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面對洛霖的靈魂三連問,祁許遲不知怎麽,有些微的心虛感。
于是就沒有說話。
然而她的沉默在洛霖這裏就成了另外一層意思。
洛霖痛心疾首地拉着祁許遲,再一次開口勸道,“我的遲遲,別嘴硬了,來我家睡吧,随你折騰,實在不行,我在這附近給你租個房子也行啊。”
“……”
祁許遲花了三秒來思考,并沒有思考出一個結果。
恰好這個時候,另外兩個負責人來了。
緊接着,秋季新品也推了出來,還有幾車的飾品和鞋以供搭配。
祁許遲的注意力就落到了衣服上面,洛霖身材很好,但卻不是一個标準的模特,祁許遲給她搭了幾套以後,沒忍住側過頭問助理,“今天只有她一個?”
助理點頭,很懂事地詢問:“要我現在去聯系其他模特嗎?”
祁許遲還沒說話,洛霖就踩着香奈兒走了過來,臉蛋上染了怒氣,眉毛一豎,“你嫌棄我?”
“沒。”
祁許遲垂下眼,看她。
兩人的身高差距在近距離時就顯得格外殘忍,尤其是洛霖還踩着小高跟,仍然要擡頭去看祁某人。
空氣一下子寂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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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也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身高差,洛霖沉默地往後挪了幾步,拉開了與祁許遲之間的距離,而後,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叭叭,“你嫌我矮?!”
祁許遲不說話了。
“祁許遲!”
洛霖冷哼一聲,轉身進了試衣間,幾分鐘換回原來的衣服,卻沒脫下小高跟。
從試衣間裏一出來,洛霖就擺出了全方位的不配合态度。
另外兩個負責人心驚膽戰地聽完了祁許遲和洛霖兩個人的對話,更心驚膽戰地去哄洛霖了。
洛霖的身高的确是離模特有一點兒距離,但她也絕對不算矮,更何況她身材勻稱,膚色白皙,又有一張純天然的好看臉蛋,c牌的邀約也無可厚非。
總比那些瘦到脫相的十八線整容明星更契合c牌風格。
何況洛霖背靠洛家,是A市名利場裏為數不多的‘地道’的名媛,不是半路出家的,這樣的身份在哪裏都是吃香的。
是得罪不起的那一類人群。
祁許遲敢不給洛霖面子,但其他人不敢不給。
小助理遲疑了一下,這一回是貼着祁許遲的耳邊問的,“還要聯系嗎?”
祁許遲看了一眼在旁邊生悶氣的洛霖,注意到她的目光,洛霖也看了過來,只一秒,就偏過頭,接着鬧脾氣了,像個小孩子似的。
“……算了。”
祁許遲揮了下手,自己一個人琢磨起來。
秋季新品雖不多,但因為會在秀場上展示,就不光是衣服,還有飾品的搭配,模特的選擇,再細致一點,還有秀場的布置,出場的順序等。
細碎的事情多,祁許遲不想耽誤時間,走過去沖着洛霖招了招手。
洛霖分給了她一個眼神,狐疑地準備起身過來,但下一秒想起自己還在鬧脾氣,就又坐得穩穩的,一動不動。
“別鬧了,寶貝兒。”
祁許遲無奈地放軟語氣,“我事情多着,再這麽拖下去得加班了。”
這下,洛霖騰地起了身,走過來,“你真要在這工作?”
她下意識道:“你這工作一個月多少錢?”
“要不我養你?”
“……”
祁許遲有些想笑,更想笑的是,自己居然真的考慮了一下。
只是微弱的一點自尊心讓她拒絕了洛霖,她從架子上取了一條腰帶,又拿了一條黑色絲絨連衣裙,一塊遞給洛霖,推着她往試衣間走,“別搗亂,早點兒弄完,我也好早點下班。”
洛霖一邊走,一邊轉過頭來看她,“你別打岔,我說真的,我不希望你是為了錢上班,你要是想做什麽事而去做,那什麽工作我都不幹涉你。”
洛霖神色難得認真,沒有了剛才的小孩子氣,“如果只是因為阿姨停了你的卡,我不想看到你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
“養你一個,我還是養得起的。”
洛霖想了想,補充道:“但是你要是想買什麽私人游艇,那就算了。”
祁許遲聽到前面的話,先是愣了一下,聽到最後一句,才失笑道:“不用操心,我也不光是因為卡被停了才來工作,我也得找點事做。”
這句話要是放到之前,洛霖是一個标點符號都不會相信的。
祁許遲出國留學回來後,就沒正兒八經地做過什麽事,就連小提琴課也只是因為喜歡那個小提琴老師才花了錢請來上課,除此以外,只是很偶爾地應邀去看畫展和音樂會。
平時也就在家裏弄弄花花草草,很努力地當一個合格的廢柴敗家子,與衆人一樣平平無奇。
現在居然跟她說,想找點事情做,那不是扯淡嗎。
但她只用了片刻時間,就明白了。
因為在這之前,池硯不在A市。
但現在池硯已經回來了,還有什麽比前男友事業有成,短短一個月就讓公司市值翻了五倍更加激勵人心呢?
這麽一想,洛霖覺得自己完全能理解祁許遲了,并且還自我合理了一番,畢竟這在她眼裏,已經是祁許遲最大的事業心了。
搭配的工作在下午的時候就完成得差不多了,祁許遲從公司出來,沒有等到池硯的車,先等到了沈律那騷包的跑車。
車窗滑下,沈律湊出半個腦袋,叫住了已經走了一半的祁許遲,“去哪啊,小祖宗。”
祁許遲本來還想裝作聽不見,但餘光瞥見慢慢悠悠地跟着她的車,只好停了下來,“有屁就放。”
“女孩子家家,說話不要這麽粗魯,知道不?”
沈律把車停到了她的面前,非常體貼地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了,“上車,有東西要給你。”
祁許遲也非常體貼地把副駕駛的車門給關上了,“什麽東西?”
不知怎麽,大約是連着幾天沈律不知疲倦的找死行為,祁許遲忽地多了一句嘴,“是你那不存在的良心嗎?”
沈律沉默兩秒,接着道,“既然你明知道我沒有,還抱什麽期待。”
“……”
祁許遲後悔自己的多嘴,“說正事。”
“叔叔之前給你訂了把新琴,這幾天從巴黎送過來了。”
沈律探過身從副駕駛裏提起琴盒,下車遞給她。
祁許遲看着精致典雅的琴盒,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一時之間沒有立刻接手。
直到一道喇叭聲響起,祁許遲下意識地轉過身,看見了池硯的車,她這才接了琴盒,神色平淡,“幫我帶句謝謝。”
說完,就往池硯的車走。
沈律喊住她,“你不回去?”
祁許遲停了一下,沒回頭,“回哪去?”
沈律接不上話來了。
這句話似乎也提醒了他,再一次扒開了過去,讓他知道,她是因為什麽,才離開了自己的家。
他唇動了動,卻開不了口了。
頂着一個鸠占鵲巢的身份,去問她為什麽不回來,實在諷刺。
祁許遲沒再管他,徑直上了池硯的車,把琴盒放在了後座。
池硯欺身給她系安全帶,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問道,“誰惹我們大小姐不高興了?”
祁許遲擡起眼皮,平靜地看着他。
系好安全帶,池硯正要退回,忽然頓住,低下頭,祁許遲拉住了他的領帶,并沒怎麽用力,但他很配合地停了下來。
她慢慢收緊,領帶被施加了拉力,帶着池硯一點一點向她靠近。
兩人距離近在咫尺,他只要再靠近一點,就能吻上她。
近到連她身上清淡的花香也能聞到,兩人的呼吸也交纏在了一起。
狹小的車內頓時生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暧昧感。
池硯并沒有動,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祁許遲垂下卷翹的眼睫,燈光交接,眼下被映下淡淡的陰影。
她的視線在池硯的唇上停住。
池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忍住的。
這種等待,像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心不受控制地加速鼓動,渾身的血液的滾燙了起來。
片刻,她吻了上去。
下一秒,池硯閉了閉眼,一只手撐在她身側,另一只手扣着她,不給她留任何後退的餘地,加深了這個吻。
他洶湧而又熱烈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