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李小紅作為最後一道防線成功的成為阻攔謝明朗迎親的最大障礙。

在大門口好歹能沖進來,可在這屋門口裏面的插銷一插他還能沖進去不成?

其實讓謝明朗幹啥都行,唯獨唱歌不行,別人唱歌要錢,他唱歌要命,他哪敢在這大喜的日子開口唱幾句,萬一把他好不容易要娶到手的媳婦吓壞可怎麽辦。

可顯而易見的,李小紅并不想輕易放過他,院子裏徐大軍等人也紛紛起哄讓謝明朗唱歌,“謝明朗,快唱吧,不然你大舅哥可都接着新娘子要走了。”

謝明朗一轉頭,可不,他大舅哥已經站在屋門口手裏牽着江美林的手等着出門了。

這可咋辦才好。

謝明朗着急的對李小紅道,“李小紅同志,你給我開門,我給你買二尺布成不成?”

要是往常誰給買二尺布李小紅鐵定高興,但今天她還非就不要了,“我不要布,我就要你唱歌給從月聽,不然休想開門。”

徐大軍開始拍手:“謝明朗唱一個。”

“謝明朗唱一個!”

謝大海站在堂屋門口笑道,“這鄉下結婚還挺有意思的。”

于麗娟也說,“可不,不過就你兒子那歌,真唱了可別把從月吓到了。”

“不會。”謝大海樂呵呵道,“情人眼裏出西施,唱的在難聽從月都不會嫌棄的,當年你唱歌也是,我還誇你唱的好聽呢。”

于麗娟一聽這話頓時瞪眼看他,“我唱歌很難聽?”

謝大海呵呵不知所覺,“那可不,明朗可不就遺傳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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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呦。”謝大海捂着胳膊呲牙咧嘴,“你幹啥?”

于麗娟也瞪眼,“你說我幹啥。”

謝大海惺惺道,“看着吧,你兒子還是得唱,跑不了。”

屋裏李小紅死活不給開門,謝明朗看着陸從軍真的要出門了,于是舉手投降,“好好好,我唱,我唱還不行嗎。”

徐大軍趕緊鼓掌,“給謝明朗同志鼓鼓勁兒,我建議,謝明朗同志唱歌的時候咱們都別說話,安安靜靜的聽他唱完,好不好?”

“好!”院子裏大小青年紛紛應了一聲。

謝明朗回頭找罪魁禍首,可徐大軍早跑謝大海身後去了,還伸出倆手指頭捂住了耳朵。

謝明朗恨恨道,“徐大軍你等着,就不信你以後不結婚了,到時候我去給你唱十首。”

放完狠話,謝明朗清了清嗓子,聲音柔和了許多,“從月,你聽着嗎?”

陸從月從外頭起哄開始就一直仔細聽着,嘴巴一直就沒合攏過,這會兒聽他問了就應了一聲,“我聽着呢,你好好唱,我肯定好好聽。”

謝明朗臉上的肌肉抖動兩下,略顯尴尬道,“要不你找個棉花團堵上耳朵吧。”

他誠心誠意的建議,卻讓不明就裏的陸從月一愣,“不用。我也想聽你唱歌。”

“快唱吧。”陸從月坐的板板正正準備聽謝明朗唱歌了。

謝明朗嘆息一聲,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

院子裏詭異的靜了下來,安靜的可怕,不止院子裏的人,就是陸從月也有些錯愕,這是唱歌嗎?

就算唱不好,和陸從軍是的唱的有氣勢一點不也挺好的嗎?

為什麽,這跑調跑的讓人懷疑是另一首歌的詞和他們熟悉的歌這麽不一樣呢?

為什麽這聲音讓人聽了心裏發慌抓耳撓腮想要抓破自己的胸膛呢?

一瞬間陸從月頓悟了。

怪不得謝明朗不願意唱歌,怪不得謝明朗建議她把耳朵堵上。

真應了那句話,別人唱歌要錢,謝明朗唱歌要命啊。

作為謝明朗的父母,于麗娟已經沒眼看了,她嘆氣道,“他怎麽就不随我呢。”

謝大海渾身一抖,面露驚恐,這還叫不随她?

怪他,怪他啊,當年他就不該違心說好聽啊,這下可好,完蛋了,報應在兒子身上了。

謝明朗一曲終于在大家的期盼下唱完了,院子裏靜的吓人,每一個說話的。

謝明朗淡定的對李小紅道,“李小紅同志,我唱完了,麻煩把門打開吧。”

屋裏的李小紅和謝明朗就隔着一扇門,這歌聲如今還在她耳朵旁邊回蕩,嗡嗡的讓她腦子要爆炸一樣,她甚至連自己怎麽打開的門都不知道。

謝明朗一個箭步擠進去,然後看見坐在炕上的姑娘不好意思的臉紅了,“從月,吓到沒?”

陸從月一雙杏眼睜的圓圓的,清亮而又帶着喜悅,她搖頭道,“沒有,明朗,你唱的不錯。”

得虧現在抗日結束了,不然謝明朗這嗓子就是一殺器,往戰場上一站嗓子一開,不得把人唱尿了。

不過現在解放了也是好事,誰敢得罪她,她就關門放謝明朗,唱歌吓死他們。

陸從月嘴角翹着,心裏也在盤算着,見謝明朗表情呆滞像吓傻了一般忍不住又說了一遍,“真的,你唱的特別好。”

院子裏的人暈暈乎乎的,他們聽到了什麽?

陸從月竟然誇謝明朗唱的很好??

要命了!

好在徐大軍記得今天是謝明朗結婚,又開始插科打诨說起謝明朗當年在京市唱歌的戰績雖然有些黑了謝明朗的形象,但是現場氛圍無疑又被調動起來了,

謝明朗倆開嘴笑了笑,然後伸出手來,“走,我們出去轉一圈去。”

陸從月将手遞給他,和他一起出了屋子。

那邊陸從軍終于等到這時候率先牽着江美林出了門。

自行車就在門口挺着,看着陸從軍小心翼翼将江美林扶着上了後座,謝明朗得意的把棉墊子綁前車杠上了,“來媳婦,坐前面。”

陸從月唇角帶着笑,上前,“抱我上去。”

“好來。”謝明朗一手扶着車把,一手抱起她輕松的将陸從月放到自行車上了。

謝明朗上去,長腿一蹬,車子跟離弦之箭一樣飛了出去。

農村的路尤其是胡同都不好走,得虧大冬天的路上的土都凍住了好歹沒那麽難走。陸從軍原本是走在前面的,謝明朗悄咪咪的超車往前面去了。

超過去後謝明朗得意的大喊,“我們先走一步咯。”

後面陸從軍抿了抿唇,下意識的也加快了速度。

江美林看着陸從月坐在前車杠上有些羨慕,可這會兒已經上了車了也不好再換,只能心裏暗自羨慕一下。

陸從軍好歹是軍人,體質比謝明朗是好,但是好馬沒有好鞍,就李先進這輛嘎吱嘎吱的自行車真的跑不過謝明朗那輛大金鹿。

謝明朗載着陸從月沿着村子轉了一圈,最後停在陸家門口。

看熱鬧的人見他們回來了也哄笑起來。

陸從軍随後也到了,兩對新人攜手進了陸家院子。

堂屋正中間劉桂花和謝大海夫妻端端正正的坐着,M主席的畫像就在堂屋正中間的牆上貼着,莊嚴又肅穆。

兩對新人按照要求先對着主席頭像宣誓,然後這才給雙方父母鞠躬,這樣婚禮也就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吃吃喝喝了。

陸家來坐席的都是本村與陸家交情好的,還有街坊四鄰,再有就是知青們。

兩對新人和雙方父母親人擠在一桌上,知青點的知青們坐了兩桌,剩下三桌是村裏人了。

飯菜是謝明朗兩個嫂子掌的勺,劉桂花也在一旁幫忙,炖的香氣撲鼻的大白菜一出鍋,外頭坐席的人就聞着味兒了。

滿滿一盆子的豬肉炖白菜一上桌頓時驚呆衆人,肉好多!

這還不算完,還有菠菜炒雞蛋,金黃誘人的雞蛋在湯裏是那麽的明顯,好家夥,這一盆那不得有兩三個雞蛋,陸家可真是豁出去了,又是豬肉又是雞蛋的,這日子就是沒法比。

當然,就這兩個菜是原本劉桂花定的,鄉下結婚這麽兩個菜也可以了,但于麗娟覺得不行,太少了,有點丢面子,又把來的時候帶來的榨菜放了豬油炒了一盤,三個菜,個個都有硬家夥,上了桌就讓坐席的人激動的不行。

農村的人可不講究那麽多,菜上來了,也不用招呼,個個朝着盆中的肉就去了,下筷子那叫一個飛快,生怕慢了會少吃一塊肉。

這幾年雖然說農村生活也好了一點,但在農村能吃到肉的機會可不多。

賀然然和周秋雨在竈房裏看着這吃相頓時驚呆了,“這也太誇張拉吧。”

周秋雨指了指知青那兩桌,情形也差不多,看着文雅了一些,可下筷子的速度也快的很。

周秋雨笑道,“其實在城市裏不也有很多這樣的,畢竟不是每家生活條件都好。”說着她看了眼賀然然,“對不對?”

賀然然臉上怪異的笑頓時停住,低下頭去擦了擦竈臺,“我們也出去吃吧。”

一共擺了六桌,因為屋裏擺不開,所以除了新人和兩家父母那桌在屋裏,剩下五桌都擺在院子裏。賀然然穿過幾桌的客人往屋裏去了,外頭坐席的人開始讨論謝家的媳婦。

賀然然心裏直撇嘴,進屋找了板凳在桌前坐下了。

還好還好,他們這桌吃的比較文雅,好歹還有不少菜。賀然然顯然忘了自己如何嫌棄農村人了,拿着筷子默不作聲就開始吃飯了。

于麗娟正拉着劉桂花的手在親熱的說話,一擡眼瞥見賀然然的動作眉頭忍不住皺了皺,張嘴想說兩句又閉了嘴,算了在別人家裏就不說了。

不過鄉下人吃飯都這樣,賀然然的動作她也沒覺得哪裏奇怪。

周秋雨從外頭将暖瓶提出去了,招呼着外頭吃飯的人喝口熱水,陸從月小聲對謝明朗說,“咱大嫂真能幹。”

謝明朗低聲道,“那是,大嫂可是咱媽先相中再讓大哥去相親的。”

“三弟妹和三弟說什麽呢。”賀然然一通吃,吃的也差不多了,這會擦擦嘴終于有好心情跟人聊天了。

陸從月笑了笑,“我和明朗說今天多虧了有大嫂二嫂呢,不然我娘肯定忙不過來。”

賀然然頓時笑了起來,“都是一家人應該的應該的。”

外頭鬧哄哄的,謝明朗說,“我出去看看去,你先吃點飯。”

他一提醒劉桂花才笑着說,“大姐,快快吃飯,不然飯菜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們桌上的飯菜和外頭的都是一樣的,量也差不多,他們原本就吃了半截就在說話,就幾個男人在吃。劉桂花覺得不好意思趕忙勸着于麗娟快吃點,可腦袋一轉過來有些愣了,“這、這可能不夠吃,我再炒點菜去。”

說着劉桂花不等于麗娟阻攔就快步出去做飯了。

于麗娟臉上很不好看,目光落在賀然然臉上讓她覺得很難堪,賀然然扯了扯嘴角道,“怎麽了,媽?”

于麗娟看了眼陸從軍夫妻僵硬道,“沒什麽。”說着站起來滿臉笑容的進廚房幫忙去了。

一進廚房就看見謝明朗在切菜,于麗娟道,“你不是和大軍他們說話去了嗎?”

謝明朗道,“菜不夠了,我再炒點,您和娘還沒吃呢。”

于麗娟一愣,驚訝道,“你會做飯?”

“大姐你不知道啊?”劉桂花笑眯眯道,“我還以為他的手藝是你教的呢,明朗做飯手藝可好了,昨天晚上的菜就是明朗炒的,你不還誇很好吃嗎?”

于麗娟簡直呆滞,不敢置信的看着謝明朗,而謝明朗一手拿刀一手摁着白菜,刀刷刷下去,切的又快又均勻,就是她這個做了這麽多年飯的老手速度也沒他這麽快的。

“你真會做飯啊。”于麗娟心裏各種滋味,別看她嘴上對謝明朗嫌棄的很,實際上她心裏最疼的就是這個兒子。當初他要下鄉她死活拉着不讓,用盡了手段将他攔在家裏半年,最後人還是走了。

謝明朗剛下鄉那半年,于麗娟想到自己小兒子在吃苦晚上就忍不住哭,晚上哭,白天罵他不聽話。尤其家裏吃點啥好的時候她就想她的兒子在鄉下吃苦。

可她沒想到她曾經啥也不會的兒子居然會做飯了,手藝還特別好。

這讓于麗娟心裏真的心酸極了,她的兒子受了好多的苦啊。

于麗娟不自覺的紅了眼眶,劉桂花一擡頭就對上她紅了的眼眶,哎呀一聲慌了神,“大姐,你哭啥啊。”

于麗娟擦擦眼淚搖頭道,“沒啥,就感覺明朗長大了,懂事了。”

“那可不,明朗是咱們大隊最能幹的知青了。”劉桂花松了口氣又忍不住誇謝明朗好,誇他能幹,誇他孝順,于麗娟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模樣。

謝明朗見他媽臉上終于有笑模樣了也松了口氣,竈上火燒着,放了一點蔥姜蒜還有辣椒進去爆鍋,再放上五花肉爆炒,待熟了又把白菜扔進去翻炒,一股又香又辣的味道就傳了出來。

于麗娟瞥了眼他的動作,笑道,“你都這麽大了,媽總算吃上你做的飯了。”

“以後有機會天天做給您吃。”謝明朗說着麻利的翻炒,沒一會兒白菜熟了,出鍋遞給劉桂花道,“你們快進屋再吃點去,我剛才就瞅着你倆光顧着說話不吃飯了。”

于麗娟揶揄道,“是怕你媳婦吃不飽吧。”

謝明朗嘿嘿笑了笑又拿雞蛋煎雞蛋餅子,“你們去吃,甭管她,我給她煎雞蛋餅。”

于麗娟都忍不住翻白眼了,“有了媳婦忘了娘啊。”說着拉着劉桂花的手道,“走走,大妹子,咱吃白菜去,雞蛋餅子反正也沒咱的份兒。”

謝明朗煎了一盤雞蛋餅子出來,就有村裏的大娘喊道,“喲,新郎官,這煎了雞蛋餅子給你媽吃啊還是給你丈母娘吃啊。”

謝明朗頭都不回一個,“給我媳婦吃。”

院子裏頓時哄笑一片,徐大軍大聲道,“大娘,他這就是典型的娶了媳婦忘了娘。”

那大娘也湊趣,“對對對。就是這樣。”

謝明朗搖搖擺擺的進屋把煎的雙面金黃香氣撲鼻的雞蛋餅放陸從月跟前,“來媳婦,再吃點,我瞅着剛才你都沒吃多少。”

賀然然看見那金黃的雞蛋餅眼睛都直了“這得放了不少雞蛋吧?”

謝明朗瞥了二嫂一眼點頭,“那可不,三個雞蛋呢。”

賀然然不說話了,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剛來的時候她還覺得自己是城裏來的,怎麽也比鄉下吃的好,對弟妹好點寬容大度點,可從昨天晚上開始她就發現她錯了,弟妹一家過的挺好的,小叔子也大方,瞅瞅這雞蛋放的,煎那麽多雞蛋餅子就自己吃上了。

“媽,你們也吃點,我吃不了。”陸從月可不知道賀然然心裏的彎彎繞繞,把一大盤子雞蛋餅子分成了四份,一份給了劉桂花,一份給了于麗娟,還有一份給了江美林。

江美林卻将餅子還了回去,“我可不能吃了,吃太多了,撐着了。”

賀然然目光落在雞蛋餅子上,“她不吃,要不……”

“那給大嫂吃吧。”陸從月直接轉手将雞蛋餅子給了周秋雨,“大嫂和二嫂在竈房忙活好久,二嫂吃飽了,大嫂還沒開始吃呢。”

賀然然一句話沒說完又噎了回去,剛想說自己沒吃飽,張嘴就打了一個飽嗝。

白菜味兒的。

周秋雨也沒推拒,“多謝了,新娘子。”

陸從月抿唇笑了笑,“大嫂太客氣了。”

相比二嫂賀然然,大嫂周秋雨可真是寬容大度。她之所以把雞蛋餅子給江美林是想着她和自己一樣都是新娘子不好差別待遇。但江美林沒要,給了周秋雨她也沒嫌棄,這要是換個人可能還覺得你等人家不要了才給她會不高興。就沖這點,陸從月對周秋雨很有好感。

一頓飯也算吃的熱熱鬧鬧的,中午的時候外頭坐席的人就都撤了,隔壁徐大嬸兒帶着倆兒媳婦在幫忙收拾東西,東西收拾完又讓帶着謝家兩兄弟把桌椅板凳都給人還回去了。

于麗娟去把他們帶來的奶糖拿了一包塞到徐大嬸兒手裏道,“今天多謝這位嫂子幫忙了,拿回家去給孩子們吃。”

“這可不行,太貴重了。”徐嬸子連忙推拒,“這可不能要,不就是幫忙幹點活嗎,也不是啥累活,大家都鄉裏鄉親的咋能不幫忙呢,這樣我拿幾塊回去甜甜嘴就成了。”

“不行不行,都拿着。”于麗娟好歹是做婦女工作的,那叫一個鄭重,“嫂子,不瞞你說,我這小兒子也不知道得在這裏住多久,以後還得您多幫忙照看照看,您就別推辭了。”

徐嬸子挺不好意思的,可人家都這麽說了她要再不要那也不知道好歹了,她笑道,“你放心,不過你家這孩子教的真好,咱們村的人,上到老頭老太太,下到小孩,就沒一個不喜歡他的。”

“真的?”昨天陸從月說的時候她就不信,以為她情人眼裏出西施,愣是看着人就幻想出來謝明朗的好呢,沒想到這鄰居也誇她兒子了。

謝明朗頓時站的筆直,神情那叫一個得意。

陸從月忍不住笑了笑推了他一下,然後對于麗娟道,“媽,這下您相信了吧,明朗在咱們大隊可受歡迎了。”

于麗娟嗤了一聲嘴角卻翹了起來,“一般吧,以後還得繼續努力。”

實際上她的心裏是這樣的:這麽出息的兒子随我,随我。

面上于麗娟還是那個熱情周到的母親,客客氣氣的和劉桂花一起将徐嬸子一家子送出門去。

院子裏桌椅板凳沒了,但是還有不少東西要收拾。陸從月剛要撿掃帚表現一下一把就被于麗娟奪了過去,“去去,剛結婚幹啥活啊,讓你倆嫂子幹,新娘子就回屋歇歇去。”

說着就把陸從月和江美林一起推了出去。

江美林還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好歹這也是她的家了,可活還讓客人幹了。

于麗娟見賀然然偷偷撇嘴,便大聲道,“你們倆新娘子也別有心理負擔,咱今天一塊辦喜事兒就是個吉利。但總不能啥事兒都你們幹了,我們謝家就帶着嘴來了呀,所以我們收拾也是應該的。”

劉桂花無奈道,“你倆歇歇去吧,我們幹。沒有說讓新娘子幹的道理。”

倆新娘子對視一眼都回屋去了,外頭齁冷齁冷的,誰有被窩不想鑽樂意挨凍幹活啊。

周秋雨幫着幹活覺得這是做大嫂的應該幹的,賀然然卻覺得心裏不平衡,可她也知道她要是敢張嘴鬧的丢了臉,她婆婆回京市第一個就得撕了她的嘴。

所以賀然然也閉緊了嘴巴,堅決能不開口就別開口了。

于麗娟見劉桂花要幫忙就拉住她,“讓他們小的幹去。”說着指使倆兒子,“我看着水缸裏水不多了,讓從民待你倆挑水去,倆大老爺們也好意思坐屋裏暖和,也不嫌丢人。”

倆大老爺們趕緊出去挑水去了,相比較跟他們媽在一個屋裏呆着還真不如出去挑水去。

衆人都有了安排,謝明朗嘿嘿笑了笑,轉身鑽他們新房裏去了。

謝明朗一進去就把門從裏面插上了,看着炕上的陸從月笑眯眯道,“媳婦兒。”

陸從月剛要睡着,聽見他叫睜開了眼,“我該叫你啥?男人?死鬼?”

謝明朗脫了鞋滋溜鑽進被窩,認真的看着她,“你要叫我老公,或者明朗哥。”說着眼巴巴的看着她道,“乖,叫聲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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