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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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網王]昙花一現

作者:江小貓

文案:

是誰帶走了你?讓我得不到你。你像昙花一現,雪花般消失在我眼前,人說愛痛到極點,什麽都可以諒解,為什麽我都不能體會?為何會愛上你?連我自己都不能了解。我是多麽地想你,多麽地想看到你,你明知道我還在迷戀,昙花一現的那夜。

十年前跡部景吾愛上蘇染,在東京盡人皆知。

十年後跡部鈴木財閥聯姻,那段青蔥愛戀只有蘇染一個人獨自回味。

十年前老天和蘇染開了個玩笑,将她一個混在日企的小白領丢在了東京一個普通家庭裏,認識了跡部景吾,開始了一段摒棄世俗的愛情,最終卻以跡部的離去收場。

十年後老天再次和她開了個玩笑,将她丢回了與跡部相識的那一年,蘇染再次遇到跡部……穿越了時光的再次相遇,能否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內容标簽:網王 穿越時空 情有獨鐘

搜索關鍵字:主角:蘇染,跡部景吾,WW衆。 ┃ 配角:每個配角在俺眼裏都是閃閃發光的主角。 ┃ 其它:網王,穿越時空,牛叉閃閃的初戀,狗血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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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倒流

十年前,我們都太驕傲,還不懂去愛,任性地決定好好地愛,好好地分手。十年後,時間磨

去了彼此棱角,學會了珍惜,卻再也不能牽起對方的手。

蘇染得知跡部即将訂婚的消息時,早餐店的門剛好被推開,一陣寒風襲了進來。蘇染眼睑微動,被吹痛的眼睛有些難受,眨眼間眼淚落在報紙上,印出暗灰的水漬。

報紙上是大號的黑體字标着:“金融危機當前,跡部鈴木財閥攜手,繼承人訂婚在即”,下面一排是稍小的字:“十四日召開記者招待會,公布訂婚事宜。”

蘇染看着報紙上跡部景吾和鈴木惠子一起進出東京飯店的背影,手指微動,指甲在跡部景吾的上劃了一下,心上一窒,呼吸困難,淚水不可抑制地滑落。

跡部要訂婚了。

蘇染想她應該是笑的,應該祝福他,一如他們當年所說的那樣,當彼此找到另一半的時候,要微笑地祝福彼此。蘇染想,已經糾葛了十年的情感終于走到了終點,他找到了他的婚姻對象,她應該明白他的決定的,一如當年蘇染說,她和家族之間,跡部總有一天是要面臨選擇的,與其到時痛苦,不如現在果斷地解決。蘇染想,當年的那個堅定地說選擇她的少年,在歲月的磨砺裏,已然明白了現實與理想的差別。蘇染想,現在的他,已然不是當年的少年了,她也不是當年的少女,他與她,在十年的選擇就決定了現在的命運。現在,他是否知道曾經的少女正緬懷着十年前的愛情?

蘇染想了很多,頭有些痛,杯子裏的紅酒再一次見了底。伸手想要倒酒,酒瓶倒過來,只有幾滴紅酒落下,暗紅色的液體落在透明的高腳杯裏,很輕的滴落聲,在午夜的東京夜裏聽得太過清晰,好似當時知道他要訂婚時四周瞬間安靜,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樣,空洞的聲音裏全是寂寥。

兩指撚着高腳杯的細長腳,暗黑夜空泛着的微光透過杯身印在她的臉上,蘇染透過杯身看着這個光怪陸離的城市,心底泛起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眼淚再次溢出眼眶,蘇染聽到自己的心底那個悲傷的聲音嘶叫着。手裏的高腳杯順着手臂滾落在地,玻璃杯撞地紅地毯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蘇染的哭聲随之而來。

從起初的壓抑到後來的放縱,蘇染哭得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趴在紅地毯上痛哭不止。

十五歲的愛戀,所有人都說他們的年齡太小,所謂的此生不渝不過是一時的迷戀。只有當事人才明白那是怎樣的一種靈魂悸動,從一開始決定在一起時的勇敢,到最後被迫分開的無奈,其間經歷的感動與傷痛,是以後的十年裏不曾有過的激烈。

最終分開,蘇染的生活沉于了寂靜,再也不能有當初的情感。

唯一一個付出過全心去靠近去愛想要有交集的人不在了,之後所遇之人就全變成了平行。

不想要的人全是過客,想要的那個人也成了過客。蘇染十五歲之後的歲月,鏡湖一般平靜無波,讀書,升學,畢業,就業,升職,再也不會有什麽事情值得她為之付出全心全力。

那個少年,和她走失在記憶裏,蘇染的心一陣陣地痛着。

不想要失去,不想要放手,不想要和他變成陌生人,只是那個人,十年前已經忘記了她。

十五歲的蘇染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她和他被迫分開,他們可以先采取迎合态度,然後在未來的時間慢慢地說服他的家人接受他們的愛情,或者和他遠走高飛,離開日本,去創造屬于他們的金融帝國。

那時的蘇染想過很多,唯一沒有想過的是他忘記她了,完全抹殺掉記憶裏那個叫蘇染的驕傲少女。

他忘記她了,蘇染曾經站在十年後的東京回看十年前他們一起走過的街道,那些過往和時光只有她記得。那時的跡部已經走遠,留她在記憶裏徘徊。

應該哭泣的,不是嗎?

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戀,經不起一個子彈的撞擊,那個槍聲所帶走的不僅僅是跡部對她的所有記憶,更有他們之間的海誓山盟。

痛哭後的絕望讓蘇染無力地趴在地毯上,透過薄紗晚禮服傳來的冰涼讓蘇染忍不住渾身顫抖,東京的夜漸深,房間裏沒有開空調,十二月的室溫已經寒冷入骨。

蘇染從一個生意洽談宴會回到家時,渾身無力,被抽幹一般,踢上門,丢下手包,甩掉腳上的高跟鞋,她只憑最後的一點力氣拿了幾瓶紅酒和一個杯子,癱坐在地開始喝了起來。

現在紅酒的酒勁已經漸漸上來,蘇染只覺顴骨處火燒一樣地熱,整張臉都快要燒起來了,意識卻是越發地清晰起來。

腦子裏的那個少年,微笑的臉,翹起的嘴角,左眼下的淚痣閃着耀眼的光,他說話不可避免帶有的霸道,永遠的刀子嘴豆腐心,蘇染想到這些時,疼痛感再次襲來。

十年時間,不是沒有想過挽回,或者重新開始,只是蘇染與跡部再也沒有見過面。她坐在跡部集團的頂層會議室裏與跡部公司的經理交涉合作事宜,她在跡部財閥新旅游景點的項目開工儀式上剪彩,她所在的公司與跡部集團有很多的合作,她卻從沒有見過他。

蘇染自那次醫院後,再也沒有見過跡部。她只能通過報紙網絡了解跡部的消息。他高中去了英國讀書,大學在美國讀的,畢業後直接回國接手公司。跡部是時常能在日本一些金融周刊,精英雜志上出現的封面人物,蘇染有一個書架,上面有擺滿了她收集的所有關于跡部的報導。

所有關于跡部的消息,蘇染幾乎都知道,很多沒有報導的蘇染也可以從前臺的那些漂亮接待小姐處得知,只是這次的聯姻蘇染完全沒有聽到任何消息,待到知曉時措手不及,坐在早餐店裏無聲地落淚。

蘇染不知道這一天是怎麽過的,那些壓抑着的情感讓她的神經崩得死緊,在回家後終于爆發。

現在無盡的絕望向她湧來,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覺。如果夢裏有他,如果還能回到十年前……

醒來時已經不早了,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蘇染揉揉酸疼的脖子,宿醉後沒有頭疼實在讓她慶幸。只是看清楚室內的擺設,蘇染定住了揉搓脖頸的手。

這個房間……蘇染揉揉眼睛,确定她躺在一張粉色的蕾絲絨床上,而這個房間是她曾經住了三年的卧室。

她是在做夢吧?!蘇染想,坐起來仔細環視房間。書桌上擺滿了書籍資料,淡粉色的書包挂在椅背上。蘇染摸摸被子,很柔軟的絲絨觸感,很真實,卻讓她更加虛幻了。這個真的?不是做夢?

門鎖被擰開,有一個人走了進來,稍顯陌生的臉上帶着笑意:“好啦,小染,已經九點了,應該起床了,爸爸已經在樓下等我們了,今天跡部家少爺的生日宴可不能遲到哦。”

蘇染眨眨眼睛,再眨眨,書桌上的臺歷清楚地印着:1998年10月4日。

OMG,1998年?十年前?她是不是還在做夢?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開坑了。咩哈哈。

這個要堅持日更。【握拳……

☆、閣樓上的少年

東京的十月,高溫漸退,上午的陽光微醺。

蘇染坐在車裏看着窗外掠過的風景,腦子正飛快地轉動思考着。

藤原花子坐在她的身邊,側過身子輕輕地拂着她被風吹亂的發。

“小染喜歡東京嗎?”藤原花子看着她,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喜歡這件和服嗎?”

蘇染腦中有瞬間恍神,那一年她突然變成了十三歲的蘇染,與本來的自己同名同姓,卻偏偏少了十年歲月,醒來時被身邊這位穿着和服的女士要求換了一件緋色和服,坐上車去跡部家參加跡部景吾的十四歲生日宴,在車子裏藤原花子也是問了這樣的話。

蘇染點頭,嘴角輕揚,“恩。”

藤原花子看着她但笑不語,蘇東逸笑道:“花子選的自然好看,小染不是那麽在意穿着的孩子。”

藤原花子嗔怪地瞪他一眼:“逸,十三四歲的少女是正處于初戀最美好的年齡,穿的漂亮些是應該的,更何況小染皮膚這麽好,眼睛也水汪汪地這樣好看,以後追她的男孩子肯定不在少數呢。”

蘇東逸微皺眉:“花子,小染才十三歲,這麽小就戀愛不合适吧。”

“怎麽不合适?”藤原花子美目微瞪,“小染下個月就十四歲了,如果國中畢業前沒有戀愛,那是多糟糕的事情呀。我絕對不能讓小染的青春這樣慘淡地度過。”

藤原花子用的是中文,帶着些別扭,蘇染卻聽得很喜歡,她就是喜歡聽藤原花子說話,那些帶着關切語氣的句子,即使沒有很标準的發音,其中含着的愛也讓她喜愛。

蘇東逸沒有再和藤原花子辯論,他知道花子是從國一開始戀愛的,和追求戀愛自由的花子争辯這些終究是無果的,只得偏過頭對着坐在最裏面的蘇染說:“小染一會兒到了宴會多吃少說,這樣的大型宴會畢竟不比家裏。爸爸知道你不喜歡這些,這次忍一忍,爸爸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這些對話奇跡般地和以前一模一樣,蘇染點點頭,有些敷衍。她現在真正在意的是能否在跡部宅遇到跡部景吾。

車子左拐進了一條稍窄的路,前行了四五百米後,穿過一扇金色镂空的大門,窗外的景色瞬間變

換。

路是紅色地毯鋪着,路的兩邊是種滿了嬌豔紅玫瑰的花圃,隔一段距離會出現幾個女仆彎着腰剪着花枝,入目處是規模宏大的玫瑰園,各色的玫瑰遍地而開,其中以紅玫瑰為最。連綿很遠的花海展在蘇染眼前,空氣裏有濃郁不顯膩的香氣。

再行幾百米,車子進了第二扇門,蘇染突然想起什麽,偏過頭看門邊看了一眼,果然在門的左側有幾個花型字體:玫瑰莊園。

一邊的蘇東逸和花子讨論着跡部家的獨子跡部景吾,這個莊園是蘇東逸以跡部景吾的要求建造而成,被跡部景吾稱為他的玫瑰王國。裏面種着的玫瑰種類蘇東逸這個首席設計師也并不清楚。

蘇染靠着玻璃窗聽蘇東逸談跡部景吾,言語裏有顯而易易見的欣賞,眼睛掃視着一掠而過的花朵。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跡部的玫瑰情結,蘇染還會像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懷疑跡部家的獨子是一個陰柔的男孩。這樣喜歡花喜歡玫瑰的少年,她的一生,只遇到這樣一個。

車子從第二扇門進去後,開了十幾米後停了下來。有管家模樣的人走過來拉開車,恭敬地将三人請出來。車子随後離開,蘇染三人随着那個管家一起繞過噴泉雕像,進入了玫瑰莊園的城堡。

說這是城堡,一點也不為過。全歐式的建築,繁複花飾纏繞的窗格,大理石地面映出天花板上巨大吊燈的瑩白光點,無數高腳杯堆疊而起的透明玻璃塔上紅色的香槟溢出杯沿……

這只是別墅的第一個客廳,客人進來穿過這個客廳再穿過一個花園,才能進入主客廳。

玫瑰莊園的別墅蘇染來過好幾次,最後一次她是站在車門外遠遠地看了莊園一眼,然後上車,驅車離去。

時隔十年後她再次回到這裏,依舊仰着年少的臉,只是心境越發地滄桑了。

走出客廳,入目便是開闊的天空下的花園和別墅,蘇染低頭微微地笑,很快就要看到他了,心跳卻越來越快,在別墅裏的閣樓上站着一個少年,是她十年不曾相見的少年。如今她回到了十年前他們初相遇的地方,再次演出他們相識的第一幕,讓她如何不激動。

穿過開遍玫瑰的花廊,主別墅就立在身前。

蘇東逸和花子擡頭仰視別墅的全貌,蘇染也擡起頭,目光卻是在別墅的閣樓裏找尋着。

她記得跡部曾經擁她入懷,和她說着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當時的蘇染站在別墅前擡頭時便看到站在閣樓裏的跡部。跡部同樣也透過望遠鏡注意到了擡起頭的蘇染,兩個同樣驕傲的人對視一眼,蘇染的眼睛只是掃視了一眼跡部便低下頭和父母走入了別墅。

跡部說這些的時候,表情不太好看,當時的他必然是想到了之後的多次相遇蘇染對他的冷淡。一

個被上天眷寵的驕傲少年在她的眼睛裏激不起一些漣漪,跡部很長時間是處于莫名憤怒裏的,并且執着地更長時間在她的眼前出現。

蘇染笑着解釋說站在別墅草坪的地毯上仰頭向上看,其實完全看不清楚跡部的樣子的,更何況當時的跡部是戴着望遠鏡看的,他可以看清楚她,她卻完全看不清他,怎麽能怪她呢。

跡部卻是不依不饒,讓蘇染賠償他的損失。蘇染一愣,笑着問她拿什麽賠時,跡部的唇已經印上了她的。輾轉反側地吮吸,兩個人皆是氣喘噓噓。

蘇染現在想到,耳朵都不可避免地微微泛紅。眼睛注視着一個閣樓,那裏站着一個少年,距離太遠依舊看得不太清楚,蘇染卻是确信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年此刻剛好也看到她了。于是唇角微揚,展了笑靥。

蘇染笑着很是心驚。心跳跳得太快,似乎快要進入面紅耳赤的狀态。她現在很緊張。

從來沒有笑得這麽郁悶,帶些着讨好,又好像是在刻意扮醜。蘇染想,如果可以,她寧願像當初一樣冷冷地掃視一眼就走過去,隔這麽遠是看不清什麽的,還要笑得如此,如此谄媚,真是讓她黑線不已。

閣樓裏的少年顯然透過望遠鏡看到了她的笑,目光一冷,拿下望遠鏡,轉身幾步就消失在閣上。蘇染看着空蕩蕩的閣樓,心裏越發郁悶了。她弄巧成拙了。本來還想着這一次見面擡頭對他笑,以後再遇到被他念的時候可能還會稍有理來反駁的,但這次她對跡部笑,好像惹他不高興了。

蘇染的心情有些低落,出師不利呀出師不利。看來今天不太适合主動接近跡部呀。那一年跡部的生日她就沒有刻意地接近讨好,自己這次主動出擊是蘇染在車子上就決定了的。既然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回到過去,她自然要抓住一切機會去抓緊自己的愛。而失去第一次契機蘇染難免有些失落。

蘇東逸站在稍遠的地方,回頭看着蘇染一眼,低聲地喚了藤原花子。藤原花子轉身,看着身後的蘇染,輕輕地搖了搖頭:“逸,小染雖然只有十三歲,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要相信她。”

蘇東逸點頭,卻是免不了擔心地看着蘇染。很多年前他從中國來到日本,蘇染還在牙牙學語,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她已經是豆蔻之年,其間的多年分離讓蘇東逸每次和蘇染交談都會緊張地手心出汗。

他欠了蘇染和她母親的,太多。

生日宴會還沒有開始,大廳裏到處都是談笑風生的男士和争美鬥豔的夫人小姐,至于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則三五一群在聚在一起聊宴會的俊男美女,蘇染沒有多大興趣和這些少爺小姐讨論那些美人,她今天的目的只有跡部一個,但顯然沒有成功。繞過幾個人圈從大廳的一扇偏門,她走了出去。

門外是玫瑰花牆組成的迷宮一般的走道,蘇染端着一盤蛋糕穿梭在花牆之間,走了一小會才找到一個休息椅坐了下來。

蛋糕被切成很多小塊,蘇染低着看着盤子裏各式的蛋糕,叉着一小塊抹茶蛋糕放進嘴裏,擡頭時被一雙近在眼前的眼睛吓了一跳。

那雙眼睛閃着光芒,定定地看着她……手裏的蛋糕。

蘇染的目光從那眼睛移走,看了一眼那人,竟是芥川慈郎,眨着眼睛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看着她手裏的蛋糕。蘇染将蛋糕移向左邊,他的眼睛跟着偏向左邊,鼻子微皺地嗅着。移到右邊,芥川慈郎的眼睛随之轉動,鼻子上的皺痕更深。

“你要吃?”蘇染明知故問道,之前的失落因為他的可愛表情全部消失。

“可以嗎?”眨着星星眼,芥川慈郎的表情充滿期待。

蘇染笑,将盤子遞給他,“當然可以。”

芥川慈郎像接受恩賜般地雙手接過盤子,叉了幾塊蛋糕一起塞進嘴裏,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挑,“跡部家的蛋糕果然好吃,怎麽吃都不會膩。真想把他家的廚師帶回家,不知道跡部舍不舍得……”

芥川慈郎一邊吃一邊念叨,蘇染聽得很是歡樂,在聽到他孩子氣地說要把廚師帶回家時,還順便插一句建議:“如果跡部不舍得,就把廚師打昏帶回家。”

芥川慈郎一下子擡起頭,眼睛裏閃着亮光,表情帶着躍躍欲試的興奮,嘴巴拼命地嚼着蛋糕,想要咽下後和她讨論如何帶走廚師,卻聽到跡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就算打昏帶走,本大爺也會讓人在半途把他截回來。”

蘇染擡頭,少年穿着純白的西服站在不遠處,陽光下耀眼的白色沖進她的眼睛裏,蘇染眨眼,眼眶紅了一半。

終于見到你了,跡部。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了咩,不容易呀。

☆、曾經的少年們

跡部的目光在蘇染臉上掃了一眼便轉到了一邊忙着吃蛋糕的芥川慈郎身上。芥川慈郎對跡部讨好地一笑:“跡部,你家的蛋糕師做的蛋糕真的好好吃,慈郎最喜歡了。”

“慈郎只要每天都能完成訓練,想要什麽蛋糕都可以。但如果完成不了……”跡部不再多說,話裏的意味卻是明顯。

蘇染在一邊安靜聽着跡部的聲音,鑒于之前的情況,正盡量地縮小着自己的存在感。現在只要站在他最近的地方,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芥川慈郎聽了,眉眼糾結着,小聲地嗚咽一下,低頭沉默地繼續吃蛋糕。

跡部見他不再說話,也沒有多關注他,只是略帶提醒地對他說:“以後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的東西。”

蘇染一愣,看到跡部的戒備的表情,心裏一沉。跡部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她,顯然已經在防備她。蘇染淚流,果然因為回到十年前而激動到頭腦發熱了。

換位思考下,如果自己與一個人第一次見面,那人一臉谄媚的笑,自己也會覺得此人是對自己有企圖的,更何況跡部一直生活在貴族圈裏,就算沒有被算計也習慣性地豎着戒心防備着人。蘇染深覺她這次算是栽了,一激動就腦沖血做些不知所謂的決定。好了,現在不但得不到跡部一點的好感,而且極有可能要上跡部的黑名單了。

想想都覺得委屈呀。雖然确實對他有企圖,但絕對不是他以為的那種呀。蘇染欲哭無淚,只能看着跡部身後突然出現的桦地崇弘将抗議着的芥川慈郎提着衣領帶走了,然後跡部一個華麗轉身也消失在她眼前。

蘇染心情激動,她想要發揮她絕對的彪悍本質抓住跡部的衣領對他吼我對你沒那層意思,但是這話說出來底氣不足呀,其實她對他還真就是那層意思……

蘇染撇撇嘴,今天大概走背運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宴會大廳吧。

大廳裏人多,蘇染躲在一個某角落的沙發上自怨自艾。穿着和服,她不得不坐得稍端正些,但內心的憤懑讓她不得不愁苦地看向正站在二樓轉梯上的少年。

樓下這麽多人,跡部是不可能看到她的,所以她肆無忌憚地看他。

蘇染坐的角落和跡部所站的地方成折角,所隔的距離不過一個轉角和牆的高度,這麽近的地方,蘇染怎會放過近距離看他的機會,目光貪婪地定在跡部的身上。

“你喜歡跡部?”

少年低沉的聲音帶着濃郁的磁性,蘇染偏過頭看到身邊站着的少年線條完美的側面。是忍足侑士。

蘇染挑眉,沒有說話,忍足侑士側過臉來看着她:“你們不适合。”

語氣果斷地讓蘇染皺了眉。

“所以以後離他遠一點比較好。”忍足侑士繼續說。

“你怎麽知道我們一定不合适?未來的事情誰都預測不到。”蘇染倔強地回擊。

“未來的事情誰都預測不到,你也不能。”忍足侑士微眯着雙眼,表情慵懶,“只從現在就可以看出。你們的家世差得太多,跡部家族不可能接受一個小小設計師的女兒。”

忍足侑士的話太過酌定,蘇染卻聳聳肩:“我只是在看他,誰說我一定喜歡他了?”

忍足侑士聞言淺笑,擡手指指眼睛,“眼神是騙不了人的,而且你和跡部的兩次相遇,我都在旁邊看着。”

忍足侑士的話裏有話!蘇染皺眉,他說的兩次是指她和跡部在別墅外和花園裏的相遇,還是指……

“什麽意思?”蘇染一下子站了起來。以前感覺忍足侑士是個很好的人,曾經在他們被跡部夫人禁止來往時幫他們互傳過信件,言行是支持他們的所做所想。不想重新回到十年前與他的第一次相遇竟然聽到了這樣的忠告,讓蘇染很是疑惑。

一個人的性格可以變化這麽大嗎?

忍足侑士見她不說話,似乎達到目的一般淺笑地轉身離開。

“忍足侑士,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合适不合适,真正的是否合适是由當事人說出口的。”

忍足侑士微停了腳步,“任性。盲目執着。這樣的性格只會讓你傷害到一些無辜的人,以後傷到你自己。離跡部遠一些,最好永遠消失在跡部面前。這是我對你的忠告。”

看着忍足侑士的身影隐入了人群裏,蘇染感覺到怒火已經燃燒了三丈又三丈。伴着那股怒氣而來的是無盡的悲傷。

什麽叫任性?她和跡部本來就是相愛的,現在她接近愛人,能叫任性嗎?什麽是盲目執着?她也想如果愛一個人能只愛一天就好了,她就不需要在看不到他的地方忍受十年的相思之苦。現在她在機會再次和愛人遇見甚至相愛,她為什麽不能執着地去追尋着他的身影?

蘇染感覺到眼睛灼熱的痛,一種難過的情緒不可抑制地發酵着。當年他們在一起時,所有人都說他們不适合,忍足侑士卻是少有的支持他們在一起的人,雖然那時他們打定主意即使所有人都反對也要在一起,但有那麽幾個人支持着,心裏也會感覺到溫暖的。現在應該算是十年前他們的第一次,忍足侑士怎麽就能酌定他們不能在一起呢?

蘇染想不明白,越發地難過起來。

蘇染嚴格算來已經有三十四歲了,經過這麽多年的時光磨砺她的理智早就成熟,只是一但遇上了與跡部有關的事情,智商一下子就落到了最低,只執着地去愛,其他的理智離她越來越遠。現在她就因為昔日好友的否定而難過起來,又想到了之前跡部對她明顯的戒備,心情越發糟糕,只想着好好地哭一場來發洩。

但這裏是跡部的生日宴,并不是一個好的發洩地,蘇染忍着眼淚,起身就近端了一盤抹茶色蛋糕,叉了一小塊吃了起來。

瞬間的淚如雨下,OMG,好嗆人,竟然是芥末味的!

蘇染從和服振袖裏抽出一張帕子捂着嘴不住地咳着,太嗆人了。究竟這個自助的芥末蛋糕是為了迎合哪個怪人的味覺?

蘇染被芥末嗆得淚雨漣漣,連帶着剛才的難過,這會兒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嗚咽了幾聲,舌頭像被火燒一樣灼燒地難受着,連哭都不行,只得起身去端水。

走了兩步,眼淚迷蒙了視線,擡起頭來什麽都看不清楚,比透過水玻璃看東西還要模糊。

後退一步跌坐回沙發上,拿水是不行了,嘴巴裏濃郁的芥末味嗆着口鼻,眼淚是止不住地流,手帕已經濕了一半。

蘇染一邊淚流,一邊暗嘆人一倒黴吃個蛋糕也中芥末。正傷心地數着這半天功夫的不順時,一個絕對溫柔的聲音傳來:“需要喝水嗎?”

蘇染擡頭,看不清來人的模樣,只是點頭伸手,那杯子便遞到了手上。

“你站在我前面。”蘇染将手帕随意地塞進振袖裏,微睜着雙眼伸手抓住那人,把他往身前一拉,正好擋在她和跡部之間。

蘇染已經顧不得形象了,嘴巴鼻子嗆得太難受,仰頭一杯水狂灌了下去。水流進脖子什麽的都是浮雲,此時保命重要呀。這樣一樣哭下去,指不定被跡部或者忍足看到又要被誤會。

蘇染的心裏,跡部和忍足已經列入不可得罪的名單裏,一個是未來的男友,一個是未來的好友,現在在他們面前的形象很重要呀。而喝水前把這人拉着擋下做好防備後,她就不必顧及什麽了。

一杯水入了肚,蘇染感覺稍好些。摸摸索索地伸手進振袖裏找手帕。

“你的手帕已經髒了,用這塊吧。”那人一直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随手塞進振袖的手帕掉在地上,然後大口地喝水,再慌亂地找手帕的樣子,嘴角笑意更甚。直到她淚眼朦胧地亂找時才從口袋裏找出一張方帕遞到她面前。

“謝謝。”

蘇染接過手帕擦擦眼睛,待擦好看清眼前的人時,不免有些詫異,竟然是越前龍雅。

“你好,我是越前龍雅,初次見面,請多指教。”少年痞痞地自我介紹,蘇染卻是無力至極。

誰能告訴她,她真的是時光倒流回到十年前了嗎?還是其實她是穿到另一個有同樣的人存在的平行世界了?怎麽她和每一個人的第一次見面都和以前的不一樣呀。

如果她沒有記錯,她第一次和跡部見面時确實是她在樓下看他跡部在閣樓上看她,和芥川慈郎則是在東京的蛋糕店裏為了最後一塊抹茶蛋糕的歸屬而相識,忍足侑士是她去冰帝讀書時才認識的,至于眼前的越前龍雅,是跡部生日宴後她去日語補習班時的同學。其他人她現在不知道是如何地相識,但就與目前四人的相識都不一樣,是不是在提醒她:其實她是穿到另一個世界了?

蘇染拿着手帕,看着眼前的痞痞笑的少年,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真的玄幻了。她到底在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呀。

☆、難題

蘇染覺得自己現在正在做一道難解的數學題目。她記得很久以前老師和她講過,如果考試時不确定答案,就以第一印象為準。

蘇染很想選擇第一印象來确定這是十年前的世界,這樣她可以重新去愛一個人,重新去争取一份幸福。但是慢慢地猶豫了。正确答案似乎是第二項,這裏只是個與原世界相似的平行世界。

蘇染整個宴會都有些走神,腦子裏迅速閃過很多念頭,有兩個念頭拉鋸般的來回地折磨她的神經:這是十年前的世界。這是個平行世界。

蘇染很想直接在答題紙上塗上答案一,卻是看着答案二遲遲不敢下手。如果确實是十年前的世界,為什麽很多事實都變得不一樣?她和他們的相遇,她和他的誤會。但是真要說這是個平行世界,她沒有足夠的理由确認,相同的早晨相同的對話,相同的閣樓上站着的少年,讓她如何能酌定地說他不是他,不是她想要找回的幸福?

十年的別離,再次遇見,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卻是完全不同的人,這樣的事實蘇染下意識地想要抗拒。

回家的路上,蘇染偏頭看窗外飛逝的路景持續沉默着。蘇東逸和藤原花子都看出她的心情不好,也沒有說話。車子裏很是安靜,偶爾能聽到司機換檔的聲音。

下車時,蘇東逸先一步下來,扶過藤原花子,在蘇染出來時微用了些力,“小染,過幾天去日語補習班吧,花子已經給你報了名。”

蘇染抽出手,點頭,輕聲地應着:“恩。”

三人回到家裏,蘇染直接回了房間,癱坐在床。現在她的心中恍惚不定。起先認為來到平行世界只是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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