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宋小姐是變裝大佬?
“噗——”
女孩出現的這一刻,包廂的人不可否認都被驚豔到了,驚豔之後,有人沒憋住笑。
“司池,這就是老六給你安排的助教?你确定讓她教你和季哥打,能贏?”
司池此時心裏萬頭一種叫草泥馬的動物在心中奔騰。
感覺自己牛皮吹大了。
“我怕不是老六獻的美人計吧。”有人調侃。
這個美人,确實賞心悅目。
比那些為了拿到沈季北手上的合作案,什麽亂七八糟的女人都塞的,确實顯得與衆不同。
宋煙從主業機場安檢員到副業桌球助練,遇見的人都是形形色色。
對于這種調侃的處理方式早已經得心應手了。
她溫溫和和的開口,“各位公子哥,都什麽年代了,政治上都沒有男尊女卑這個說法了。難不成桌球這項運動還要分個男女有別?
可能大家工作繁忙沒真正關注過桌球這項運動,在國際的參賽選手不少運動員和裁判都是女性,亞洲桌球女神不就是女性運動員麽,足以說明女性在桌球上的造詣不比男性運動員差。”
那些暧昧的話,被宋煙三兩句化解。
言辭鑿鑿,見地宏觀。
起初語言輕挑的公子哥竟一下子有些慚愧了。
包間氣氛忽然有點尴尬,一聲冷哼後,低沉的男性嗓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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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你很專業?”
宋煙聽到這聲音,似曾聽過。
她眉頭微擰了幾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她的目光從嗓音的源頭看去。
男人修長的身影進入宋煙的瞳孔,他手拿一根球杆對準宋煙的方向。
似挑釁又似無意。
他漫不經心的偏頭,單眼微眯,似乎只是在試杆、擦趕。
包廂光線有些暗,他的深色襯衫也很暗,他眼眸深邃。
臉頰很 * 英俊,神色清冷。
他在衆人的身後,出類拔萃,給人一種大局在握的感覺。
宋煙一眼認出,是半個月前機場那個男人。
宋煙沒想到會在這裏又遇見他。
她眉頭又皺了皺,沒接話。
“桌球的标準,也能倒背如流了?”男人又道,他淡淡地嗓音中夾雜幾分不明思議的輕笑。
“...”宋煙。
別人可能不知道沈季北這句話什麽意思,宋煙秒懂。
她還真沒想到都過去大半個月了,這個男人還記得這事兒。
怎麽看,這個男人不像是那種會記賬的人吧。
“既然這麽專業,都能把國際選手搬出來了,比一比?”男人沖她比了個擊球的動作。
沈季北向來孤高自傲,首先不說沈季北會不會邀請對方打球,就拿他這個性子來說,從來不會主動搭話。
尤其他接二連三的話,細細一想破有深意啊。
在場所有人都覺着這兩人隐隐有點不對勁,又看不出兩人端倪。
只好默默地往後退了幾步。
臺球桌前只剩宋煙和沈季北兩人。
“你想怎麽玩?”沈季北手拿一顆白球在手上把玩了會兒,擡頭看向宋煙。
“我都可以呀。”宋煙淡笑。
“呵。”沈季北。
“需要我換杆嗎?”宋煙看沈季北瞥她一眼之後,視線落在了她的球杆上。以為是沈季北介意她自帶球杆,用什麽杆對她來講并不重要,只是這根球杆是她自己找人設計的,用了幾年習慣了。
“沒必要。”沈季北看上面雕刻的花紋挺別致的,球杆這種東西順手就行,影響不了其他。
他的語氣,眼裏無一處不彰顯他的自傲。
男人一直沒講怎麽個玩法。
宋煙知道男人在等她開局,“那就九球吧。”
九球屬于臺球中攻守策略較強的一種玩法,也較為難的。
沈季北從擡頭,不免多看了她兩眼。
兩人并肩而立時,宋煙聽沈季北淡聲說,
“宋小姐一會兒機場伶牙俐齒的安檢員,一會兒是俱樂部英姿飒爽的助練,變裝大佬?”
“...”宋煙。
一個公子哥碰了碰司池的胳膊,“上來就跟季哥開九球。司池趕緊問問你家老六,這個助練哪裏找的,有點狂妄呀。”他們這夥子人都知道,九球對沈季北來說一局也就幾分鐘的事,對一般人可能比較費時。
“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助練,必須狂啊。”司池沾沾自喜,沖宋煙喊話,“宋助練,加油!你要是能在我季哥手上撐過十分鐘,今晚你的工資翻倍。”
宋煙聽到感興趣的話題,扭頭問他,“怎麽個翻倍法?”
司池:“十分鐘後,一分鐘一千怎麽樣?”
宋煙:“成交。”
聽這語氣,這個他們口中的‘季哥’九球應該玩的非常精湛,她争取個兩分鐘應該沒問題,那樣就有兩千塊的小費。
太嘚瑟,宋煙不經意擡頭,正好對上沈季北深眸。
宋煙斂了斂臉上的笑容,恢複平靜,低頭一般正經的擦杆頭。
司池比 * 賽這個事,以及一分鐘多少錢,對他來說都是小問題了。
也不是司池想要關注的重點了,他從沈季北沖他教練說的那幾句話中,嗅到了八卦的氣味。
要知道他從小都跟在沈季北身邊混,沈季北是什麽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絕對有貓膩。
司池找了個即可以好好逛球賽又可以問八卦的地方。
他快速的給司唐發了條消息,【老六,我這個助練是做什麽的?】
對方:【我俱樂部的員工啊。】
對方:【你問這麽多做什麽,宋煙是我老師得意門生,你可別亂打她主意。】
司池瞥了眼正在打比賽的兩人,【我打她什麽主意,我覺得她跟季哥之間有事情,感覺不像第一次見,肯定之前認識。】
對方:【不可能。宋煙不可能跟季哥認識。這是宋煙第一次來上面,平時都教小學生打打桌球。】
【...】
司池聽了那是一個酸爽啊,要是被知道現在正在跟他打比賽的女孩,其實是個小學生助練。
求季哥心理陰影面積。
司池回過神一想不對勁,【不對呀,司唐你耍我玩兒呢,你找個教小學生打球的助練來做我的助練,你什麽意思啊你?】
【不滿?人家的水平,當你的助練綽綽有餘了。】
【...】司池。
宋煙起初以為沈季北必然會開始就占上風,和沈季北交手後,宋煙才發現沈季北的打法非常随意,随心所欲,擊球的方式也毫無章法,看不出個什麽。
接二兩三,沈季北都沒進球,看似宋煙占了上風。
宋煙已經連續擊了三個球進,接下來是四號球。
輪到沈季北。
沈季北又是随意一推杆。
球在球框邊緣徘徊好幾圈,始終沒進球網。
宋煙只需要輕輕一推杆球就進去了。
沈季北仍然一個球沒進。
宋煙擡頭看了眼對面的沈季北。
他站姿随意,襯衫袖高高挽至小臂,低着頭用橡皮擦着杆頭的動作随意,擊球的動作也随意。
故意放水?
不至于。
看似松散,實則他防守型很嚴,所以——
他在等最後一個球,九號球,借她的手把前八個球都打進?
所以全程都在耍她玩,心機好重的男人。
宋煙無聲的瞪了眼對面的沈季北。
也改變了戰略,他拖,她也拖,反正拖的時間的錢都是他兄弟出,她無所謂,越久越好。
兩人都處于防線狀态,沈季北還是和前五個球一樣,只是現在他不再給宋煙送球,而是把球擊到一個死角,進球的角度加難了。
宋煙很明白,再這樣拖下去她完全沒勝算。
宋煙再次擊了一杆,還剩下四個球。
這次她必須用6號球,将7、8、9球到一個絕佳的位置,争取一杆下去全部進球,這樣才能贏。
宋煙找好了角度,一杆推出,最終桌上還剩兩球。
“該我了?”一邊支着球杆看戲的沈季北嘴邊嘬着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
他微微俯身,球杆往前一送。
砰。
毫無懸念,8、9 * 號球全部進球網。
沈季北站直身,球杆豎在身前,雙手并握杆頭,幾分居高臨下的瞥她,冷聲說,“就你這小學生的水平,怎麽混進來做助練的?”
宋煙不失禮貌的笑了笑,“哦,這位先生,忘了告訴你,我就是教小學生的。”
氣死你。
兩人比賽結束。
包廂原本的安靜,一下子歡脫了起來,音樂嘈雜。
司池來到宋煙身邊,豎了豎大拇指,“宋助練,可以啊,沒想到你這麽厲害。你知不知道,至今為止能和我季哥旗鼓相當的沒幾個呀,你算其中一個。”
宋煙瞧了眼司池,什麽也沒說。
全程都被那個男人牽着鼻子走,還有什麽旗鼓相當的這個說法。
要跟她來真的,九個球對他來講,怕是只需要幾分鐘的事情,哪裏還有十分鐘的什麽事,更不可能有還給她機會拖兩分鐘。
硬生生的拖了一個小時半。
過程不重要,重點她賺了一筆不菲的小費。
而她正好十點鐘還有一節課臺球理論課,時間剛剛好。
宋煙心情極好的低頭算錢,“一個半小時換算分鐘為九十分鐘,減去十分鐘的基數,八千塊錢。請問是支付軟件面對面支付還是銀行卡?”
“支付軟件吧。”司池掏出手機,又問,“宋助練,你高爾夫打得怎麽樣?”
“勉強。”真的是勉強,沒打過幾次,她當初學桌球,完全是為了生活。
高爾夫那種富人圈的游戲,她沒什麽興趣接觸。
“那要不我們加個朋友,下次打高爾夫,我喊你?”司池掃宋煙收款碼。
“不了,我平時工作忙,沒什麽時間。”八千塊到賬,宋煙收了手機,婉拒。
沈季北一個人獨占一條沙發,手裏握一支紅酒杯,手腕微動,随着酒杯的在杯中紅酒格外璀璨。
他身前的琉璃的大理石茶幾上倒映着宋煙姣好的身姿和淺淺地笑意,漸漸地越來越遠。
銀貨兩訖,宋煙沒多做停留。
宋煙人走不久,一個公子哥拍腿激動道,“哎呀!我就說剛剛司池這個助練,怎麽越看越覺得眼熟!”
“那個,前段時間那個短視頻霸屏的‘一笑傾城’的機場安檢小姐姐,你們看是不是,是不是啊!”
公子哥特意翻出宋煙‘一笑傾城’而走紅的安檢視頻。
“握草,我就說嘛!怎麽有點眼熟,原來是她啊!”司池,“季哥,我的助練竟然還是個網紅安檢小姐姐!”
司池把手機給沈季北看。
宋煙微笑的視頻還在播放中。
視頻中的宋煙長發挽起,正在工作,安檢過程中一直面帶微笑,她的笑,沒有保留,很真誠。
她的牙齒很整齊,很白。
笑容是真好看,眼底酌着耀眼的光芒,似乎對人生充滿無限希望。
還很有感染力又很治愈。
沈季北腦中倒影出她俯身擊球的姿勢,目光專注,教科書般的姿勢。
擊球的幹練,灑脫。
視頻中甜美的笑容。
原本甜美和飒兩種完全不搭邊的風格, * 在她這裏卻游刃有餘。
“季哥,季哥,你有沒有覺得宋助練笑起來特別好看?很治愈?”司池挑眉。
“沒覺得。”沈季北眉頭微蹙,敷衍的接了句。
“...”這麽好看,還沒覺得?
司池還以為這顆近三十年的老鐵樹終于要開花了呢。
看來他想多了。
宋煙一節課一個小時,課後解答了學生們的疑惑,下班已近淩晨。
她換好自己的衣服,一邊從俱樂部員工通道往外面走,一邊找網約車。
一陣寒風從旋轉大門逆襲而來,她整個人連續哆嗦,呼吸都來不及換,差點就這麽去了。
北城的淩晨冷是真冷,哪怕初冬也寒冷刺骨。
宋煙攏了攏身上的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她站在俱樂部門口,連續點了好幾次,始終沒人接單,她住的地方,很偏,離這裏遠,很多車都不願接。
太冷,宋煙在原地跺腳來取暖,眼睛開始四處,希望可以碰到一輛能送她回家的出租車。
一個不經意看到對面街道,唯獨一輛停在路邊車位的越野車。
那輛高大的越野在深夜中很耀眼,人更耀眼。
男人高大的身體倚在車身上,一手抄兜,一手夾着一根煙,在冷風中火星斑斓。
那輛車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個多小時前跟她打比賽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