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江湖八卦
李寒山簡直恨不得立即向那船夫解釋清楚。
他又不是斷袖,再說了,他懷裏的也不是路九啊?若害怕的人是路九,那就是殺了他也不會護着路九讓路九不要驚慌的。
可此時船已入濃霧之中,船夫扭頭同他們做了噤聲的手勢,李寒山一下便想起了船夫剛才說過的話,鬼市主人在這濃霧下的河中養了頗為兇猛的怪魚,若是動靜過大,那些魚或許會攻擊他們,甚至還可能将這船弄翻。
他倒是不怕那些魚,他相信以自己與江肅的輕功,從此處越過河面到岸邊,絕對沒有什麽大問題,只是這河面及河面兩岸霧氣彌漫,一時難辨方向,若是貿然闖入那迷霧中去,李寒山很擔心他們會迷路。
再說了,江肅不會游泳,還害怕帶鱗片的東西,那要是這怪魚突然冒出來還了得?李寒山不想江肅受到任何驚吓,便只好暫且一言不發,保持安靜,想着誤會而已,他待會兒到岸上再和船夫解釋就好。
這船在迷霧中行了約莫半刻鐘,船夫已收了手中船槳,任由這船順着河中水流飄行,李寒山站得較為靠外,忽而聽見水下似乎有些許異響,順着船沿往下一看,果真見得一個頗大的黑影緩緩逆流游了過去。
看來這怪魚個頭還頗大,若是多來幾只,的确有可能将這船弄翻。
李寒山如此一想,再回首看向江肅時,便覺江肅握着他的手似乎收緊了一些,攥緊了他的衣袖,還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那手心略有些薄汗,江肅好像更緊張了。
李寒山第一次見江肅這麽緊張,他沒想到江肅也會這麽害怕一樣東西,他腦中胡思亂想,又一般人都不會喜歡自己的手被一雙略帶些細汗的手握住,可若此人是江肅……
李寒山終于順從自己心中所想,用另一只手摟緊了江肅的腰。
他不明白,一樣都是習武之人,江肅的腰怎麽就可以這麽細。
等等。
李寒山沉默片刻,猛地意識到自己腦內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江肅雖然未注意,也不介意他的舉動,可李寒山卻覺得……不對,這一切,顯然都不太對。
他不由想起路九說過的話,想到那斷袖二字,一顆心便砰砰亂跳,全然不知所措。
可偏偏還未等他想清楚,江肅已經擡起了頭,略有些疑惑看着他,開口問:“你也害怕啊?”
李寒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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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跳這麽快。”江肅擡起自己的手,他握着李寒山的一只手,那手指便能覺察到李寒山的脈搏,方才那一瞬,他明顯覺察到李寒山的心跳猛然加速,他便嘆了口氣,哪怕自己仍有說不出的緊張,卻還是安慰李寒山道,“若是害怕了,不必藏着掖着,大膽說出來,我又不會笑你。”
李寒山:“……”
他心中幻想全被江肅這一句話徹底擊垮,半晌不知該要如何言語,最後也只能生硬點了點頭,反正不願意去承認自己心中那點兒難以啓齒的羞愧幻想。
好在船夫已伸出船槳,抵住一旁的渡口碼頭,緩緩将船靠岸,李寒山這才松了口氣,轉過頭朝岸上一看,不遠處遙見燈火點點,鬼市就在眼前,他這才猛地縮回手,直接躍上岸去。
江肅見他動作迅速,還頗為不解,小聲念叨:“都怕成這樣了。”
江肅畢竟要裝作瘸腿的路九,不能像李寒山那般直接以輕功跳上岸去,他只能等船夫将船徹底靠了岸,他才跛着腳小心翼翼走到船邊,正要邁步,船夫已恭恭敬敬扶了他一把,道:“小九……啊不,路……路公子,您慢點,小心些。”
江肅:“……”
不對,這船夫的态度轉變,實在很不對。
江肅蹙眉看向那船夫,卻不敢開口,他怕自己的聲音與路九不同,引起船夫懷疑,而李寒山站在岸上,心知肚明這船夫究竟是什麽意思。
他想想“少主夫人”這四個字,竟抑不住有些面紅,好在他戴了面具,沒有人能看得見他此刻的丢人模樣,他便重重咳嗽一聲,将語氣壓得極其冷漠兇惡,好以此掩飾自己此刻滿腦字胡思亂想的尴尬,同那船夫道:“我方才聽見你在船上說的話了。”
船夫吓得渾身一抖,緊張看向李寒山。
“若是想活命,就将那些話爛在肚子裏。”李寒山說道,“我與他不是那種關系,你不要胡思亂想。”
船夫不住點頭,連帶着兩條腿哆哆嗦嗦,顯然是害怕極了。
江肅這才想起書中李寒山在這江湖上的名聲。
李寒山的确并不經常踏足江湖,在書中時候,他簡直就是謝則厲手下的一號工具人,謝則厲有什麽仇敵,想要殺什麽人,總是令他前去解決,他每次歸教都是一身血腥,實在怨不得其他人會害怕他。
只是李寒山說的關系……等等,什麽關系?
江肅皺了皺眉,幹脆将聲音壓得沙啞,以掩飾自己原本的音調,問那船夫:“你方才說了什麽?”
他用這嗓子開腔,幾乎将船夫吓了一跳,江肅一時心虛,倒是自己先主動解釋了,道:“我有些風寒。”
船夫:“……”
船夫的目光之中滿是深意,甚至忍不住小聲同江肅說:“小九,不必多說了,我懂。”
江肅:“?”
船夫說完這句話,又同李寒山行了一禮,道:“少主放心,我的嘴嚴得很,您的事,我絕對不會外傳的。”
李寒山:“……”
李寒山看着船夫滿是真摯的表情,竟也真的信了,微微點了點頭,這才朝江肅伸出手,扶着江肅上了岸。
船夫的眼神頓時更暧昧了。
可李寒山沒有看見。
他直接扶着江肅朝不遠處的鬼市走去,一面同江肅道:“進了鬼市之後,我會直接讓人去同鬼市主人傳消息,就說是我父親有消息要給他,他應當不會有生疑。”
江肅見李寒山對見鬼市主人的辦法頗為熟稔,不由開口詢問:“你以前也來過鬼市?”
“跟着烏歧來過。”李寒山道,“只是那時候的鬼市,不在這個地方。”
江肅點了點頭,又問:“那船夫說什麽了?”
李寒山:“……”
江肅若不提此事還好,他一開口,李寒山便抑不住心跳加速,小聲嗫嚅支吾道:“他……他覺得你是路九,以為你和我是斷袖。”
江肅:“……”
“我已經警告他不要外傳了。”李寒山說道,“不是什麽大問題,反正你如今用的也是路九的身份。”
江肅:“……”
“進鬼市之後,你我多注意些便好。”李寒山小聲道,“莫要與我走得太近了。”
江肅不知該要如何言語。
他想不明白。
他的心裏只有劍,他明明絲毫不受情愛影響,為什麽所有人都要覺得他是個斷袖?
可不等他想清楚,鬼市便已到了,李寒山便不再與他說話,或許是擔心有人聽見認出他們的身份,甚至還故意與他落開兩步距離,而後左右一看,便徑直帶着江肅便往鬼市內最高的樓走。
這鬼市看起來與普通集市并無多大區別,只是如今入夜,天光昏暗,鬼市內只點了幾盞昏暗的燈燭,那燈火搖曳,簡直有說不出陰森,江肅畢竟是第一次來此處,他心中好奇,忍不住朝路邊張望,卻一眼瞅見路邊的肉攤上似乎挂了一只人腿,吓得幾乎立刻便将眼神收了回來。
他有些反胃。
他永遠也理解不了邪道中某些人的行事風格,雖說這江湖本是逍遙自在,他不必去搭理旁人的事,可他還是忍不住,只想若這種人落在了他手上,他保不齊也要下什麽狠手。
而再走出幾步,他又瞥見道旁似是有一家青樓,燈火也比前頭亮了不少,好歹看着像是陽間的地界了,青樓外頭有不少衣着暴露的男女攬客,恨不得将路過的每一個人都摟進懷裏去,而那偏偏還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李寒山皺了皺眉,幹脆将血影令翻出懸挂在腰上,果真那樓內的人都如同避瘟神一般避開了他,看上去還有些害怕,江肅正要跟上,不想有一名只幾乎只披了輕紗的漂亮姐姐一把攔住了他,恨不得要将他往懷裏帶,一面伸手去摸江肅腰上的配劍,嬌聲媚語同他笑道:“這不是青霄劍嗎?小九,你得手啦?”
江肅:“……”
這人!摸他老婆!
摸他剛剛進門還沒捂熱的漂亮老婆!
江肅幾乎條件反射一般打開這女子的手,用的力道略大了一些,那女子的手上登時一片通紅,吃痛呻吟一聲,卻并不生氣,還是将一個媚眼甩給了江肅,撒着嬌道:“小九,你打痛人家了。”
語畢,她又伸手,想再去摸一摸難得一見的青霄劍,而江肅臉色一沉,将青霄劍往後護住,冷冰冰看向她,道:“……你要是再摸,我現在就把你的手擰下來。”
“咦。”那女子有些訝異,“你的聲音,怎麽啞了?”
未等江肅解釋,李寒山已折返了回來,将那女子與江肅隔開,顯然是不想她再碰到江肅,一面已替江肅做出了解釋,道:“與你又有什麽關系?”
而那女子的目光從血影令上一晃,略退了幾步,嬌媚喚了一聲少主,還朝李寒山眨了眨眼睛,一面道:“少主難得來此,可要進來試一試?”
江肅眼看着她又要朝李寒山身上貼,再想想李寒山腰上的無名劍,他頗為寵愛的前老婆,實在忍不住對這女子翻了個白眼,直接道:“沒空。”
那女子微微一怔,有些訝然,目光在二人之間轉了轉,覺得自己似乎懂了,便又笑道:“小九,你這是攀上高枝了呀。”
江肅:“?”
“你終于放棄了,我就說嘛,花時清有什麽好。”她搖了搖手中團扇,笑道,“他連看都不願意看你一眼,你還傻兮兮籌着錢,跑去接那種活,湊夠了錢又怎麽樣,他又不會跟你一道離開。”
江肅:“……”
江肅敏銳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等等,花時清是誰?
他不能開口詢問,而李寒山知道他想問些什麽,便搶在他之前開了口,直言道:“花時清是誰?”
那女子并不回答,只是笑吟吟指了指一旁的小樓,鬼市中鮮少見這般燈火通明的地方,而那樓閣上有一名美人正憑欄望着遠方,目光冷淡,虛無一物,倒好似鬼市中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并無多少關系。
他面容極佳,的确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只是……無論如何看,這好像都是個男人。
江肅主動結合了一下眼前所見與這女子說的話。
這是一家畫風極為開放的鬼市青樓。
在青樓二樓有一名衣着華貴的美人,根據常理推測,這人十有八九是這青樓內的頭牌,而頭牌想來都要價不菲,若想當頭牌的入幕之賓,博得頭牌歡心喜愛,絕對要花不少的錢。
聽着女子所言,路九似乎對人有所好感,哪怕對方并不理會他,他也從不死心,還努力籌錢想要見頭牌一面,那也就是說,路九很可能和這個花時清,有點什麽關系。
江肅可還記得那日路九供出鬼市時與他們說的話,路九說自己偷竊不勝天鑰匙的原因是……他最近很缺錢。
江肅明白了。
路九啊!啧啧啧!
怪不得路九會說他與李寒山是斷袖!路九自己就是斷袖!心裏髒的人,看什麽都是髒的!
江肅不由再擡眼看向那小樓上的花時清,卻不想花時清正低下頭,二人目光相對,花時清看了一眼江肅腰中的青霄劍,目光間略有些許疑惑,而下一刻江肅已移開了目光,迫不及待想要将自己發現的驚天大秘密告訴李寒山。
只可惜鬼市之內,江肅不敢胡亂言語,以免被其他人聽見了消息,而李寒山又擔心再有人攔截他們,他幹脆伸出手牽住江肅,将他拉在身後,直接朝着鬼市主人的住處走路。
周遭無數目光緊随着兩人,一時之間,衆人神色皆有暧昧,等兩人走遠了,方才有人小心翼翼湊到這青樓來,上前便要問那名與他們搭過話的女子,頗為好奇詢問:“方才那可是小九?”
“就是小九,小九攀上聖教少主了!”女子用力點頭,不住感慨,道,“你們沒聽見,小九的聲音都啞了,走起路來還一瘸一拐的,我猜十有八九是喊的。”
她言語暧昧,說的卻是極為荒唐的事情,可周圍的人卻幾乎都已信了,反正不過是江湖胡亂謠傳的八卦,自然總是朝着奇怪的方向走。
花時清站在那小樓上,顯然也全聽見了。
可他只是微微蹙眉,而後伸手招來身邊小童,道:“我要見主人。”
語畢,他不免再度看向江肅與李寒山二人離開的身影。
他很清楚,那個人,絕對不是路九。
……
身後八卦謠傳如何,江肅倒是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他随着李寒山走到了鬼市主人的居所之下,門口守衛認出李寒山的身份,更是不曾懷疑,直接便引李寒山與江肅一道進了前廳。
兩人在前廳坐下等候,鬼市主人卻一直不曾出來,李寒山上次來此處替謝則厲傳話時,可沒有等過這麽久,他正覺得有些奇怪,便已聽見了外頭腳步聲響,一群仆婢簇擁着一名帶着面具的矮胖男子走了進來,那人呵呵一笑,開口便道:“少主久等,是我來遲了。”
花時清就跟在他身後,仍是那副清高冷淡的模樣,目光在江肅身上稍稍一晃,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而後便再轉開眼去,等鬼市主人坐下了,他便神色冷淡立于鬼市主人身後,不言不語,只如同是一副絕佳的裝飾畫。
江肅隐隐有些不祥預感。
花時清剛才明明還在那小樓中,怎麽一轉眼就來了此處,偏偏鬼市主人還要帶着他出現……這可是聽魔教少主傳達教主口信,在這種場合下,鬼市主人帶着一名妓子出現,怎麽都有些不太妥當吧?
李寒山正要說話,鬼市主人卻又看向了江肅,道:“路九,看來你是得手了啊。”
江肅這才将青霄劍拿到手中,悶聲答應一句,花時清卻端過一個托盤來,走到他身邊,将那托盤往他面前一伸,顯然是要他将青霄劍放到盤子上,好呈給鬼市主人過目。
江肅心中有萬分不舍,新老婆入手才幾天,他實在舍不得交給其他人,可若是此時不交,只怕他的身份就要當場暴露,他只好小心翼翼将青霄劍放在了托盤上,等花時清轉身走到鬼市主人身邊,将青霄劍呈給鬼市主人。
江肅眼睜睜看着鬼市主人用那肥手拿起青霄劍,他心中一陣刺痛,可還來不及難過,卻已聽得花時清冷淡開口,道:“不是他。”
話音未落,身邊已有十數名手持兵器的大漢将他們團團圍住,鬼市主人握着青霄劍,冷哼一聲,沖着他們便道:“你們是什麽人!竟敢裝作我聖教少主上門行騙!”
李寒山:“……”
“你們這拙劣演技,一進門,我便已經識破了。”鬼市主人冷笑,“聽聞謝教主抱病在身,少主必然要侍奉身側,這種時候,少主怎麽可能出現在鬼市。”
李寒山:“……”
“至于你……”鬼市主人将目光轉向江肅,語調更冷幾分,卻不罵江肅,反而看向了花時清,
那目光陰寒徹骨,同花時清道,“看來你還是忘不掉路九。”
江肅:“……”
等等,有故事!這裏面絕對有故事!
什麽路九舔到最後一無所有,這明明是兩情相悅啊!
江肅幾乎一瞬就來了興趣,他覺得自己好似在眼前看到了一個令他紅緣值增長的絕佳機會。
他想了想,路九的輕功那麽好,武功好像也不弱,應當在江湖前百之列,只不過如今斷了腿,根據這系統的實時排名,他的武功,最近應當不在江湖前百之列。
可只要等他傷好了,他妥妥就是前百的高手,到那時候自己再努力一撮合路九和花時清,他豈不是就能功德圓滿了?
江肅很激動。
而鬼市主人仍在喋喋不休。
“我鬼市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地方。”鬼市主人笑道,“你二人闖到此處,看來是要留下命來——”
李寒山劍已出鞘。
不過是十餘人罷了,其中又沒有什麽絕頂高手,憑着人數絕難以在他這裏讨到便宜,頃刻之間他已傷了數人,鬼市主人這才覺得不對,匆匆一招手,便有一名黑衣勁裝的男子從高處躍下,神色冷酷,一看就是個絕頂高手。
“我鬼市之內,高手如雲。”鬼市主人道,“就憑你們——”
他一眨眼,江肅已奪了那人的劍,一腳将那人踹了出去。
鬼市主人:“……”
江肅掂了掂手中的劍,皺眉,道:“又醜,又難用。”
說完,他重新将目光移回到鬼市主人手中的青霄劍上,只覺心中似有說不出的惱怒。
這人,已經握着他的美人老婆幾分鐘了,那髒手……他現在就要把老婆搶回來!
鬼市主人勉強維持鎮定,道:“我鬼市之內,可有四大高手!”
四大高手閃身在他身前。
四大高手四仰八叉飛了出去。
鬼市主人:“我……我們還有八大金剛!”
八大金剛一躍而上。
八大金剛撲街倒地。
鬼市主人:“十六……十六護衛何在!”
十六護衛如同銅牆鐵壁。
十六護衛衆不敵寡。
鬼市主人慌了。
這兩人到底是什麽人?這武功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終于他面前只剩下一名護衛,那人瑟瑟發抖,看着周遭躺下的無數同僚,沉默許久,幹脆将眼睛一閉,往下一躺,主動放棄掙紮。
鬼市主人這才顫聲開口:“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我一開始就說了。”李寒山冷冷看着他,“我是李寒山。”
鬼市主人:“……”
鬼市主人簡直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巴掌。
他好歹見過李寒山一次,怎麽就能忘了呢!
都是這花時清的錯!都怪花時清說有人假扮路九混入鬼市,他想着和冒牌貨在一起的必然也是冒牌貨,再說了,路九又怎麽可能會和李寒山結伴呢?這魔教少主,一定也是假貨。
他現在才明白自己錯了,簡直錯得離譜,而這過錯,保不齊便要讓他送掉自己的命。
鬼市主人又看向江肅,聲音顫抖,恭敬詢問:“這……這位大俠……”
江肅冷冰冰朝他伸出手。
“劍還我。”江肅好似根本不曾聽見他的詢問,只是咬牙罵道,“狗東西,我老婆是你能碰的嗎?!”
鬼市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