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沒有陽光(修)

“利卡特斯,看來你還不了解自己現在的處境?恩?”血喪伸手挑起了利卡特斯的下巴,“這張嘴裏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倒是很令我驚訝!”血喪的口氣滿是不屑。

穆斯雷看着倔強的緊緊握着拳的利卡特斯,為什麽他這麽沒用,利卡特斯卻能如此,而且是為了他才如此……

“放開他!”

像是積聚了許久的爆發,一聲怒吼,令得利卡特斯與血喪具是一陣詫異。穆斯雷滿面血紅,惡狠狠的瞪着血喪,用力的拍開了血喪捏着利卡特斯下巴的手。當然血喪尖銳的指尖在那過程中狠狠的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兩條血痕。

血喪挑眉,“怎麽看都像是只夾着尾巴亂吠的野狗!?本來我倒是有放了你的想法的,不過……”血喪看着自己的手,随後錘頭看着一臉複雜的利卡特斯,“你的懇求倒是浪費了,恩?利卡特斯?”

利卡特斯扭頭看着在聽到血喪的話之後那血紅的血色立刻轉成蒼白的,而後擡眼,毫無畏懼的看着血喪,“這樣的謊話你以為我會相信,從一開始你就根本沒打算放我們走,看着我們掙紮是你的樂趣,這是你說的,所以不要假惺惺的說什麽原本……”既然懇求也已經無用,利卡特斯也不在做什麽無用功了,或者說,他是絕望了,如果無論如何都要那樣如牲畜一般的活着,那麽至少,至少現在讓他活的有些尊嚴。

“恩?底氣十足了?因為沒有希望了,所以也不掙紮了是麽?還是心裏其實想着,或許這樣的激将法要比剛才的懇求更有效果?”血喪探究的看着利卡特斯,随後在利卡特斯還沒有反應的一刻,他伸手用力抓住了利卡特斯身邊的穆斯雷……用力的往後一甩……

“你幹什麽?……”利卡特斯瞪大了雙眼,只覺得雙眼似乎崩裂了一般。就見被甩出的穆斯雷迅速的被幾個喪屍圍住了……那場面,是令心跳都要停止的畫面。

“出逃者的懲罰,莫林德沒有告訴你麽?”血喪淡淡的說道,血紅的眼注視着利卡特斯臉上每一個表情。

利卡特斯的神情一滞,“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以為至少,他只是後來發現的,或是在計劃的時候,或者是出逃的時候……而此刻才知道,從一開始都是在這個喪屍的手中玩着出逃的游戲。

“呵呵!那麽你以為呢?誰告訴你在身上塗上這些就會有用?莫林德?确實有用,但是你們身上塗得太少了!那是要完全泡腐肉中才有的味道……”血喪伸手在利卡特斯臉頰上刮下了一些,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那動作竟然是十分的優雅……“這麽淡的味道,你以為那些喪屍感覺不到,更何況,他們有時是會互食的,明白麽?”

利卡特斯只覺得整個身體都在往後倒去,無力的感覺使得整個身體都癱軟了。原來從一開始,那希望就從來不曾出現過。原來莫林德說的是真的,想要逃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那蜘蛛絲一般的希望,根本只是用手指輕輕一撥,便斷了。

“啊!~”

穆斯雷略嫌尖銳的叫聲令得利卡特斯回神,便見那圍着穆斯雷的喪屍不知對他做了什麽,穆斯雷劇烈的掙紮着,臉上滿是痛楚,卻在慘叫一聲之後,忽然又沒了聲響。

與穆斯雷相去甚遠的利卡特斯根本看不到那包圍圈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你對穆斯雷做什麽?”用力的抓住了血喪的手臂,利卡特斯慌亂的問道。假裝冷靜還是絕望,卻都沒有此時的感受真實,穆斯雷如何了,盡在眼前,卻有看不到,那種心都被劇烈撕扯的感覺……完全無法假裝的心驚,那是比之于自己遭遇更加強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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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喪低頭看着利卡特斯驚恐的神情,像是發現了有趣的事物一般,那被拉着的手一揚,而後在利卡特斯詫異的眼光中已經攬住了他的肩背,将他用力的抵在自己裹着血色袍子的胸膛上。

利卡特斯雙手抵着血喪的胸膛,想要将兩人的距離拉開,卻憑他那薄弱的力量,根本是在做無用功。

“放開,放開我……啊!”

利卡特斯的叫嚣在身體忽然騰空時猛然的噤聲了。身體被抗在了血喪的肩膀上,那脆弱的胃部重重的撞擊在血喪肩頭的硬肉,強烈的嘔吐感,讓利卡特斯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嘴。

想要側頭看這個喪屍頭領到底要做什麽,卻還未來得及動作,身下的喪屍已經走動了起來,一時間那被颠着的胃,翻江倒海。

利卡特斯此時無疑誰也顧不上了,那踢騰的雙腳也停了下來,緊緊的掩着自己的口唇,卻還是實在忍不住的‘噗’的一聲,吐了出來,本就因為奔跑而痙攣着的胃,像是要将起自身都翻攪而出一般……那從口中竄出的未消化的物事,似是永遠沒有盡頭。

吐到只剩下苦澀的酸水不斷的往外溢,利卡特斯不住的幹咳着,那喉嚨因為那酸澀的苦水,連咽下一口唾沫都十分的艱難,火辣辣的疼痛在嘔吐感平息後迅速的襲了上來。對于這樣的經歷,利卡特斯不是第一次了,卻希望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而待得利卡特斯終于平息下來,精神也漸漸轉醒之時,他已經來到了血喪的寝室,依舊是一片破敗,第一次進入的時候,他甚至僅僅意味這裏是刑房,終是沒有辦法将這樣一件腐朽破敗的屋子與這個喪屍首領聯系在一起,即使喪屍的身上确實存在着腐敗的氣味……

被放下來之時,沒有心思去怒瞪如此虐待他的血喪,而是急急的尋找,穆斯雷在何處?他怎麽樣了?

真個破敗的屋子中空蕩蕩的,除了那不知從何處得來新鮮血液的血池,以及那張邊角零落的石床……

“你把穆斯雷怎麽了?穆斯雷他怎麽樣了?”拉着血喪的衣襟,心中那種漫上來的恐懼,自己志同道合的夥伴若是死了,或許他真的便沒有了再逃出去的心思了吧!

從拖拽那血紅的沾着他點點嘔吐物的袍子,道雙手不斷的拍打着那堅硬如石頭的胸膛。越是害怕便越是瘋狂,這或許是認得本能,也或許是作為弱者的本能,正如同兔子急了咬人,而狗急了跳牆,是一個性質。

“為什麽要這樣?這樣對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麽?”像是在問血喪,也像是在問那蒼茫的沒有什麽色澤的天空,上帝若斯真的存在或許會喝利卡特斯一起哭泣!但是此刻他被那暗色的雲霧遮住了眼,也遮住了耳。

血喪只是任着利卡特斯發洩着,嘴唇微微勾起。而後一把拉住利卡特斯那淡棕色,似是栗色的頭發。用力的将那已經糊滿眼淚鼻涕的臉擡起。

“真是難看?貴族!!”血喪的聲音永遠是那樣的嘲諷。

“是因為我說我是貴族麽?所以才會這樣被對待?不,我早就不是貴族了,我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和我的夥伴!求你放過他,放過他,好不好!”頭頂上的的拉扯力帶着劇痛,讓利卡特斯原本便狼狽的臉更顯得扭曲……利卡特斯的手緊緊的拉着血喪的袍子,緊緊的,但是雙腳已經無力,此刻,只要血喪松開手,那麽他定然會狼狽的跪倒在地上……

“哼!為了那個膽小的家夥,你求了我兩次!利卡特斯。”血紅的眼對着利卡特斯,那紅色的,猶如流動着血液的眼球中流露出的除了玩味,竟然有着鮮明的怒意,真實的怒意。

利卡特斯的瞳孔微縮,面對帶着怒意的血喪,無疑那需要絕對的勇氣,而此刻他的勇氣已經要殆盡了。

一陣腳步聲,伴随着粗重的呼吸。

粗重的呼吸,那呼吸聲中夾雜的細微的聲響,利卡特斯根本顧不得頭頂上施加的疼痛,猛然的扭轉頭,從血喪指間掉落的頭發在他的動作下,洋洋灑灑的飄落了下來。

是穆斯雷,渾身是血的穆斯雷,身上的皮肉都裂開來了,像是被什麽尖銳的物件刮劃出的一條條的細痕,鮮血淋漓的從每一個口子垂挂而下,那拖着他的的喪屍的每一步,都能看到那鮮血的低落,在那混雜着灰塵與腐敗物的石板上,細密的,就像是血紅色的雨點,雜亂的,是一幅詭異而沉痛的畫。

被像是雜物一般的仍在了石質的地板上,穆斯雷的臉上也未能幸免的,滿是血跡,那細細的長條形的紋路便是那些液體的來源。完全睜不開眼,那鹹澀的液體流入眼中後,使得整雙眼睛都死背蒙上了一層血膜,望出去都是血紅色的一片。

兩個人影,在穆斯雷甩了無數次頭之後,終于在那紅色的隔膜中慢慢清晰了起來。

“利卡特斯!”

輕輕的,微弱的,茫然的聲音,從向是豪爽的穆斯雷口中發出。就如同下一刻就會合上眼,就會再也醒不來一般,穆斯雷伸出了手,對着那虛妄的人影,不斷的探着,卻始終摸不到,那層血膜讓他沒有了距離感,他只是不斷的伸手。

這樣的畫面,看在利卡特斯眼中,便是腦中一瞬間就空白了。

愣愣的看着穆斯雷的動作,而後像是忽然發了狂,“放開我,放開!!~”聲音中帶着哭腔,已經完全不顧自身的疼痛。他要去看看,穆斯雷怎麽樣??不要死,不要死……如果他死了,那麽他的最後一絲希望……或許也要消失了!一起努力,不是麽?要一起努力,自由,而後完全的消滅喪屍……可是,可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血喪松開了手,但是得到了自由的利卡特斯卻根本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迅速額奔跑之後的後遺症便是雙腳的筋肉不斷的痙攣,疼痛,就好似那些肌肉都要萎縮在一處一般。

用着極為狼狽的匍匐的姿勢不斷的往前,穆斯雷,你千萬不要有事……心中唯一的信念便只是祈禱了,心灰意冷麽?絕望麽?卻比不上自己的同伴,那個與自己一起幻想這陽光的人……忽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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