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助攻手冊

李寒山的問題來的莫名其妙,江肅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道:“吃啊,我為什麽不吃?”

李寒山剛松了口氣,卻又猛地想到另一件事。

不對,海裏可沒有鯉魚。

他咳嗽一聲,又問:“那你吃海裏的魚嗎?”

江肅更加覺得莫名其妙了,他皺緊雙眉,倒還是心态平和點了點頭,道:“我都吃。”

李寒山終于放心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覺得一切果然都是他的胡思亂想,都怪江肅那個亂七八糟的睡前故事,長了個魚頭的海中公主實在給他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可怕印象,以至于他一聽江肅這麽說,便下意識想到了這個地方。

他只能笑一笑,道:“回教之後,我帶你吃魚。”

江肅:“呃……烏歧炸的?”

李寒山:“……”

江肅:“那還挺髒的……”

李寒山:“我們自己去釣。”

江肅反問他:“你會釣魚嗎?”

李寒山:“不會……”

江肅:“我也不會。”

李寒山:“我可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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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誓旦旦,恨不得将江肅說的每一件事都學一遍,他這幅熱情,江肅也很是理解,

二人不由陷入沉默。

方才賀靈城給他們帶了吃的,可兩人都不曾顧得上吃上多少,這麽走了一會兒,二人難免都有些餓了,可四處不見人煙,離最近的城鎮也需得有一段功夫,他們又忘記将屋中的食物拿出來,想來便也只能在這山林間自給自足了。

也好在此處是山間,山林果樹頗多,倒是餓不死他們,而怪李寒山提了一句捉魚,江肅看着道邊小河中的魚,滿心烤魚滋味。

只是他怕水,又不喜歡有鱗片黏糊糊滑溜溜的玩意,莫說烤魚了,捉魚他都不會去做,若是想吃魚,他還是等別人處理完畢煮熟之後再吃比較好。

可李寒山順着江肅的目光,往河中一看,登時就來了精神。

“你餓了嗎?”李寒山問江肅,“我餓了,我們去捉魚吧?”

江肅:“……”

……

二人将馬系在河邊,江肅生起火堆,一面轉頭去看李寒山脫鞋下河,神色凝重,顯是為了在他面前展示自己,因而出手謹慎,只想下手便要成功。

這溪水深處可至胸口,雖不至于将人淹死,可江肅害怕水,李寒山便讓他在岸上坐着生火,方才可下了那麽大一場雨,山間想生火也不容易,李寒山覺得,這應當足夠江肅忙上好一會兒了。

也就是說,江肅生火的時間內,他一定能夠捉到魚。

李寒山屏息凝神,眼疾手快,動作輕巧,飛速以輕功朝一條魚躍去,掐住一條魚的身子,将那魚帶出水面。

可他沒想到這魚身竟然這麽滑。

下一刻魚已脫手而出,在半空中撲騰着尾巴甩了他一身的水,再重新掉入河中,飛快游遠。

李寒山:“……”

李寒山覺得很丢人,不由悄悄回過頭,看了看正皺眉認真生火的江肅。

四周只能尋到些濕柴,這火生得着實困難,他沒工夫觀察李寒山的進展,而這火,應當還要生上好一會兒。

李寒山松了口氣,繼續盯住河面。

他很快又看見了原處一條肥美的大魚。

李寒山同方才一般,輕功躍起,蜻蜓點水而過,那手快得幾乎能與神偷路九媲美,魚還未回神,便已到了他手中,而這一回李寒山擔心魚逃走,下意識便用了頗大的手勁,狠狠捏住了魚身。

魚呲溜一聲從他的手中滑走,好在李寒山也早有準備,迅速從下撈住了這條魚,卻不想這魚一尾巴狠狠打在他手上,竟還是令魚順利逃脫離開了。

李寒山:“……”

李寒山憋氣,轉頭看向了另一條魚。

這次他心中惱怒,抓魚的那一刻便已用另一只手狠狠敲了魚頭一把,試圖将魚擊昏,卻不想魚直接從反方向呲地滑了出去,李寒山兩只手左右阻攔,卻還是眼睜睜看着那魚掉進了河裏。

李寒山有些郁卒。

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

他可是魔教第一高手,怎麽到頭來連一只魚都抓不住?

此事若是傳出去,未免也太過丢人了吧?

李寒山又擡頭去看江肅,眼見着江肅已快要将火生起來了,他不由有些着急,扭頭正要去抓另一只魚,不想卻一腳踩到了溪中一塊松動的石頭上,他幾乎跌倒,好歹輕功極佳,立即穩住身形,卻還是濺起了不少水花,幾乎将自己半身衣物全部打濕。

他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江肅當然擡首朝他看來,以為出了什麽大事,李寒山神色一沉,覺得不能在江肅面前丢臉,急忙左右一看,毫不猶豫拔劍出鞘,朝着河中一條魚猛沖過去。

他的武功招式一貫迅捷淩厲,而今用十成的功力去殺一條魚,自是帶起了一路的水花,看起來氣勢宏大,他也的确順利将魚紮在了自己的劍上,可與此同時,他方才好容易烤幹的衣服,又已濕得差不多了。

江肅在原處看着他,原還有些無言以對,卻又覺得李寒山好像玩得很開心,他自是忍不住搖頭笑了笑,又低下頭,專心将那火生了起來。

那河中水花四濺,等李寒山用劍戳了幾條魚過來,江肅也已将火生起了,李寒山原想邀功,開開心心跑到江肅面前,還來不及開口,江肅往他那兒一看,微微怔了怔,神色卻登時一沉,道:“你用無名劍紮魚?”

李寒山:“……”

完了。

這是謝無的無名劍,江肅的前老婆。

他竟然用江肅送給他的老婆下河紮魚,他完了。

江肅深深吸了口氣,在口中默念:“別人的老婆,現在是別人的老婆了。”

他一面說還要一面将青霄劍抱得更緊一些,好像害怕青霄劍沾了魚腥味,而再一看李寒山又一次渾身濕透,而自己的衣擺上全是泥點,他只覺得二人都有說不出的狼狽,恨不得早些趕到附近城鎮換身衣服。

江肅示意李寒山坐下,李寒山便要大展身手,嘗試烤魚。

可兩人都不曾做過飯,那技術着實差得很,第一條魚烤成黑炭,第二條魚大半成了黑炭,到了第三條魚時,李寒山聚精會神,終于看見魚皮酥脆,外焦裏嫩,将要烤好——

江肅忽然起身,朝着河邊走去。

李寒山不敢扭頭,死死盯着手中的魚,一面問:“怎麽了?”

江肅回答:“河上好像有人。”

李寒山這才訝然回首,正見一人在水中浮浮沉沉,朝他們飄來,從他二人的角度,也看不出那人究竟是死是活。

江肅不太敢下水,便轉頭問李寒山道:“你能将那人弄過來嗎?”

李寒山只得放下将要烤好的魚,動作神速,只想着趕緊救人,回來還能救一救魚。

他以輕功到河中那人身邊,将人從河水之中拖了出來,便見這人是一名青年,看他衣着裝扮,穿得倒還像是衙門裏的捕快。

這人還有細微呼吸,李寒山不敢怠慢,将人帶到岸邊,江肅直接按住他腹上穴道,那人一下吐了許多水,卻仍未醒。

拜謝則厲多年的歪曲教導,李寒山本對旁人死活沒有半點興趣,若不是江肅讓他去救人,他或許根本不會到河中去,上岸之後,他先看向自己的魚,見魚上已在滋滋冒着黑煙了,他一顆心一沉到底,很是悲戚。

他再回頭,正見江肅将那人扶起來,按住那人腕上脈搏,仔細辨認片刻,蹙眉道:“受了內傷。”

江肅多少學過一些醫術,雖不及傅聞霄那般精通,可卻足以應急,只不過這人受了內傷,四周難以尋到合适草藥,他只能匆匆回頭去牽馬,一面同李寒山道:“收拾東西,先帶他去追賀副使。”

李寒山:“……魚。”

江肅并未聽清他的話,動作迅速将那人束在馬背上,一面同李寒山道:“這是六扇門的人,我擔心附近也許要出事。”

李寒山:“……焦了。”

“六扇門針對邪道已不是一兩日了,賀副使和烏歧護法還在我們之前,我們或許得先趕上他們。”江肅解釋道,“謝則厲帶了那麽多人出魔教,一路回去聲勢浩大,若是真撞上六扇門,只怕又要出事。”

李寒山:“……還能再烤一條。”

江肅回頭看他:“什麽?”

李寒山:“……”

李寒山默默收起最後一條魚,搖頭。

罷了,一條魚而已,帶回去給烏歧護法的貓吧。

……

說實話,六扇門如何,李寒山并不關心。

六扇門是朝廷組織,其中人數并不算多,近些年朝廷把控制下,更是式微,就算他們真遇到了六扇門,李寒山覺得,六扇門也不能将聖教如何。

可江肅擔心,他還是跟着江肅,盡快帶着那人去追趕魔教隊伍。

魔教教衆人數衆多,速度不會太快,他們快馬加鞭,要不了多久,便趕上了魔教隊伍。

江肅将那不知名六扇門中人從馬背上拖下,拽到賀靈城面前,還未開口解釋,賀靈城倒已經先一步看出來了,訝然道:“六扇門?”

江肅點頭,道:“賀副使,六扇門在此,我擔心附近或許出了大事。”

在魔教的角度,附近出什麽事,他們都無所謂,反正此處又不是魔教地界,愛怎麽就怎麽,和他們又有什麽關系?

可在江肅的角度,這自然就不同了。

江湖俠客講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張問雪與六扇門中人一向很有交情,武林盟也同六扇門的總捕頭有些來往,既然遇到了,江肅覺得,若能出手相助,他盡量能幫就幫。

賀靈城早将江肅當成了少主夫人,如今江肅開口,他自然點頭,吩咐教衆将這六扇門中人帶下去療傷,江肅便借了地方沐浴更衣,反倒是賀靈城,拉住了李寒山的手,小聲與他說:“少主,你過來一下。”

李寒山也想去洗澡換身衣服,他心中不解,卻還是跟着賀靈城走到了一旁,正要問賀靈城有什麽事,卻不想賀靈城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冊,二話不說,塞進了李寒山懷中。

李寒山一怔:“這是什麽?”

“烏歧藏的東西。”賀靈城道,“呵,我就說了,波斯那麽開放,那小子肯定藏了好東西。”

李寒山:“……”

李寒山低頭打開書冊。

第一頁,他便看見了。

兩個赤身裸體還是金發碧眼的小人扭打在一塊,畫面不堪入目,他啪地合上書冊,滿面通紅,想也不想,一把将書塞回了賀靈城懷裏。

賀靈城毫不猶豫又塞了回去。

“少主!”賀靈城果斷說道,“人總是要成長的!”

李寒山:“……”

“回去好好看一看。”賀靈城認真說,“以免洞房花燭時,你什麽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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