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年姜予初17歲,燕珩……

Vincent接到自家少爺的電話時還在床上做着美夢, 聽到燕珩虛弱的語氣才一個機靈從床上鯉魚打挺爬起來。

一路上闖了無數個紅燈,帶着家庭醫生跨越大半個涼城屁股尿流地出現在燕珩面前。

來的路上邊開車邊默默祈禱少爺不要有事,不然自己有十個腦袋也不夠先生砍得。

到時候別說非洲, 估計要被發配到陰曹地府去任職。

Vincent站在旁邊看着醫生給燕珩處理傷口, 眼裏滿滿都是擔心和焦急。

一大早就把自己弄得血肉模糊,怎麽看都不會燕珩發瘋自己紮自己, 出自誰的手筆不言而喻。

他不知道這兩人又鬧哪出, 不過不管哪出,這次鬧得有點嚴重。

都見血了,絕對史無前例。

Vincent視線慢慢挪動,落在卧室的門上停住片刻。

少爺都傷成這樣了,那位還在裏面毫無動靜, 這心該是鐵做的, 冷酷無情。

“還好傷口不深,但是流血過多, 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醫生處理完傷口後叮囑道:“這期間不要吃刺激性食物, 以清淡為主,傷口不要碰到水......”

Vincent拿出手機點開備忘錄一一記下。

醫生叮囑完之後提着藥箱,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轉, 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Vincent疑惑地問道。

醫生:“這倒沒有。我只是在想怎麽回涼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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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還沒吃早飯就被人從涼城揪到了這, 看Vincent那架勢,醫生有一種被綁架了的錯覺。

若不是他做燕家私人醫生多年, 還真以為自己被綁架到了山溝溝裏。

畢竟一路過來,路況不怎麽好,到了鎮上才漸漸撥開雲霧見真身。

難為燕少爺能在這麽荒涼偏僻的地方待上好幾個月。

燕珩勾過襯衫穿上,聞言掀眸掃了眼Vincent,“你帶他先回去。”

Vincent一聽這話就知道燕珩還要留下, 頓時不淡定了,那女人瘋起來連人都敢捅,少爺又這麽縱容她,到時候兩人再吵架動手,這命還要不要了。

就算燕珩無所謂,他還是比較惜命的,不想真的驚動燕家那邊,動辄就是個死。

“我幫他叫個車送回涼城,我留下來照顧你。”Vincent說道。

“不用,你跟他一起回......”

燕珩話還沒說完就被打開的門聲打斷,三人回頭看過去。

“麻煩你們一起滾出這裏,很吵啊,我想睡覺。”姜予初倚着門框,神色懶散,長發卻一點沒見淩亂。

燕珩看着她憊懶至極的姿态,想起在客廳她把刀紮進他胸膛的決絕和對他不管不顧的冷漠,眸色漸深,眼底情緒很多,卻沒有責怪。

自己把刀遞給她的,怎麽可能會怪她心狠呢。

只是燕珩也在今天了解到了姜予初對他的憎恨,該是很深的。

深到不知自己何時才能化解這份怨和恨。

“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狠,你把少爺刺成這樣,不關心就算了,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麽?”Vincent看到這個始作俑者,心底竄出一股怒火,二話沒說怼了上去。

姜予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是你家少爺把刀遞到我手裏,逼着我捅他的,他的話我怎敢不聽啊,你敢不聽他的話麽?”

“你別強詞......”

“閉嘴,滾回涼城。”Vincent話還沒說完直接被燕珩不悅的語氣打斷。

此刻就算有再多不忿,Vincent也只能強忍着咽回肚子裏去。

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己還是聰明點閃遠些,不當這炮灰了。

“麻煩燕公子跟着他一起滾,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姜予初揚了揚下巴,語氣不善的下逐客令。

燕珩看了她幾秒,起身走到她身邊,“刺都刺了,血也流了,氣還沒撒完?”

“我對你的氣恐怕不是捅一刀就能撒完的,否則也太少了,”姜予初拍開他伸過來的手,往後退了退,拉開兩人的距離,冷冷嘲諷,“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而你,似乎沒有。”

對視數秒,燕珩放下頓在半空中的手,往前進了一步,并不生氣姜予初冷漠的态度,沒再堅持留下來,“這段時間你好好養傷,我會讓人過來照顧你。有事給......”

燕珩停頓幾秒,轉念一想,姜予初不管有事沒事都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索性不再浪費口舌。

——

燕珩一走,姜予初覺得這邊的空氣都清新了起來。

她手臂受傷暫時沒法拍戲,導演只能把她的戲份往後安排。

養傷期間除了每天窩在酒店看劇本,姜予初也沒別的事做。

不過她也喜歡這樣的獨處,比起跟燕珩同住一個屋檐下,姜予初覺得獨處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燕珩說找人過來照顧她,阿姨第二天就到崗了。

姜予初行動不便,光是小鄭一個人會忙不過來,有個經驗豐富的阿姨搭把手也不錯。

燕珩人雖然不在這邊了,但是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

姜予初自然不會接,後來燕珩索性直接打給了阿姨,讓她彙報姜予初每天的情況。

阿姨是個有眼力見的人,經過幾次的通話明顯看出來姜予初和燕珩關系僵硬,所以每次接燕珩的電話都是避開姜予初。

姜予初雖然厭惡燕珩,倒是對阿姨很滿意,照顧人很周到,廚藝也不錯,最關鍵的是看得懂主人家的臉色。

“小姐,把這個雞湯喝了吧,我剛熬好的,對你傷口恢複有好處。”李阿姨端過來一碗雞湯,香氣四溢,濃醇卻不油膩。

姜予初笑了笑,“謝謝李阿姨。”

“不客氣,快喝吧,待會涼了。”

李阿姨笑着轉身進了廚房。

姜予初把劇本放到一邊,拿起調羹開始喝雞湯。

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撈過來點開屏幕。

【我剛回國,看到微博上說你拍戲受傷,怎麽樣?嚴不嚴重?】

一則沒有歸屬地的熟悉號碼,姜予初手指按着屏幕,給她回了過去。

【不嚴重,一般劃傷,你那邊怎麽樣?】

【鐘氏看中了一塊地皮,已經開始着手準備競标事宜。楊偉民到底是個老狐貍,沒那麽容易上鈎,但是賭博這東西,只要沾上就會上瘾。你最近是不是不能拍戲了?】

姜予初放下手裏的調羹,拿着手機靠在椅背上,敲了敲屏幕。

【嗯。】

消息發送出去,過了很長時間那端都沒再回複。

姜予初收起手機,剛想起身把碗拿進廚房,手機又響了聲。

【予初,我想見見你,你手臂上的傷口看起來很嚴重,我們見一面吧,我很擔心。】

許如歌知道她受傷一點也不奇怪,其實當時她和許莫林一起前往醫院的那條熱搜後面就是姜予初拍戲意外受傷的熱搜。

但是兩者比較還是姜予初被懷孕,對象還是許莫林的熱度更大一點,大到直接壓住了姜予初受傷的熱搜。

後來陽海影業和星月傳媒公關速度太快,熱搜很快被撤下,衆人也就漸漸忘了這條熱搜。

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姜予初和許莫林共同前往醫院産檢的熱搜上。

而許如歌,根本就不關心這種一搭眼就看出來是虛假的新聞,她只關心姜予初傷得重不重。

姜予初看着屏幕怔愣片刻,過了會才緩緩回神,指尖快速點了點,把消息發了過去。

【我沒事,不需要見面。】

這次,那端沒再回複。

凱安酒店頂層餐廳。

鐘卉惜不安的坐在燕珩的對面,握着酒杯的手指動了動。

燕珩能主動找她,鐘卉惜無疑是開心的。

但是看他的臉色,似乎不是什麽好事情。

而能讓燕珩不開心的事,除了姜予初鐘卉惜猜不到其他。

“你找我來是不是有事要說?”鐘卉惜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打破了此時凝重不安的氣氛。

燕珩掀眸看了她一眼,很快別開視線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我以為鐘小姐知道,看來你是打算跟我裝傻了。”

鐘卉惜做了虧心事,多少有點局促不安。

這會被燕珩一問,臉色霎時白了白。

她想到前不久在道具室門口遇到的小插曲,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幾拍。

燕珩這個人,做任何事都喜歡給對手留有坦白從寬的餘地。

但這份餘地裏更多的是令人窒息的壓迫,他不會立刻道出你的罪行,宣判你的死刑,只會慢慢折磨你,慢慢逼迫你。

直到你先一步受不住,繳械投降。

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殘忍手法,令人極度不适。

就如現在,若不是查出什麽,燕珩絕不會主動約自己來這。

只是鐘卉惜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燕珩真的會為了姜予初找她麻煩。

“沒錯,姜予初受傷的确是我做的,”既然都被識破,鐘卉惜也不再跟他兜圈子打啞謎,“我買通了道具組的人,把刀換成了真的,你現在是想怎樣?替她出頭?”

玻璃杯底接觸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鐘卉惜被這聲不重不輕的響聲吓了一跳,視線緊鎖對面男人的情緒變化。

燕珩懶散地靠着椅背上,想起醫生說不能碰刺激性的食物,酒似乎也算刺激性比較強的一類。

但他向來不是個會乖乖聽醫囑的病人,好與不好,身體都是自己的。

醫生的建議可以聽,但他不想聽的時候,就沒必要聽。

“不然你以為我找你過來幹什麽?聊天麽?”燕珩掀眸看向她,眼底壓着一簇玩味。

鐘卉惜因着這句話,臉色一白,手指捏緊默默移到了桌下,長長的指甲抵進手心,剛做的美甲又要報廢了。

“那你想怎麽替她出頭?”鐘卉惜笑了笑,舊事重提,故意刺激對面的男人,“像當年對付姜家一樣麽?”

這件鮮少有人知道的舊事曾經轟動潼市,人人都知道姜家破産是鐘家從中作梗,但極少有人知道,當年燕家是背後推波助瀾的一方。

當時的燕家剛剛進駐國內市場,很多大的訂單不會選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

想要尋求迅猛的發展,只有和本土的家族企業謀求合作。

鐘家和燕家的祖父輩頗有淵源,兩家合作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而姜家那時公司面臨財政危機,鐘家看上了這塊肥肉,毫不猶豫的對姜家出手了。

而燕家則在背後充當了推手,當時燕家在國內公司的掌權者正是燕珩。

少年人手段狠厲,殘忍無情,如此好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鐘家一步步吞并姜家,燕家在國內站穩腳跟。

那年姜予初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游蕩在異國街頭。

那年燕珩手握重權殺伐決斷,叱咤在豪門貴族。

那年姜予初17歲,燕珩2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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