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參加婚禮

許栩緩緩開口:“江絡繹,我可能沒那麽好……”

江絡繹深深注視着她的臉,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她柔弱甜美的五官變得攻擊力滿滿。她接下來還會說出什麽更剜心的話呢?江絡繹的心開始麻木,“然後呢?”

許栩勉強擠出了一個笑,“江絡繹你不要這樣……”

“你繼續說,我在聽。”江絡繹垂下眸,心裏湧上濃濃的失落感。好像兩個人在玩跷跷板,你一下我一下,突然對面的人就不玩了,把他丢在原處再也繼續不下。

“你家裏的人心情我能理解,你也老大不小了——”

“說重點!”江絡繹打斷她的鋪陳。

“我不會結婚。”

許栩本來想說的是我不想結婚,可是不知道情緒失控還是怎麽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什麽東西操控住了,這句話就脫口而出了。

江絡繹聽後果然臉色大變,渾身的血液好像都被凝固住了。“連我也不行嗎?”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一個人習慣了,所以不打算結婚,更沒可能會要孩子。我原本打算過一陣子再同你讨論這個事情……”許栩想着父母的悲劇,想着舅舅家雞飛狗跳那些破事,想到這些年接觸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好像他們的婚姻都是一地雞毛。等閑卻道人心變,太難了,結婚容易,過日子太難了。

“這些年你從來不去主動找我,原來是早早就把我排除在你的人生之外了嗎?那你留着這箱破爛幹什麽?”江絡繹心口冒火,覺得自己快要失去了理智。

“不關這箱東西的事。我們現在說的是以後,我不是要跟你吵架,就是想攤開來說出我的想法。”她原本沒想到過會跟他重遇,重遇之後的他執着地令人心疼。她抱着想要彌補的心态,沒有狠下心來拒絕他的靠近,反而讓他會錯了意,以為他們可以重新開始,像普通情侶那樣戀愛結婚生子,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可惜,他要的并不是她想要的。

“你的意思是什麽?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江絡繹攥緊了拳頭,努力不讓自己發火,害怕吓到她,害怕她逃得更遠。

“江絡繹,我們不合适。遇到條件不錯的,你就……”許栩說到一半,嗓子突然失聲。

“那這些天,我們算什麽?”江絡繹冷笑了一聲,問。

許栩偷偷望着他陰沉地要山雨欲來的俊臉,心底又酸又苦。她側過頭,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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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回答我!”江絡繹擡高了音量,一把抓住了她的細腕不容她逃避。

“逢場作戲?舊夢重溫?你想聽哪個?”許栩的手臂被他鉗地生疼,她的口氣也變得惡劣起來。

她的火上澆油成功讓江絡繹最後一絲理智崩塌,他紅着眼眶狠狠瞪着她:“許栩,你有沒有心?”

許栩掙開手臂,無視他眼底的熊熊烈火,“你太幼稚了,說不過就上手?”

江絡繹看着她手腕上的紅痕,內疚得不行,伸手要去撈過來細看。許栩朝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動作。

“對不起。”

“等我們冷靜冷靜再談,你先回去吧,我有點累了。”許栩收起劍拔弩張的姿态,淡淡開口。

只要她還沒有殘忍地說出那句“分手”,江絡繹就覺得自己還能再茍延殘喘拖幾日被“處死”。他暗罵自己一句犯賤。

“好。”他多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許栩聽到關門聲,像是被驚到似的,狠狠打了個冷顫。她起身快步走向門邊,握住門手後卻又冷靜了下來。

“許栩,不要追,不能追……”她喃喃自語着,無力滑坐在地上。

欲哭,卻無淚。

童夢正在醫院值班,手機在白大褂一側的口袋裏振動了一下,她打開掃了一眼,微信備注人是“二江家的小可愛”。她發來一句道歉,說是不能來參加婚禮了。

童夢跟同事打了個招呼,走到茶水間回複:出什麽事情了?

二江家的小可愛:沒事。

童夢一猜就是這倆人吵架了,她當即勸道:就算你不給他面子好歹也給我點面子,我是真心當你是朋友的,不準推。

許栩握着手機,半晌回複了句:行。

婚禮是在城郊外的一個莊園裏舉行的,這裏四周栽種了各色薔薇,爬滿了周圍的栅欄,看起來美輪美奂。

婚禮禮臺設在院子的空地上,這裏到處都裝飾着鮮花彩帶和氣球,禮臺大屏幕上一直滾動着新郎新娘的婚紗照,小朋友們興奮地在人群裏穿梭奔跑,賓客們陸陸續續都來的差不多了,紮推聊得正開心。

許栩掐着點來的,到地方的時候其他幾個年輕漂亮的伴娘們已經換好了禮服。許栩來之前就畫了個淡妝,哪知童夢嫌棄她妝面太素,非按着她坐在化妝間,讓跟妝的造型師給她重新上了個明豔的宴會妝,然後又給她做了下頭發。

童夢怕她不自在,特意囑咐幾個伴娘好友們多照顧下她。她自己又緊張又忙碌,整個人亂糟糟的,不由感嘆結婚真的累人,還好只打算結這麽一次。

婚禮主持在音樂聲中走上了禮臺,風趣幽默地拉開了婚禮的序幕。一個又一個的環節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許栩心裏像是長了草,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着其他幾個伴娘們的搭話。

未婚女人紮堆聊的話題永遠都是帥哥,這幾個姑娘們七嘴八舌地讨論着婚禮上出現的這幾位帥哥,興奮地扒着這些人的身份信息和小八卦。

江絡繹的名字自然來來去去被人念叨了許多遍,許栩面無表情的聽着,偶爾點頭敷衍幾句。姑娘們以為她跟童夢是校友,自然也會熟悉秦峰、江絡繹他們幾個人,就七嘴八舌地追問着他的更多信息。

許栩只好面帶尴尬地澄清他們并不是校友關系,其他的也不想多談。幾個姑娘們吃了閉門羹,見她不合群只好把她排除在小圈外,幾個人嘻嘻哈哈地又聊起了別的。

到了新娘抛花環節,伴娘們都走到禮臺前方準備接捧花,許栩磨磨蹭蹭走在最後,站了個最偏遠的位置,伴郎們也被推搡着走了上前。

許栩還是第一次看見江絡繹穿西裝,頭發梳的一絲不茍,看起來氣宇軒昂,好像搶了新郎不少光芒,惹來不少姑娘們的頻頻凝望。

只是他的情緒不太高,除了合影時會禮貌的微笑外,大多的時間都是板着臉,別人都只當他是性格使然。姑娘們倒是不介意他的冷面,畢竟長得帥做什麽都值得被理解原諒!

捧花被美豔動人的新娘高高抛起,大家都争先恐後朝着鮮花的方向伸手去搶,只有許栩跟江絡繹倆人詭異地站在原地都沒動。

捧花被一個圓臉短發的伴娘接住了,她當即高興得像中了大獎。婚禮又進行下一個環節,大家紛紛歸位,看着新娘新娘做游戲。

婚禮結束後,賓客們來到宴會廳就餐。餐廳是酒會模式,中央的一排梯式長桌上擺放着各式的美食,穿着女仆裝的服務生們引領着衆人熟悉場地,酒水區、甜品區、中餐區、西餐區,等等,分類了許多個區域。

童夢換上許栩設計的大紅婚服,小鳥依人地挽着新郎秦峰挨個給客人們敬酒。童夢個子纖細個子高挑,這套婚服許栩是用了仙氣的歐根紗做裙擺,背後是剪紙似的镂空設計,既能突然出新娘的雪肌美背完美身材,又把古典韻味揮灑得淋漓盡致。裙擺最下段的流蘇初看并不起眼,當走起路的時候,流蘇晃動出優美的弧度,令人忍不住想到了“步步生蓮”這個詞。

秦峰仍舊穿的西裝,可是這二人的穿搭絲毫不顯得違和,男的陽剛挺拔,女的美豔嬌俏,怎麽看都是一對璧人。

許栩聽着衆人對這套衣服的由衷贊美,臉上不禁多了些微笑。她端起酒杯回敬了二位新人,并由衷地送上了祝福。兩位新人接着又朝其他親友迎上去,許栩放下杯子,坐在高腳凳上默默紮了塊橘子吃。

“這位美女怎麽稱呼呀?”一個高大壯實的中年男人湊了上來,笑眯眯地坐在了許栩身邊的空位上。

許栩擡眼看了一眼,“對不起,我老公不喜歡我跟別的男人說話。”

“不好意思,原來名花有主了呀,失禮失禮。”那人很識趣地走人了。童家在烏城勢力龐大,結識的也都是一些名流,像這麽漂亮的姑娘身後的金主肯定也不是他招惹的起的。

趕走了一個蒼蠅之後,又有一波不怕死的上來。許栩平常不愛打扮,今天這個造型算是她有生以來做得最隆重最精致的了,整個人的氣質都提升了一大截,配上她清冷淡漠的表情,活脫脫一個冰山系大美女。

許栩不耐煩地拒絕了第N個來要號碼的男人,煩躁地只想摔盤子走人。

江絡繹那邊顯然也好不到哪去,熱情嬌媚的莺莺燕燕們把他圍得裏三層外三層,那架勢跟追男明星似的。好在齊達鑫一直在身邊努力替他驅桃花,最後效果實在不明顯,他幹脆發大招了——

“你們有完沒完?不要纏着我男朋友了!”

他的聲音挺大的,周圍瞬間凝固了幾秒鐘。衆人的表情五彩缤紛,那些姑娘們不但沒有退卻,反倒更激動了,一直追問他們是不是真的在交往。

江絡繹煩得不行,齊達鑫見他快要發飙了,趕緊扯着他去洗手間躲風頭去了。

“我一世英名啊啊啊!”衛生間門口傳來一陣鬼吼鬼叫。

江絡繹摸了摸口袋,才想起來自己戒煙已經好久沒買過這玩意了。

“有煙麽?”他靠在門口的公衆洗手池前,朝齊達鑫伸手。

齊達鑫掏出口袋裏的煙跟火機,有些遲疑:“你不是都戒好幾個月了麽?确定要抽麽?”

“拿來吧,煩得很。抽一支靜靜。”江絡繹一把搶了過來,抽出一根來叼到嘴邊就要點火。

許栩正好要去衛生間洗手,進去就發現門口的江絡繹二人。

江絡繹一看來人,緊張地手一抖,火機差點燒到下巴。就好像考試作弊被監考老師發現似的。

齊達鑫暗自撇了撇嘴,從他嘴裏薅出尚未點燃的香煙,“你們聊,有話好好說。”

許栩低頭走到另一側盥洗池前,靜靜地沖洗指縫裏的殘留橙子汁,她洗地很認真,細嫩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在水流下搓洗。

江絡繹偏過頭,打量着她白皙細膩的手腕,好在上面的紅痕已經沒有了。

“我再也不抽煙了。”他小聲說。

許栩停下動作,鼻尖有些發酸,她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

江絡繹像是被鼓舞了一樣,當即拉過她的手腕:“我上次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好了,沒怪你。”許栩收回濕答答的手,抽了張臺子上的無紡布幹手巾輕輕擦拭着。

“你今天……很好看,比新娘子還好看。”江絡繹慢吞吞地說,努力想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許栩臉色一白,寒着臉大步離去。

江絡繹懊惱地僵在原地,不知道她怎麽又生氣了。細細回味了一下倆人短暫的對白,他當即拍了拍腦門,只恨自己嘴太笨!

婚禮結束的第二天,江絡繹跟齊達鑫就回了帝京,許栩仍舊沒有理他。微信不回,也不關心他是幾點走坐的哪一班飛機。

剛開始江絡繹還是努力找着話題,想要求和。可是一次次沒有回應的挫敗之後,他也有些氣餒了。專心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努力讓大腦高度運作起來,這樣就沒有心思去想那些煩心事了。

許栩又談好了個小成本劇組,林倦不在這個劇組。這次是個民國劇,許栩查閱整理了許多資料,跟同事們溝通改進着,畫了幾十個基礎樣本,服裝組的負責人是個富态的中年女人,笑起來眼紋很深,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大夥都叫她李姐。

李姐跟林倦關系不錯,對許栩也很照顧。就是劇組的條件差了點,資金有限人手不多,很多雜務也需要設計師親力親為,面料采購更是要精打細算省銀子。初版衣服出爐後,導演組合計後基本上都采納了。

拍戲的時候,許栩還要盯着下面的群演們搭配衣服,有時候還要被拉去當群演,在集市上走來走去當背景板。主角們都是十八線的小透明,态度也都很謙遜,整個劇組相處下來,基本上沒有什麽刺頭,大夥也都很喜歡這個勤快又和善的小姑娘。

許栩雖然沒有表演經驗,但是一教就會,導演非抓着她安排了個不起眼的小配角,只有七八句臺詞那種。許栩起初不願意露臉,架不住大夥勸,就換了樸素的民國學生裝,紮着根長辮子,拎着藤條箱子在站臺跟男主角話別。

她演的是男主角的初戀女友,畢業為了出國留洋跟男主分了手。許栩念對白的時候總是忍不住代入到了江絡繹身上,好像回到了那年高三的夏天,回到了那段苦痛的分離時刻。她自己也不知道眼淚怎麽就念着念着臺詞滾落下來了,直到導演大喊着“卡”,她才反應了過來。

本來這個角色為了襯托女主,設定的是嬌縱任性嫌貧愛富的性格,被她這麽一哭,好像改了味。許栩心裏有些忐忑,不知道導演會不會罵人。

沒想到導演讓她收工,直接領着男主角拍下一條去了。許栩傻站了幾秒鐘,直到李姐推了她一把:“快去換衣服,哭傻啦?”

許栩這才如夢初醒,趕緊鑽進換衣間去了。晚上的時候收工早,許栩回到宿舍一個人百無聊賴,打開手機就看見桌面上醒目的三界APP,登錄之後她發現自己號已經滿級了,不知道江絡繹是什麽時候給她練的。游戲裏的紅豆派如今換上了一套喜慶的新年套裝,活像個年畫娃娃。她一打開背包,發現多了幾百個金幣,這簡直就是一筆巨款!許栩使用傳送符來到建業城交易行,買了幾套花瓶時裝,實用價值不高但耐不住人家好看呀!修身的白紗裙走路搖曳生花,年畫娃娃變成了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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