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正文完

“……”

祁許遲側頭看他一眼,倒是沒有掙開他的手,由着他去了。

冬季的天氣太冷,他的掌心卻是溫暖的。

她忍不住握緊了手。

而後,她感覺到池硯的掌心也收緊了一些。

男人垂下眼看她,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頭,心情似乎很不錯,“乖。”

他的嗓音低沉,透着某種金屬質感的磁性。

祁許遲莫名有些耳熱。

直到車啓程了一會兒,祁許遲才漸漸反應過來。

這并不是回家的路。

她望着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沒分辨出熟悉的任何,才側過頭問,“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

池硯開車很穩,單手把着方向盤,騰出來的另一只手,牽着她,有一下沒一下地勾着她的手心。

祁許遲沒再說話,盯着窗外的風景看了一會兒。

之前原本已經忘記的,很莫名又很別扭的情緒,在這安靜的環境裏,再度扒開牢籠,逃了出來。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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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

大約只是因為突然睡了一覺,所以有點不适應。

注意到她的沉默,池硯側目看她,安靜的車廂裏不知怎麽有些低氣壓,她唇角微微抿着,視線有些放空地望着外面,臉上沒有什麽情緒。

幾秒後,他慢慢收回視線。

車開了大約一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停在了一處高樓外的露天停車場裏。

祁許遲認出了這棟樓盤,但她不明白池硯帶她過來是做什麽的。

見到池硯進來,很快就有人走過來帶路,似乎是知道池硯過來的目的,一進到電梯裏就按下了樓層。

祁許遲有些奇怪地看向池硯。

“別急。”

池硯笑了一下,摸着她的頭,“送你件禮物。”

他都這樣說了,祁許遲也只好按捺下好奇,安靜地站在他身邊,看着電梯的數字一個一個地跳動着。

直至到了頂樓。

帶他們上來的人主動打開了房門,而後說了兩句極為官方的客套話,便離開了,走的時候還十分體貼地關上了房門。

自房門進來,祁許遲就愣了一下。

整個室內空間非常寬敞,層高也幾乎是普通樓房的三倍,靠外的牆面幾乎有一半采用了玻璃設計,外面的風景因此也變得一覽無餘。

這樣的高度往下看,仿佛整座城市都在腳下。

通往二樓的樓梯也是由玻璃板制成,厚重的半透明玻璃,透着淺淡的藍色。

一層一層的階梯上鋪滿了雪白的絨毯,極淺的藍和白色相互映襯。

像是,在天空上行走。

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祁許遲愣神了幾秒,才轉過身看向池硯。

他并沒有去看周圍,視線從始至終只落在她的身上。

見她轉身,他才靠近,“喜歡嗎?”

“很喜歡。”

她視線所及之處,幾乎都是正中她紅心的設計,甚至連每一個細節都能看出花費了不少的功夫。

祁許遲親了一下他,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

很喜歡。

因為你這樣喜歡我。

所以,我也更加喜歡你了。

“其實早就為你準備了。”

他笑了一下,“記得我說的嗎?”

“從和你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想像着和你結婚是什麽樣的。”

“這裏是我用來向你求婚的地方。”

祁許遲擡頭看他。

池硯唇角勾着,眼裏也帶着隐約的笑意。

垂在身側的手指卻幾不可查地動了動。

他慢慢地取出一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半跪在她面前,仰頭望着她。

漆黑的眸裏倒映着她的身影,坦誠炙熱,毫不掩飾。

“願意嫁給我嗎?”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許久,魚缸裏的小魚忽地擺尾,水被帶動着發出了一聲悶響,打破了這漫長的平靜。

祁許遲忽然覺得,之前那些突兀的、別扭的的情緒都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那些隐隐的期待和難為情的失落,也在此刻,全都找到了出口。

是啊。

從青澀時期一句句試探的話開始,而後無數次的遷就與維護,甚至是看向她時永遠熱烈的眼神……

她也在很早以前。

愛上他了。

“嗯。”

她輕聲說。

池硯唇角上揚,眼裏的笑意似是綻放開,他幾乎感覺到自己提起的心重新落回胸膛。

她的一個首肯,他就願意獻上一切。

他認真而虔誠地為她戴上戒指。

好像這一生,所有的願望都有了終點。

仿佛過去全部的等待,都變成了值得。

他心甘情願。

只要是她。

求婚以後,兩人反而忙碌了起來,婚禮的事情兩家都在商量籌備。

池家和祁家在A市原本就是舉足輕重的地位,這場婚事在外人看來只是強強聯手的商業婚姻。

然而對兩家而言,卻非常重視。

因此也有一些分歧出現。

每到這個時候,兩家和和氣氣地商讨完,一回到家中。

沈律就極為不爽:“他們什麽意思?要娶我妹妹就這态度?”

兩秒後,他立刻看向祁許遲,幹脆道:“要不你別嫁了。”

這時,祁明就會一邊翻着平板,一邊若無其事地說:“也不用太着急。”

祁許遲:“……”

而另一頭的池家。

池母則直直地盯着池硯,半晌,才沒好氣地譴責,“你就不能直接瞞着我們和小遲把證領了嗎?”

“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兒?”

“……”

其實池硯并沒有計劃那天求婚。

他準備那套房子的确是作為婚房準備的,但他并沒打算告訴她。

只是想送給她。

想讨她歡心。

然而在路上的時候,他便察覺到了她低落的情緒,還夾雜着些許的不安。

他一時之間,唯一能想到讓她安心的方法,便是身上的那枚戒指。

這場婚禮準備了近八個月。

來年的夏天,婚禮才開始舉行。

祁許遲穿上婚紗,一旁的造型師還在做最後的準備。

看了兩個小時也沉默了兩個小時的沈律冷不丁開口:“要不你……”

話還沒說完,祁許遲就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你可以不用說話。”

沈律不死心道:“說不定你倆不合适呢!”

祁許遲:“閉嘴,謝謝。”

沈律還想說什麽,便聽見祁許遲喊他:“哥。”

“……”

沈律閉了嘴。

他永遠是她的哥哥。

這場婚禮準備得極為盛大,來的賓客也非常多,圈內權貴幾乎都到了場。

祁許遲一路走在地毯上,看向路的盡頭,池硯穿着正裝,在另一方等待着。

燈光映下來,他顯得格外耀眼。

她一步一步,往他走去。

池硯是第一次見她穿婚紗,之前她試穿時也沒讓他看見。

原本并不覺得有什麽,只是換了一件衣服。

然而光灑下來,為她鋪了一層不真切的光暈。

一瞬間,過往的與她有關的一切都湧了上來。

他的大小姐。

終于,也朝着他走來。

仿佛他生來,只是為了這一天。

只是,為了她。

他忽地擡手,摸了下眼尾,溫熱的。

耳邊有人說着話,他卻恍若未聞地看向她。

直到最後,他才啞着聲音說了三個字。

儀式結束。

他靠近,低下頭吻她。

我的大小姐,這樣膽小而敏感。

你喝醉時說的那一句,別喜歡我。

我知道,你真正想說的不是那一句。

嗯,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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