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姐，你終于想起來了。”電話那頭的莫小璃笑了，笑得那麽邪魅。

“他到底怎麽了？”莫小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整個人都緊繃得不行。

莫小璃嘆了口氣：“你倒是找到了好男人，可是我們的小北呢？他現在在打工廠裏過着苦日子呢！而且現在還受了傷，如果你連他都不在乎了，那我肯定你就是真的失憶了。”

“哪裏？他在哪？”

“在……”莫小璃賣了關子，想了會說了個地址，“如果可以，我想陪你去看他。畢竟他也是我最在乎的人。”

語畢，莫小璃挂斷了電話。

莫小念整個人都癱軟了，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怎麽了？要去見誰？”項南察覺了莫小念臉上的異樣。

“我想去見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我像一個人去，行嗎？”

“嗯。”他從來不去幹預她的行為，只要她高興，去哪都可以了。

項南只是把她當作了親人，只是很習慣地去保護了這個悲慘的女人。

所以，她要去哪，都是她的權利。

但是他會跟在她身後，因為他知道電話那頭的女人也許開始盤算點什麽了。

莫小念匆匆跑了出去，跌跌撞撞，但是那都不是她在乎的。

手指劃過門的時候被劃傷了，傷口隐隐作痛。莫小念狠狠咬下唇瓣繼續跑了出去。

冰涼的手指在顫抖，迎着風她在黑暗中使命摸索，仿佛不要命地沖到了馬路上。

氣鳴聲到處都是，黑暗籠罩了莫小念全身。

她像個被遺棄的小孩，在冷風中尋找着媽媽的身影。

“小北”

瑟瑟發抖的唇瓣在風中漸漸變得深紫，她哭喊着伸開了雙臂。唯一祈求的是能有好心人載她去找一個人，一個對她很重要的人。

項南在馬路邊看不過去了，伸出手攔了一輛車，囑咐了司機幾句，便靜靜地站到了莫小念的身後。

莫小念順利地坐上了出租車，慌亂地說了個地址，整個人激動不已。

“小姐，你确定要去那裏嗎？那可是個施工地帶，可能會有危險。”

“沒事，我有很重要的人在那裏。”

司機看着莫小念的固執便沒有再什麽，載着她時不時看着身後一路跟來的車輛，那是項總的，那個外界追捧的酷總裁。

再看看沒有光亮的瞳孔，這個女人看起來像個盲人，但是……那轉動的眼球又在竭力掩飾着什麽。

“小姐，你确定你一個人去安全嗎？”司機看着莫小念下車，忍不住再次問道。

莫小念點頭，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易小北……這是她現在唯一的念頭。

施工地帶的泥路有些坑坑窪窪，莫小念走得十分不平穩，怪來拐去的兩只腳，總讓人擔心下一秒會不會跌倒。

項南不敢跟緊，怕她會察覺點什麽。遠遠地跟着她，看似不經意，卻用心良苦。

莫小念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緊緊握着，等待着最關鍵的電話。

不久，莫小璃的電話打來了，震動響起莫小念的心跳開始加速了。

“他在哪？”開口，莫小念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要知道，全世界都可以瞬間崩塌，唯獨那個溫暖過她的人不能有事。她可以什麽都不要，什麽都沒有，那個人卻不能有一點閃失。

莫小璃站在不遠處保持了沉默，靜靜地看着莫小念似乎發現了一些異樣。

她站在那裏，眼神一動不動，就像個瞎子。

莫小念握着電話走了過去，終于就這麽和莫小念面對面站着。

風中，莫小璃的長發飄拂着，她理了理自己的發絲，盡量不讓它飄到莫小念的臉龐。

莫小璃忽然有種想法，伸出了修長的手指放在莫小念的眼前，不緊不慢地搖晃了一下。效果竟然讓人無比驚訝。

“你說話啊。”莫小念依舊對着電話喊着，絲毫沒有察覺莫小璃的存在。

由于說話聲太大，莫小璃的手機裏響起了莫小念的聲音，那聲音直接傳入了莫小念的耳裏。

莫小念的臉色立刻蒼白如紙，唇瓣失去了最後一點血色。

“你……瞎了？”

空氣中，漂浮着莫小璃冰涼的聲音，漸漸的那聲音與空氣完美融合。

“莫小璃”莫小念說得沒有一點感情，這個名字此刻變得陌生又冷漠。

“姐姐，你真的沒有失憶，我就知道。”莫小璃笑了，燦爛得如同開得正豔的玫瑰，“既然沒有失憶為什麽說謊呢？還是……你只是為了逃避以前的事情。你真的要忘記小北，忘記我們嗎？還是……你覺得自己已經是個累贅不想連累身邊的朋友呢？”

她一步步逼近，莫小念忽然發現，自己深處懸崖地帶，每一步後退都那麽絕望。

“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是愛着小北，但是心裏也放着宋霖修？”

“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想離婚，是不是很恨我？”

“告訴我！”

那些話如子彈般穿透了莫小念的身體，她後退得越來越快，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欄杆。

茫然和窘迫将莫小念團團包圍，這裏沒有易小北，他根本沒有出現。莫小璃騙了她，莫小璃又一次騙了她。

“你這個騙子！”她撕心裂肺地喊出來。

“我是個騙子，你今天才知道嗎？我媽是個大騙子，我當然就是個小騙子咯。”她說得得意洋洋，眉飛色舞。

莫小念的唇角在抽動，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