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港黑惡犬的場合

芥川龍之介慢慢躬下身。

他的背後是港黑高聳的大樓，陽光自雲端照下來，映在一層層玻璃上，如同潋滟的湖面。

波光像光輪般折射在芥川龍之介身後，将他的身形勾勒出一圈淡金色輪廓。

芥川龍之介一向是純粹的，黑與白構成他的整體，就連原本該着色的嘴唇都是紙般慘白，可當其他顏色沾染上這份純碎的色彩後，造成的沖擊也更為巨大。

他似乎被這光線柔和了軀體，透出難得的溫順氣息，指縫間遮掩不住的鮮紅驚人地刺眼，中島敦忍不住忘記面前這個咳嗽不止的人是港黑最兇猛的惡犬——曾經放言要殺死自己的人。

中島敦眨眨眼，被打開的手強硬地扶上芥川龍之介的肩。

“你到底怎麽回事？是任務中受傷了嗎？”中島敦湊近，伸長胳膊想用自己的衣袖幫芥川龍之介擦去那抹紅。

芥川已經顧不得再去理會中島敦的動作，他咳得撕心裂肺，原本守在港黑大廈門口的幾個部下遠遠地以為出了什麽事，揣着槍，神情嚴肅地逼近。

中島敦卻頭也不擡，眼睛一眨不眨的，只是盯着芥川。

蒼白指縫間的緋紅緩緩滑落，一瓣一瓣跌落在地面，中島敦順着那顏色望去，錯愕半天，腦袋才回過神來。

花、花瓣？

不是想象中的血液，可人又怎麽會從嘴裏吐出花瓣？

是中了敵人的異能嗎？

中島敦攙扶住芥川龍之介，誰知道對方反抗似的，身形朝另一側偏去，單手撐住路燈杆，穩住了身子。

“別、別管......”芥川斷斷續續道，“不需要你、你......咳咳咳......”

他說半句咳半句，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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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仗着他開不了口，裝作沒聽見，繼續扶着。

他是和芥川不對付，但看到對方這個樣子，心中的于心不忍更勝過其他，他一向如此，似乎在孤兒院的孤寂痛苦的童年造就了一個更為柔軟強大的他，善良是他的天性，就算遭遇坎坷也磨滅不掉。

中島敦踟蹰着，背後就是港黑大廈，此刻放手，将芥川龍之介交給那幫人，一定能得到良好的治療。

可他又擔心，若是芥川中了致命的異能該如何是好？

最佳的辦法自然是去找太宰先生，回到偵探社讓與謝野醫生幫忙也好......

“花吐症。”

就在中島敦左右為難之時，在旁邊觀察許久的四宮涉也突然開口，“芥川君的表現，是花吐症的症狀。”

中島敦的眼睛咻地亮了。

“四宮先生，你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四宮涉也先向趕來的幾位港黑人員點頭示好，略作解釋，他首領客人的身份還刻在衆人腦海裏，他們扭頭，看到人虎沒動手，相反，那姿态分明是擔憂，心裏紛紛撤了大半警惕，只是手上的槍沒有收下，仍舊舉在身前。

四宮涉也不在意，中島敦也不在意這個。

“芥川君。”四宮涉也走到芥川身前。

漸漸停止咳嗽的芥川龍之介直起身，手還捂在嘴前，緊皺着眉頭，他似乎忘記擺脫中島敦的手，擡眼看着面前文弱的作家。

作家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帶着疑問與平靜的關切：

“芥川君，你的暗戀對象，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