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驚喜
許栩睡到了九點鐘才醒來，十點鐘少年宮還有一節手工課要上，她趕緊漱洗換衣服匆匆出門。這節課許栩教的是剪窗花，快過年了比較應景。手工班上都是七到十四歲的小朋友，許栩挺喜歡和這些天真無邪的小孩子們相處，少年宮的工資低得可憐，好多工具材料許栩還要自掏腰包，可是她還是憑着一腔熱情堅持了下來。
中午下了課許栩又鑽回工作室繼續忙設計，客人姓莫，婚禮是農歷的臘月十六，也就是這個月的18號，還有不到兩周的時間。上衣旗袍部分胡夏大概一周就能完成寄過來，她現在主要就是做魚尾下裙，翻看日歷的時候，她才發現19號就是江絡繹生日了。她又熬了幾個大夜，把下裙趕制出來，空出來的時間還要備少年宮的最後幾節課。她争取在18號之前把這些工作都搞定，然後打飛的趕到帝都給他一個驚喜。
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中漸漸完成，胡夏的快遞到了之後，許栩把上衣下裙縫合完成，穿在模特展臺上拍給莫小姐溝通确認。莫小姐比較挑剔，又指出了幾個想要改進的小細節，兩人商定了之後許栩終于在15號就交了工。
交工之前，許栩把成品圖拍下來發了個朋友圈慶祝作品完工。
不到十分鐘，朋友圈又有了好幾條回複。
童夢在底下留言：哇哦！好漂亮啊，這是你設計的嗎？
許栩回了句嗯。
童夢很快又回：原來你是做婚紗設計的呀，我早早就定了vera wang的經典款，可是看到你這款又覺得好心動呀，哭唧唧。
許栩：vera wang婚紗很棒啦，超級期待。
童夢：你手頭不忙的話，我想訂一款敬酒服。
許栩：不嫌棄我手藝差的話，可以的。
童夢很快發來一條語音消息：“真的嗎？真的嗎？”
許栩聽着她歡呼雀躍的聲音被感染得也愉悅了幾分，她打字回複：可以的，你可以把你的想法愛好收集整理給我，我按照你的喜好給你畫幾個版型圖，不過最近幾天我要出差，版型圖回來才能畫。
童夢回複着：沒關系，婚禮前能做好就行。我先付下定金吧？
許栩：不用見外，一件衣服花不了多少成本，既然都是朋友，就當作是送你的新婚禮物了。我也不是什麽名家，不嫌棄就行。
童夢：那怎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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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栩：就這樣說好了，以後說不準也有用到你們的時候。
童夢：太感謝了，許栩。要不婚禮的時候給我當伴娘吧，江絡繹也會是伴郎團之一哦。
許栩：……我不行吧，沒有經驗。
童夢：哎呀，做伴娘不需要經驗啦。我還是第一次做新娘呢，更沒經驗。來吧來吧！
許栩：……好吧……
童夢：麽麽噠愛你！
童夢是個行動派，聊完天後就趕緊跑到群裏宣布這一消息。
齊達鑫：什麽什麽？大家都有媳婦的有媳婦，有女票的有女票，你們考慮單身狗的感受了嗎？
江絡繹：厲害了，能把許栩動員來當伴娘，好期待。
秦峰：伴娘團正好組合成了七仙女陣容，伴郎團才三個，我不要面子的嗎？
童夢：一個江絡繹顏值上就已經把你碾壓了，你還想找更多的帥哥伴郎們襯托你的平凡麽？
秦峰：我媳婦嫌棄我。
齊達鑫：嘔……又來了。
江絡繹：我也想秀恩愛。
齊達鑫：滾！
許栩看着歡快的聊天內容，笑成一團。她還是沒好意思在群裏面發言，關上手機就開始收拾行李了。
18號天剛亮，許栩就趕到莫小姐家裏負責整理她的造型，繁複華麗的婚紗配上莫小姐白皙肉感的肌膚，看起來就像是紅毯上走下來的女星一樣耀眼。化妝師給她畫了一個冷豔又妩媚的新娘妝，配上同色系的頭紗，新娘造型做完後在場的人都驚嘆不已。
新郎家八點多就過來接新娘了，許栩完成了任務後就跟主人家打了招呼，打車回了心之所向。她訂的是晚上六點半的機票，這幾天高強度的忙碌讓她身心疲憊，總算放松下來之後，心裏反而又覺得莫名的空虛。許栩随便吃了點東西，補了兩個小時的覺，中午十二點出發坐大巴去機場。
飛機落地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半。許栩拉着行李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雖然查了天氣預報穿得很厚，可是沒想到帝京的十度跟烏城的十度完全是倆概念。她打開手機哆哆嗦嗦地給江絡繹發了個消息：你在哪？
江絡繹很快就回複：在公司，怎麽了？
許栩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怎麽開口。越是近他，越是情怯。最後她回了句：沒事，好好上班。
許栩坐上機場大巴先到市區，準備先找家酒店住下。帝京的冬天太冷了，簡直要把人凍成冰棍！洗了個熱水澡之後，許栩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她打開手機叫了份外賣，把空調開得暖呼呼的，然後摟着抱枕縮在沙發上看綜藝。
沒過半小時外賣電話就打了過來，許栩把東西打開，她點了一份炸醬面，一盤涮青菜，一小份芙蓉蛋花湯。
剛要開動，手機響了一下。許栩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打開指紋鎖點開微信界面。
江絡繹發來一句：在幹嘛？
許栩随手拍了一張桌上的晚餐，點擊發送。
江絡繹很快撥了她的手機號，許栩一頭霧水地按了接聽鍵。
“你來北京了？”江絡繹急急忙忙頭一句就問。
“呃……你怎麽知道？”許栩眨眨眼，不知道他怎麽會這麽肯定。
“你的外賣盒子上的地址。”江絡繹解釋着，接着又開口：“怎麽突然過來也不通知我？你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在酒店住下了。”許栩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
江絡繹有些氣悶，“要不是我主動發現，你是不是都不打算通知我。”
“明天是你生日，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許栩咬了咬唇瓣。
“剛下飛機？等等，你之前發信息過來的時候，是剛剛下飛機？”江絡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許栩嗯了一聲，接着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碰頭吧。”
“你把酒店位置給我，我現在過去。”江絡繹語氣堅持。
“江絡繹，你是在命令我？”許栩一字一句磨着牙槽問。
“我不是我沒有，我是在請求你。炸醬面不好吃，外賣送過去就坨了，我現在就想見你，我帶你吃好吃的，好不好？”最後一句江絡繹拖着長音，帶着撒嬌的味道。
許栩舉起筷子戳了戳那碗炸醬面，發現還真的是都軟塌塌的凝成塊狀了，頓時倒盡胃口。“你贏了，我把定位發給你。”
許栩拉開行李箱，又多穿了一個毛衣，她感覺自己行動起來都變成小熊一樣笨拙了。
酒店離江絡繹公司不太遠，江絡繹不到半小時就趕來了。
許栩聽到敲門聲去開門，剛打開門就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快掐我一下，我總感覺是在做夢。”江絡繹緊緊抱住懷中的人，語氣有些不确定。
許栩噗呲笑了出聲，伸出手朝他臉頰輕輕擰了一下：“疼嗎？”
“不疼。想死我了！”
溫馨的氣氛沒持續多久，許栩空空的肚子就發出了抗議之聲。
“餓壞了吧，走吃宵夜去。”江絡繹親了親她的額頭。
許栩揉了揉正在唱空城計的肚子，撅起嘴巴：“我現在能吞的下一頭牛。”
“都怪我，好好好，咱們現在就去吃東西。”江絡繹又歡喜又心疼，大半夜的，她一個人千裏迢迢趕過來，就是為了陪他過生日，多貼心啊。
許栩換上鞋子，拿着房卡就準備出門。江絡繹看着她空蕩蕩的脖子，皺起眉頭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給她圍上。
夜晚的寒風冷得刺骨，許栩一出酒店大廳就覺得寒氣飕飕。江絡繹攬着她的肩膀往自己懷裏帶，倆人像個連體嬰一樣。江絡繹發動了汽車，在附近找了家餐廳。
許栩晚上睡覺前吃東西不容易消化，她就要了一份小碗馄饨。江絡繹又推薦了好幾樣吃的，她都搖頭拒絕。他只好也點了一小份馄饨，陪她一起吃。
一碗裏面就十來只，鮮肉餡的，許栩吃得很飽，喝完熱湯之後渾身暖洋洋的，舒坦了許多。出了餐館，許栩看了看手機，已經十二點多了。
“江絡繹！”她輕輕喚了一聲。
江絡繹轉過頭，許栩的視線落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再緩緩向上游移，直到落入他猶如繁星璀璨的雙眸。“生日快樂啊，江絡繹。”
江絡繹停下腳步，他的心髒這一刻好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突然停止了跳動。他甚至忘了要呼吸，差點溺死在她溫軟專注的眸光裏。
“怎麽傻成這樣？”許栩摸了摸他的臉，指腹劃過他青色的眼底，心底湧上濃濃的心疼。
江絡繹捏住她“作亂”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吻她的指尖。“手還是有點冰，穿得還是太少了。”
“我已經把我最厚的衣服都帶來了。”許栩抽回手，被他親過的指尖泛着酥酥麻麻的癢。
“我能許個心願麽？”江絡繹問。
“當然了，你今天是壽星。”許栩點頭。
江絡繹認真地看着她：“我想生日的這一天裏，每時每刻都要和你在一起。”
“是不是寸進尺了點？”許栩挑眉。“這個不可以哦，我要回酒店了。”
“你一個人住酒店多不安全。”江絡繹仍舊努力争取。
許栩白了他一眼：“你在更不安全。”
“……好吧，那我再退一步，我住你隔壁房間總可以吧，累一天了不想再開車往住的地方趕了。”江絡繹讨價還價着說。
“行吧，快走吧。”許栩點頭。他眼底的青灰色确實很明顯，好像這個行業熬夜加班都是慣事。
回到酒店，許栩隔壁房間恰好就沒有客人，江絡繹掏出身份證辦理了入住登記。出了電梯，許栩按照指示牌找着自己的房間號，這裏格局一模一樣，她一不留神就容易迷路。
江絡繹記憶力比較強，帶着許栩來到她的房門口。許栩刷卡進去，江絡繹大搖大擺跟着也走了進去。
許栩看了看身後的“尾巴”，皺眉：“怎麽還不去睡？”
“我……還想要一個晚安吻。”江絡繹慢騰騰地開口。
許栩簡直要被他打敗了，她伸出手指沖他勾了勾。江絡繹屁颠屁颠地湊了上來，許栩雙手緩緩撫上他的臉頰，在江絡繹一臉期待的表情中，一手揪住一只耳朵狠狠往外扯。
“嘶……疼，疼……”江絡繹偷雞不成蝕把米。
“大門在這邊，好走不送。”許栩板起臉，指着門口。
“……好吧。”江絡繹扁扁嘴。“我走了，你過來鎖上安全鎖。”
許栩跟着他的腳步往門口走，江絡繹出了房門轉過身，許栩小聲地道了句晚安，緩緩就要合上了房門。江絡繹突然抓住門把手，一把扯過門內的她，二話沒說就低頭吻了下去。
許栩驚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堵住了唇。他吻得綿綿又熱切，許栩被他的氣息包圍覆蓋，整個人暈頭轉向。
江絡繹吻了一會，依依不舍地撒開手，沙啞着聲音開口：“晚安，乖乖的鎖好門。”
許栩的神志還處在混沌混亂中，她機械地點點頭，合上房門，擰開了安全鎖。做完這一切，邁着虛浮的腳步回到床邊，一頭紮緊柔軟結白的被窩，把自己裹成了蠶蛹。胡思亂想了一會，終于被緩緩襲來的倦意打敗，沉沉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