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重遇穆城
兔子精紅豆派穿着新衣服在都城裏得瑟，引來一大部分玩家側目，當前頻道裏好幾個哭着喊着想要拜師。許栩沒理會他們，放下手機挂機，跑去廚房切了個水果拼盤。
她一手紮着水果，一手拿起手機看。只見游戲界面裏兔子精紅豆派的身邊坐了一個人，确切的說是坐了狼妖。火焰一樣蓬松的尾巴，一看就是江絡繹的游戲號“肉松小貝”。
許栩愣了一下，往後翻看了公屏上的聊天記錄。
聊天記錄沒看見，系統提示一大堆
“肉松小貝”向您贈送了一朵玫瑰，您與“肉松小貝”的友好度增加100點。
“肉松小貝”向您贈送了十朵玫瑰。您與“肉松小貝”的友好度增加1000點。
……
系統刷了一串提示信息。許栩不明白這人在幹嘛，就放下叉子打開好友聊天窗口，找到他的頭像。
紅豆派：你在幹嘛？
肉松小貝：刷友好。
紅豆派：刷友好幹嘛？
肉松小貝：友好度超一千就能使用技能召喚對方，超三千就能随時查探對方坐标。
紅豆派：這是監控還是雷達？
肉松小貝：……
紅豆派：謝謝你幫我練號啊。
肉松小貝：金幣花完還有，我每天都會給你寄銀票，可以去錢莊兌換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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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派：謝謝，我用不到那麽多。
肉松小貝：沒事，随便花。你工作還順利麽？
紅豆派：挺好的。
肉松小貝：嗯。
許栩聊了幾句，突然覺得倆人發展的挺詭異。竟然倒退到成游戲裏面陌生網友的關系，好像只有在二次元的空間裏，兩個人才能和平相處似的。
她退出了游戲，打開微信找到江絡繹的蘑菇蝸牛頭像，打了幾個字，又猶豫地删了，再編輯再删，徒勞了半天一個字也沒發送。
另一頭遠在帝京的江絡繹，此刻正看着手機，微信對話框停留在“許寶”的聊天界面，他靜靜地看着上方一遍遍的對方正在輸入中，消失又提醒，提醒又消失。
像是在互相暗自較勁一樣，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許栩最後懊惱地把手機丢到一邊，大口咬了一口蘋果，咯吱咯吱地嚼得很用力，好像洩憤一樣。
齊達鑫下班的時候江絡繹還在挑燈奮戰，叫他早點回家他也不聽，好像一臺沒有感情的編程機器。他回到家給大秦發了條微信，提了提二江的近況。
秦峰正在跟童夢在外面吃飯，看到信息當即就點開了語音通話。
“我跟媳婦吃飯呢，長話短說啊。”秦峰說着點開了揚聲器。
“你這上門女婿過得挺滋潤的呀，我也不想努力了找個富婆小姐姐多好。”齊達鑫感嘆了一句。
“齊三兒你皮癢欠揍了是吧？”童夢湊過去笑罵道。
“我去，大秦你坑我。嫂子錯了！”
“二江又怎麽了？”秦峰問。
“上次從烏城參加完婚禮回來就不對勁了，整天對着電腦忙一天，你們說他是不是又惹他家那位了？”
“不能吧？上次婚禮後還有個遠房親戚跟我提過一嘴，說是找那個清冷範的小伴娘搭讪人家說有主的人了。就好奇問那個美女是誰家的。”童夢回憶了一下，這事她當時也沒放心上。
“二江本來就是個軸貨的，天天對着電腦，哪裏哄的好女朋友。女孩子們好說話，媳婦你回頭旁敲側擊問問情況。”
“行，二江談個戀愛兄弟幾個跟着操心！”童夢吐槽了一句。
齊達鑫：“咱要不管他，他這輩子指定是萬年光棍！”
“哈哈，我覺得也是，不說了，菜都涼了。”
萬年光棍江絡繹此刻正在加班……玩游戲。他做了個腳本，游戲角色正在自動挂機采藥。畫面裏拖着紅尾巴的狼族少年正在上竄下跳地采集着野樹林裏的草藥材料，他穿着灰褐色的短褂，下身是紅褐色的燈籠褲，腳上套了個麻繩草鞋，看起來就像個窮酸玩家。
其他玩家也有人進入了這片樹林收集材料，遇上動作麻溜的一個窮酸，搶不過對方就開始動了壞心開啓了強襲模式，祭出一團火球攻擊上去。肉松小貝反應很快，挨了一記之後，血條下去了四分之一，他已經進入PK模式不能再切換裝備，他左手操控着鍵盤跳出下一記火球攻擊範圍，右手移動鼠标點擊查看對方信息。
對方是個祝融殿的仙族，裝備都沒穿對就學人魚肉鄉裏。江絡繹關上信息框，反守為攻上去就丢了個天狼護體，給自己加持了二十秒的防禦BUFF，然後丢出虎嘯狼唳技能，命中對方後對方技能讀條被打斷，不等對方回神他又火速送上三連擊狼蝕，雖然為了擴展空間采藥用的都是攻防很低的裝備，但是狼蝕的附帶狼牙毒會消耗對方百分之十的氣血，氣血越高掉得越快。在他連貫的操作下，祝融殿的偷襲者很快就被反殺，最後致命一擊來自一個藥鏟！
解決掉壞人之後，“肉松小貝”繼續重複着之前的采集操作，好像剛才的事情沒有出現過一樣。他還要努力搞錢讓女票買買買呢！
許栩呆的那個劇組沒拍多久就開始剪輯上映了，邊拍邊播。改了個文藝的劇名叫《昨夜星辰》，前期也沒有多少資金做宣傳就悄悄在某視頻平臺上線了。開始幾天播放量那叫一個慘淡，劇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沒想到平臺播出一周後，慢慢的攢了些人氣，有不少知名博主也開始無償推廣，很快就招了來不少網友點擊觀看。
漸漸地，男女主積攢了不少路人緣，不少網友紛紛下場點贊，女主還因為穿了套墨綠色旗袍，其造型複古又美豔，上了個當日熱搜。《昨夜星辰》的話題量就開始一路飙升，成了低開高走的又一佳作。
許栩收工下班後，晚上回去也會打開電腦認真追劇。看着自己親自參與的電視劇被搬上熒幕，內心的歡喜自豪還是抑制不住的。
男主角叫儲星辰，演儲星辰的李仰是個電影學院剛畢業的生面孔，他大學期間參演過幾部電視劇，都是打醬油的角色，這還是頭次演主角。因為長相白淨秀氣，李仰的女友粉日益增加。
有不少失去理智的女友粉們跟女主粉絲們因為零星小事罵得不可開交，劇組當即下了聲明書，呼籲粉絲理智追劇，不要把個人情緒上升到演員。
正好劇情播放到儲星辰的女友出國那段戲，許栩飾演的盛澄澄為了留學把儲星辰甩了，儲星辰追到車站沒有挽留下女友。這個時候女主角路螢跟儲星辰還處在暧昧階段，盛澄澄一走，路螢就慢慢發展成為了儲星辰的女朋友，開始之後的虐戀情深。
許栩看着屏幕裏的自己哭得梨花帶淚，心裏說不出的尴尬，雖然畫面只有幾分鐘，但怎麽看怎麽都覺得自己演的不好。
彈幕上就有好事的觀衆留言了：前女友為了學業放棄愛情，這有什麽錯？
又有幾個人附和，評論區也炸鍋了，抨擊男主儲星辰見異思遷耐不住寂寞，女朋友出國留學又不是不回來，幾年都等不了分明就是愛得不深。
還有人留言說——你看盛澄澄哭得多傷心啊，我要給編劇寄刀片，盛澄澄才是真的愛儲星辰！
許栩關上電腦哭笑不得，沒想到現在的觀衆都這麽“精”，根本受劇情的套路牽引。本來盛澄澄的戲份已經殺青了，這樣一來反而成了不少人的意難平。好在大家對她的演技還是頗多包容的，沒有被罵的她覺得很開心。
果然編劇在不少網友熱情反饋後，又改動了後面的劇情。男女主愛情主線還是不變，在大結局之前加了一段前女友回國，重新遇到良人嫁給了愛情。
許栩只好增加了工作量，又被抓上陣多拍了幾天的戲。
電視片尾的演員表上，她的名字也被前調了好幾位。盛澄澄——許栩。
許栩沒好意思告訴朋友們自己參演了網劇，生活圈子仍舊低調安靜。劇組快要殺青的時候，許栩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舊友。
許栩聽說有人找，放下手頭的工作就出了服裝間。眼前的這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染着一頭銀灰短發，上挑的眼尾說不出的邪魅，打扮得像個南韓男星。
許栩打量了對方半天，終于在對方玩世不恭的笑容裏品出一絲舊影。“你是……穆城？”
“确認了那麽久，你什麽眼神啊！”穆城半開玩笑半嫌棄地抱怨。
“天吶，真的是你！你什麽時候回國的？這麽會在這裏？”許栩驚訝又歡喜，從前因着楊雪跟江絡繹的緣故，穆城也算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這些年大家都斷了聯系，萬萬沒想到還能再遇見。
“我去年回來的，公司弄了個唱跳組合但是水花不大，為了增加曝光率替我接了幾部戲。這幾天剛好也在陽城，聽見劇組裏私下聊天提到過你，就想着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的是你！”
穆城說着，又看了看許栩背後忙碌的劇組人員，掏出手機互加了手機號跟微信，“你先去忙，晚上下班有空聚聚。”
“行，晚上聯系。”許栩點點頭。男大也十八變，穆城現在舉手投足星味十足，變得越來越有魅力。她忍不住想要替楊雪心疼，挺江絡繹說起過她好像也一直單着，如果有可能還是希望兩個人再續前緣的。
晚上收工已經八點了，穆城約的地方居然是個古香古色的茶室，跟他的氣質格格不入。許栩在劇組吃了盒飯，就點了一壺烏龍茶，靜靜等人。
穆城過來的時候一臉的郁悶，“抱歉，今天燈光師出了點狀況，剛剛才收工。”
“沒事，我也是剛收工沒多久。你在哪個劇組？”
“《公主千歲》，是個無腦傻白甜劇。”
“咦？你居然接的是古裝劇？”許栩又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完全看不出他身上有什麽溫文儒雅的氣息。他去演現代偶像劇還差不多，不知道導演怎麽想的。
穆城白了白眼，“公司安排的我有什麽辦法？我也不想拍古裝，光是帶頭套就已經被酒精膠薅禿了！”
許栩表示理解地猛點頭，他們劇組也有不少男演員經常抱怨這個事情。還有些膚質不好的酒精過敏起來，滿頭包的都有。
“你演男幾號？”
“男二。聽林倦說你們那個破劇組窮得叮當響，好多工作人員都被拉去兼職做演員。”
“原來你也認識林倦，這個圈子也太小了吧。真讓你說着了，前陣子還真的演了個女N號。”
“怎麽，你對表演也有興趣了？需不需要我介紹幾個表演老師？”
“不用了我還是專職老本行吧，我不是演戲的料。”
“我出國後做了好幾年練習生，都是封閉式管理，跟大家都斷了聯系。你跟江絡繹還好吧？”穆城問。
許栩心髒漏跳了一下，她沒有多解釋，緩緩綻出一抹微笑，“還是老樣子吧。”
“還沒結婚嗎？”穆城有些驚訝，他們倆高一就是模範情侶，這都九年了，就算是馬拉松式的愛情長跑那也該有個終點吧。
“沒。”許栩笑得有些勉強，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江絡繹的微信號我等下發給你。”
“好。”穆城見她不願多說，也不好勉強。他猶豫了一下，又開口問：“她……還好嗎？”
穆城不知道她自己也是跟舊友們斷了聯絡。許栩端起白瓷小茶杯，輕嘬了口熱茶，“我也沒跟她聯絡過了，聽說是做了考古研究員，現在還在安南。”
“好，都過去了那麽久，我也不好再去打擾她。”穆城勾唇笑了笑，眼底浮現出一絲脆弱。
“你當初為什麽突然出國？”許栩忍不住開口問。
穆城臉色微沉，笑容也變得涼薄，“說起來挺狗血，我爸發現了我媽的婚外情，就懷疑我不是他親生兒子，果然鑒定之後就跟我媽鬧離婚。我媽離婚後拿了錢就跟情夫出國了，我被送到了南韓當練習生。”
那幾年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幾年，練習生的生活暗無天日，超負荷的功課還有學員們的排斥，挨餓、體罰是家常便飯，他還要努力學習韓語，咬了牙地去适應新環境。從前高高在上的大少爺變成了一無所有的小癟三，他只能比旁人付出百倍的汗水，他想要爬出頭，他要證明自己的價值，讓那些曾經遺棄他的人後悔當初的決定。
相似的經歷讓許栩十分理解他的心情，兩個人又聊了會閑話，穆城就送她回了劇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