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立女戶? 立女戶?……

“五爺怎麽來了?”張嫣驚奇的很。

趙拂對着紅薯吹了吹,自顧自道:“這玩意兒是雜糧?”

“哦,是,您去過北方嗎?那裏的地窖一般都會專門挖出來放紅薯,遇到災年,可是吃很久呢。”她還是認真跟他介紹。

這便是張嫣和其他人不同之處,她對所有的人都十分尊重,即便是小孩子也會耐心解釋。

誰知道趙拂道:“我還真的不知道呢!畢竟我除了空有一張臉,可是一無是處。”

還是頭一次碰到說自己只是空有一張臉的,張嫣整個人就突然輕松很多了,她笑道:“五爺怎麽這麽說,您是天潢貴胃,一般人哪裏比得了。”

趙拂撇嘴,“我說真的,你不願意聽麽?”

“您這是謙虛罷了,哪裏是真的,我可不相信。”她還覺得挺莫名,怎麽趙拂跑過來跟她說這些。

“不說這些了,我要吃了。”

張嫣遞了一把勺子給他,他才懂用勺子挖紅薯吃,張徽和莊氏看的面面相觑,二人很想說點什麽,但是也不知道這個漂亮的過分的孩子該怎麽交流,便都沉默着。

唯獨張嫣卻拿來一杯水給他:“別噎着了。”

“你看起來挺能吃苦的。”

趙拂忽然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話。

張嫣卻道:“雖然如此,但是哪個人想天天吃苦啊,苦頭吃多了,人都變成黃連了。”

“啊哈哈哈哈……”趙拂又捧腹大笑。

張嫣悚然。

Advertisement

還好這個趙拂吃完紅薯就走了,否則她們家還不知道怎麽辦呢?

他一走,莊氏連忙看向張嫣,“這是怎麽回事?他是專門為了你過來的嗎?”

“我哪裏有那樣的福氣啊,好了,娘,您就別多想了,還是想想咱家要怎麽辦吧?”

莊氏疑惑:“什麽怎麽辦?咱們能做什麽?現在還不是要看你弟弟,你弟弟已經進了當地的書院,是三爺幫忙搬的,聽聞是一所十分聞名的書院,他好了,咱們幾個人也不能出去,能做什麽呀?”

“我們哪裏能一直依靠姑姑啊,大家都有手有腳的,更應該靠自己闖出一片天下來,以前我們在平安府,尚且能夠自力更生,難不成現在就不行了嗎?”

可張徽顧慮很多,“就怕我們出去,別人為了對付你姑姑,專門對付我們。”

張嫣卻道:“爹,您是想太多了,我們又不是螞蟥,專門吸人家的血,難不成就因為姑姑過的好,我們因為莫須有的事情,就放棄自己奮鬥,娘,不能這樣,我們不能做光明正大的做生意,難不成我們還不能做農家樂了?”

“農家樂?這是什麽意思。”

這才是張嫣真正惦記的事情,“這次我出來,姑姑給了我一百畝地,為了弟弟咱家不能成為商戶,但是我問了管家,咱們那些地啊,聽說有道觀還有廟宇,還有樹林,時常有人打獵,這樣,咱家的生意不就來了嗎?但凡在此處歇腳的,三三兩兩,總要給點錢吧。”

更何況,她看着張徽:“咱們也要給姑姑些依靠,多掙點錢,日後也送點給姑姑做私房呀。”

現在她們事事都要靠張側妃,但日後她們開始做了,說不準還能反哺姑姑呢。

至于婚事什麽的,張嫣看開了,也許她這輩子都找不到好郎君了,那就賺錢吧,銀子可比男人實在。

說幹就幹,有她在,張徽跛着腿也跟她趕車去那裏,丁管家是管不住張家的人,但是他攔不住,可以去請示三爺趙晗。

趙晗正在處理公務,和長兄不同,他做事一絲不茍,康親王願意把事情交給他這位兒子。

這也不算大事,趙晗認為這家人根本無關緊要,“唔,只要他們不鬧出事來就好。”他把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就是怕這些人被對家抓到作為把柄,他不介意養着這些人。

丁管家想的多:“可萬一被人故意去鬧事了,那該如何是好?”

趙晗不在意道:“那也不算什麽,他們若是全身而退,日後也能作為助力,不枉我千裏迢迢送他們進京,但若是一家子什麽都不成,那就讓別人替我們解決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好了,你先下去吧。”

出來時,丁管家打了個冷顫,三爺說的解決是指的那個意思嗎?那也太狠了些。

只是他也提不起什麽同情來,自古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張家人既然靠了張側妃的勢,總不能只想揀好處,完全不想付出吧。

**

花了一個月的功夫,總算在這裏蓋了十來間瓦房,這些錢是張嫣拿出來的,她本身自己存了不少銀兩,再有那府裏賞銀不少,她都一一存着,并不花銷。

“娘,在這裏擺幾盆花,是不是更古樸了,爹呢,爹的對聯寫好了沒有?”

張徽忙不疊笑道:“寫好了,寫好了,這地兒養老倒是個好地方。”

“養老?您這是開玩笑吧,這地方可是寸土寸金,聽說不少權貴們都來這裏打獵呢。好了,我們先把這裏收拾出來吧。娘,您織的布現在可以裁了,該染色的可得染色,別舍不得那點小錢。”

她是一門心思想做成,也肯定有這個機會。

就像在平安府,提花布好賣,她就專門織提花布,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她怎能錯過?

況且,她對自己的手藝還是非常有信心,想當年,她就是靠着好手藝,在留學時為自己賺了第一桶金,沒讓爹媽操心過學費的事情。

院落裏收拾的整整齊齊的,房子都是現成蓋的青瓦白牆,小道旁擺滿了鮮花,院落前方更是擺着一盤圍棋,兩個石凳子,似乎是在邀請別人過來下棋。

而門前不遠處,還有專門的馬棚,草料幹淨整潔,不似別的馬棚臭氣熏天。

莊氏是越收拾越喜歡這個地方,張徽早就擺好了殘局,只等旁人過來,張嫣則笑道:“娘,園子裏的菜您可要收拾好,雞鴨趕到那邊去。”一切都是跟農家院落一樣。

“那是當然,嫣兒,哎呀,看到這些雞鴨,我心裏都舒了一口氣。”

莊氏是莊戶人家出身,在家裏做農活那是不在話下,莊稼人對糧食總是有種執念。

“咯咯噠……”

“母雞下蛋了。”張徽也不在後面轉來轉去,連忙跑去雞窩揀雞蛋了。

真好,張嫣伸了個懶腰,她可終于可以開始了,這才是她要的生活呀。

在這裏住了幾天後,就到了清明節,張徽找附近華農換了不少□□花白菊花,按照張嫣的想法,寫了不少挽聯。

張徽最喜愛寫字了,現在不教孩童了,沒點事情做還總覺得不夠安生,還有剛從書院回來的張年也跟着一起寫。

“這挽聯賣嗎?”有位莊稼漢小心翼翼的問着。

他爹去年過世,他也不識字,挽聯都未曾寫,只帶了些紙錢,看到有人放着白菊花,他也想替他爹裝飾一下墓碑。

張徽搖頭:“不是賣,是我兒子剛從書院回來,想寫些挽聯練字。您要是需要,便拿一點去吧。”

“這如何好?”莊稼漢可不敢拿免費的。

當地都有習俗,清明節還不能帶不要銀錢的,否則是不誠心。

張徽遂道:“若不然你就給個潤筆費吧,八十八文。”

再怎麽窮的漢子也不會在這裏頭省錢,八十八文很爽快的給了。

只要有一個人買了,那麽之後的人就更加不會吝啬了,況且,這菊花實在是太俊了,擺在先人的墓碑上也是一件極有面子的事情。

就這麽短短一個上午,居然掙了二兩銀子,張徽指了指女兒腦袋:“還是你頭腦靈活。”

張嫣笑道:“您放心,這才哪兒到哪兒呢,爹您和年哥兒進來歇歇吧!等會兒還有的忙呢。”

果然她料的不錯,在風口,豬都能吹起來。

這個地段實在是太好,簡直是不賺錢白不賺,尤其是清明時節雨紛紛,雨天還一會兒下大了,她們這兒很快就有來歇腳的了。

“主家,我們小姐上山來拜祭父母,不曾想雨是越發大了,不知道可否留宿一晚?”出面的一看就是積年的老仆人。

張嫣連忙讓跟着她來的小厮小豆子去牽馬,她們從張側妃安排的那個小院過來,丁管家派了一家人照顧他們起居,但是張嫣知道這樣就一直在他們眼皮底下,故而買了個跑腿的小厮,才八九歲機靈的很。

“小姐,那馬車上刻着的是劉。”

“好,我知道了,我心裏有數。”

她又對這家人道:“借宿自然是可以,都是我們自家被褥,幹幹淨淨的,還請您放心。”

這家跟着的下人并不多,甚至還沒有她們平安府那些富商家的小姐跟着的人多,但是她并不敢輕瞧。

果然,那家笑道:“就勞煩小姐了。”

“并不麻煩,我們也要開始用膳休息了,若是你們不嫌棄,我做幾個農家菜端過來,你們別嫌棄就是。”

“這怎麽會嫌棄呢?”

張嫣又道:“不嫌棄就好,喏,這是菜單,你們看看要選什麽?其實我們是自己住的屋子,只不過這裏時常有過路人,我們便收拾出幾間屋子出來供客人住。”

這裏不像現代可以拍照,但是全部可以畫出來,尤其是主題房,女人住的都在一邊,房間都是用的粉色調,裏面擺着花兒朵兒,還有梳妝臺,這是她畫的,當年她留學學的就是藝術類。

劉小姐生的蒼白瘦弱,可她一看到這間房的時候,整個人好像活過來了,“這裏全部是用花做的嗎?”

“是,有的是我自己畫的,裁剪下來的,就像這朵姚黃牡丹一樣。”

都是她精心布置的,故而不便宜。

住一晚送一頓飯,一晚上就是二兩。

但這些敢來借宿的人,絕對也不窮,果然劉家下人果斷掏了二兩出來,那劉小姐身邊的嬷嬷甚至還多給了一兩給她,“主家最好拿些熏香來。”

熏香自然不是上好的,只是些便宜貨,但也聊勝于無。

一晚上三兩銀子到手,全家人樂呵呵的。

“爹娘,女兒賺滿一百兩就去立女戶成不成?到時候招個好看點比我還小點的上門女婿,我叫他往東他就不往西,好不好啊?”

莊氏狐疑:“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你有這個志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