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燒焦，有一些刀柄已經露了出來，而且刀柄上有被砸過的痕跡。海棠眼前仿佛看到了許許多多的亂石飛向一刀，四處彌漫着死亡的氣息。
在觸碰到刀身的那一刻，她倒抽了一口涼氣，鼻子一酸，終究還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淚，這種感覺，是多麽熟悉，這就是汗血寶刀，是他的随身之物…
“是你殺了他，一定是你！”海棠崩潰的沖着曹正淳吼着。
“上官莊主沒有證據可不要胡亂誣陷本督主。本督主管理東廠大牢一向很是嚴格，今天倒是納了悶兒了，地字密探怎麽會出現在天牢裏，而且還遇上了這樣的事情，本督主也正覺的奇怪啊…”
“曹狗，你還我兒子的命來！”路華侬不顧一切的沖上去，卻被成是非和雲羅攔住了。
“伯母！伯母你不要沖動啊…”
“前輩，你冷靜一點，跟狗是不能硬拼的！”成是非也少了平時嬉笑的嘴臉，他瞪着曹正淳。
“你！…成是非你好大的膽子！”曹正淳氣急敗壞的指罵着成是非。
“你才好大的膽子！”雲羅氣氛的拍掉曹正淳的手，罵道：“成郡馬的名字也是你這種奴才随便亂叫的嗎？再說了成郡馬不過是說了一句狗而已嘛，曹公公你何必要生氣呢？…那你是承認你是狗了？！”
“你…”曹正淳一時語塞，敢怒不敢言。神侯在場，再說了人家是郡主，千金之軀，這裏又是護龍山莊，萬萬不能在這裏讓她有什麽閃失。
就算心裏有火氣，也只能先忍下來。
海棠突然眼前一黑…
“海棠？”
“海棠姐姐？！”
…
撫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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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于回來了。”她走過去，掏出手帕為他擦拭着布滿了灰塵的臉，有些灰塵被汗水沾濕了。
“怎麽髒兮兮的呀？”她埋怨道。
“太快了，根本來不及躲開…”他的聲音很沙啞，挨近了她一些：“海棠，以後早點睡，不要等這麽晚了…”
“沒關系啊，如果我不等你，那我們算什麽夫妻啊，你一個人在外面執行任務，受苦受累，我怎麽可能安安心心的睡覺呢？”她看着他的有點蒼白的臉色。
“可是…你要知道，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我們的孩子依賴着你，你不好好休息，他怎麽辦？”他虛弱的一笑，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你怎麽了，一刀？”海棠看着一刀的臉色很不對勁，她看着他蒼白的樣子，根本不像往日裏的疲憊。
“沒…沒事，我只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
“那我扶你回房休息，我幫你把脈。”海棠擡起手，把他有些淩亂的頭發別到腦後。
他的眼睛裏閃着淚光：“我跟…我跟他們說…讓他們比我愛你…”他的眼眶紅了。
“誰會比你還愛我啊？你怎麽了？一刀，你怎麽說這些話？”海棠擔心的問着，她攙住一刀，“我們回房休息吧……”她低下頭，卻看見了一刀血肉模糊的雙手。
“啊！”她驚吓得連連後退。
“對不起…”一刀身上各處都開始流淌着鮮血，口中也溢出了一大口血。
“一刀你怎麽了？一刀？！”海棠趕緊上前扶着他，她的白色的紗衣也染上了他的血。
“海……”他倒在了她的懷裏，眼角落下了眼淚，身體各處也開始相繼變得血肉模糊…
“一…”海棠哭喊着想要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初為人母的她看到這樣的場面頓時覺的腹中不适……
……
“一刀！”海棠猛然驚醒。
“海棠，你醒啦，好孩子，你終于醒過來了……”路華侬趕緊坐到海棠的床邊。
“海棠姐姐，你沒事吧？”雲羅也趕緊過來查看。
海棠茫然的看着她們，一想到剛才夢境裏的畫面，她突然覺得腹中有一種惡心的感覺，她立刻趴在床邊幹嘔起來。
“海棠？孩子，苦了你了……”路華侬忍住傷心，幫海棠順着氣，“孩子剛足兩月，是這樣的……”
想吐，可是什麽都吐不出來，她坐起身子，平靜着自己的情緒。可是一想到剛才的夢境，她馬上抓住路華侬的手：“娘，剛才我夢見一刀了，我看見他了！……”
路華侬連連點頭，眼中的霧氣更加濃重，“為娘明白，為娘明白…”她忍住自己內心的疲憊和想要大哭一場的沖動，如果連她都崩潰的話，那海棠就沒有什麽依靠了…
“'海棠姐姐，你不要這樣，如果一刀看見了，他會很難過的…”雲羅嗚咽着。“都已經五天了，一刀離開已經五天了…”
“五天？……”海棠不可置信的問道。
路華侬握着她的手，點了點頭：“孩子，你一定要堅強起來，腹中的孩子需要你…”
“娘，我真的看見一刀了。他好痛苦…他全身……全身都是血，我從來沒有見過誰流這麽多血…娘，他說他好累，他說他想休息一會兒……”她的聲音顫抖着，不知不覺的，眼淚就滑落下來。
“嗯，一刀累了，就讓他休息吧。海棠，你也要好好休息……”看着有些神志不清的海棠，路華侬心中的自責更是多了許多，她暗自咽下了眼淚。
“海棠姐姐，你不要這樣……”雲羅握着海棠的手。
“雲羅郡主，勞煩你在這裏陪陪海棠。老尼去端些飯菜來，海棠她一定餓了。”
她起身道。
“嗯。”雲羅點了點頭，然後坐在了海棠床邊。
海棠的目光漸漸變得呆滞，茫然，嘴裏一直念着一刀的名字。眼淚不斷的滑落下來，就連雲羅看着她這個樣子，也變得更加擔心了。
“海棠姐姐，你肚子裏還有小寶寶，你不要這樣，這樣對寶寶不好的。”雲羅抱住了海棠，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然後撫着海棠的脊背：“海棠姐姐，你哭出來吧，哭出聲音，這樣會好很多的，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雲羅不斷的安慰着海棠，海棠終于漸漸的恢複了意識，她慢慢的擡起手，抱住了雲羅，抑制不住的大聲的哭了起來。
“海棠姐姐，你不要太傷心難過，我們都會陪着你的，你還有我們。”雲羅撫着她的長發，忍住抽泣，安慰着。
在海棠的堅持下，她和路華侬離開了護龍山莊，回到了他們的家。水月庵，他們的家。
冥冥之中，她相信不管他變成什麽樣子，他都會回來的。回來看她們，回來守着她們。
天氣漸漸涼了，路華侬為海棠新添了許多被褥，成是非和雲羅也經常來看望海棠。每天夜裏，海棠都會撫着一刀的汗血寶刀入睡，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睛總是有一些紅腫。
“一刀，你為什麽不回來呢？為什麽不回來看看我們？”她躺在床上呢喃着，她自小就跟着無痕公子學習醫蔔星象，自然相信人死之後是有靈魂的。
轉眼之間，三個月過去了，海棠的小腹已經凸起。他們的孩子，已經五個月大了。如今她的行動已經越來越不方便，雖然經常服用各種補品，但是大概是由于思念過度的原因，她一直很瘦，纖弱的身體和凸起的肚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孩子，你歇一歇吧，一定很累了。”路華侬拿着一件純白色的披風為海棠披上。
“娘，你不要擔心我，沒事的。多走走對孩子也有好處。
“你啊，那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不然一刀怎麽能放心得下呢？”她慈愛的撫着海棠額前的烏黑的發絲。
是你回來了嗎
“娘……”她的笑容裏略過一絲哀傷。頓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娘，我想出去外面走走。”
“好，娘陪你去…”
“娘，不用了，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很快回來的。您要參禪禮佛，再說您很少離開這裏的。”她寬慰着她。
“……嗯，也好，那你自己小心一點。”她幫她攏了攏披風。
“嗯。好…”她的手撫着自己的小腹。
“外面風有些大，記得早些回來。”
“嗯，知道了，娘。”她點了點頭，轉過身，小心的下樓。
微風吹來，她的白紗輕舞，再加上如今有些脆弱的身子，像極了堕入凡塵的仙子。
無論誰看了，都會萌生一股想要保護的沖動，更何況是他呢？…
一步一步的前行，她總是小心翼翼的，現在的身體，是開不得玩笑的。縱使她傷心難過，也要想着肚子裏的孩子。入了冬了，天上下起了小雪。薄薄的雪花飄飄轉轉慢慢的落在大地上。落在她的披風上，落在她的頭發上，與她頭上潔白的羽髻混在一起，更增添了她的柔弱蒼白之感。
慢慢的走到湖邊，往事一幕幕的重現。當初也是在水譚之中，她在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