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睡哪我就睡哪,我不挑……

姜予初心裏咯噔一聲,心跳加快許多。

兩人靠的近,燕珩自是感覺到了,輕笑一聲,看來是拿捏到她的七寸了。

下一秒“啪”的一聲,耳光落在左臉頰。

這次一左一右,正好對稱了。

“你敢。”姜予初瞳眸蓄着怒氣,手心發麻,這一巴掌比以往任何一個都要重。

她用了十二分的力。

有些底線不能碰,顯然燕珩知道姜予初的底線在哪。

只是輸給一個女人,這點讓他心裏很不爽。

“這兩天你打我的巴掌日後都要還回來的,你做好準備了麽?”燕珩用手背蹭了蹭側臉,毫不在意又一次被掌掴。

姜予初脾氣那麽差,有一半原因在他,慣的。

所以這些他都要自己受着。

強制改變帶來的後果只會是兩敗俱傷,而且燕珩也不想讓她改變。

只要姜予初能乖乖待在他身邊,不提結束,他可以一直縱容她。

“滾。”姜予初倚着沙發靠背,冷着臉下逐客令。

燕珩知道這是姜予初低頭的表現,以後最起碼短時間內她都不敢再提結束。

本想留在這過夜,但是兩人剛發生不愉快,留下來只會讓她厭煩,不如給她點時間讓她自我消化一下情緒,這樣對兩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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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珩起身,擡步的時候又彎腰湊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姜予初微微轉頭,吻落在臉頰上,燕珩卻也不在意,重重親了口才起身離開。

門關上的一瞬間所有情緒堆積壓抑到頂峰,姜予初重重呼出一口氣,無力地癱在沙發上,眼神空洞盯着沒開的電視機。

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知道該怎麽擺脫這個瘋子。

她絲毫不懷疑自己不顧一切脫離他掌控的那天就是燕珩對秦依凝下手的那天,身為燕家未來的繼承人,燕珩的狠姜予初見識過。

秦依凝跟他毫無交集,對一個陌生人下手,燕珩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她不能冒一點險,不能觸怒這個瘋子。

所以只有忍,忍到燕珩膩了她,不要她。

或者自己可以強大到跟燕家抗衡的時候,只是希望渺茫,前路漫漫。

姜予初拿出手機撥了個視頻電話,突然想到對方在美國拍戲,這會應該沒時間看手機。

她挂斷視頻通話,改為發消息,這樣拍完戲她會第一時間看到。

【我最近休息想飛美國見見你,明天的機票。】

發完微信姜予初切換到購票APP,訂了張明早飛美國的航班。

有時候就是那麽陰差陽錯,不知道是有緣還是默契。

姜予初落地美國的時候才看到對方發過來的微信,說是自己已經回國了,本來打算給她個驚喜,沒想到卻撲了個空,錯過了。

姜予初無奈的笑笑,收起手機打車到原來住的地方。

既然來了,她也打算在這邊玩幾天。過段時間要去試鏡,到時候就沒那麽多時間玩了。

而且能暫時擺脫燕珩,她覺得這裏的空氣都清新好聞了起來。

美國對于姜予初來說有着不一樣的意義,曾經她在這裏掙紮,茍延殘喘。

別人在午夜街頭放肆狂歡的時候,她在這裏迷失自我,一杯一杯的冷酒下肚,然後悉數吐進垃圾桶。

煙圈袅袅升起的時候,模糊了這個城市的迷離燈光,那時的她感到最為放松。

尼古丁真是個好東西,姜予初依賴它們,以此找到些微的快樂。

後來她在這裏遇到秦依凝,得到救贖。

她永遠忘不了冷風刺骨的那晚,她被房東趕出來,拖着為數不多的行李坐在街頭抽煙,聆聽着狂歡者的歡聲笑語。

一根煙抽完,姜予初覺得自己應該去找個長椅,她自嘲的笑笑,自己又身無分文了。

撚滅煙頭站起來的瞬間,瓢潑大雨兜頭澆下,沒有一點點預示。

屋漏偏逢連夜雨啊,姜予初抹了把臉,腳底像是灌了鉛,動不了了。

那就不動,坐一夜死不了。

雨水越來越大,沖刷着這個城市的角角落落,頭頂投下的陰影覆蓋住她,隔絕了冰涼的雨水。

姜予初擡眸,和一雙笑眼四目相對。

那是姜予初第一次見到秦依凝。

然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們沒再分開。

時隔多年再次踏入這片土地,姜予初仍然感到熟悉和美好。

這是秦依凝生活了許多年的城市,也是她們一起生活了一年的城市。

加州這會陰雨連綿,溫度也低,姜予初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裹緊風衣。

這裏秋季和涼城沒什麽區別,枯黃的樹葉鋪滿地面,像是誤入一座金色的殿堂。

路上行人微笑着聊天,街頭有情侶毫不避諱地忘情接吻,孩童們牽着媽媽的手,踏着歡快的步伐。

那段時光姜予初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她總是在想如果一年後沒遇到燕珩就好了。

或許日子不會像現在過得輝煌,但它是舒心惬意的。

後來她又在想,自己不可能真的一輩子過那種舒心的生活。

秦依凝在娛樂圈,那個地方似乎并不像表面一樣風光,圈外人一無所知,只有進了才能探到皮毛。

所以姜予初毫不猶豫的選擇進了,她沒什麽在乎的人了,只有一個對她伸出手的人能讓她不顧一切。

她想保護那個初見的笑臉。

後來就遇見了燕珩。

遇到他,姜予初慶幸又不幸。

慶幸的是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大染缸中有人護着自己不被染黑,這樣她也可以保護身邊的人;不幸的是這個為她撐起一把傘的人不願放過她。

哪裏都逃不了,她怎麽會天真的以為到了加州就能短暫逃離燕珩呢。

“來加州怎麽不說一聲,我找了你很久。”燕珩關上門把人抵在門後,微涼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她的眉眼。

姜予初推開他的手,不耐地皺眉,“你跟我演什麽戲呢?我難道不是一直生活在你的監視裏?”

以前姜予初不聽話總愛跟他玩失蹤,一失蹤就是好幾個禮拜,每次找回來都要被收拾一頓。奈何脾氣太倔,從不長記性。

收拾完了下次還犯。

燕珩從來就沒見過那麽難以管教的女人,為了以後可以随時随地找到她,安排了兩個保镖時刻跟着她,不遠不近不打擾。

美其名曰保護她,實則是監視。

所以姜予初回國半年之久,燕珩不急着回來找她,是因為他篤定姜予初逃不了,所以沒必要操之過急。

“為了你好。”燕珩松開她,簡單敷衍地給了個理由。

姜予初對于他為自己的無恥行為找的理由已經習以為常。

“謝謝你全家。”姜予初不冷不熱地回了句。

燕珩:“不用謝我全家,謝我就行。”

“這裏沒空房,你另找酒店吧。”姜予初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她不想聽燕珩的聲音,就随意找了個電視劇播放,聽聽聲音就行,她也不是真的有心情看。

這棟房子是姜予初和秦依凝當初住的地方,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兩間卧室一間書房一廚一衛一陽臺。

站在陽臺上可以俯瞰城市的喧嚣。

秦依凝說這裏有人氣,不會覺得和外界脫離,所以買在了市中心。

姜予初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但她喜歡這裏。

她回涼城的那天秦依凝就把這裏收拾妥當,家具用白布遮了起來,訂了機票,在第二天跟着姜予初的腳步回到了國內。

一段時間沒人住房間裏灰塵不少,姜予初晚上到的時候收拾了一夜,現在看起來幹淨整潔。

燕珩瞟了眼立在眼前的兩間卧室,視線又飄回睜眼說瞎話的某人臉上。

“你睡哪我就睡哪,我不挑。”燕珩坐在她旁邊,手肘搭在沙發靠背上虛攬着姜予初。

“我挑,”姜予初回眸看他,眼神冰冷,“你睡哪都行,這裏不行。”

“如果我偏要睡這呢?”燕珩好整以暇地看她,有種潑皮耍賴的意思。

姜予初在想什麽燕珩一清二楚,這裏是唯一一個燕珩從未踏進過的地方,在她心裏這裏或許是最後的沒有他的淨土,所以她不容許燕珩玷污。

燕珩偏不讓她如願,凡是姜予初不想讓他做的,他就偏要做。

聽話的女孩才招人喜歡,顯然姜予初不是那個招人喜歡的類型。

所以他要教她聽話,反骨又聽話才最迷人。

起碼燕珩喜歡。

“我不僅要睡在這,還要在這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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