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靜立不語,動作熟稔無比的輕拍對方的肩膀。

慕清珏在一旁看得眉頭緊蹙,看師兄方才的神态,明顯是知道這個和寧的身份,他有意出聲打斷蘇白的動作,問道:“師兄知道和寧是誰?”

蘇白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點頭道:“你該稱呼他為元熙神君。”

竟然是他!慕清珏心中一動,怪不得慕延昭這麽高深的修為都被困于此地,想來應當是出自這位老祖之手了。

為了某種不可言說的目的,慕清珏曾經将蘇白讀過的書一一讀遍,經過他這麽一提醒自然想到了那段歷史,他素來心思敏捷,這麽一會就已經想通其中的關竅,不由心內嘆息,這位老祖真可謂煞費苦心啊,想必能瞞過天下修士的眼睛,将慕延昭偷偷關押到此地,保得此人這麽長時間的安穩生活,必然是耗費了一番心血的。再看這洞府內的東西擺設也都有了解釋,能為一人做到此種地步,當屬不易。

“和寧,這裏好冷清,都沒人和我說話,待在這裏好無聊啊。”慕延昭微皺着眉頭,向蘇白抱怨,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九州名士傳》記載的仙魔大戰是在三百年前,這麽說來,慕延昭很有肯能已經被困在這裏三百年,想到他一個人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每天面對同樣寂寥無聊的生活,蘇白不由心中一軟,沒有電腦沒有網線,一個人待在這裏三百年,如果是自己的話說不定已經瘋了,這麽想來倒是對蛇精病的慕延昭寬容不少。

慕延昭可能當真是無聊得太久,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聽他說話的人便翻來覆去的停不下來,“和寧,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頭昏昏沉沉的,你說我是不是病了,我記得以前自己是不需要睡覺的呀,怎麽現在變得這麽嗜睡呢,還是說我已經老了……”

“是因為那塊鎮魔石。”清冷淡漠的聲音傳來,蘇白眼底閃過慌亂,驚悚地捂住自己的嘴,媽蛋,剛才那話是我說的?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什麽鎮魔石啊,當初寫文的時候壓根沒有這一出啊?

“什麽?”慕延昭明顯一愣,就連慕清珏都神色莫名的注視着他。

蘇白心中緊張,嘴巴卻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不緊不慢道:“鎮魔石會化解你身上的戾氣,但同時也會讓你精神不濟,長久昏睡。”

慕延昭聽了只是點點頭,似乎一點都不生氣,“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總覺得自己頭腦昏沉。”

“為什麽不離開呢,我知道的,你若真像離開,這些東西攔不住你的。”

慕延昭深深的凝視蘇白,嘴邊泛起苦澀的笑容,“和寧,你忘記了嗎,你當日曾逼我立下心魔誓言的,若是我強行離開此地,便叫……便叫……”後面的話卻似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便叫蘇和寧生生世世不得好死。”蘇白擡頭,清冷純澈的眼眸直直注視着他。

“不!”慕延昭急急打斷他的話,神色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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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輕輕嘆息一聲,徑直越過慕延昭,走向他身後的鎮魂石,指尖輕觸石頭粗粝的表面,看似沉思不語的樣子,其實腦海早就亂成了一團麻。

卧槽!蘇白心中驚慌失措,這會他已經十分肯定,自己是真的精分了,因為現在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麻痹,什麽時候的事啊,還能治好嗎?

“呵。”聽到到蘇白的心神,腦海中傳來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低柔道,“你莫擔心,我只是暫借你身體片刻,過後自會離開。”

“你?!”蘇白大驚,怎麽自己識海中怎麽還有另一個人的聲音啊,于是學着他的樣子,在識海中問道:“你是誰?要幹什麽?”

對方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會一會故人罷了。”

故人?聯想到剛才自己一系列身不由己的動作,蘇白突然福至心靈,“你是元熙神君?”

“是,我是蘇和寧。”對方坦然承認。

怎麽會這樣,蘇白驚訝:“你不是已經飛升了,怎麽在我的識海裏?”原諒他沒有用敬稱吧,實在是對方的聲音太過年輕,讓蘇白忽略了他的身份。

這話問出,對方很久都沒再開口,正當蘇白以為對方不打算回答時,卻聽得那人聲音極低地說:“不過是一縷殘留的神識罷了,況且,成仙當真有那麽重要嗎?”

蘇白并沒回話,對方那句話不像是在問他,倒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三百年,你過的可還好?”蘇白回頭,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延昭,眼神犀利如刀。

“你……”慕清珏只覺得這樣的蘇白十分陌生,愣了一下,語氣篤定地道:“你不是我的師兄。”

蘇白并不回答,只是冷冷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冷淡睥睨,帶着長久處于高位的壓迫性氣勢,無端讓慕清珏心中一驚。

倒是慕延昭愣了一下,神色茫然道:“原來已經三百年了,竟然這麽長時間……”

眉目清冷地少年也是低低一嘆,玉雪青蔥般的手指緩緩伸出,慕延昭無言地走過去,任憑對方握住自己的手指,耳邊聽得那人泠泠珠玉之聲:“你可曾恨我?”

“恨?”慕延昭無意識地重複一聲,眉宇間的恍惚之色漸去,流露出清明,“當然恨,我怎能不恨,你可知我這三百年來是怎麽熬過來的?”

少年搖頭,聲音有些惆悵:“終究是我負你良多。”

兩人站在一起,一時無言,氣氛不見半點尴尬,倒是有些淡淡的溫馨。

“龍淵。”少年朱唇輕啓,龍淵應聲而出,落在少年白皙的掌心,劍身微微抖動,隐隐有白色光華流轉。少年垂首,細細凝視手中寶劍,半晌側首對慕延昭道:“可還記得當年那套驚鴻劍法?”

慕延昭眸子一亮,眼神之中閃過懷念之色,笑道:“怎會忘記,元熙神君劍道了得,見過你使劍的人恐怕永遠不會忘記。”

少年持劍而立,渾身氣勢凜然,宛如一把出鞘的寶劍,聲音更如碎玉一般清冽,“可願一觀?”

慕延昭笑意盈眸:“求之不得。”

少年青絲飛舞,月白色衣袂翻飛,手中龍淵時而飄忽,時而凝練,劍勢柔和得似是驚不起水面波瀾,行雲流水,連貫灑脫。身姿飄逸,靈動飄渺,少年舉手投足間長袖猝動,青絲張揚,長虹貫日,翩若驚鴻。

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人身上,慕延昭癡迷的看着他,思及三百年前的種種過往,一時悵然若失。

眯眼看向那人,雖然覺得此時他身上頗多古怪,慕清珏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一個人實在是有讓人為之瘋狂的資本。

劍身寒光暴射,劍勢随之而變,凜冽風生,少年周身萦繞肅冷殺氣,龍淵竟是活了一般,随着他的周身氣息變化而變化,劍氣陡然暴漲如虹,破雲貫日,大開大阖。

突然之間,少年轉身躍起,手中龍淵直直劈向慕延昭,而對方不知是沒回過神來,還是其他,竟然不避不閃,仍然直直地站在那裏。

“小心!”雖然現在還不确定自己和這人的關系,但在這危急關頭,慕清珏還是不願袖手旁觀,便欲上前阻攔。

只見,少年面色霜寒,待到慕延昭面前時,手中龍淵突然斜斜一揮,白光閃過,響起一陣激烈刺耳的聲音,縛魂鎖應聲而斷。

慕延昭呆呆地看着自己重獲自由的雙腿,一時之間不知該做如何感想,心中五味翻湧。

少年手指輕撫劍身:“縛魂鎖是由無上宗的祖師煉制,專用來對付魔修,一經鎖上,便無法開啓,幸好,這把龍淵劍剛好是此鎖的克星。”

聽了少年這話,慕延昭好像想明白了什麽,微笑道:“謝謝你如此費心。”

少年搖頭:“一切本就是因我而起,了結了這一段因果,我便要離開了。”

慕延昭如遭雷劈,讷讷道:“你……又要走?”

“你與無上宗之間恩怨太深,誰對誰錯又哪裏是一兩句話能說明白的,将你關在此處,并非是我的本意,只是不願看你平白再添殺孽,無上宗的劫難本該應在慕氏一族上,是我當年道法有限,只能出此下策,”大概是從未說過這麽多的話,少年語調緩慢,“不過,現在我已找到解救無上宗的方法,你也不必再困于此地,只是一點,離開這裏後萬不可再造殺孽。”

這種交代後事般的語氣讓慕延昭心中又急又慌,不管不顧地上前抱住他:“你去哪裏,你又要去哪裏,帶我一起好不好,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少年墨色深邃的眼眸中露出幾分痛苦掙紮,一閃而過,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已經晚了。”

慕延昭慌亂而惶恐,“什麽意思,怎麽會晚呢,管他什麽預言什麽劫難,我以後只守着你一個,你等着我,我去無上宗找你好不好?”

少年擡手輕撫他的臉頰,清冷的語氣中隐隐含着一絲不舍,“你且記住我今日的話,早些離開這裏。”

這話說完,少年淩厲堅韌的眼神變的迷茫起來,片刻又漸漸柔和。

“我走了。”識海中想起淡漠的聲音,蘇白一愣,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試着在識海中說話,卻沒人再回答自己。

竟然就這麽離開了,蘇白心中有些不舍,畢竟是自己的男神啊,只是元熙神君為何會存在自己神識中呢?

作者有話要說: O(∩_∩)O昨天的小番外貌似反響很不錯呦,這肉炖的是不是又香又爛啊,以後再也不怕被請去喝茶了呢。另外,明天就是兒童節了,祝各位大寶貝們節日快樂,越活越年輕!

☆、無題

“走了……他就這麽走了?”慕延昭呆呆地看着虛空,等了他那麽長時間,好不容易見面,他就這麽毫不留戀的走了?

作為一個以賣萌賣腐為生的寫文小能手,蘇白這會也難得精明一回,心想這兩人絕壁是有□□啊,看慕延昭這副痛不欲生的樣子,肯定是對元熙神君愛的深沉啊,再看着這洞府這鎖鏈,妥妥的相愛相殺。

心髒一下下抽痛,慕延昭身體微微顫抖,嘴唇哆嗦:“我要去找他,對,去找他……”

蘇白吓了一跳,哪裏敢真的放他去無上宗,又想到剛才元熙神君在識海中囑咐他的話,受人所托不由開口都:“你要去哪裏?”

慕延昭迷茫着雙眼,視線漸漸聚焦到蘇白身上,突然驚醒過來,雙手狠狠握着他的肩膀,激動道:“你知道的對不對,你知道他在哪裏?帶我去找他!”

真是虐戀情深喲!蘇白感嘆,“元熙神君已經飛升,你要去哪裏找他?”

“飛升?”慕延昭抖着雙手,使勁搖晃蘇白,惡狠狠道:“不可能的,你在騙我對不對,這話是不是他讓你說的?”

次奧!你這是拿錯劇本了嗎親,我們這是架空仙俠不是狗血瓊瑤劇啊摔!蘇白覺得再這麽下去,自己非要散架不可。

就在蘇白快要翻白眼的時候,慕清珏上前用力将兩人拉開,将蘇白護在身後,面帶寒霜地看着慕延昭:“你發什麽瘋?!”

擦!不愧是男主,奏是有氣勢。躲過一劫的蘇白暗暗為男主點贊,反正兩人畢竟是血親,慕延昭不會拿男主怎麽樣,蘇白也就心安理得的縮在慕清珏身後。

“瘋?”充血的雙眸一片哀痛迷茫之色,慕延昭道:“是啊,我已經瘋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可不是已經瘋了嗎?”

擔心他傷到蘇白,慕清珏眼神戒備的盯着他,看那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時間理會外界,這才一言不發地牽着蘇白想要離開,即使真的和這人有什麽血緣關系,此時他也不想再待在這裏,一個痛失所愛的人你永遠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

“想走?”慕延昭發現了兩人的動作,面色一變,華美的紫色袍袖輕輕一揮,洞府的出口處出現一層強勁的結界,莫說是兩人現在還有一身的傷,即便是平時只怕也難以沖破,慕清珏略帶憤恨之色,嘴唇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回頭看向那人:“你到底想做什麽?”

慕延昭不答,蘇和寧的離去對他來所無疑是致命的打擊,眼神怨怼看着蘇白道:“你是誰?是不是你把我的和寧帶走的?”

卧槽!這真是躺着都中槍,蘇白心下害怕,僵硬着身子看他,道:“我是蘇白。”

慕延昭神色一動,看着蘇白的眼神不由變得複雜了些,嘴裏輕聲道:“姓蘇……難怪他會選你……”

蘇白聽得迷迷糊糊,倒是慕清珏眼神一亮,立馬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心想師兄難道是那位元熙神君的後人?若果真如此,倒是不怕這人會對師兄不利。

情之一字傷人至深,饒是慕延昭這麽強勢之人,這時候也是茫然無措的,說到底不過是一個被命運捉弄的可憐人。想到此處,蘇白不由心軟:“我雖不知當年發生了何事,但元熙神君為保你一命費了不少心思,必是極為看重你的,你又何必如此自怨自憐,白費他一番苦心。”

“呵。”慕延昭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捂着眼睛低低的笑了,“他的心裏向來只有無上宗,只有他的無上劍道,何曾再想過其他?”

蘇白撇嘴,明顯不相信這話,若是元熙神君當真這般冰冷無情,直接殺了慕延昭豈不一了百了,何必再費周章,慕延昭被蘇和寧一次次的離開傷透了心,想不到,蘇白卻覺得這洞府中的東西無一不體現了蘇和寧對慕延昭的重視。

真是當局者迷。

蘇白知道慕延昭此人喜怒無常,若是再這麽耗下去,誰知道他會不會一時想不開拉着自己給他陪葬,當下冷然一笑,故意學着蘇和寧淩厲如劍的樣子,冷豔高貴道:“信不信由你。”話雖是這樣說,心裏卻是偷偷涅了一把汗。

果然,慕延昭見到他這副樣子立馬愣了,神情恍惚道:“這麽說你心裏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蘇白屏住呼吸,暗暗觀察慕延昭的神色,見對方眼神中一時茫然一時清明,陰晴不定,心裏不由更加警惕。

雙方就這麽靜默下來,過了片刻,慕延昭漸漸平靜下來,他好像終于想明白了什麽,看着兩人的目光也柔和下來,尤其是在看向蘇白時,眼神深邃莫測,竟似在透過他看向其他人,目光裏有懷念有不舍,卻沒了怨恨。

蘇白松了口氣,慕清珏卻隐隐覺得對方這樣有些不太對勁,張張嘴,到底是沒說出關心的話來。

倒是慕延昭看着他微微露出點笑容,然後問蘇白道:“你方才說他是我的孫子?”

咳,蘇白心中一跳,不覺看向男主,果然慕清珏正一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蹙着眉頭似乎有什麽事情想不明白,媽蛋啊,讓你嘴賤,現在好了吧,怎麽解釋啊,麻痹他會不會覺得我知道的太多了,對不起大哥其實我也是瞎猜的,呵呵……

慕延昭眼神灼灼地盯着他:“我慕氏一族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卧槽,難道還真要滅口?!蘇白僵着身子,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難道跟他說因為我是作者?作者是什麽東西,能吃嗎?

見他沉默不語,慕延昭擰着眉頭看他,良久輕嘆一聲:“是和寧跟你說的?”語氣有些不确定。

蘇白點頭如搗蒜,麻痹必須把這種不确定變成确定啊!

幸虧慕延昭沒在問下去,只是蹙着眉頭神色恍然不知道又在腦補什麽,過了片刻,他對慕清珏伸出手道:“孩子,你過來。”

慕清珏眉峰一跳,站在原地不動。

慕延昭也沒生氣,只是看着他語氣略微諷刺道:“慕氏一族從不出廢物,你這般年紀竟然才築基?”

慕清珏神色更冷,眼神淩厲如刀,卻見那人身形微動,出手如電,牢牢抓住慕清珏的手腕,分出神識細細察看,臉色幾度變換,看着慕清珏神社凝重道:“你自小體質就是如此?”

慕清珏不知意欲何為,蘇白卻明白他只怕是看出慕清珏體質的特殊之處,當下拉拉慕清珏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

被少年如水般的眼眸注視着,慕清珏點點頭,當下也不再反抗,任由慕延昭神識在周身察看。

将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裏,慕延昭眼神一閃,心內嘆氣,難道慕氏一族當真要全栽在蘇家手裏不成?真是造化弄人。

察看完,慕延昭收回手道:“确實是我慕家血脈不假,只是你身上的玄蛇血脈尚未覺醒,另外……”說到這裏似有些不解,擰着眉頭繼續道,“你本是先天魔體,卻不知被何人封印起來,這才導致你修為低下,若是解開封印,以後修行起來自然事半功倍。”

慕清珏聽了心中一動,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自己多吃苦頭,一時百感交集,只是究竟是何人封印我的體質,又是為何要封印呢?

我就知道是這樣,蘇白熟知劇情,倒是比慕清珏冷靜不少,只是對慕延昭道:“不知前輩可否幫我師弟解開封印?”

慕延昭極為自信的一笑,雖然被困在這裏三百年,但他身上的傲氣卻絲毫不減,當下語氣狂放道:“這有何難,只要能幫他覺醒血脈,以玄蛇血脈幾千年的傳承力量,解開封印不過是早晚的事。”

“那該如何喚醒他體內的玄蛇血脈呢?”蘇白故作不解道,心裏卻門清,還不是要借助那什麽尋龍古玉。

果然,慕延昭眼神中透露中強大的氣勢,聲音低沉渾厚,似乎又變成了那個萬人之上睥睨衆生的魔尊,他解下腰間懸挂的古玉,淡然道:“自然是用這個。”

慕清珏垂眸看向他手中古玉,待看清那玉佩上精雕細琢的玄蛇時心中一跳,無端覺得十分眼熟,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只是多疑的性格還是讓他心存戒備,“我為何要信你?”在他的認知中,除了師兄外其他人都不可信,更何況這人到底和他是什麽關系還不确定呢,萬一覺醒血脈時他做什麽小動作,兩人豈非要命喪于此?

媽蛋,你就別懷疑來懷疑去了,蘇白腹诽,作為親媽,他對慕清珏的性格了解的十分清楚,由于幼時的經歷,導致他為人冷漠剛硬,對別人永遠都存着幾分戒心,輕易不肯相信別人,原書中慕延昭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讓他相信兩人的關系。

蘇白知道慕延昭應該是真的想要幫助他覺醒血脈,不但如此,還會傳給他不少修為,這麽天上掉餡餅的事還有什麽可推拒的,于是湊到慕清珏耳邊低聲對他道:“你們兩個既是血親,想必他不會害你,若是能覺醒血脈,對你修為也有幫助。”

聞言慕清珏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才點頭同意,只是不知為何耳根有些發紅。

作者有話要說: 起名廢表示我實在想不出這一章的名字了,就叫無題好了,善良的你們應該是不會和我計較的對吧

親們,節日快樂喲

☆、血脈覺醒

“取你心頭血滴在上面。”慕延昭将尋龍古玉遞給慕清珏,吩咐道。

慕清珏看了看蘇白,終究是一言不發地接過,從須彌戒中取出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解開腰帶,幹淨利落地刺進自己胸膛,然後取出一滴心頭血滴在玉佩之上。

瑩潤通透的玉佩将血滴吸進,霎時綻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華,那刺眼奪目的光華逼的蘇白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就在此時,變故突生,玉佩上雕刻的玄蛇周身發出金色光芒,仔細一看竟見那玄蛇猶如活了一般在玉佩上不停游走。

慕清珏手拿玉佩,通過手中的震顫感清晰的感受着玄蛇的動作,隐隐覺得自己身體變熱,周身血液躁動不安,心底深處有什麽東西就要破土而出。

突然,那玉佩上的玄蛇身子變大,猛然從玉佩中飛出,半透明狀懸于空中,身形粗長巨大,睜着猩紅的獸類豎瞳,銀白色的鱗片熠熠生輝,即使只是一個虛形,卻散發出無比強大的威勢與壓力,讓人不敢小觑。

玄蛇嘶吼一聲,卷起一陣勁風,刮的幾人衣袂翻飛,幾乎站不住腳。

随手将蘇白拉開,慕延昭站在一旁靜靜看着眼前這一幕,神色三分懷念三分感慨一絲悲戚。

慕清珏無言地站在洞府中,身形微微顫抖,随着玄蛇的靠近細密的汗水源源不斷地流出,面色呈現不正常的紅暈,顯然是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他的右手死死地捏住尋龍古玉,似乎這樣就能減少身體的疼痛一般。

四肢百骸傳來撕裂開的感覺,身體每一寸都要炸裂開一般,慕清珏咬緊牙關,默默看了一眼那個不遠處一身白衣關切地看着自己的身影,左手緊緊攥起,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看不起自己,那種看着他受傷自己卻無能為力地感覺真是讓人厭惡,那種事以後絕不能再發生,只有變強了才能保護他,對變強……

半透明狀的玄蛇在空中猙獰嘶吼,繞着慕清珏不停盤旋,血色豎瞳中似乎帶着某種興奮,動作越加迅速。

“這是我慕氏一族的先祖上古玄蛇遺留的神識,若想覺醒血脈,必須要借助它的幫助。”慕延昭出聲解釋。

慕清珏此生周身通紅,快要烤熟一般,聞言忍着疼痛問道:“我現在該怎麽做?”

慕延昭道:“運氣至丹田,使靈氣運轉周身。”

慕清珏依言而行,靈氣運轉果然覺得疼痛稍減,只是心底的燥熱越加難耐,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身體內游走沖擊,似乎在尋找發洩途經一般。

玄色越加興奮,淡白色的身體緊緊纏繞在慕清珏身上,慕清珏只覺得體內那股強勁地力量不停奔騰翻湧,四處沖擊,他運氣至丹田,卻發現肺腑處燥熱不安,那力量似乎終于找到了發洩口一樣,一下子傾瀉而出,慕清珏被體內的力量沖擊地幾乎站不住腳,身體顫抖,險些摔倒在地。

見此情景蘇白一慌,雖然知道男主最後肯定安然無恙,可看到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這麽痛苦,他仍然覺得心中難安。

慕延昭回頭,看出他眼底的擔憂,開口解釋道:“這都是必經過程,對他身體有益無害,你不必擔心。”

蘇白點頭,不經意間對上慕延昭的視線不覺一愣,總覺得他的眼神怪怪的。

慕延昭的眼神淡然平和,似乎看透了很多東西一般,如水一般幹淨清澈,身上戾氣消散,看着蘇白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個孩子,隐隐還帶着長輩的慈愛,只是蘇白敏銳地發現,面對自己時他的眼底總是藏着淡淡的哀愁。

只怕又是因為那位元熙神君吧,不過等了三百年,現在知道元熙神君已經飛升,他這麽淡然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看他的行事言談便知這人應該是極為霸道強勢的,怎會如此輕易的接受元熙神君飛升的事實,總覺得以他的脾性應該是跑到無上宗大鬧一番啊。

蘇白蹙眉不解,那人卻突然勾唇一笑,看似是不經意地問道:“不知無上宗現任掌門是哪位?”

卧槽,不是吧,難道他打算先幫助慕清珏覺醒血脈,然後再去無上宗踢館?媽蛋,那宗門中的弟子們豈不是要遭殃了?蘇白想着看他的眼神不由帶上戒備,“你問這個幹嘛?”

慕延昭看出他的擔憂,自嘲一笑:“你怕什麽,即便是看在和寧的面子上我也是不會動無上宗的。”

看他神情坦誠不似作僞,蘇白松了口氣:“家師道號明淨,現任掌門。”

“原來是他,”慕延昭笑得意味深長,“這麽說來龍淵也是他賜予你的了?”

蘇白點頭。

“果然如此,”慕延昭低嘆一聲,看着虛空眼神飄渺,輕聲道,“你為了無上宗當真是煞費苦心,我又怎麽忍心破壞,罷了……”

壓下心底的怪異感,蘇白看向慕清珏在,只見男主雙眼通紅,額頭青筋凸起,眼神也不複剛才的清明,竟隐隐顯出血色來。玄蛇圍着他游走,每嘶吼一聲,男主眼底的血色便越盛,及至最後竟變成了和玄蛇一樣的猩紅豎瞳,冰冷無情。

男主周身氣勢強勁,發絲散亂,衣衫半敞,本來健康的麥色皮膚漸漸透露出青黑色,那青黑色皮膚原只有銅錢大小,随着時間推移不斷變大,漸漸蔓延至全身。

噬骨般的疼痛越加劇烈,慕清珏嘴唇青紫一片,牙齒咯咯作響,皮膚上的黑氣越來越重,片刻之後,竟然露出暗色鱗片來。

卧槽,要變形了!蘇白心底興奮,當初寫文的時候為了給男主開金手指,可是将玄蛇寫的十分牛叉,現在就要見到活的了怎麽能不興奮?

頭腦昏沉,随着身體變化男主漸漸被獸性掌控,仰天嘶吼,發出震耳的“嘶嘶”聲,整個洞府都不禁被這暗含強勁氣力的吼叫震的抖動起來。

衣衫爆裂,男主通體烏黑,身體不停向上拱動,陡然拉長,就連腦袋都變成了蟒頭。龐大的黑色蟒軀驟然昂起,高昂的蟒頭猙獰可怖,直直地撞向洞府上方的岩壁,霎時間地動山搖,簌簌落下一層厚厚的灰塵。

看到慕清珏的動作,本來面帶笑意的慕延昭蹙起眉頭,紫色衣袖翻轉,魔力疾射而出,黑色玄蛇周身突然出現一道紫色結界,牢牢将他困于其中。

巨蟒十分憤怒的撞向結界,巨大的蛇尾在地上左右拍動,每一下都帶着萬鈞之力,地面不停震顫。

冰冷無機質的眼睛死死盯着慕延昭,那巨蟒雙眸血紅,極為憤恨的樣子,身軀一下下撞向結界。

那半透明狀的玄蛇早在慕清珏化形時就已經停止了動作,靜靜看着他的身軀不斷蛇變,待到他化形完成,方興奮地吼叫一聲,化作一抹白光鑽進落在地上的玉佩中。

輕輕揮手,尋龍古玉飛起落在慕延昭的手中,他拿着那枚玉佩靜立不語,蘇白默默注視着結界內的慕清珏,一時間洞府裏只剩下結界不斷被撞擊的聲音。

每撞擊一下,玄蛇身體都被結界狠狠反彈回去,它顯然是痛極,吼聲凄厲,動作卻仍然十分迅猛,嘴角漸漸流出血跡,周身的鱗片也黯淡無光。

“他受傷了?”蘇白看到玄蛇身上的多處鱗片流出鮮血,心中莫名覺得難受,看向慕延昭,“不能放他出來嗎?”

慕延昭顯然也看到了,眉宇間也帶上一抹憂色,聽到蘇白的話卻仍然極為堅定的搖頭,道:“不能放,他此時正被獸性控制,若是放了出來恐怕會傷人。”

纖長有力的手指細細摩挲玉佩上的紋路,慕延昭的神色很是複雜,似悲似喜,輕聲道:“這是慕氏一族的命運,都要走這麽一遭的。”

漸漸地,不知是累極還是神智恢複了,玄蛇安靜下來,盤坐在結界內,粗重的喘息,臉盆大的猩紅豎瞳一動不動地盯着兩人,伸出細長的信子一點點舔舐身體上的血漬。

蘇白松了口氣,這熊孩子總算是不自殘了,就是不知道現在恢複神智沒。

過了片刻,玄蛇突然毫無征兆地暴起,身體高高彈起,狠狠撞向結界,絲毫不顧自己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如此的兇狠勇猛,帶着一種古老而野蠻的,宛若上古蠻荒時代的橫行霸道。

麻痹,不愧是上古玄蛇,感受到他周身的氣勢,蘇白不禁內心暗搓搓的摸臉笑,我兒子奏是這麽帥!

然而,下一刻蘇白笑不出來了,因為就在他開腦洞的時候,慕清珏猛然發力狠命一撞,然後,結界就破碎了!

玄蛇興奮的仰天嘶吼一聲,然後突然扭頭看向蘇白,身軀彈起朝着那白衣少年疾行而去,待到近處突然靜止不動。

亮閃閃的血色雙眸死死盯住蘇白,帶着血腥氣味的粘稠氣息緊緊包裹住他,玄蛇居高臨下靜靜俯視少年。

卧槽尼瑪!蘇白立馬腿軟了,如果不是男主堵着洞口他早就不顧形象的轉身而逃了,腦中立馬開啓跑馬場模式,我現在跑還來的及嗎,他不會是要吃我吧,我不好吃的啊,男主你醒醒啊,我是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師兄,不是你今天的晚餐啊!

求放過Q_Q!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我沈漢三又回來了,親們昨天端午節過的快樂嗎,朋友說肉粽才是人間真愛,我還是更喜歡蜜棗粽子,不知道你們昨天都吃了什麽口味的粽子,無論如何,送給你們一聲遲到的祝福,節日快樂撒

☆、碧水寒潭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雙猩紅血眸,蘇白表示自己快要吓尿了,他咽口水,拖着僵硬的身子試探着往左走了一步,玄蛇巨大的蟒首緊跟着往左移,蘇白悻悻地收回腳,再往右踏一步,腳尖剛觸到地面,蟒首緊跟着往右移,吓得他立馬收回腳!

蘇白擺出一副“這都是你的錯覺看不到我誰也看不到我”的表情小碎步慢慢後退,堪堪退了半步,玄蛇突然俯下身來,巨大的腦袋就停在蘇白眼前,一人一蛇四目相對!

媽蛋,好歹給條活路啊喂!這下,蘇白徹底不敢再動了。

察覺到蘇白放棄抵抗,玄蛇似乎覺得開心,然後,它就伸出冰冷粘膩的蛇信子在蘇白臉頰輕輕舔了一下。

卧槽,難道你開吃之前還要先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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