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繁花似錦
笑了笑,德妃哼了一聲,悠悠解釋道:“皇後一向愛惜自己的名聲,淑妃那幾句話可是直戳的她心窩,她又豈會讓一個陳妃壞了她的聲譽。”話到此處,語氣裏帶了分感嘆:“陳妃也真夠沉不住氣的,以後恐怕是難了。”
末了,德妃還叮囑賈嫔道:“那個莺嫔,你少去招惹她。幾句話就撩撥起了淑妃,可當真不能小瞧了。”
溫順的點了點頭,賈嫔壓制住心中的氣焰,她根基尚淺,覺得還是一切都聽姐姐的,準不會出錯,待她登上高位。哼!
陳妃家世不低,但淑妃家世更高,淑妃的父親是當朝左丞相,莫要說桃李滿天下,就連皇上都要敬重三分。有時候女人之間的鬥争,也是家世的比拼,陳妃與淑妃對上,只會落下風。
阿濃回到霁月閣後,心情還有些小激動,頭一次參與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果然很爽快。淑妃只要有心,定知道她頭一天去了哪幾位娘娘那裏,并且待了多久。今日她當衆給淑妃賠不是,替淑妃做足了面子,淑妃就算心裏有火,也不會朝她發作。
一連十天都是阿濃侍寝,之前的蘭婉儀比起她簡直不夠看,阿濃位份更是升到了正五品莺容華,風頭一時無兩。衆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每天請安便成了阿濃最難熬的一段光陰。
即便是升了位份,壓在她頂上的女人依舊很多。不過這些都不打緊,至少皇上已經深深的記住了她。
一早,阿濃照例來給皇後請安,瞧着阿濃并無侍寵生嬌,皇後笑容依舊,讓阿濃落座,語氣平淡如常,聽不出一絲異樣。
滿屋子的女人見到阿濃如今的盛寵,無不想将她生吞活剝,奈何她此刻正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此刻發難不得。
不知是誰,說起了陳妃與蘭婉儀昨日在禦花園相遇一事,今日她們沒來,所以衆人對此事大談特談起來。
這事兒阿濃也聽說了,據如圭告訴她的是蘭婉儀昨日在禦花園偶遇陳妃,言語上沖撞了陳妃,陳妃教訓蘭婉儀,蘭婉儀卻不知悔改,最近本就憋屈的陳妃一氣之下命人掌嘴蘭婉儀,聽說蘭婉儀被打得鮮血淋淋。
阿濃暗想,往往這個時候,皇上都會碰巧經過。
果不其然,皇上途徑禦花園時見到陳妃正在罰跪蘭婉儀,問清了來龍去脈後,皇上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當場訓了蘭婉儀一頓,大斥蘭婉儀口舌多言,德行有虧,令其閉門思過一月,貶為蘭嫔。陳妃也被皇上責備了幾句,一樣閉門思過一月。由于這件事兒是皇上親自動手,懲罰也給的挺足,因此這件事也就翻篇了。
當時阿濃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在這大熱天裏後脊竟生出陣陣涼意,她猛然發覺皇上比她想的要無情的多,她之前所做的努力是遠遠不夠的。如果不拿捏好,蘭嫔将是她的前車之鑒。
請完安從景陽宮出來,阿濃沒有急着回宮,而是在園子裏閑逛起來。未到晌午,太陽還不是最毒的時候,卻也有些讓人受不了。馬上将進入七月份,也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宮裏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準備着去行宮避暑。她現在風頭正勁,估計也能跟着一起去。
禦花園裏總是繁花似錦,各式各樣的花朵兒令人目不暇接,吹着和煦的暖風,聞着陣陣花香,整個園子裏十分安靜,阿濃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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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往前面走時,身旁的如圭提醒道:“主子,前面亭子裏的好像是娴貴嫔。”
想到那個事兒頭,阿濃腳步頓了頓,但她們離涼亭已經沒幾步路,怕是園子裏的人已經看到她了,此刻原路返回也太顯眼了些。硬着頭皮,阿濃行至亭前便行禮道:“嫔妾見過娴貴嫔。”
娴貴嫔坐在亭子中央,微微笑道:“莺容華不比多禮。”娴貴嫔旁邊還坐着一位莫約j□j歲的小男孩正在練字,粉雕玉琢,長得十分好看,眉眼間與娴貴嫔有幾分相似,他見了阿濃,從位置上起來端端正正的給阿濃道了個禮,阿濃也十分友好了回了他。
這個小男孩是四皇子,娴貴嫔的兒子。
笑着摸了摸四皇子的腦袋,娴貴嫔心情十分清爽,對着阿濃道:“莺容華若是無事,也一道進來坐坐。”
阿濃謝恩後,走進亭子,坐在娴貴嫔右手邊,正對着四皇子。娴貴嫔身側的宮女見阿濃坐下,機靈的給她添了茶水。
瞧着對面的小男孩拿着毛筆一絲不茍的寫着,阿濃猜想,娴貴嫔必定用了不少心思在這個孩子身上,故而笑着稱贊道:“四皇子的字真好看,将來必定能有大作為。”
她的字也是來這裏後練出來了,毛筆字很難練,這其中的艱辛她自知。
無論的那個父母,聽到別人誇贊自己的子女時,都會歡欣鼓舞,娴貴嫔也不例外,嘴角擒着一絲得意的微笑:“借妹妹吉言了,不過,就連皇上都誇四皇子的字寫的好呢!”
“嫔妾瞧着四皇子乖巧懂事,姐姐當真的育子有方……”驀然,阿濃聽到身後傳來說話的聲音,由遠至近,她回過頭,發現德妃攜賈嫔往涼亭方向過來,再轉過頭去時,娴貴嫔已經拉着四皇子慢慢站了起來,阿濃也趕緊動身站起來,退到一旁。
待德妃走進亭子後,娴貴嫔與阿濃均站在一旁行禮。德妃進了涼亭後直接坐下,宮女利落的奉茶,德妃瞧見四皇子後,十分和氣的喚四皇子到身邊。
霎時,阿濃看到娴貴嫔眉頭閃過一絲皺褶。當然,她也沒有忽視賈嫔從進亭子開始瞧着她時眼中仇恨的目光,相較賈嫔的目光,阿濃對娴貴嫔的蹙眉比較感興趣。
也是,一樣的年紀,一同侍候皇上,就連孩子的年歲都相差無幾,只是這品級卻差了不只一個位份,即便是娴貴嫔生的是皇子,也只能屈居德妃之下,究其原因,無他,德妃有個傲人的家世,父兄皆是征戰沙場的功臣。
德妃的父兄則均是正職,而娴貴嫔的父兄所任均是副職!德妃的父兄正是娴貴嫔父兄的頂頭上司!自己比人矮一頭,父兄也比人矮一頭,這娴貴嫔得有多憋屈啊!
德妃與娴貴嫔的秀美不同,長相十分英氣,瞧着是那種幹練灑脫的女人,只不過待在宮中久了,那份灑脫怕也只是成了擺設,勾心鬥角才是正理兒。
這不,把人家自己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的心肝寶貝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試問有哪個母親看到此情此景能甘心。阿濃體會得到娴貴嫔的心情,不過,這些又與她何幹,她只是個看戲的。
人一多,阿濃就有點不想在涼亭裏待了,不過她還是在旁邊站了片刻,見德妃陪着四皇子玩耍了一會兒後,她便尋了個理由,離開了。有娴貴嫔陪德妃解悶,德妃大概也不會在意她這種小角色。
回到霁月閣後,阿濃也将自己關在房裏練起字來,這些日子忙着站穩腳跟,她的字都生疏了不少。
臨摹完了一幅字帖,阿濃休息片刻,南喬趕緊給她上了杯溫溫的茶。一邊飲着茶,阿濃一邊想着。這麽久沒見到哥哥了,也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進了宮,想是知道的吧。
擺了擺腳腕,阿濃一絲愁思上心頭。哥哥會不會來看自己呢?皇宮這麽大,他找得到嗎?
突然,阿濃又不想哥哥來找她,皇宮戒備森嚴,如果被當成刺客,肯定連命都沒有了。搖了搖頭,阿濃打消了期盼哥哥來看自己的念頭。
一旁的南喬見主子搖頭,便道:“主子的字筆鋒銳利,越來越自成一派,已經很好了。”
阿濃一愣,随意恩了聲兒,繼續喝着茶。
晚上,阿濃沒有接到侍寝的消息,還知道了皇上并沒有點別的嫔妃的牌子,之後幾天,皇上都沒點任何嫔妃侍寝,阿濃聽後,隐隐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麽,心裏的小人兒早笑得在地上打滾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鐵杵終能磨成針!
想到這句話,阿濃當即快步走到書桌前,将這十四個字書寫了下來。南喬和如圭見了,以為自家主子許久未被傳召侍寝,此刻正在鼓舞自己,一時間便也心氣大漲,紛紛說着鼓舞阿濃的話。
聽了她們的話,阿濃也知道她們是想差了,她到也沒解釋,欣然接受她們的勸慰,并在紙上署名,蓋上印章,讓她們拿去裱起來。
自己已經不純潔了,何必把她們給帶歪了!
次日請安時,不少人都夾槍帶棒的諷刺阿濃失寵,好在皇上未寵幸其他妃殡,倒是讓阿濃一個個檔了回去。快散場時,皇後宣布了去行宮避暑的事情,也公布的随行殡妃的名單,其中當然包括阿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