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昭媛來訪

離開楓樹林有些距離後,朱正道:“派幾個人看着莺貴儀,別讓她出事。”

“是,皇上。”蔣權躬身領命,嘴角抽了抽,這,就這樣和解了?

殊不知,就在皇上走了之後,阿濃便起身,回霁月閣去了。她對死亡,一直存有心結,每逢聽到有人死亡時,她都會很難受,并想起一些往事。蘭嫔的自殺,在她心裏敲着警鐘,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回到霁月閣後,阿濃的心情好了很多,南喬見她回來,高興得什麽也沒問,忙伺候着就寝。

誰料,第二天早晨,阿濃便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南喬見已經習慣早起的主子還未起身,眼看着就到給皇後請安的時辰了,顧進房一瞧。見主子面色潮紅,伸手探向主子額頭,滾燙的熱度讓她慌了神,忙叫來如圭:“主子生病了,我去請太醫!”

如圭喊都喊不住的看着南喬沖出門去,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火急火燎的性子什麽時候才能見好。”

照樣試了試主子額頭的溫度,如圭也擔心起來,她先讓如壁端來涼水給主子降溫等太醫來,然後吩咐如若煮一些清淡的米粥,然後自己又出門往景陽宮去,給主子告假。

如圭回來時,南喬已經回來守在主子床前了,不見太醫,如圭便問:“不是去請太醫了嗎?人呢?”她知道宮裏的人都是捧高踩低,主子如今還未失寵,太醫院不至于敷衍着不來。

如壁擰着帕子,替南喬回答道:“已經來過了,說是主子夜裏着了涼,開了藥方,小夏子去領藥了。”

如圭怔了怔,不禁佩服南喬的腳程也忒快了點。點點頭,看着主子迷迷糊糊的睡着,南喬又是一臉的擔心,她知道此刻說什麽南喬估計都聽不進去,顧而出了門往廚房走去。

阿濃再次醒來後,屋裏只有她和南喬兩人,南喬雙眼都紅彤彤的給她喂着清粥,頓時心裏暖暖的安撫她道:“別哭,我沒事,只是着涼有些發熱,待會兒吃完藥就好了。”

南喬嘴一癟,使勁眨眼不讓眼淚流下來:“往日在府裏粗茶淡飯都沒見主子生過病,如今進了宮生活還較原先好了,卻是大病不斷小病連連。這樣下去,奴婢怎麽能放心,皇上也不來看主子了,虧得奴婢還對皇上改觀了!”

盡力的吞下那索然無味的白粥,阿濃笑道:“人哪有永遠不生病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看你苦着臉,我都不想吃東西了。”

用力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南喬眨了眨眼,不再是方才那副樣子:“喝完粥才有力氣。”

小心翼翼的喂着,直到見底後,南喬放下碗給主子擦拭了下嘴角,道:“太醫院的太醫也不知有沒有本事,上次說您已經痊愈,現在卻一下又病了。主子,要不咱們求皇上到宮外請個大夫看看吧?”

阿濃笑道:“太醫院的太醫們醫術精湛,要相信他們,皇上是天下最尊貴的人,若是那太醫都一個個是草包,你覺得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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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喬點點頭,也覺得不可能,但她還是覺得這次又病與上次中毒脫不了幹系,愁道:“奴婢怕您上次中毒,那些太醫沒弄清,這才弄得……”

“南喬。”阿濃打斷她的話,有意将事情說明白了:“上次中毒雖然有被算計的成分在,但也是在我意料之內的。”

“什,什麽?你,你說,你早就知道中毒了?”南喬無比壓抑,結結巴巴半天才将一句話說全。

點點頭,阿濃拉過南喬的手解釋道:“在行宮時,我便發現身體有些不尋常,懷疑有人動了手腳。”南喬與如圭成天都跟在自己身邊,這話根本糊弄不了她,顧道:“還記得在府裏我跟你提過的那個白姑娘?”

南喬用力點頭:“記得,是那個醫術很高明的白姑娘。”

“有一晚她溜進行宮與我敘舊,我請她給我把脈,确認是中毒無疑。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沒有将此事告訴任何人。”阿濃捏了捏她,表示自己對她是信任的,又道:“我知道下毒的人是誰,只是缺乏一個時機反擊,可是等待的過程太漫長,加上宮裏皇後的人無法除去,便想了這個方法,催動毒發,才有了中秋晚上的那一幕。”

“主子,你不該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若是……”南喬低下頭去,不敢将話說完。

另一只手拍了拍南喬,阿濃含笑道:“傻丫頭,如果知道有危險,我才不會去送死,白姑娘說此毒乃慢性毒藥,不會馬上致命。我有解藥,為什麽不試一試?這樣我既能明着解毒,又能讓下毒的人不敢繼續再下,甚至是有被揪出的可能,二則還能将皇後的人拔除,一舉多得,為何不做。”

阿濃只能這麽解釋,南喬和她很親近,但空間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她,這丫頭的性子她有時都拿捏不住。

“為什麽不直接告訴皇上,皇上一定會嚴懲下毒之人的!”南喬義憤填膺的說。

“這毒是經由皮膚滲透進來,而我又沒有證據,皇上不會信我,還會被旁人倒打一耙。那樣的話,不僅沒能捉住下毒的人,我也會被因為誣陷他人而得罪。”阿濃慢慢的解釋着。

“皮膚?”聽到這下毒的方法,南喬震驚道:“是,是,是……”

阿濃一瞟她,示意道:“知道是誰就好,無需說出來。”

南喬道:“她太可惡了,枉費主子對她那麽好!還在皇上面前擡舉她,她居然這麽對主子。”

看着氣急了的南喬,阿濃無奈道:“你冷靜點,知道我為什麽不告訴你了,臉上藏不住一點事情。”抿了抿唇,道:“你不必太在意她,我自有方法讓她自食其果。還記得在行宮時跟你說的話嗎?只要你每天在我跟前蹦跶,我就心安,其餘的事情都有我。”

點一點頭,南喬也明白自己的性子已經确實難改了,上次皇上的事情後,她決定要改,可是後來才發現好難,懶散了幾天後,基本上又回到原來那副德行了。

“這事要告訴如圭嗎?”南喬詢問道。

“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就勿需再說,如果如圭問你,告訴她也無妨。”到底是還病着,方才又說了那麽多話,阿濃有些累了,顧道:“我想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是。”南喬扶主子躺好後,拿了空碗出門。

聽聞阿濃病了,秋婉芝第一個來看望,她是阿濃的嫡姐,若不來看望,倒顯得紮眼了。

坐在床邊的繡墩上,秋婉芝見阿濃雙頰潮紅,整個人蔫蔫的,不由得嘆息道:“早晨給皇後請安時,便聽四妹的宮女前去告假,四妹已經不是小孩子,怎麽會夜裏着了涼!宮裏的人伺候不周,就該好好管教,四妹就是性子太好由得那些個奴才爬到你頭上。”

阿濃輕聲道:“勞煩姐姐跑這一趟,我并無大礙,只是有些乏力罷了。”

“我知往日在府裏時與你有心結,但如今進了宮,我們都是秋家的女兒,互相關照是應該的,四妹別太分你我。”秋婉芝盈盈笑道。

微微磕上雙目,阿濃若無其事道:“姐姐多慮了,往事阿濃從未放在心上。”一些不值得傷神的人,壓根不需要!

秋婉芝笑道:“如此自然甚好,蘭嫔之死,妹妹也不必太過挂心。皇上已經下旨,以嫔位安葬,後事也算妥當了。”

“嫔位?!”

秋婉芝道:“妹妹也覺得很奇怪對嗎?蘭嫔的父親是正四品太仆寺卿,進宮雖時間雖尚短,但也服侍過皇上多時,如今的際遇不禁令人唏噓啊。皇上一句話,便能決定一個人的未來,皇宮好比大海,只身一人出海,只是寸步難行。”該說的都說了,秋婉芝起身拍了拍阿濃放在錦被外的手:“妹妹好好休息,姐姐改日再來看你。”

喚來如圭送走秋婉芝後,阿濃沒再想秋婉芝剛才對她說的話,讓南喬取了本書給她,靜靜的翻看着。

午膳時,朱正未見到那晚清湯出現,看了眼蔣權。

蔣權躬身解釋道:“奴才聽聞霁月閣早晨宣了太醫,說是莺貴儀着了涼,正卧床養病。所以,今日這湯也沒送過來。”

不用特意打聽,今兒宮裏都傳遍了,莺貴儀身邊的大宮女拉着太醫飛奔似的往霁月閣跑。

“将問診的太醫傳來。”丢下這句話後,朱正便開始用膳。

得了吩咐,蔣權默默的退出去,招來自己的徒弟,讓徒弟火速去将早晨給莺貴儀看病的太醫帶來。

用完午膳後,太醫早就在門外等候,回到正殿,朱正宣召了太醫。

“微臣叩見皇上。”太醫伏着身子跪在地上,有些發抖。早知會被皇上傳召,早晨他就不去霁月閣了!

朱正問道:“起來吧,莺貴儀的病如何?”

太醫不敢直視龍顏,低着頭回道:“回皇上,莺貴儀并無大礙,只是着涼發熱,吃兩貼藥發發汗就可痊愈了。”

“與前段時間中毒可有關聯。”朱正皺了皺眉眉頭。根據他的資料,莺貴儀從小到大甚少生病,發熱這種小病幾乎沒見過。

“并無關聯,莺貴儀所中之毒是由皮膚滲透,且毒尚淺……”

“你說什麽!”朱正臉色一變,低吼了一句:“你說毒是由皮膚滲透?”

蔣權也是一驚,暗暗的盯着太醫。這院判說的怎麽和他說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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