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人真悲哀

大家也都知道,安鈎月之前才得了二十兩銀子,即使對于修房來說算不得大數,可确實能為南口村的村民們省下一筆。這些村民也不傻,要是過些年這祠堂非修不可的時候,還不是得他們出錢?要是有個冤大頭自己扛上了,她們樂得高興!

想着想着,一個個的眼光都冒起了星星。

“咳!安家丫頭,你要是真修好了祠堂,祖先肯定不會再怪你了,只是這祠堂裏裏外外要修葺的話,是要不少銀子的……”村站若有所知的說道。

安月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微微笑了笑:“鈎月身上也沒多少,本來有二十兩銀子,可昨個剛剛租了新房,還買了東西,能用的也只剩十五兩了,要是村長不嫌棄,這錢,安月願意全部花在這祠堂上。”

錢是死的,人是活的,雖然她也心疼這錢,可如今還是孩子重要一些,她渾身上下,也只有那二十兩銀子值得他們眼紅,也只能将它們貢獻出來了。

村長搓搓手,十五兩,恐怕不夠……可這丫頭如今只有這麽多怎麽辦?将孩子流了?那別說十五兩了,連五兩恐怕她都不會再出的。

仔細斟酌了一會,村長道:“這十五兩雖說少了些,可畢竟也是一番心意,既然你為我們南口村這麽大的功勞,那這孩子你便先留下吧,好歹你也是個命苦的人,有個孩子陪着也好,不過呢,這孩子的死罪是免了,但你的勞力活還是要幹的。”

挺着大肚子幹活,恐怕一樣要流吧?這村長,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村長大人,您讓我幹體力活的原因也無非是為了修了那座橋,但鈎月這副身子,就是幹一年恐怕都一樣沒什麽效果,不過……要是我在半年之內能交出造橋的錢,您看是不是可以讓我随便做自己的事?不用動手開工?”

安月想了想,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紀的“女漢子”,總不能連個換命的錢都賺不來吧?雖說前世她還真是沒賺到一個子兒,但畢竟那時候她文化程度都不深,後來拼死拼活學習的那四年中,腦中多的知識可比那些大學生多多了,況且,當年她就是吃過那種流浪的苦,所以後來對書本上所有她不知道的東西都狂熱的吸取着,絕對可以說達到了一種瘋狂的地步!想起來她倒是有些慶幸,還好她曾經遇到了瘋乞丐,給了她改造自己的機會!

不過安月雖然信誓旦旦,可別人卻是滿眼不信的,想想這安鈎月今年多大?

僅僅十六歲!

還是個女娃!

說在半年內籌到修橋的錢,怎麽可能?別看這南口村的那座廢橋看着不算大,可要是真的修造起來,雜七雜八的最低也得百八十兩銀子,而這祠堂,還好只是修葺而已,要是建造起來,價格也不低。

齊氏最先冷哼一聲,眼裏的嘲笑和鄙視不言而喻,就連徐秀才看向安月的眼神都忍不住有些閃爍:這丫頭,這次海口可是誇大了!

“趙村長,你看這小孽種,現在還找借口逃避懲罰!”齊氏嘴巴一撇,指着安鈎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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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最讨厭別人拿着手指對她指指點點了,因為前世真的忍受過太多。

“你張口閉口小孽種,就不怕我爹半夜裏出現在你的床頭掐死你?”

安月冷冷的說了一句,聽上去十分平靜,一絲一毫的狠意都沒有,甚至那冷峻的面容上還扯出了一點笑意,但偏偏那種淡淡的語氣讓人覺得不寒而栗,那種毛骨悚然的笑意更是像是在撕扯着安小喜的心理防線,她娘是個膽大的,面無改色,可她卻真的怕有孤魂野鬼作怪呀!即使那個孤魂野鬼是她親爹!

“小孽種!以後就讓你知道忤逆我的下場!哼!要是村長答應你的要求,我倒要看看,你這殘花敗柳的身子能不能值得那修橋的錢!”齊氏早就論定了安鈎月的下場,女人想掙錢,除了去勾欄窯子,還能做什麽?這小孽種雖說長了幾分姿色,可卻是個別人穿過的破鞋!等她真到了那種三教九流的地方,看她還怎麽笑的出來!

再者說了,安鈎月要是真的靠着服侍男人賺了修橋的錢,那她以後的苦頭可就更多了!淫娃蕩婦,就是這南口村的先人下來了,也不會同意讓她再在這裏繼續呆下去!

想着想着,齊氏又覺得給安鈎月這半年的機會也好,肯定能更大的羞辱她!便對安鈎月的話倒也不那麽排斥了,反而有種難言的興奮。

齊氏嘴巴一項很毒,這所有人都知道,但卻沒想到她能在大庭廣衆之下連女子的貞潔都抖了出來,雖說安鈎月已經名譽盡毀,可怎麽說都是年紀輕輕的女兒家,被她如此叫罵可不變得沒臉沒皮了!

“行了!”村長只覺得眼前如同多了一只大黑蟲,不停的叫嚣着,吵的他腦子煩躁的要命,忍不住大吼了一聲,瞅着人人都安靜了才說道:“安家的婆娘你就不能消停點!就知道吵、吵、吵!該怎麽做我們幾個心裏能沒個數?還要你在一邊提醒?怪不得這安家大丫頭犯了錯,我看就是受了你的影響!”

聽完齊氏氣就憋了,雖然想沖着趙全罵兩句,可又沒那個膽子,只好讪讪的收了嘴巴,心裏更是将趙全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遍。

“半年的時間也行,不過到時候你要是兌現不了承諾,不要說這孩子一樣得流掉,你還得多加兩年苦力。”趙全這次也不問五個族長了,直接将他們當成了見證人,他倒不怕安鈎月趁這半年時間逃了,因為孤兒寡母,要是出了南口村,恐怕連吃的都沒有一口!以後更成了無根漂流的人,相信安鈎月也沒那麽傻,自己去找死。

安月皺了皺眉,應了下來,半年後,肚子裏的孩子也有七個多月,按理說都可以産子了,但要是那時候交不出錢,她毫不懷疑這南口村的村民們會活活将七個月的胎兒流掉,心裏頓時也涼飕飕的,她倒不是害怕,而是覺得這種古老的傳統太讓人心寒,這個時代的婦女更是相當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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