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來月事 我都看過…………

這一沖,花照水是下了十足十的力氣,連人帶輪椅,一起翻入了水中。

她是會水的,幼年在丞相府後院無人照料之時,是成嬷嬷教她如何潛入後院池塘下面抓魚。

成嬷嬷教她水性,是希望日後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能救她一命。

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場。

柳扶風不會水,他裝殘了數年,武功都是在黑夜之中跟着七刀一起練的。這些年,他也從未想過還要學別的東西。

白日裏,也只顧着裝瘋賣傻了。

花照水深覺這個王爺是個傻子,越是掉水裏了,還越喜歡撲騰。

掙紮了幾下子,竟還沉了下去。

岸上已然亂作一團,七刀大喊我們家王爺不會水,溫奇修更是命那群下人趕緊下水救人。

而花照水的目标就只有一個,先救柳扶風。

她是最先抓住柳扶風的胳膊,正準備拽着他往岸邊帶,這湖上便又來了第二波刺客……

今日,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一波刺客,是花照水命七刀去安排的。

這第二波刺客,明顯是打算要人命的。

無數的羽箭瘋狂往水裏掃射,花照水若帶着柳扶風冒了頭,鐵定會被當場射穿。

無奈之下,她只好拽着柳扶風往反方向游。

花照水水性還算不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更是發揮了她極大的力量。

亦或者,是她現在占着柳扶風的身體,相較于之前,也更有力量的多。

等到花照水将柳扶風拽至某處山腳下的時候,柳扶風已然暈死了過去。

花照水幼年跟着成嬷嬷學了不少急救動作,這會兒她将柳扶風拖到平坦地帶,用雙手按壓住他兩側胸,持續兩刻鐘之後,柳扶風終于将胸腔中的水都給吐了出來。

花照水拍了拍他的臉,見他睜開眼睛看自己之後,才算是松了口氣。

柳扶風癱在那裏緩和了好一會兒,才沖着身側已然疲憊不堪的花照水問:“你為什麽救我?如果我死了,你剛好可以占着我的身體、我的身份。到那個時候,你才算是真正脫離了地獄。”

花照水累極了,游了這麽長時間,又給他按壓了兩刻鐘,這會兒,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然,就算是有力氣,花照水也懶得跟他說話。

她可不能跟這柳扶風說實話,萬一他知道兩個人的命運連在了一起,沒準哪天會用這個來威脅她。

花照水覺得,柳扶風這種人,是能幹出來這種事的。

柳扶風見她不吭聲,兀自在那沉默了一小會兒,突然道:“謝謝……”

如果沒有她,他今天一定會被淹死。

在今天之前,柳扶風聽恨花照水的。

他覺得他這段時間受的罪,都是因花照水而起。雖然折磨他的人不是花照水,可柳扶風依然覺得,這花家姐妹,都不是好東西。早晚有一天,他逮住機會,要一起滅了。

可誰成想,他今天差點就被那個花映月給滅了呢?

從小到大,這種在死亡線上來回徘徊的次數實在是太多太多。

每一次,柳扶風都是靠自救。

唯有今日,是旁人救了他。

也就是說,花照水從今天開始,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他剛剛坐在那裏沉默的時候就在想,其實,他們兩個互相換了靈魂這事,也不能全怪在花照水頭上。

也許真的是他犯了錯,被上天懲罰了。

而且,他之前眼瞎心盲,錯信了花映月,讓一個無辜可憐的小女孩,吃了那麽多苦。

想及此,柳扶風哀嘆了一聲,想擡起頭對她說一句:“花照水,以後我會真心誠意的幫你的。”

然而,花照水已經起身不知道去找什麽東西了。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他剛剛的話。

花照水幹活還是挺利落的,她撿了許多枯木枝,還給柳扶風摘了點山果,還告訴他,不遠處有個勉強算是山洞的地方,能暫時擋擋風。

秋夜寒涼,萬一下了雨,他們兩個确實無處依靠。

柳扶風這會兒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完全跟着花照水的節奏走。

就連點火,加柴,晾衣服這種事,都是她在幫忙。

天色漸晚,天空無星無月,周遭似乎還有野獸的叫聲。

柳扶風呆愣愣地望着那火光半響,突然擡起頭看着她問道:“你通知七刀了嗎?”

花照水這才擡起頭,茫然道:“你說什麽?”

“七刀,發信號彈通知七刀了嗎?”

花照水還是一臉茫然。

柳扶風指了指她靴子,一本正經道:“你的靴子鞋底都有夾層,裏面一般會放兩個信號彈。一旦遇到危險,只管拿出來,讓七刀過來救你。”

這事,花照水倒是當真不知道。

她脫下靴子,果然看到了內裏的乾坤。

她剛剛在沿路上倒是留了信號,指望七刀能順着過來找到她。

萬不成想,他們主仆還有這種東西。

柳扶風看見她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也不禁搖了搖頭,感嘆道:“真是納悶,你這麽蠢,七刀為何絲毫不懷疑你的身份?”

花照水那清冷的面上,倒是終于露出了些許表情:“我醒來之後,就一直裝瘋賣傻,不僅跟他說我武功全無,就連記憶都受損了。記住的東西,記住的人,都不多。七刀只每日都讓太醫過來給請平安脈,并未懷疑我。”

柳扶風想了想,倒是點頭道:“也是,畢竟之前傷的不清。”

花照水不說話了。

柳扶風幾度想找話題跟她閑聊,都不見她有什麽反應。

最後,柳扶風冥思苦想了近一刻鐘,才終于憋出了一句:“你之前的傷,都好了嗎?”

花照水眼皮都沒擡,只靠在岩壁上,淡淡回道:“都好了。”

“哦,那就好。”柳扶風說。

之後,又是長久的沉默……

柳扶風一邊搓着手,一邊往火堆前湊了湊。花照水竟然這般冷淡,他不說話,她便也不說。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便擡起頭問她:“我可以當着你的面,脫下鞋襪烤烤火嗎?會不會很失禮?”

花照水微微蹙了蹙眉,睜開眼睛看了他一會兒,這才道:“你随意。反正你……”你渾身上下我哪沒看過?

可這話若是說出來,花照水只覺得怪怪的。

柳扶風似乎猜到她想說什麽,便也低着頭笑了笑:“也對,反正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如此想着,柳扶風頓時随意了些,不僅脫下了鞋襪,還将褲腿翻了上去……

花照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禁提醒了他一句:“你如今是女兒家,如此這般,實在不雅。”

“啊?我可是純爺們,還在乎雅不雅的?”

花照水微微蹙眉,沉吟稍許,終是上前将他的褲腿給放了下來。

“不管如何,你眼下都要接受你是女兒家這個事實。若在外人面前如此放浪形骸,總會被人诟病。”

柳扶風頓時笑了:“看不出來,你還挺在乎禮數和名聲?可我記得從前,你那嫡姐可沒少編排你。還說你與丞相府的侍衛有私丨情……”

柳扶風說完這話就後悔了,他還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越是這般在乎,那花映月便硬拿這些戳她脊梁骨。她心裏,一定不好受吧?

柳扶風連忙低下頭,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這些的。你就當我放屁。”

花照水倒也沒在乎,沉寂良久,她才道:“我始終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做壞事的人,早晚都會遭報應的。就比如眼下,上天終于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為從前的自己平反。花映月的真面目,不也被揭開了?”

柳扶風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他知道,今日游船上的這一切,都是花照水一手安排的。

過了一會兒,柳扶風大約是想找話題,便又開口了:“我其實還應該跟你說一句對不起,畢竟之前,我對你的印象也很不好。還給了花映月藥,差點害了你。”

“你已經道過歉了,不必再提。”花照水一邊用木棍挑着火,一邊道。

柳扶風其實很想告訴她,這不一樣。上一次的他,不是真心道歉的。

可是話到嘴邊,他便又縮了回去。

他不想讓花照水以為,他是個虛僞的男人。

他希望花照水知道的,都是他最好的一面。

“恩,我擔心你不原諒我,所以才會再道歉一次。”柳扶風弱弱開口。

這一次,花照水倒是當真擡起頭看了看他,笑了。

那笑容如秋日微暖的風,雖然淺淡,卻獨有一股動人之色。

柳扶風想,原來自己這張臉,也可以笑得這麽好看啊。

眼看着夜色漸深,花照水體貼地開口道:“累了一天,你先睡吧,我守着火。”

柳扶風拍了拍胸脯道:“別,我一個大男人,怎麽能讓女人守夜?”

花照水微微怔了怔,随後低聲道:“恩,确實。現在我是大男人,你睡吧,我守着。”

柳扶風很固執,堅決從花照水手中搶過了小木棍,道:“我守,你睡。我看得出來,你今天也很累。”

話是這麽說,柳扶風最後,還是拿着小木棍先睡着了。

這地方偏遠,花照水從前被關在丞相府太久,對外面的世界也沒有什麽認知。

眼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而七刀,又什麽時候會來救她們?

罷了,若明日七刀不來,她再另想辦法。

成嬷嬷說過,活人總不能被尿給憋死。

柳扶風的睡相,實在是難看得很。

不僅張着嘴,還流口水……

花照水不忍再看,只好轉過頭,微微小憩一會兒。

花照水感覺自己也沒睡多一會兒,便聽到了柳扶風的嚎叫聲。

花照水揉了揉眼睛,蹙眉看他:“你怎麽了?”

“血,都是血……”

“什麽血?”花照水不解。

“我要死了,我裙子上都是血。我是不是昨天被花映月踹出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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