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節 生死相依 (4)
需要營養的時候。小雨乖,等爹回來讓爹帶你上山摘果子吃。”知女莫如母,翠花知道小雨嘴饞了,但是這是小白給虎妞的,再饞也不能吃。
“小雨知道,小雨不饞。”小雨嘴上這樣說着,眼睛還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碗裏。
翠花微微嘆了一口氣,心裏有些難過。
晚上,趙遠回來了,一手提着一個布袋。還未進門便一臉興奮嚷嚷開了,“翠花,翠花。”
翠花聞聲而出,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不解地看向趙遠,對着他作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他爹,小點聲,虎妞剛剛才睡着。”
趙遠趕緊把嘴巴捂住,緊張地看了看裏屋,歉意地對翠花笑了笑,随後壓低聲音說道:“今天大收獲,不但換了一點米,還弄了一點白面。”趙遠喜滋滋地把手裏的袋子舉向翠花。
“真的?”翠花忍不住一喜,趕緊接過趙遠手裏的袋子,一打開果然是一些白面。
“真是太好了,小雨成天念叨着想吃餃子,正好趁家裏有肉,包一頓餃子吃。”翠花喜出望外,提着面袋向廚房走去。
趙遠也跟着走進了廚房,一邊把另一個袋子放在米缸一邊對翠花說道:“翠花,家裏哪裏來的肉?昨天晚上不是吃完了嗎?”
翠花手裏正在忙活着,頭也不擡地說道:“阿黃又送來了一只。”
趙遠的手頓了一頓,長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兩只畜生這麽通人性,也曉得知恩圖報這個道理。”
“是啊!”翠花随聲付合一聲,發出無限的感慨。
“哎,對了翠花,今天去山下看見好多官兵他們好像在尋找什麽,你說是不是就是在找虎妞?”趙遠忽然拍了一下腦袋,這該死的記性,剛剛差點把這個重要的消息忘記了。
“難道這虎妞是朝中某位大官的孩子因為家人犯了事而被送出來的?”翠花吃了一驚,正在和面的手停了下來,她一臉緊張地看着趙遠。
趙遠心裏咯噔了一下,翠花的話不無道理,改朝換代哪個不是要死很多人?以虎妞的穿着打扮來看,這肯定就是朝中又有大官倒黴了。
“他爹,你說這怎麽辦?”翠花一看趙遠陰沉不定的臉,越發緊張起來了。如果虎妞真是的朝廷追殺的對象,他們該如何保住虎妞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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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別慌,事情有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你趕緊做飯,明天一早我再下山打問打問,如果虎妞真的是被人追殺,我們也絕不能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大不了,我們抱着孩子進入深山。”趙遠想了想,一臉堅定地對翠花說道。
翠花的心裏更是舍不得虎妞。有小白與阿黃這個忠心護主的畜生,想必這虎妞的父母也不是一般人,翠花決定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要保住虎妞的一條命。
晚飯的時候,翠花與趙遠顯得心事重重,只有小雨顯得格外興奮,不知憂愁,叽叽喳喳,狼吞虎咽吃着一年才吃上一次的餃子。
次日,照樣天還未亮,小白與阿黃給趙遠他們家不但帶來了一羚羊,還帶來了一只野山參,趙遠喜出望外,心中又頗有些複雜,帶着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把野山參與羚羊背起下了山。
翠花的心裏有些不安,顯得心神不寧,一整天都站在院子門口張望。正午的時候翠花驚恐地發現,有一隊官兵正向這邊走來。翠花心裏一驚,跌跌撞撞地跑了回去,一把把虎妞從床上抱起用小被子包好,拉着小雨的手從後門開始沒命地向山上跑去,直到她認為達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她才停了下來。
小雨小臉一片通紅,眼裏充滿了迷惑,就連襁褓中的虎妞也是一臉不解,這個女人慌慌張張地想要幹什麽?
“小雨,虎妞乖,外面有壞人,千萬不能出聲知道嗎?”翠花驚魂未定,壓低聲音對小雨與虎妞說道。
“娘,壞人是什麽?為什麽壞人要來我們家?”小雨從未見過壞人長什麽樣,瞪着眼睛好奇地看着翠花。
“小雨,這個壞人就是不安好心的人,他們來我們家就是要抓走虎妞的。”翠花輕輕地對小雨說道。
小雨把目光投在虎妞身上,對虎妞她是越來越喜歡了。自從他們家來了虎妞以後,他們家不但能吃上肉,就連餃子都能吃上了。在她小小的心靈中把虎妞當成他們家的福氣,也把虎妞當作最親的人,如果有壞人要抓虎妞她一定不會同意。
“虎妞,別怕,姐姐會保護你的,絕不讓壞人把你抓走。”小雨小小的臉上閃着讓言語無法描述的光芒。
翠花懷中的虎妞眼睛閃了閃,胖乎乎的小手向小雨伸去,嘴裏發出咯咯的笑聲。
“娘,小妹妹讓我抱呢?我可以抱一抱嗎?”小雨遲疑地看了一眼娘,再看看虎妞,眼裏閃着新奇,想抱又不敢抱。
“小雨,只能抱一下,小心別摔着了。”翠花小心地把虎妞遞給小雨,小雨剛剛抱了一下,翠花又趕緊接了過來,小雨與虎妞都太小,她實在是不放心。
小雨的臉上微微有些失望,嘟着小嘴靜靜地坐在一旁,獨自生着悶氣。
“小雨乖,別生氣了,等你長大了有力氣了再抱好不好?”翠花一看小雨生氣,陪着笑臉對着小雨輕聲說道。
“娘說得是真的?”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小雨一聽到娘這樣說,當下臉上由陰轉睛,露出一個笑臉。
“娘從來不騙小雨。”翠花一看小雨笑了,心裏松了一口氣,抱着虎妞警惕地看向四周。
翠花家的院子外面,司北在虎掩的木門上輕輕地敲了兩下,并且提高聲音喊道:“裏面有人嗎?路過借一碗水喝。”
屋裏一點動靜也沒有,也沒有人回應,司北耐着性子等了一會兒,又提高聲音叫道:“屋裏有人嗎?”
“慶王,看樣子這家人不在。”身邊的一名官兵走了過來對着司北說道:“不如讓小的進去看看吧?”
“既然沒有人,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司北不想在此浪費太多的時間,還是尋虎妞要緊。這幾天經過多方打探司北終于得知有人曾這一帶山裏看到一只白虎口裏含着一個孩子出現過。
當得知虎妞與小白阿黃在一起,司北一直懸着的心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不過小白雖然通靈性但是畢竟是一個畜生,虎妞還小根本經不起這麽折騰,再說小白也不能照顧虎妞。所以司北的心裏還是不放心,連夜帶着人在山上找尋,找了整整一夜了,還是沒看到小白與虎妞的影子,司北的心中有些失望,剛轉過一個山頭便看到這裏有幾間茅草房,于是,這才帶着人來到這裏問問他們有誰見到過小白。結果陰差陽錯與虎妞失之交臂。
司北帶着人走了,他們繼續在山中苦苦尋找虎妞的下落。而藏在山中的翠花一直等到太陽偏西看着外面沒什麽動靜這才把頭探回來,蹑手蹑腳抱着虎妞領着小雨向家的方向走去。
“娘,你不是說有壞人嗎?我們為什麽還要回去?”一路上小雨不解地看着娘。
“小雨,時間過了這麽長,壞人看到家裏沒有虎妞估計早就走遠了。”翠花有些不确定地說道。
“哦!”小雨似解非解,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翠花保險其見又悄悄地躲了起來,在草叢裏探頭探腦向院子裏看去。院子裏一個人影也沒有,靜悄悄的,四周也是一片寂靜。“難道走了?”翠花喃喃自語,想了一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向院子扔去,只聽“咚”的一聲響,翠花吓得趕緊低下頭,把身子縮在草叢裏,過了一會兒,翠花聽到沒動靜這才又把頭探了出來。
翠花這下真的放心了,看來那幫壞人果然是真的走了。
“小雨,虎妞,壞人走了,咱們回家去吧!”翠花松了一口氣從草叢中鑽了出來,抱着虎妞牽着小雨回到自己的家裏。
翠花剛剛進屋,趙遠也急匆匆地趕了回來。“翠花。”一進院子趙遠便一個箭步到了屋裏,把翠花拉到了廚房。
“他爹,你終于回來了,中午有官兵找到咱們家了。”翠花一看到趙遠,忍不住眼淚“叭噠叭噠”地向下掉。
“那虎妞呢?”趙遠心裏一驚。
“我見勢不妙,直接抱着虎妞向後山跑去,直到他們走了我才回來。”翠花擦了擦眼淚,哽咽地說道。
趙遠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随後壓低聲音對翠花說道:“翠花,今天下午我打聽到了,這幫人是從宮裏出來的,聽當鋪的老板說,他們這次出來的任傷就是孩子的。”
“什麽?宮裏?你不會是聽錯了吧?”翠花心裏一驚。
“這是我親耳聽到的還會有假?”
“那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翠花現在糊塗了。
“十有八九是公主。”趙遠肯定地說道。
“公主?”翠花這下真傻眼了,不知道收留公主到底是禍還是福。
“翠花,你說現在我們該怎麽辦?虎妞若真是公主的話,一直放在我們這裏也不是個辦法,我們得想辦法把送回宮裏才行。”趙遠左思右想最終下了一個決定。
“他爹,我覺得不能送回宮裏。”翠花忽然對趙遠說道。
“為什麽?”趙遠有些不解。
“你想這公主多尊貴啊!每天被一大群人圍着伺候着,現在被小白帶出來肯定是有人想對她不利想要取她的性命。我們現在還搞不清楚是誰想要害虎妞,如果冒然把她送回宮,假如虎妞再一次落在壞人的手裏那可怎麽辦?那我們豈不是好心辦壞事,害了虎妞了麽?”翠花把心裏的擔憂向趙遠說了出來。
“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我們總不能讓虎妞呆在咱們家一輩子吧?你別忘了,她有可能是公主呢?”趙遠微微點點頭,随後又提出心中的疑惑。
“這?”翠花一時沒了主意,張口結舌,不知如何是好。
趙遠也是一籌莫展,與翠花面面相觑,同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兩人一同陷入了沉默之中。
西鳳國,景色壓根完全不知道夜皇朝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她和夜非塵日夜趕路快馬加鞭向着夜皇朝的方向趕去。就在進入西鳳國的第三天,他們所乘的馬車被人攔住迫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景色裝出一股蒼老的聲音沉聲問道。
“老爺夫人,我們的馬車被一隊官兵攔住了。”由暗衛打扮的馬夫故意裝出慌亂的樣子對景色說道。
景色的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與夜非塵對望了一眼,掀開簾子向外望去。
“夜非塵,景色,看到老朋友不應該感到高興麽?”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隊伍的最前面,嘴角擒着笑意對他們兩人說道。
景色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男人,把疑惑地目光投在夜非塵的臉上,用傳音密語問道:“塵,這人說話與銀面人的聲音非常相似,難道他就是銀面人風西鳳國的皇上風佳浩?”
夜非塵微不可見輕點一下頭,算是回答了景色的問題。
景色心中的無名之火騰地升起,眼前這個人害得夜非塵身受重傷,又害她被迫與虎妞骨肉分離,這一筆筆的帳她還沒有跟他算清,今天倒好,他倒自動送上門來。好好,既然如此,那他們之間就做一個了結。
“風佳浩,我們又見面了。”景色冷若冰霜,冷冷地看着風佳浩,心中莫名生出一絲奇怪的感覺,她與風佳浩從未謀面,可是她卻感到與風佳浩好像很熟悉。
風佳浩與風佳誼有幾分相像,氣宇軒昂,風度翩翩,渾身上下透露出尊貴的氣息,只不過風佳浩眼裏多了一種凜傲,睥睨千秋。偶而看向景色的眼神又多一絲缱绻。這也是讓景色迷惑不解的地方。
她與風佳浩沒有過多的接觸,僅僅是見過兩次面,她不明白為何在風佳浩的眼裏有着缱绻纏綿與溫柔?
風佳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景色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輕笑着說道:“景色,眼下是你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諾言?什麽諾言?”景色一臉不解,她把目光落在夜非塵的臉上,一臉茫然地問道:“相公,你知道是什麽諾言嗎?”
“娘子,我不知道。”夜非塵輕輕地搖搖頭,眼裏的笑意一閃而過。
“哦!”景色輕輕地哦了一聲,轉過頭把目光投向風佳浩,一臉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年齡大了,記性不好,有很多事情已經不記得了。”
風佳浩一時氣結,他當真沒有想到景色會賴賬。他瞪大眼睛緊緊地盯着景色足足有一分鐘。
“風佳浩,如果沒事的話就讓一讓,我們還要趕路。”夜非塵的手很自然地搭在景色的肩上,對着風佳浩丢下一句話,把簾子放了下來。
“相公,這個人好奇怪,你說他是認錯了人還是有病啊?”馬車裏傳出景色吃吃的笑聲。
“兩者都有吧!”景色的話音剛落,夜非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風佳浩臉色微微一變,他後面的官兵大怒,揮舞着手裏的兵器齊齊刷刷地上前,其中一人忍不住地喝道:“大膽,居然敢嘲笑皇上。兄弟們,我們一起上去把他們抓起來等候皇上發落。”
第135 難言的痛苦
“慢着!”風佳浩擡手沖着身後蠢蠢欲動的官司兵揮了揮手,成功地喝住了他們。他慢慢地走到馬車跟前,好似要本沒有聽到馬車裏夜非塵與景色的對話,一臉平靜地說道:“景色,你是寒月國的皇怎麽會出而反爾不遵守當初許下的諾言?”
“風佳浩,我早說過我年老眼花記憶力太差,根本不記得有這回事了。”景色無辜的聲音再一次從馬車裏傳了出來。
“你可別忘了當時還有很多人在場,就算你不記得別人也記得。”風佳浩慢慢地說道。
“相公,他說的是真的嗎?”風佳浩話音剛落,景色帶着疑惑的聲音問向夜非塵。
“我不記得有這回事,不如你問問他當時有誰在場。”夜非塵一本正經淡淡地回答景色的話。
“也好,容我先問問。”景色贊同夜非塵的話,她再一次掀開簾子沖着風佳浩喊道:“風佳浩,你說當時有很多人在場,不如你找一個證人來,然後當着所有的面,仔細地說說當時是怎麽一個情況?如果真有這回事,我回去考慮考慮再給你一個答複。”
景色說完靜靜地等着風佳浩的答話,眼裏閃過一絲冷意。先不說風佳浩能不能找到證人,就是找到證人如果真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當着所有人的面詳細地說了出來,那麽風佳浩設計陷害夜非塵,又妄想奪他妻女的獸行只怕将會大白于天下令天下人所不恥,西鳳國将加快走向滅亡的地步。景色心中料定風佳浩不會這樣做,也不會自掘墳墓。
風佳浩臉色變了變了,眼裏的光芒閃了又閃,心頭千百轉,權衡之下,最後果如景色所猜想一般,風佳浩打消這個念頭。
“風佳浩,如果沒事的話可否讓讓路允許我們通過?”看到風佳浩變幻莫測的臉,景色禁不住心情大好。
風佳浩有些懊惱。景色機智過人,古靈精怪,又豈會是那迂腐之人?怪就怪他當時沒有把夜非塵殺死,悔就悔在他沒有帶走景色,以致于現在落了下風,到頭來白忙了一場,還處處受夜非塵與景色奚落。
“景色,既然來到西鳳國就讓朕盡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兩位。”風佳浩眼珠子一轉,瞬間恢複了正常,對着景色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
“多謝了!只不過,對于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我沒興趣也沒那個心情。還是煩請讓讓。”景色臉色一冷,寒聲說道。
“如果朕強求呢?”風佳浩眼裏有一股勢在必得的堅定。他一直派人暗暗監視着夜非塵與景色,在他們離開軒轅旭皇後的那一刻,他就在為今天的相遇做準備,他是絕對不會再一次讓夜非塵與景色在自己的領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對景色他勢在必得。
“只怕你還沒那個本事。”景色冷哼一聲,身上湧起漫天的殺機,淩厲的眼神如一道電光向着風佳浩劈去。風佳浩心中暗自心驚,頓覺得一股無形壓力風卷殘雲一般當頭重重壓下。
風佳浩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心中大驚。景色上次與他交過一次手,內力與他稍遜一籌,但是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景色的內力只高不低,或許還稍勝一籌。
如今看來如想強留只怕是一件非常不易的事情。風佳浩在心中暗暗說道,千萬種念頭在心頭一閃而過,最終他無奈地發現,如果真要把夜非塵與景色留在西鳳國,除了打,別無他法。
不過一個夜非塵已經夠他頭疼了,若再加上景色,勝算基本為零。風佳浩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就算他把帶來的人全都算上也不是夜非塵與景色的對手,更何況後面的車裏還有一個司南。
“風佳浩,你想好了要怎麽樣嗎?”景色冷冷地看了一眼風佳浩,漫不經心地說道。
經過內心一番激烈的争鬥,風佳浩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他向着景色“呵呵”一笑,若無其事的地說道:“看來朕想盡盡地主之誼的希望也落空了,既然二位回家心切,那朕就不打擾了,請。”風佳浩讓身後的官兵讓出一道,側着身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多謝!”景色強自把內心的恨意生生地壓下,面無表情丢下一句話,放下簾子重新躺回馬車裏。
“駕!”車夫揚鞭狠狠地抽在馬屁股上,馬兒一驚,撒開蹄子向前沖去。
風佳浩心有不甘,可是卻也無可奈何,只得眼睜睜地看着景色離自己越來越遠,衣袖下雙拳緊握,眼裏一片戾氣。“回宮。”風佳浩恨恨地丢下一句話,率先向着皇宮的方向奔去,身後的官兵不明白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互相對看了一眼,一言不發,跟在風佳的身後有條不紊地相繼離開。
馬車裏景色臉色有些難看,緊緊抿着紅唇一言不發。
“娘子,怎麽啦?”夜非塵把景色擁入懷中,溫柔地問道。
“如果不是想着與虎妞早日見面,不想節外生枝耽擱時間,我剛剛真的想把風佳浩殺了為你報仇。”景色恨恨地說道。
“報仇這事是小,見虎妞事大。”夜非塵認真地說道。
“嗯,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哼!那就讓他多逍遙幾天。”景色依偎在夜非塵懷中,微閉着雙眼,怒氣全消,臉上又恢複平靜。
夜非塵眼裏露出一絲欣慰,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景色變了,變得穩重成熟,善于思考,懂得權衡利弊,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氣,身上不由自主地散發一種傲凜天下的氣勢。
“色色,現在五國常年戰事不斷,百姓苦不堪言,你有沒有想到帶領着天下百姓過上幸福安穩的日子?”夜非塵忽然間一臉正色地對景色說道。
“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現在只想早早見到虎妞然後與你一起回到神秘谷過平平淡淡的生活。”景色搖搖頭,對夜非塵的話不以為然。她不是救世救主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她只想在這個異世過着自己想要的平平淡淡的生活。
夜非塵沉默了,眼裏閃過一絲不明所意的光芒,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手一緊,把景色摟得更緊了。
夜非塵的心裏充滿了擔憂與不安。自從離開神秘谷以後好像一切事情都變了,平淡似乎離他們越來越遠,命運之繩慢慢牽着他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去一個他們根本不願也不想去的地方,這股強大的力量讓他們躲無處躲,藏無處藏,只得默默地接受命運的安排。
夜非塵與景色自從與風佳浩相遇以後,這一路上倒也平靜了許多。再也沒有人騷擾也沒有阻攔,他們也在最短的時間也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夜皇朝。
景色興沖沖地向冷宮沖去,剛一到夜宣晔的信處,聽到就是虎妞失蹤的消息。當下心一凜,面色鐵青地看着夜宣晔,衣袖下雙拳緊緊握住,渾身散發出一煞氣。
“塵兒,景色,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看好虎妞。”夜宣晔生平第一次向景色道歉,整個人以驚人的速度急速消瘦下去,烏黑的頭發因虎妞的失蹤,已經變得花白,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低着腦袋不敢看向景色。
“塵兒,景色。你們的父皇不是故意的,請你們看在母後的面子上原諒他好嗎?這是那個賤人容萱幹得好事,她裝瘋賣傻,糊弄所有的人。”太後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消息,在宮女的扶持下戰戰顫顫走到了冷宮,臉上布滿了哀求。
夜非塵緊抿着嘴巴一言不發,心中是無限的仇恨,他沒想到被那個女人騙了,可恨的這個女人現在是死了,如果她還活着的話,他定讓她生不如死,讓她覺得死都是一種奢望。
景色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一眼夜宣晔與太後,一言不發,轉身向外離開。
“景色,你等一等。”夜宣晔困難地叫住了景色。
“你還有什麽事?有事快說,我還要去找虎妞。”景色頭不也回地淡淡地說道。
“司北前幾日傳來的消息,說是有人看到虎妞被小白含着跑到深山裏。現在司北正在山上尋找,估計不幾日便會找到虎妞的下落。”夜宣晔把自己把知道的情況全全本本地告訴了景色。
景色一聲未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夜非塵冷着一張臉,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夜宣晔與太後,緊緊地跟在景色身後飄然離去。
景宮,景色一臉黯然地坐在床前,輕輕地撫摸着虎妞的小衣服,鞋子,眼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與憂慮,景色此時無比地痛恨自己,怎麽就把虎妞一個人就丢下了呢?如果說怪罪的話,其實這一切都怪她。
“色色,你別擔心。有小白在虎妞是不會出事的。”夜非塵坐在景色的身邊,手輕輕地落在景色的肩上,景色傷心難過的樣子讓夜非塵的心都碎了。
“塵,虎妞這麽小,哭了餓了尿了又有誰幫她?我這個當娘的一想到虎妞在受苦受罪,我的心就心如刀割一般難受。”景色眼裏的淚花閃動,淚水慢慢地順着臉龐而下,無聲地哽咽地起來。
看着愛妻痛苦難愛的樣子,夜非塵的心裏更不是滋味。此時他覺得任何的語言在景色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默默地摟着景色,把自己的肩膀借給她靠一靠。
司北不分晝夜在山裏尋找,幾天的功夫下來,司北顯得疲憊不堪,整理個人憔悴了不少,妖孽的面孔呈現一種焦慮,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徒勞無功的他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他每天都在擔憂虎妞過得好不好。
在同一片山林裏,虎妞現在的生活遠比司北想象得要好得多得多。翠花與趙遠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閨女,精心地照料着她,每日裏除了小白送來他們不曾看到過的果實,翠花還囑咐趙牽了一只奶牛回來,隔三差五地給虎妞奶喝。
這一天晚上,翠花把虎妞哄睡着,然後對趙遠說道:“他爹,山下還有沒有什麽動靜?”
趙遠嘆了一口氣,這幾日山下的官兵越來越多了,依他們的那個架勢,看樣子是不找到虎妞勢不罷休。
“翠花,依目前的這個情況來看,只怕我們無法保護虎妞的安全了。”趙遠戀戀不舍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虎妞,眼中是難言的痛苦。
“他爹,不如我們搬離這裏吧?”翠花心裏也不舍得虎妞這麽小就被壞人抓去,現在除了逃,她一個婦道人家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
“搬?我們又向哪裏搬?眼下山上山下全是官兵,我們根本逃不出去,更何況還帶着一個孩子。”趙遠臉上的愁容越來越濃了。
翠花也沒有了主意。這幾日來他們家的官兵越來越多了,有時一天來好幾拔。幸虧她機靈,一看到有官兵來立刻抱着虎妞躲了起來,要不然,虎妞哪裏還能安穩地呆在這裏,早就被那些官兵帶走了。
“翠花早些睡吧,明天我再去打探打探消息。”趙遠不忍翠花跟着他一起煩惱,把燈吹滅了躺了下去。
夜非塵與景色也來到了山腳下,他們的身邊沒有侍衛,只是他們兩個人。
“娘子,聽說有人在這座山裏看到過小白。”山腳下,夜非塵用黑紗從頭到腳把自己圍了起來。
同樣用黑紗罩面的景色愣愣地看着山上茂密的樹木,緊緊地抿着嘴唇一言不發。虎妞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她不知道,只有找到了小白,一切都将會知曉。
趙遠天未亮便起床了,身上背着小白與阿黃贈送的靈芝與野雞快步向着山下走去。遠遠地趙遠發現有兩個打扮奇特的人站在山腳下發呆。趙遠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又加快了步伐向前面的小鎮走去。
“大哥,借步問一句話。”黑紗蒙面的景色在趙遠經過時眉頭輕皺了一下,脆聲叫住了趙遠。
景色的聲音如黃莺出谷,讓趙遠從心裏最深處為之一顫,忍不住站住了腳步,“這位姑娘,有什麽就盡管問?”
“你身上的靈芝怕是有上千年了吧?不知大哥可否割讓?”景色不着邊跡突然問了一句。
趙遠一愣,不解地看着眼前黑紗蒙面的神秘女子,奇怪地問道:“不知姑娘從何處得知我身上有靈芝?”
“我本是一名大夫,這靈芝的味道很遠就聞見了。”景色淡淡地說道。
趙遠恍然大悟,怪不得眼前這名女子能猜出他身上有靈芝,原來是一名大夫。
夜非塵一直透過黑紗默默地觀察着趙過錯,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獵戶眼裏處處透露出戒備,這與他的身份極不相符,也讓夜非塵起了疑惑之心,是什麽樣的事情與經歷讓這上獵戶有着與常人非同尋常的警惕?
“兩位,你們是來收購藥材的嗎?”趙遠心中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官府的人他的心才會安定下來。
“是,我們夫婦二人在京城開了一家藥鋪,最近藥材匮乏,聽說這一帶盛産藥材,所以只得親自來一趟。”景色向着趙遠淡淡地說道。
趙遠輕輕地哦了一聲,随後小聲地向景色與夜非塵說道:“二位還是請回吧!最近山上不太平,到處是官兵,等到風聲過了以後再上山也不遲。”
“官兵?”景色假裝驚訝地叫了一聲,
“是啊,每天都是官兵搜山,現在山下采藥的根本不敢進山了。”趙遠點點頭。
“可是,我們大老遠的來了總不能讓我們空手而歸吧?大哥,不如把你身上的靈芝賣給我們如何?”景色略顯得有些為難地說道。
“這?”趙遠臉上有些為難,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背後的布兜。略略思考了一下,把身後的布兜解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把靈芝取了出來遞到景色面前,“相遇是緣分,反正這靈芝賣給誰都一個賣,二位給一個價,這靈芝就是你們的了。”
夜非塵把靈芝接過,随意地看了看,“一千兩銀子你覺得如何?”夜非塵随口給了一個價。
“一千兩?”趙遠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大哥是嫌少麽?如果嫌少的話我們可以再加。”景色還以為趙遠嫌少,急忙說道。
“不不,這實在是太多了,這顆靈芝根本用不了這麽多銀兩。”趙遠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對着景色連忙搖手。然後又從腰間把那只野雞取了下來遞給了景色,“二位如果不嫌棄的話,我把這只野雞也送給二位。”
“那就多謝大哥了。”景色感激地說了一聲,接過趙遠遞過來的野雞,從懷裏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了趙遠。“大哥,這是一千兩的銀票,你可收好了。”
趙遠連忙接過,喜不自勝,臉上的笑容如同綻放的花朵展現在景色的面前,他小心地把銀票疊好放在貼身的口袋裏,向着景色與夜非塵恭恭敬敬地彎腰行了一個禮,嘴裏說着道謝的話,然後快步向山下鎮上走去。
“色色,有什麽發現沒有?”夜非塵一臉凝重地問向景色。
“這只野雞除了咽喉處有野獸咬傷的痕跡之外,身上沒有任何的痕跡,還有這顆靈芝,他根本就沒有認出來這是千年靈芝。一個山裏的獵戶打獵不用弓箭,身上還背着連自己都不懂的藥村,這種情況實在是太讓人費解了。”景色在仔細觀察野雞與靈芝以後,靜靜地向夜非塵說道。
第136 一家終于團聚
夜非塵隔着黑紗的臉上有一絲贊賞。景色分析的沒錯,對于一個普通的獵戶來說本身帶着靈芝就顯得有些怪異,再加上野雞身上無身上的傷痕越發有些讓人懷疑。
“塵,如果小白和阿黃真的在這一帶出現的話,那麽這靈芝與野雞就是它們的傑作,照這個情況分析,這個獵戶一定知道他們的下落。”景色肯定地對夜非塵說道。
“你說得沒錯,只要我們跟着這個獵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