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上。
“嗝,你憑什麽……嗝,管大師兄……嗝!”哭的太投入,猛然被他一吓,白帆竟然打起嗝來,看到周圍師兄弟們好笑的眼神,不由又羞又惱,含混不清道:“都是壞淫……嗝!”
經過這麽一場鬧劇,蘇白連日來陰郁的心情也被沖淡了,伸手揉了揉白帆的頭發,安撫道:“沒事,我們都沒聽見。”
衆人:……
白帆:……這還是我那個面冷心熱知書達理心地善良的師兄嗎,你丫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吧摔!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這些磨人的小妖精們,尊的不要再留郵箱了,這是最後一次,以後都不發了,我保證再發就剁手!媽蛋,你上一次也這麽說!
失魔崖的劇情到此結束,關于慕延昭和蘇敬之間的恩怨番外會說明,男主已經開始黑化,要開始虐女配了,媽蛋早知道就不讓小師妹叫岳靈兒了,特麽跟我女神趙靈兒名字相似簡直下不去手虐啊!另外你們發現了嗎,惡趣味的作者讓無上宗三代的輩分連起來是元明清啊,我真是沒救了!
昨天提到的那篇結尾巨坑的文叫做《踏破仙塵》,媽蛋到現在都記着它就是因為當時被虐的太慘了啊摔!今天看到一段很有意思的文字,分享一下,艾瑪別跑不是笑話,媽蛋我現在已經被好基友逼着認清事實了,丫說我笑點偏到胳肢窩,擦,怎麽能說實話呢!我這玻璃心。是篇小萌文,內容如下:
木匠背着重病的妻子走在山路上,山裏的小怪物正在埋一個壞掉的木偶,哭的很傷心。木匠走過去叮叮幾下把木偶修好,見小怪物不哭了,他收起工具背起妻子又要繼續趕路。忽然衣角被拉住了,小怪物踮起腳尖摸了摸他妻子的脈,高興地說:“這個我會修!”
嗷嗷嗷,簡直太萌了,一張微博截圖上看的,完全手打過來的,捧個場呗,親
☆、番外篇之蘇和寧(上)
我叫蘇敬,表字和寧,長安首富蘇家幼子,生于錦繡堆,長于绮羅叢,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的人生該是一帆風順鮮衣怒馬。
可偏偏就出了意外。
十二歲跟随大哥一起外出行商,路過一座山時停下歇腳,被山中景色所惑,我獨自朝山上行去,山頂長着幾叢不知名的野花,都是我不曾見過的品種,卻都十分可愛。
轉身欲離開時突然聽到一陣不同尋常的聲音,當時不知怎的就是心中一動,拔開花叢草木就走了過去。
待看清眼前景象時,我便愣住了。
Advertisement
黑發紫眸的青年慵懶地倚着樹幹,即使面色蒼白如紙,嘴角尤帶有血跡,卻絲毫不減渾身淩然威嚴之氣,在他對面是位手執拂塵白衣金冠作道士打扮的老者,捂着胸口似乎也受了傷。兩人之間劍拔弩張,正自對峙。
這是修士,心中有個聲音告訴自己,真是奇怪,明明在此之前我都不曾見過任何修士的。
面前的兩人明顯都不是凡俗之輩,尤其那位一身紫衣的,只看那雙陰鸷狠厲的雙眸便知絕對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如果明智的話,這個時候我應該轉身就逃的,可奇怪的是,我不但不害怕,反而隐隐從心底感到興奮,于是我站着沒動。
那紫衣修士回頭似笑非笑的睨了我一眼,只是那一眼就讓我從心底感到陰森冷意,原來這就是強者嗎。
我雖然對他心存忌憚,但仍然不閃不避的看着他,那人盯着我看了一會,突然勾唇一笑:“倒是個有趣的孩子。”我這時才發現,原來他長得很好看。
那人深深看了我一眼,回頭對老者道:“該日再一決高下。”說着足尖一點,乘雲而去。
老者似有不甘,想要去追已然來不及,他踱步到我身前,和藹一笑:“誰家的娃娃,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我莫名就對他産生了親近之感,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母親可是幾次哀嘆說我冷心冷清,對她不親近。我仰頭問他:“你是修士嗎?”
他也沒生氣,繼續樂呵呵的笑道:“是啊,想不想跟爺爺一起去修煉啊?”他說這話時語氣慈愛,但并不認真,我知道他是在逗弄我,九州大陸上到處都是關于修士的傳說,人人都想要求仙問道,卻又受不得清冷寂寞,當真是自相矛盾。
我點頭認真道:“願追随您一起修煉。”跪下去,恭恭敬敬地給他磕頭。
老者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愣了一下才撫額笑道:“罷了,竟是被一個小娃娃給将了一軍,你可知道修行可是件苦差事,多少人都受不得苦半途而廢的。”
我點頭:“自是知道,斷不會如此。”
老者點頭,手指搭上我的手腕,這大概就是修士收徒時察看靈根的舉動。片刻後,老者臉上露出又驚又喜之色,嘆道:“竟然是天生淨體,真真是千年難得一遇,看來你我确實有師徒之緣。”
我知道他這是同意收我為徒了。
我向大哥說明了原由,又回家親自向母親告了罪,只道日後怕是不能再承歡膝下。母親差點哭昏過去,泣道:“這一天到底是來了,你從小就清冷少言,半點不沾煙火氣兒,我早該知道的……”
母親雖難過日後還有其他子女侍奉左右,大哥二哥又素來孝順,想必生活不會太難過。
跟随老者一起回了無上宗,正式磕頭拜師,師父賜我道號元熙。
埋頭修煉的日子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苦,我本來就喜歡安靜,如今也不過是換個環境而已。師父鴻輝真人性格慈愛,對弟子愛護如子孫,我又是師父最小的關門弟子,其他師兄師姐比我長了不止一兩歲,言談舉止間都愛拿我當孩子照顧。
這樣的生活平靜安然,偶爾我也會偷偷回家看望母親,給她老人家留下些延年益壽的丹藥,但總歸不是正途,母親在百歲時便駕鶴西去。我其實并不太傷心,生老病死是人擺脫不了的宿命,就算是自诩半仙的修士也往往隕落于天劫。
而此時,我早已長大,修為也已達到靈寂期,師父早已不再稱真人,而是鴻輝尊者,出竅期的高階修士。師兄師姐們都稱贊我修行速度快,師父曾說這是因為我天生淨體的緣故。
修行歲月單調枯燥,有時我也會莫名的想起那天見到紫衣修士,不知他現在怎樣了?
堪堪又過了幾十年,師父修為遭遇瓶頸,固步不前,我卻早已沖擊到元嬰期,旁人見了也是要恭敬尊稱一聲真人的,元熙真人的名號無人不知,當然這并不是因為我修為當真無敵,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我這張臉,用師姐的話說就是“男生女相魅惑天成,得虧沒入魔道,否則單這張臉也能颠倒衆生”。
我本不信這話的。
那天師父外出拜訪一位道友,不巧遇上幾位魔修,慕延昭也在。
近一百年的時光裏,我偶然間見過他幾次,而這幾次見面已經足夠我了解慕延昭是怎樣的人。他果然一如既往的狠辣,出手從來不留情,師父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我趕到時師父已經身受重傷,和師兄們一起殺了幾名魔修,卻拿實力強勁的慕延昭沒辦法。
他的動作與其說是厮殺都不如說是逗弄,言笑晏晏道:“元熙真人果然名不虛傳……”眼神在我臉上掃過,“……果然能夠颠倒衆生啊。”
這話說的輕薄,我心中氣憤,一時不慎竟然着了他的道,再睜開眼時已經被困在奢華富麗的房間,動了動身體才發現修為不知被什麽東西壓制住,渾身酸軟,還沒如何動作就累出一頭汗來。
幾名美貌女婢聽到動靜走了進來,恭敬問我可有何吩咐,我不覺冷笑,階下囚而已如何敢使喚別人?
就在此時,慕延昭走了進來,看到我的表情眯起眼睛,轉向婢女們冷聲道:“你們便是這般招呼貴客的?”
幾名女婢吓得臉色煞白,跪下連聲請罪,我見不得她們如此,皺眉道:“何必惺惺作态。”
慕延昭剛硬威嚴的臉有些不虞,狠厲道:“怎麽,你心疼了?”
我實在不知他為何生氣,又厭煩此人,幹脆閉上眼睛,試着調試內息,修為被禁锢待在這裏還不知被如何羞辱,可惜最後還是失敗。再睜開眼時正對上慕延昭深邃的雙眼,幾名女婢都已不見。
他拿過一方雪白的綢帕上前,不顧我的躲避強行為我擦臉,嘴裏道:“別白費力氣了,這是我們慕氏一族的秘法,除非我願意,否則你解不開的。”
我皺眉:“你到底想幹什麽?”
慕延昭微笑:“一個人太寂寞了,只是想要你陪我。”
我自然不信他這話,只以為這又是魔修們的詭計,但事實證明我想多了。被困在天魔門的這段日子除了修為沒法施展,其他我以為會有的羞辱淩虐一概也無,周圍的婢女魔修對我都畢恭畢敬,慕延昭幾乎每天都來看我,喝茶聊天,再或者什麽也不做靜坐一下午。
他似乎對我很了解,房間布置竟然和我幼時卧室擺設一模一樣,茶點果品也都是我喜愛的口味。初時我不想理他,只聽他一個說,他絲毫不氣餒。再後來,我便漸漸地和他說上兩句,實在是這人太霸道強勢,我若不答他便一人說到地老天荒。
沒法修煉,行動又被限制,被困的日子實在太無聊,我便漸漸和他說些瑣事。說我院子外種的那幾株梨花,說我最喜歡的那張紫檀木的椅子,他聽得很認真。
一個月後,夜半,師父來了,他老人家似乎蒼老很多,帶着其他幾位長老,一起把我救了出去。和師父相攜離開時,我莫名回頭看了一眼,瓊樓玉宇紫殿高閣,隐約可見一人憑欄而立。
回到無上宗時,師兄師姐們都來表示關心,被衆人環繞我卻感到一絲悲涼。
我身中奇毒修為難以使出,師父師叔都很擔憂,辦法試了個遍,仍然無果。這個結果我早已料到,看着師父師叔們黯淡悲憫的眼神,心底莫名覺得好笑,安撫完他們之後,回到自己的院落,剛進門就感到一股陌生的氣息。
軒窗前,紫檀木椅上,有人一身紫衣笑得恣意張揚,看着看着我驀地也笑了。笑完又覺得不可思議,自己都忘了上一次笑是什麽時候了。
對面那人眼底露出癡迷,呆了一瞬,我只作不知,皺眉道:“這也是你能來的地方?”
慕延昭氣勢睥睨道:“就你那幾位師叔,我還不放在眼裏,再說……”他看向我,“……你身上的毒可還沒解呢。”
我心底還是有些怨恨他的,便譏诮道:“拜你所賜。”
他嘆了一聲,起身牽着我坐下,這情景在天魔門時每天都要上演幾遍,我早已習慣,一時竟然忘記反抗,順勢坐下。
他站在我身前,“你沒修為護體,我到底是不放心,這就給你解毒。”
我沒想到他會這麽好說話,剛想問他怎麽解毒,他就俯身吻了下來。他的唇幹燥溫暖,強勢地鑽進我的唇中,一如他這個人般霸道。
道心清淨,道修想來清心寡欲,我何曾被人如此對待,一時竟然被他吻的意亂情迷,心跳加速。夜風柔軟吹動那人的發絲,他并未閉眼,眼神灼灼地盯着我,直望到我心底深處。這麽近的距離,他眼底滿滿的掠奪和熾熱愛意,我終于不能再自欺欺人騙自己看錯了。
心中一慌,我推開了他。
慕延昭眯着眼睛笑得心滿意足,暧昧的用手指撫着嘴角,“和寧,我早說過,你會是我的。”他笑着轉身離開,磁性清晰的聲音卻猶如貼着我的臉頰說的,“忘了說了,和寧,椅子很舒服,下次再來看你。”
我在紫檀木椅上如坐針氈,仿佛到處都是那人身上的味道,起身離開時才發現周身修為已經解禁。
作者有話要說: 溫馨小劇場:
某世,慕延昭只是位尋常富家公子哥,這日他上山偶遇一眉目清冷的小道童,只一眼便覺得心動,不敢造次便委婉相問,“道長為何修行?”
蘇和寧淡然道:“為的是修心。”
慕延昭:“小道長修行的如何?”
蘇和寧微微一笑:“本以為修的略有所成,只剛才見到施主時,卻是又動了一下。”
這個小劇場是借鑒一張微博截圖寫的,時間有點久記不清原創者的名字了,只不過那個好像不是道童是和尚,因為我腦補不出蘇和寧光頭的樣子,所以就改成道童了,作者是不是很萌噠噠?
又是一年一度的高考季,史詩性災難巨制《高考》全國各大省份同步上演,兮和誠心祝願各位參加高考的各位親考出風格考出水平,貌似有位叫“這裏是小天”的親是高三生,希望她考試順利
還有看到有位叫“南陌生塵”的親給我扔了地雷,真是萬分感謝,人生中的第一枚啊,淚流滿面。另外,關于蘇和寧到底飛升沒有,下一章告訴大家答案。
☆、50番外篇之蘇和寧(下)
我的心底住着一只魔。
修為突然恢複,師父并未表示出驚訝,只細細凝視我半晌嘆了口氣,說:“元熙,你道心不清。”那個時候師父已經越發蒼老了,和慕延昭那一戰終究是傷了他的根元,他将歷代掌門所用的金印法器皆給了我,一同給我的還有縛魂鎖。
師父曾說,無上宗早晚要毀在慕氏一族手中,他逼我立下心魔誓言,此生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手刃慕延昭。
我立下心魔誓言,如不能手刃慕延昭,情願神魂具滅,不入輪回。
第二日,我繼任掌門之位,從此揮劍斷情閉關苦修。慕延昭後來又來了幾次,每次我都拔劍相向,再後來他便不來了。最後一次來時他手裏恍惚拿着兩枚戒指,問我可願和他相守一生,我的回答是祭出手中寶劍。
“和寧,你當真要這般絕情嗎?”
每次閉關,我都會想起那時慕延昭痛苦的雙眼,黑發紫眸的修士和白衣金冠的白發老者不斷在我腦海中交替,逐漸衍生成心魔。
百年後,我沖擊到大乘期,九州大陸唯一一位最接近于神的修士。出關時,洞府外黑壓壓跪了一大片弟子,我恍惚了一下,才想起,無上宗在我的管理下早就今非昔比,一躍成為九州第一大宗,如此也算是對師父有所交代了。
這些年,我斷斷續續也收了些資質不錯的孩子作親傳弟子,大徒弟明淨懂事知禮,嚴謹端正,只是心底太過柔軟慈善,為人有些優柔寡斷,我閉關的日子裏都是他在管理教務,雖然沒什麽特比出彩的地方,倒也找不出錯處。
罷了,我苦笑一聲,難不成希望人人都如我這般狠心絕情?柔軟慈善也是好事,無上宗日後交給他,我也能放心。
弟子們見到我都很激動,我自然知道這是何緣故,果然幾位師兄找到我,希望我能盡快手刃慕延昭,為師父報仇。
我答應下來,待他們走後心底卻又染上一絲哀戚,以我如今的修為自然能夠算出當年師父所謂“無上宗必然毀于慕氏一族”的預言其實并不準确,師父當時修為有限只算到無上宗這場浩劫應在慕氏一族上,便想當然的以為是應在慕延昭身上,卻不知那劫難本該在三百年後。
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我取來北海深處千年玄鐵,又引來極北雪域天山泉水,耗費七天七夜煉制一把寶劍,取名龍淵。
無上宗和天魔門之間的戰争正式開始,整整持續了一個月,我手持龍淵一路殺進天魔門,一步步走向我當年被困的房間,我知道慕延昭就在那裏。
他似乎并不願見我,天魔門的三大高手攔住我的去路,大乘期的修士已然達到半神的地步,我沒怎麽費力氣就将廢去三人修為,龍淵染上鮮血,铮然作響。
就在這時他終于出來了,一百年了,那人還是和當年一樣,一身紫衣,帶着睥睨天下的傲氣。他看了看地上的血跡,眼眸深邃的看着我,“和寧,你想殺了我?”
我不答話,手持龍淵朝他攻去。百年後的蘇和寧無人可擋,百年後的慕延昭也越發強大。
我們兩人纏鬥了三天三夜,終究是難以分出勝負,旭日再此升起時,他問我:“和寧,若我能放棄魔尊之位,你可願陪我相守一生?”他問的極為虔誠認真,緋色朝霞染紅了他的臉頰。
時隔百年,再聽到這種話時我竟然不自禁的感到好笑,我笑着注視他的雙眼,一字一頓道:“我、不、願、意。”
我知道他對我的笑容沒有絲毫抵抗力,事實證明果然如此,趁着他呆愣之際,我将幾張符紙貼在他周身,壓制住他玄蛇血脈,一掌劈暈了他。
我帶着他去了無上宗附近藥山,那裏有一處懸崖。我抱着他縱身跳了下去。
懸崖之下,有一處洞府,是我采集靈草時無意中發現的,極為隐蔽。洞府內我早已布置整齊,裏面東西都是按照那間囚禁我的房間擺放的,只不過大多被我換上了帶有靈氣的寶物,想來能用的時間長一些。
我用縛魂鎖将他困住,鎖鏈的另一端縛在鎮魔石上。縛魂鎖冰冷徹骨,擔心他磨破腳踝,我取出儲物袋中的鲛绡,細細纏裹在縛魂鎖上,那鲛绡是我用幾件親手打造的極品法器和深海中的鲛人一族換來的,費了不少力氣。
我打傷了他的心脈,此時他仍處于昏睡之中,轉頭看向鎮魔石,這東西雖然能化解他身上的戾氣,但卻會讓他整日昏沉,我到底是不忍心,将天羽羅放在暗格之內,能不能被他找到就看天意吧。
自相識以來,我和他便處于對立方,若是遇見了少不得劍拔弩張,被他囚禁的那段時間裏,因為怨恨更是不曾正眼瞧過他,此時看着他安靜的睡顏我不由微微愣神。
他睡的不安穩,挺拔的劍眉緊蹙,額頭緊皺,嘴角微微抿起,我這時才發現這個強大的男人睡着時竟有些孩子氣的。伸手輕撫他的眉心,素來平靜的心境産生波動,我撫摸他的臉頰,俯身在他耳邊一字一句無比清晰道:“你若強行離開此地,便叫蘇和寧生生死死不得好死。”我說這話時傾注了修為,直直傳達到他識海深處,以後無論何時他總會想起這句話,然後必然會衍生成心魔。
我微微一笑,如此也好,無上宗上下恨慕延昭入骨,只要他不離開此地,大家就都安全了。
離開時我在懸崖邊立了一塊碑,書刻三字“失魔崖”。世上少了一個作惡多端的魔頭,而我心底卻再也趨不走那只魔。
回到無上宗,我辭去掌門之職,傳于大弟子明淨,只說自己殺孽深重,心魔已生,在後山閉關。
昏暗寂靜的靜室內,我蹙着眉頭想着那人清醒過來看到自己被困在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會有何種反應,怕是會恨我入骨吧?我捂着眼睛,低低地笑開,蘇和寧啊蘇和寧你當真是越來越心狠了,竟然利用“蘇和寧”三字逼他,讓他迫于心魔畫地為牢。笑着笑着,竟然覺得指尖一片濕潤。
無上宗上下都以為我是為了盡快飛升所以才整日閉關,他們不知道我根本不可能飛升成功,因為我心底的魔越來越躁動了。
我動用了禁術天演術,算出無上宗的那場劫難應在三百年後,除此之外,在我修為沖擊到飛升期的時候,我意外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這個世界的本元。
說來真是可悲可笑,這個世界的一切,所有人的生老病死竟然都被一人掌握,而這個世界的本元不過是那人筆下的一本書。
是的,只是一本書,而這本書的作者名叫蘇白。
真是令人驚訝的發現。
我一直試圖打破這個猜測,後來才發現,無論如何結果還是回到原點。無上宗的下代掌門必然是明淨,而慕延昭也只能待在藥山崖底。
若是一切都按照那人書中發展,三百年後無上宗就會毀在慕氏子孫手裏,慕延昭也會一直被困在崖底,而我絕不願見到他們如此。
逆天改命,雖知不可為而為也。
既然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被那人的法則束縛,無法打破,那如果是這個世界之外的東西呢?而又有誰會比身為作者的蘇白更了解這個他親手創造的世界呢?
我隐約察覺到書中也是有名弟子叫做蘇白的,巧的是這人還是我蘇家後人,而那人的背叛似乎就是導致無上宗滅亡的原因,既然如此毀掉他也是沒有關系的吧?為五百人而殺一人,是惡是善?
龍淵劍是縛魂鎖的克星,我将一縷神識附在劍身上,然後把龍淵給了明淨,我告訴他三百年後無上宗将會毀在一個姓慕的人手裏,那人會以無上宗弟子的身份出現,他是整個無上宗的劫難,但事情并非沒有轉機,那場劫難會被一個名叫蘇白的人化解,龍淵劍會帶着他找到蘇白,到時他只需把龍淵傳于那人。
最後我告誡明淨,無上宗門下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失魔崖,否則無上宗便會陷入災難之中。
這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了。
明淨雖然心性純善,但他不傻,他應該是隐約察覺到了什麽,不過沒關系,迫于我的命令他不會輕舉妄動,如此便好,我已經沒有精力再去試探他的想法了,此時的我不過是強弩之末。
窺看世界本元、設下引來異世魂魄的法陣已經耗去我大半修為,但我并不想讓弟子們知道自己隕落的事,與天魔門一戰已經讓宗門元氣大傷,如果不是元熙神君的名號震懾在外,早已經被其他門派瓜分了。
我施法布置一場假象,讓所有人都以為元熙神君已經飛升成功,然後一個人靜靜等待天道懲罰,窺探天道逆天而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九天玄雷響起,我在後山結界內露出一個微笑,如果能換得三百年後無上宗弟子不死,能保得那人平安喜樂,便是隕落也是無妨的,何況我違背了心魔誓言,早該神魂具滅。
不過,這些都沒關系,三百年後蘇白會帶着龍淵劍去失魔崖低,到時候我遺留下來的神識便會控制他的行動,然後斬斷縛魂鎖放那人離開,到時候那人就自由了,只需要忍耐三百年。
只是,我捂着心口,有些後悔沒有告訴那人一聲,其實蘇和寧很喜歡他。
九天玄雷劈下,我笑着閉上眼睛。
慕延昭,希望你別太恨我。
☆、密談
明淨真人聽到蘇白回來的消息便派道童請兩人過去,蘇白和慕清珏一起去了朝華殿。幾位師叔都在,看到兩人平安歸來時都松了口氣,只是那臉色實在說不上好看,頗有些戒備的看着慕清珏。
慕清珏見此玩味一笑。
明淨視線掃過慕清珏時閃了閃,慈愛地看向蘇白:“總算是回來了,沒事就好。”
蘇白聞言心底一暖,上一世奢求一份普通的父愛而不得,來到這裏遇到待他親如父子的明淨真人,怎麽能不動容呢,因此心底對明淨越發濡慕,“勞師父師叔們擔憂了。”
明德長老笑呵呵地打趣道:“清歡師侄再不回來,你師父可是要哭鼻子了。”蘇白腦補了一下師父捂着胸口嘤嘤嘤的樣子,默默咽下一口血。
明淨佯裝惱怒,瞪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想哭鼻子呢,可惜沒有個知心的好徒弟。”
幾位長老聞言莞爾,在座的幾位都是元熙神君的親傳弟子,對于當年那個預言的事都隐約知道一些,礙于慕清珏在場,不好直接開口尋問,只拿無關緊要的話問蘇白。
慕清珏雖不知具體原由,但他自小流浪,向來對他人情緒十分敏感,當下向明淨請罪道:“師父見諒,徒兒身體不适,先行告退。”
蘇白微微一愣,慕清珏朝着他安撫性的笑了一下,轉身離開,心底對于這些自诩名門正派的修士着實不屑,因着玄蛇血脈的原因,他的性子更添幾分冷傲,對于這些人瞞着他做的小動作根本不放在眼裏。
慕清珏一離開,室內的氣氛立馬沉寂下來,幾位長老斂了笑意,相互看了幾眼,不知如何開口,最後齊齊望向陰沉着臉的明淨。
到了這種時候,蘇白要是再不明白那他就真該吃藥了,看了一眼明淨溫和不失威嚴的雙眸,撩起衣擺跪了下去。別說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明淨真人在他心底是父親一般的存在,而今這個慈父心生懷疑,要審問他,他如何敢不跪?
明淨皺着眉頭,注視着他:“說吧,在崖底發生什麽事了?”
心知躲不過,蘇白老老實實将慕延昭的事交代了,只是故意隐瞞了慕清珏玄蛇血脈和先天魔體的部分。
幾位長老臉色各異,明淨冷冷一哼,“你還想替他隐瞞到什麽時候?慕清珏是慕延昭的後人,這話為師沒說錯吧?”
師父這麽會知道的?蘇白心中一驚,如此一來慕清珏豈不是危險了?慕延昭的內丹雖然凝聚了他一生的修為,力量強大,但此時的慕清珏修為底下根本無法完全吸收,只能每天吸收一部分,若是貪多妄圖一下子容納,那慕清珏肯動要爆體而亡。
蘇白臉色難看:“不敢欺瞞師父,他确實是慕延昭的後人。”
幾位長老齊齊一驚,明淨捂着額頭嘆氣:“果然是他,師父說的沒錯……”揮手,“罷了,你且起來吧。”
蘇白依言起身,心中更加疑惑不已,瞧這樣子師父師叔們明明嫉恨慕清珏,言語間卻帶有忌憚,再加上那把龍淵劍,蘇白幾乎已經肯定,師父有事瞞着他。
明淨掃了一眼他的神色,“為師知道你心中有疑惑,這一切都是你師祖元熙神君的意思……”
又是元熙神君?
“……你師祖飛升前曾留有預言,三百年後無上宗将毀于慕氏子孫手中,到時,無上宗上下皆被殺戮,只有寥寥幾人可以躲過,五大宗之一的無上宗覆滅于此劫,從此九州再無無上宗。”
心底很狠一震,蘇白當即白了臉色,因為這段話他太過熟悉了,不但熟悉就連那場劫難何時發生,因何發生,逃過劫難的人是誰他都一清二楚。因為這都是他一字一字碼出來的,無上宗經此浩劫只剩下田盈盈何青岳靈兒裴然莫言林寒英,再加上一個當時正被男主□□的蘇白。其他人都被越來越嗜血的男主給屠殺,甚至直接活活吞掉。
明淨看向他的眼神十分複雜,隐隐有種孤注一擲的感覺,“你想看着所有弟子死在他的手裏嗎?”蘇白蒼白着臉搖頭。
明淨微微松了口氣,“師父曾經說過,萬物相生相克,而蘇白此人會是化解這場災難的關鍵。”
“怎麽可能?”蘇白聲音幹澀,“我資質有限,師父您知道的。”
明淨點頭:“但武力并非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
蘇白已經無力吐槽明淨真人的臺詞了,媽蛋他馬上就要被人逼着去拯救世界了(大霧),雖然聽起來很流弊很帶感,但素你特麽能不能給我換上好點的裝備,就我這戰鬥力負五的渣,還想要阻止男主吃人,麻痹整不好我自己都要被他吃掉了好嘛!
于是諸位長老都用一種“騷年,我看你骨骼驚奇資質不凡,以後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給你了”的眼神看向蘇白。
媽蛋,就不能認認真真的開會嗎,這麽草率地把無上宗幾百條人命壓在我的身上真的好嗎?
不過元熙神君是怎麽知道我給無上宗安排的這場劫難的?蘇白心中一動,“師父,那把龍淵……”
明淨點頭,“你師祖當年曾說憑借此劍就可找到你。”聽了這話蘇白心中更覺怪異了,首先元熙神君從哪裏看出他一個廢材能夠救無上宗于水火?其次,元熙神君嘴裏那個所謂吉祥物蘇白指的究竟是原主,還是……
蘇白驚出一頭汗來,直覺告訴他元熙神君所指的人就是他,畢竟原書裏正是蘇白背叛無上宗,暗中勾結蕭樓,幾次出賣男主,這才導致慕清珏狂性大發,直接滅了無上宗上下。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元熙神君豈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甚至就連賜給他龍淵劍,附在他識海中的神識都是早就安排好的,這一切只是巧合,還是元熙神君法力通天,看到了這個世界之外的東西?元熙神君他真的飛升了嗎?
媽蛋,突然發現元熙神君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明淨真人道:“為師聽說你和慕清珏私交不錯?”
蘇白點頭。
明淨道:“那就好,慕氏一族身負玄蛇血脈,冰冷殘酷,但是再冷的石頭也總有暖熱的那一天,若是真能化解這場劫難,于你也是一場善緣。”
給跪了,這麽說來你們的應對方案就是派我去感化男主,媽蛋,這莫名的喜感是怎麽一回事?
“師父如果這方法不行呢?”
室內一時寂靜了片刻,幾位長老都是一臉肅穆,明淨真人溫和的眸子染上血色,“那就只有拼死一搏了。”
蘇白:=口=!
“清歡,”明淨真人極為認真地看着他,“你要記住,慕清珏是個很危險的人,如果你不能保證他對于無上宗是無害的,那麽,為師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