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節
一刀…”她溫柔的喊着他的名字，向他靠近，他趕緊吃力的退後，躲閃她。
“呃……”由于動作太急，她壓到了自己的小腹，不由得吃痛的叫了一聲，臉色有點蒼白，無力的坐回原處，輕撫着自己的小腹。
一刀的身子一緊，眉頭緊皺，看着她痛苦，看着她難受'他什麽辦法都沒有。想要安慰她，卻不敢。心裏疼，卻只能看着她痛。
緩了緩神色，她笑道：“他已經快六個月了，你不想見見他嗎？”
一刀依舊沉默着。
海棠端過飯菜，“如果你不吃飯的話，我也不吃。”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他餓了。要是想當一個稱職的爹，那就趕緊吃飯。”
一刀低着頭，依舊不看她，一如既往的沉默，一點反應都沒有。
“孩子每天都在跟我說，他很想你。一刀，你知道嗎？”她看着他這麽倔強的樣子，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為什麽，為什麽他一直都不肯承認呢？
“寶寶很想你，我也很想你，你忘記了你跟我說過什麽嗎？你說過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永遠都會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可是你現在怎麽了？你為什麽不理我？為什麽不跟我說話？一刀，我求求你，你跟我說說話，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會介意的，你都是我的丈夫…”她伸過手，聲音顫抖着，想要握住他的手，他卻縮回了手，不承認她的感情。
“呵…”她哭着，擡起頭，讓眼淚流回去，苦笑了一聲：“歸海一刀，你忘記你的承諾了嗎？你說過你會陪我一輩子的，可是你現在卻連一句話都不敢跟我說…”她帶着哭腔，眼淚滑落下來。
“我已經……是個…廢人…”他擡起頭，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樣子，看着她滿臉的淚水，盡管他不想承認，可是如今的事實就是這樣，歸海一刀，現在的歸海一刀就是一個廢人！他斷斷續續的說着，吃力的說着。眼淚在他的眼眶裏打轉。
海棠一愣，身體微微顫抖着。她緊咬着下唇，滿臉的不可置信，眼眶裏的淚水就像是絕了堤一樣傾瀉而下。“你說什麽？歸海一刀，你再說一遍…”她的聲音很輕，好像沒有了什麽力氣一樣。她等了那麽久，期待了那麽久，結果就等來了他的這麽一句話嗎？他的自我放棄？！心中的怒火漸漸的燃燒，她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一刀的嘴裏說出來的，當初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歸海一刀去了哪裏了？…
“你再說一遍！”她顫抖着聲音吼道。
一刀愣住了，他愣愣的看着海棠，這樣的她，這樣沮喪，這樣失落的她，發脾氣的她，失望的她，他從來沒有見過。他不敢再說，以她的性格，他害怕她會做傻事。
如果他還有能力，他怎麽會不認她呢？怎麽可能忍心不認她，不要她呢？他說過要保護她一生一世，可是現在的他，就連給她一個擁抱的能力都沒有…還怎麽保護她一生一世啊…現在的他，就連上茅房都要別人幫忙，還拿什麽給她幸福？跟她在一起，只會是她的累贅。
他沉默着，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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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海棠輕笑了一聲，她擡起飯菜，慢慢的站起來，一刀以為她要走了。
也好，不必再這樣尴尬的面對…
“啪！”一刀耳邊傳來了盤子被摔碎的聲音。他順着聲音一看，盤子被海棠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頓時飯菜灑了一地。
“如果你因為現在的樣子而不肯認我的話，那我就變成你這個樣子，看你還認不認我！”她說着就要離開。
“不要！…”一刀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他猛地撲到地上，抱住海棠的腳，讓她無法動彈。嘴裏一直乞求着：“不要…不要！……”他明白她的性格，她一定會做傻事！
她是他的妻子
海棠閉上眼睛，眼淚不斷的滑落下來。一刀聲嘶力竭的喊着，乞求着。他的聲音顫抖着，每一個聲音都觸動着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不要…不要！不要……”他哭了，乞求着，哀求着。抱着她的腳，不讓她走。盡管喉腔火辣辣的難受，但是他不敢停下來，他知道她在氣頭上，他害怕她不聽他的話。
海棠慢慢的蹲下身子，由于剛才動作太急促，一刀的鬥笠已經掉落下來了。他的頭上纏滿了白色的紗布。有的紗布已經被藥草浸濕了，染上了灰的綠的顏色。他的幹澀的嘴唇一張一合的，艱難的發音。
她抱着他的身體，讓他靠在她的身上，撫着他的嘴唇，責罵着：“為什麽不肯認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的眼淚滑落在他的唇上，他嘗到了她的苦澀的味道。
“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原諒……我……”他斷斷續續的艱難的開口。感覺到海棠有點吃不消他的重量，他吃力的艱難的支撐着自己的身體，離開她的懷抱。
“來。”海棠忍住哭泣，小心的把他扶回原來的地方，讓他半躺着，拉了被子幫他蓋上。
“海棠…”他的眼淚順着眼角滑落下來，擡起手，幫她擦拭着臉上的淚水。觸及她的眼淚，他的紗布上的血漬很快就化了，血染在她的臉上，他皺着眉頭，“弄……髒了…”手滑落下來，不想再弄髒她的臉。
海棠握住了他的手，放在她的臉上，哭着笑了：“不管髒不髒，都只屬于你一個人，只要你不嫌棄就好。”
他的眼睛一彎，淚水崩落下來，笑了：“謝謝……”輕撫着她的臉，盡管隔着厚厚的紗布，但他仍舊可以感覺到她的細滑。
“知道自己錯了嗎？”她孩子氣的問道。
“嗯…”他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點了點頭。
“那我罰你一輩子都聽我的話。”
“好…”他笑了，額頭慢慢的靠向她。
一直躲在房外偷聽的兩個人也跟着笑了。
當天晚上，在路華侬和老前輩的幫助下，海棠準備好了熱水，在他們的房間裏，她要幫他洗澡。因為顧及到他的身上有很多的新生的息肉，所以海棠勞煩娘多準備了一些涼水，萬一一刀覺的燙的話，就多摻一些。
“海棠，你一個人可以嗎？”路華侬看着海棠，有點不放心。
“嗯，我可以的。娘，前輩，麻煩你們了。前輩，你早些休息吧。”她微笑着說道。
“要是一個人應付不了的話，就叫我們。”老前輩有點不放心，擔心當她看到自己的丈夫滿身的傷痕的時候，會接受不了。
“不用擔心，我可以的。”海棠安慰着。
“海棠，那你自己小心一點。”路華侬叮囑着。她看了一眼靠在柔軟的藤椅上的一刀，她的孩子，總算願意回來了。
“嗯，娘，我知道了。”
關上門，路華侬他們也沒有再偷聽，如今都已經安定了，他們确定一刀不會再逃避了。
海棠轉過身，走向一刀。這個時候的氣氛，靜谧而溫馨。她撫着他的眼角，柔聲說道：“相公，為妻伺候你洗澡。”她的臉微紅着，笑了。
看着她粉嫩傾城的臉，他也笑了。他們夫妻之間，還從來沒有這樣過，這樣安逸的讓她服侍他。
在她的攙扶下，他勉強站了起來。她一邊半扶着他，一邊為他褪去衣服，褪去身上的紗布。
黑衣被層層的腿下，她小心翼翼的解開他身上的紗布……随着紗布的不斷松解，有許多的幹了的藥屑掉落下來，還有一股更加濃重的藥草味。
一刀微皺了一下眉頭，在她耳邊問道：“受得住……這股…藥味嗎？”
海棠微微一笑，在他的唇邊輕啄了一下：“不要擔心，沒事的。”
解下了身上的紗布，身上的傷口有的地方已經結了痂，有的地方剛剛長出新肉，很多地方都能看到當初被焚過的痕跡……
她忍住眼淚，靠在他的肩膀上，停了一會兒。
他擡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已經沒那麽痛了。”
接下來是頭上的。他們注視着彼此，等待着完全看見的那一刻。
一刀緊張，害怕吓到她。
海棠緊張，害怕她的心會碎掉……
他的臉上沾滿了綠色的灰色的藥汁，鼻梁和眼角底下的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只是還留有許多的傷疤。兩鬓以及右側臉上的傷痕讓她觸目驚心…
她擡起手，輕輕的撫落他的臉上殘留着的藥屑，含着淚打趣道：“睫毛怎麽還在啊？”
我會陪着你
他呵呵的笑了，握住她的手：“你只認得……睫毛嗎…”
她的臉更紅了，附在他的耳邊，含糊不清的說着：“每個地方，我都認得…”
低下眼眸，看着他□□的布滿了傷痕的胸膛，掩飾着自己的羞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