹他們還是掘了他們的祖墳了?為什麽偏偏跟她過不去?她只不過是想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礙着他們什麽事了?
“那是他們的事情跟我無關。”夜非塵淡淡地說道。
“可是那也不能讓他們一直跪在哪裏啊?”景色皺眉。
“那依色色的意思?”夜非塵看向景色。
“殺一儆百。”景色慢慢地說道。
“好主意。”夜非塵眼裏的瞳孔一閃而過。
“不用贊我,其實你早就想這麽幹了,我只不過剛好說中你的心思罷了。”景色斜眼看了一眼夜非塵,臉上有着說出來的憂傷,“你當真要這麽做麽?”
“我本不想這樣做的,只是他們太令我失望了。”夜非塵淡淡地說道,溫暖的手輕輕撫在景色的頭上,一遍又一遍撫摸着她的秀發。
“就沒有別的辦法麽?”景色眼裏的悲傷如小溪的水潺潺流過。
“色色,這是最直接而最有效的辦法。如果明日裏他們還繼續跪在那裏,那麽朕将會替他們做出生與死的決定。”夜非塵平靜的說道,絕色的臉上有着讓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景色沉默了,她怔怔地看着夜非塵,在這一刻她心裏百味交雜異常複雜,她不知道當他們的幸福伴随着別人的死亡,這,還算不算幸福?
“皇上,公主,晚膳已經準備好了。”如春一進門便察覺到氣氛有些異樣,她縮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嗯!”景色點點頭,臉上綻開一朵笑容,眨着看着夜非塵,調皮地說道:“走吧!親愛的皇上,晚膳時間到了。”
夜非塵嘴角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輕輕地拉起景色的手兩人慢慢地向偏殿走去。
“展玉?”在偏殿裏,夜非塵看到玉兒,瞳孔猛一陣收縮,握景色的手微一用力。
“非塵,你捏疼我了。”景色一陣疼呼。
“色色,對不起。”夜非塵立刻松開手,歉意地對景色說道。
“非塵,你別緊張她不是展玉,她是太子妃的婢女玉兒。只是和展玉長得比較像而已。”景色就知道夜非塵一看見玉兒肯定會把她當成展玉,當初她又何嘗不是呢?
“是嗎?”夜非塵淡淡的語氣裏滿是懷疑。“你當真是玉兒?”夜非塵的眼睛緊緊地盯着玉兒不放。
玉兒好似第一看見皇上,身子瑟縮一下,臉上一片懼色,她上前恭恭敬敬向皇上彎腰行了一個禮,顫抖着聲音輕聲說道:“回皇上的話,奴婢正是玉兒。”
夜非塵緊緊地盯着玉兒有好幾秒鐘,忽然間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冷冷地說道:“展玉,你以為你喬裝成玉兒就當真以為我不認得你?”說完手一變,一道淩厲的掌風帶着隐隐雷聲以閃電般的速度向玉兒襲去。
“啊!”景色大駭,嘴裏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呼,雙眼不由自主地閉上不敢看着玉兒被夜非塵擊中的慘樣。
玉兒好似被吓傻了,身子一動不動,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着夜非塵的揮掌襲來,臉上布滿了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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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 太後自殺
“轟”的一聲響聲過後,四周靜了下來,景色膽戰心驚慢慢地睜開眼睛,從手指縫裏小心地向外張望着。
沒有想象中血腥的畫面,更沒有血肉模糊的屍體。玉兒還是俏生生地站在那裏,一臉被吓傻的模樣,呆滞着面孔一動也不動。
“玉兒,你沒吓到吧?”景色立刻跑向玉兒,上上下上查視了一番,一臉擔心地看着玉兒。
“公主,奴婢?奴婢?”玉兒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劫後餘生的恐懼與喜悅讓她禁不住流下了淚水,剛剛那一刻她以為她真的要死在夜非塵的掌下。
“好啦!好啦!沒事啦啦,剛剛只是一個誤會。”景色把玉兒輕擁入懷,輕輕拍拍她的肩。
“公主,奴婢怕,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您,再也見不到太子妃了。”玉兒哽咽地說道,雙目含淚,楚楚可憐,我見猶憐,讓景色頓時升起一股罪惡感,她在狠狠瞪了一眼夜非塵以後,又開始柔聲細語安慰玉兒。
夜非塵冷眼看着眼前這個玉兒,剛剛那一掌只是為試探。在剛接近玉兒的臉部時,他的掌風偏了一寸,掌風沿着玉兒的耳朵險險地穿過落在地上,地上被砸出一個坑來。
玉兒的表現極為自然,從外表上看一絲破綻也沒有,表現的極為正常。可是夜非塵總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
玉兒臉上一片慌亂,身子瑟瑟發抖,身體呆滞像被吓傻了一般,不知道躲閃,這一切一切的表明她就是玉兒,沒有武功,也沒有內力,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面對別人的襲擊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有閉上眼睛乖乖等死。
夜非塵的疑心沒有降低反而增添了幾分,一個正常的人在突然遇到襲擊,身體總會下午意識地會躲閃,可是這個玉兒卻沒有,定定地站在那裏,就像預想着你不會傷害她一般。
“色色,該吃飯了。”夜非塵又一次冷冷地看了玉兒一眼,不動聲色,掩下心中的疑惑,輕輕拉着景色,若無其事的說道。
景色知道夜非塵心中有疑惑,心中對他的做法頗有微詞。只是她什麽也沒說,輕聲安慰玉兒一番之後,跟着夜非塵住房到餐桌前。
偏殿裏的所有宮女被剛剛一幕吓呆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剛剛她們一致認為這個叫玉兒新來的宮女,只怕必死不疑了。可是當她們醒過神來,卻發現玉兒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裏,雙眼通紅,身子輕顫。
“如春。”景色坐在餐桌前,一看如春還在發愣,小聲地喊了一句。
“奴婢在。”如春從震驚中回過神,立刻吩咐宮女們趕緊伺候皇上用膳。
“色色,這個是你愛吃的。來,多吃一點!”夜非塵夾了一個雞腿放在景色的碗中,溫柔地說道。
景色縱然心中不快,但是夜非塵畢竟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國之君,她是絕計不會在下人面前給他臉色。
“謝謝!”景色接過,甜甜地沖着夜非塵一笑,随後夾了一大塊東坡肉放到夜非塵的碗中。“非塵,這是你愛吃的,快趁熱吃吧!”景色笑眯眯地看着夜非塵。
夜非塵嘴角可疑地抽動一下,眼裏閃過一絲無奈,他明白景色這是故意的。她知道他從不吃這麽油膩的東西。
“塵,你怎麽不吃?嫌我夾的不好嗎?”景色輕聲呼了一聲,噘起了嘴巴,臉上有些不滿。
夜非塵被景色那一聲軟軟的“塵”呼得心神蕩漾,又被那張驀然有些不悅的俏臉在心中惹起無恨憐意,當下忍着胃中的不适,一口咽下那油膩膩的東坡肉。
景色這時才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嬌臉笑靥如花,嬌豔動人。
晚上,景色躺在夜非塵的懷中,用手指挑起一縷紫發,有一下沒一下輕輕地玩耍。
“爹爹,你知不知道,剛剛你差點把玉兒一掌打死了。”景色用手中的發梢輕輕地刷向夜非塵赤裸在空氣的肌膚。
“塵。”夜非塵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裏,微閉着眼睛吐出一個字。
“呃?”景色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悻悻地說道,“以前叫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口。”
“以後不管有沒有人在跟前,你都叫我塵,明白了嗎?”夜非塵把景色圈在懷中,霸道對她說道。
“這樣不好吧?以後沒人的時候我叫你塵,在皇太後與太上皇面前,我還是叫你爹爹比較好。”景色微微一怔,感覺有些不妥。如果他們這樣做豈不是擺明了要和太上皇作對嗎?
“不,我就是讓全天下的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夜非塵固執地說道。
這是向太上皇和皇太後挑戰了嗎?景色微微一愣。
“色色,讓玉兒離開景宮吧!”夜非塵突然間向景色說道。
“只是因為她和展玉長得像嗎?”景色微微揚頭看向夜非塵,從這個方向看她只能看到他如雕刻出來的下巴。
“我總覺得她有些可疑。”夜非塵稍稍沉吟緩緩地說道。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認錯了,失口叫出了展玉的名字,不過後來才發現其實是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你想想啊!這展玉身高和你差不多,你再看看玉兒,身高也就和我差不多,足足高出一個頭來。還有展玉是男人有喉結沒胸部,你看看玉兒脖子光滑胸部豐滿,這是一個男人裝是裝不出來的。”景色慢慢地向夜非塵一一分析道。
夜非塵沉默了,景色說得沒錯,可是他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一樣,這世上怎麽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呢?夜非塵一時之間也猜不透到底問題出現在什麽地方。不過有一點他清楚的是,這個玉兒絕不能留在皇宮,更不能留在色色的身邊。
“色色,玉兒不能……”
“皇上,公主,慈寧宮的宮女有事求見。”
夜非塵正欲說把玉兒送出宮,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外面如春急急的聲音打斷了。
景色和夜非塵互相望了一眼,這麽晚了慈寧宮又發生什麽事了?若不是重要緊急的事情如春絕對不會這個時候來打擾他們。
“如春,什麽事?”景色沉聲問道。
“公主,慈寧宮的宮女來說太後要自殺。”如春焦急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
“自殺?”景色錯愕,失口驚叫起來。
“色色,和我一起去看看。”夜非塵心裏一驚,立刻鎮靜了下來,沉聲對景色說道。
“好。”景色趕緊跳下床,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衣服。
“色色,你不用着急,在我們沒到慈寧宮之前,母後是不會自殺。”夜非塵一邊幫景色整理衣服一邊淡然說道。
“呃!”景色愕然,太後是夜非塵母親,他好像不應該這麽冷靜的。
“現在可以走了。”夜非塵幫景色整理好衣服這才和景色一同出了景宮,前往慈寧宮的方向走去。
慈寧宮裏燈火通明,皇太後一改平日裏的華貴高雅,手裏握着一把剪刀,聲嘶力竭對身邊抱着的宮女使勁地叫嚷着。“你們別攔着我,讓我去死,我再也沒有臉面活下去了。嗚嗚…。”
“母後,誰惹您了?您這又是鬧的那一出?”夜非塵微微皺眉,臉上一片不悅,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趕緊把太後手裏的剪刀奪下來。”景色看到太後手裏的剪刀明晃晃地搖過來搖過去,心驚肉跳。
終于在宮女齊心協力之下,太後手中的剪刀被奪了下來。這時太後不甘心又向着柱子撞去。
“皇奶奶,你別想不開啊?有什麽事咱們好商量,別動不動就尋死。”景色膽戰心驚,眼明手快,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太後,讓其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你快放開我。讓我去死,我再也不想活了。”太後一邊掙紮一邊號啕大哭。
“夠了!”夜非塵驀然冷喝一聲。太後愣了愣,頓時哭聲停止,在看了一眼夜非塵之後又大哭起來,聲音比剛剛更加厲害起來。
“皇上,你怎可用這種語氣跟額娘說話,你這是要活活地把娘氣死啊?”太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口氣沒上來,雙眼一翻,竟然暈厥了過去。
“太後暈了,快來人啊!太後暈了過去。”也不知哪一個宮女喊了一聲,頓時慈寧宮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色色,把母後放到床上去吧!”夜非塵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疲憊地對景色說道。
“嗯!”景色一把橫着把太後抱起,快步走到內室,輕輕地放在床上。
夜非塵手指在太後的人中使勁地掐了掐,又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過了一會兒,太後悠悠地醒了過來。
“母後,你感覺好一些了沒有?”夜非塵輕聲問道。
“皇上不是盼着哀家死嗎?哀家一死皇上心裏就安穩了。”太後說着說着老淚縱橫。
“母後,您這是說的什麽話?您是孩子的母後,孩兒又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夜非塵眼裏閃過一絲無奈。
“若皇上沒有這種想法又怎麽會逼着哀家尋死呢?”皇太後悲痛欲絕。
“母後,皇兒又怎麽會逼您去死?你是皇兒的親娘。”夜非塵越發感覺有些無奈,這時一旁的景色心裏頓時好像也明白了一些什麽。太後這個時候尋死覓活,肯定與她有關。果不如然太後接下來的一席話頓時讓她如掉入冰窖裏,身上陣陣發涼。
“皇上,哀家并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可是景色是你的女兒,你讓額娘如何同意這門婚事?這要是傳出去,不但皇家的顏面丢盡,你更要背上一個亂倫的罪名。額娘又怎麽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們這一輩子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塵兒,色色,你們兩個就聽哀家一句,這世上好男人好女人多了是了,為何你們兩個非要這麽固執?現在大殿裏跪着文武百官,皇上卻好像沒事一般,整日裏流連景宮。你這不是逼着哀家尋短見麽?”
太後說到痛心之處,忍不住又是一陣傷心。
景色的臉上頓時一絲血色也沒有。太後的話像頓根根針一般刺向她的心髒,讓她疼的無法呼吸。
她以為她裝作沒事便可以當作什麽事也沒發生過。可是太後的這一舉動讓她明白,她和夜非塵的路崎岖難走。他們的幸福幾乎不被任何人祝福。
她到底還能不能堅持下去嗎?景色的心裏有着難言的苦澀與無奈。
“母後,皇兒這輩子除了色色不會娶任何人。”夜非塵盯着太後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皇上,如果你執意要娶景色為皇後,那麽母後絕不活在這個世上,皇上讓開,你就讓我撞死算了,一了百了,眼不看為淨。”皇太後說完欲起身下床向柱子撞去。
“皇奶奶,您別這樣。”景色一看立刻按着皇太後不讓她亂動。
“景色,哀家不知道你用什麽辦法勾住了皇上的心。但是哀家求你,你放過皇上。皇上不是屬于你一個人的,他是屬于天下人的,你不能就這麽毀了他。”太後怨毒的目光向利箭一般插向景色的心裏。景色臉色煞白,身子一陣搖晃,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來。
“色色。”夜非塵臉色一變,伸手扶住了景色。
“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一步了。皇上留在這裏好好陪着太後。”景色輕輕地甩開夜非塵的手,低頭垂淚快速地離開了慈寧宮。
“色色。”夜非塵急步欲追。
“皇上,難道你真就這麽忍心看着哀家去死麽?”太後骨瘦的手一把抓住夜非塵的衣擺,眼裏一片決然。
“母後,您這是在逼我麽?”夜非法的眼裏沒有一絲溫度,冷冷地說道。
“皇上,請看在母後十月懷胎的份上,你就聽額娘一句話,和景色散了吧!如果你真的喜歡她,你們還可以這樣在一起,哀家有辦法封住宮裏的嘴,但是皇後的位置絕不能有景色來做。”皇太後作出一個讓步。
“母後,我絕不會娶別的女人。我只會娶色色一人。皇後的位置也是色色一人的。”夜非塵一字一頓對太後說道。
“好,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