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欲擒故縱
宋煙對別人的事情不感興趣，沒在關注對面，繼續低頭點她的網約車。
不時，宋煙手上的電話響了，一個沒存名字的號碼。
宋煙以為是網約車司機。
接聽。
“還不過來，大冷天的杵哪裏做标本？”
“...”宋煙擡頭看向對面，那個男人正舉着手機，隔着一定的距離，她也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目光是看向她的。
至于這個人怎麽得到她的號碼，她并不奇怪，俱樂部的老板應該跟他們很熟，她在俱樂部有留手機號碼。
宋煙目光在對面男人身上停了會：“還好意思說我，你大冬天不也杵外面？”
沈季北：“我做标本不行？”
“...”行。怎麽不行。您開心就好。
從兩次打交道來看，宋煙覺得此人的行為舉止很奇怪，讓人摸不透。
大概有錢人的思想和他們這些小老百姓是不同的。
“我不習慣跟人隔着近距離還用手機講話。”電話那頭的他說。
“哦，那我挂斷了。”宋煙忙着找網約車，通電話占用資源。
“你過來。”宋煙挂電話之前，他說。
“嗯？”宋煙沒懂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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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宋煙，對方已經挂斷了電話，手機揣進了兜裏。
宋煙只好順着人行道走去對面。
“季先生，請問有什麽事嗎？”他很高，宋煙穿的平底鞋，微擡頭。
“沈季北。”他糾正。
“？”宋煙沒明白。
“我的名字。”沈季北撣了撣煙灰，側頭看她。
“...”宋煙。她聽那些公子哥都喊他‘季哥’她以為他姓季。
“賺了錢不打算分一羹就這樣走了？”他眸光沉沉 * 地看着她。
宋煙嘴角扯了個笑，“沈先生，你別跟我說，你之所以拖我一個多小時，是故意讓我賺你兄弟那筆錢，我知道不可能。”這點她跟他交手的時候已經非常肯定了。
“嗯。确實不可能。”沈季北不否認，“這麽多年就沒人在我手上可以輕而易舉的贏。”
“事實證明，沈先生您贏了球，我得到了一筆不菲的報酬。”宋煙怕沈季北覺得她太得意，心裏不舒坦，看得出來他是個自傲的人，又補充了句，“雙贏的局面。”
“孫子兵法中的第六計和十六計分別是什麽？”沈季北扔進旁邊的煙灰缸桶中，倚在車身上，手裏拿着一個點煙器把玩。
掀眉問她。
不知道，她不看孫子兵法。
沈季北自問自答，“聲東擊西。欲擒故縱。”
哦，他還在說球場的事。
說這麽高尚做什麽，說直白點，就是耍她玩呗。
她懂的。
不過，這個男人心機也太深沉了點吧。
一場游戲性質的球賽，也要被他控制的死死的。
聲東擊西她在球桌上是領教了，欲擒故縱又從何說起？
她沒想明白。
沈季北的目光再次落在宋煙身上，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事情，眼眸裏光芒一閃一閃的，讓人特別舒服，像是渾身充滿了正能量。
可能因為太冷，她是不是不動聲色的跺了跺腳，小臉被凍得紅彤彤的，高挺精致的鼻子也被凍得紅紅的，看起來楚楚可憐。
“要不要上去坐坐？”沈季北比了比他的車。
“不用，站外面吹吹風，挺好、挺涼快。”宋煙皮笑肉不笑，她随後攏了攏衣服，還是冷，她發現這個男人好耐凍，她穿着厚厚的羽絨服都凍得快不行了。他就一件風衣，內搭一件襯衫，襯衫沒有打領帶，襯衫扣還敞開了兩顆，特別有風度。
“沈先生，等人？”宋煙低頭抱手機看了會，問他。
沈季北沒作聲，宋煙就當他是默認。
“那您繼續，我先走了。”宋煙的網約車已經到了，她沖緩緩駛來的網約車招了招手，拉開車門，禮貌的回頭，和沈季北說，“沈先生再見。”
宋煙斜身要鑽進出租車時，沈季北忽然開口，“宋檢員，你是不是還欠我些東西？”
宋煙鑽入車中的動作微頓，回頭看雙手抄兜的男人。
沈季北友好的點了點他手腕現在戴的那塊腕表，又指了指自己領口。
宋煙恍然明白他的意思。
淺咳道，“您的東西在機場的寄存櫃中，沈先生有時間可以自己或者讓其他人代取。”
不等沈季北開口，宋煙率先道，“我是不可能幫您取的，存放的價格太高，我付不起。”
“呵~”
沈季北還是第一次聽到把‘付不起’賬，說得這麽坦蕩的人。
沈季北等宋煙那輛出租車徹底在他視線看不到的地方，才轉身繞過車頭，坐進駕駛位，正準備啓動車子。
手機振動了一聲。
司唐的消息。
司唐：【怎麽樣，人堵到了？ * 】
沈季北沒回，這麽無聊的問題，誰會回。
緊接，司唐消息又進來：
司唐：【約到人家了？我跟你說我老師對她可是贊不絕口，宋煙算起來也算是我的小師妹，老沈你可不許亂撩她。】
沈季北：【你什麽時候的老師？】
司唐：【高中啊。】
沈季北按掉手機屏，啓動發動起，沖宋煙相反的方向，揚長而去。
“我滴個娘親啊，煙煙我沒看錯吧。你竟然把你未來十年的工作計劃和人生目标都做好了，重點都和考級有關。”安檢證，臺球教練證，各種一大堆計劃。
陶佳瞄了眼宋煙的小本子，打了個冷顫，“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考級就等于金錢。”宋煙合上她的小本本。
陶佳拍額頭，“額，煙啊，除了考級，你就沒想點其他的？”
“有啊，怎麽賺更多的錢。”宋煙翹唇又補了一句，“在合情合理下。”
“噗...你能做個人嗎？你眼裏只有錢和升職加薪嗎？”
“不然呢？”宋煙冷不防提醒，“哦，我眼裏還有你。你這是第三年了，考初級證挂了第三次了。”
“......”
“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麽要讓我來受這樣的折磨！同樣的崗位同樣都是工作三年了，你都已經考過中級了，明年就可以考高級了。我連初級都還沒考過，你讓我怎麽活啊，人與人差距怎麽就這麽大了。我該不會被公司歸類為小白兔那一類，不久就被幹掉了吧。”陶佳坐在休息室嚎天喊地。
“跟你開玩笑的。你高學歷用來幹什麽的呀，怎麽可能幹掉，別自己吓自己。”宋煙摸摸她。
陶佳忽然一板正經：“煙煙，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最棒的！”
“你看看你記憶力超強，英語比專業的還專業。人又這麽漂亮，在處理事情上面也很通透，每次我做錯事，你都能讓我化險為夷。”
宋煙搖頭用筆戳了戳她的肩膀，笑了笑，“幹什麽呢你，你要不要再來一句，上帝對每個人都很公平啊，為你關上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
你不用安慰我，我不在乎這些的。我現在首要目标就是拿下明年的高級安檢證，這樣的話我大概算了算，我大概明年每月的工資可以漲一千，加上加班費我一個月應該有一萬五。”
陶佳一邊笑一邊小聲在她耳邊說，“就你這飛速成長，再過兩年，你就成功取代何老巫婆，看她整天耀武揚威的，我都想沖上去給她一拳。”
“我現在還沒那個計劃，只想把所有的證都拿到手。”宋煙伸了伸懶腰。
“煙煙你一定可以的！我這個人其他不行，但我屬于太陽體本體，從小到大跟我玩的好的，現在都飛黃騰達了。你将來要混好了，我就跟你混，那個時候我就可以在安檢部橫着走了。”
“你是螃蟹嗎？”宋煙好笑。
“人家兔叽好吧啦。”
“...”宋煙。
“啊啊啊，明年我要是 * 再過不了初級，我肯定要被我媽打死。不，她肯定會當我已經死了。”陶佳崩潰的爬桌上。
“有那麽誇張嗎？明天我把我家裏當時我靠初級的複習資料給你帶來，上面都有筆記你認真看，不懂再問我。”
“小煙煙，你也太好了叭，愛你愛你。麽麽噠。”
陶佳又說又比愛心動作的，宋煙笑得不行。
兩人有說有笑的從員工休息室出來去食堂吃中午飯，剛走進餐廳大廳宋煙聽到了一陣繁雜聲。
之後很多同事的目光投向她，都淺着別有深意的笑意。
從人群中看過去，男子站在大廳中，在看到宋煙那刻，他直了直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